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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所以咱们就不要杞人忧天了。至少这回走上几家铺子,我心里也有了底,将来计划计划,看怎么能多出银子。”
的确该好好计划计划,她的未来还指着那些在原基础上多出来的盈利呢。
虽然是暂时没影的东西,也让她心情大好。
再招呼二人过来:“来,给夏至跟立冬也挑一样!”
“姑娘……”
“我总不能厚此薄彼。再说,立冬对这些物件最感兴趣,若是发现你们多了样新的,还不哭鼻子?其实关键是,你们最近做得都非常好,所以,按例当赏!”
二人踌躇片刻,霜降目光闪了闪:“不如,就把这戒指给立冬吧。她一个小孩子,用了太贵重的东西会被人指点的。”
“也不是要她现在用。”
阮玉见让俩人动手是没指望了,只好亲自来,挑了对红珊瑚猫蝶头花,上面的小东西一颤一颤,立冬定然喜欢。
“等过了年,立冬就十四了吧,正好戴上。”笑眯眯的端详了下:“若是舍不得,就让她留着,当嫁妆!”
又睇向二人,神秘一笑:“所以我要多多的赚银子,也给你们攒嫁妆。”
话一出口,方意识到,自己还不知能跟她们相处多久……
移目春分:“春分明年就要嫁人了吧?放心,你的嫁妆,我一定会提前备好。”
如此一来,倒生出离别的伤感,二人也顿时红了眼圈。
“姑娘……”
阮玉急忙打住:“你可不要跟我说你终生不嫁,要伺候我一辈子。就算我答应,小马哥哥也不能答应啊……”
“姑娘……”
春分一跺脚,就要跑出去。却又转了身子,红着脸走过来。
阮玉便将一支烧蓝的鬓花交到她手中:“这个给夏至。她本就生得媚气,戴上就更添韵致了……”
春分唇动了动,却瞟向霜降。
霜降会意:“奴婢谢姑娘赏,奴婢现在就把这几样从册子里划去。”
阮玉不是没看到春分的眼色,但是霜降……
这丫头,做事总是中规中矩,就算是找理由,也找了这么个没有感情色彩的。
见霜降出去了,春分走上前,假装帮阮玉整理鬓发,又弯了腰,向着镜中仔细察看。
“行了,有话就说吧。”
春分讪讪的笑了笑,紧接着神色郑重:“姑娘,按理,咱们都是伺候姑娘的,本是一体,奴婢不该说什么,否则倒好像是,好像是奴婢有什么想法似的……”
瞧了瞧阮玉的脸色:“咱们四个里,夏至是出落得最好的,这两年愈发水灵了。有句话说的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
话音未落,阮玉就噗嗤一笑。
“姑娘,你别笑啊。”春分急了:“还不就是这么个理儿?她生得好,心思也比旁人大……”
“你的意思是,夏至有了意中人?”
可不是?夏至的意中人就是姑爷。这才几天时间呢?否则她也不至于这般生气。
其实但凡陪嫁的丫鬟,多是用来给主子收房的,一是自家姑娘来了葵水需要有人伺候爷们,一是如果姑娘一时半会没有子嗣,要用人续香火。
虽然姑娘心里可能会不自在,但是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何况金家这辈只此一个嫡子?
当然,通常人家在儿子尚未娶亲时就预备了通房,但是哪有用自己身边的人可心?
但是自己人也有离心离德的。
所以大人特意备了立冬,就是因为她不知事,不会跟姑娘耍心眼,再有也是因为她年纪小,姑娘若是三年五载的没有孩子,再用她补上。
却不想夏至横生枝节,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呢?若是早早发现,定是将她从陪嫁的名单里刷下去。
不过也难怪,夏至一向心思深沉,办事妥帖,大人也很信任她,早前,姑娘也是最依赖她的。
春分叹了口气,手搭向阮玉肩头,轻轻的揉捏着:“姑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最难防范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你觉得极为信任的人,若是被反过来捅一刀,那滋味……”
春分叹了口气,手搭向阮玉肩头,轻轻的揉捏着:“姑娘,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最难防范的,就是身边的人,尤其是你觉得极为信任的人,若是被反过来捅一刀,那滋味……”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严重了。夏至好歹是自己人,比那个璧儿强多了,而且在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造不了姑娘的反,倒能帮着对付璧儿。
那丫头一看就是面甜心苦的主儿!
再说,若是等立冬成人,还要几年,万一姑爷等不得呢?想收谁不想收谁的,还不是姑爷说的算?这一点上,不能不说,大人的考虑欠妥。
选择夏至,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坏,就目前来看,还就她最合适。
可春分心里就是不舒服。
姑娘还没怎样呢,你就惦记起来了,太会打算了吧,什么人呢?
☆、045再次登门
前后一联系,阮玉觉得自己大约明白春分的意思了。
她捡了根赤金镶和田玉葫芦的簪子,拿簪挺的尖儿在指上划拉着。
“不管是他,还是她,要做什么,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事,人家就是想做,拦也未必拦得住。”
她说的,是前世所见,所闻,所历。
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长长久久的,唯有自己对自己的心……
“所以,咱们就过咱们的日子。开心了,就笑一笑,不开心了,就砸两样东西出出气……”又想起了什么,四处张望:“可别挑贵的砸啊,就挑……”
眼睛一扫,盯向架子床:“枕头!砸枕头好,又出气,手又不疼!”
春分被逗笑了,又叹气:“姑娘当真跟以前不同了。还记得那时,奶娘说有人要给大人说个继室。姑娘当即就病了……”
阮洵的不再续娶,难道还跟如花有关?
阮玉默了默:“其实爹若真娶了新人,现在也不至这么孤单了……”
前世的她,长大后,虽然对父亲又娶新人心有怨怼,可是也想过,若是自己在外上学,或者嫁了人,父亲一定会很孤单,而自己也不会放心。
所以,她一直矛盾着,纠结着。
其实人,真的不该很自私……
春分摇摇头:“倒是姑娘多虑了,大人只对夫人钟情,是不会娶别人的。”
阮玉忽然想逗春分说说从前的事,外面忽然传来一声笑语:“哎呦,这回可是来着了,正在屋里坐着呢……”
回头,正是李氏,穿金边琵琶襟外袄,系缕金挑线纱裙,一身喜气洋洋,连唇角黑痣都扬得俏皮,扭腰甩帕的进了门。
阮玉急忙起身迎接:“都这么晚了,是什么风把二奶奶吹来了?”
“东南西北风!”李氏掩口娇笑:“莫不是上回咱们把你吃怕了?一到天黑,就不肯迎咱们上门了?”
春分就要上前替主子说话,阮玉及时开了口:“哪里?二奶奶可是咱们迎也迎不来的贵客呢。”
李氏仔细瞧了瞧她,见她说话不似作假,又笑,拉起她的手,亲热道:“我这次可不是来打秋风的。你瞧瞧你,我不过是让娇姐儿跟你长长见识,可是给娇姐儿那么多的皮子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穿了都浪费!”
“怎会浪费?二嫂将来还会添丁,自是能用得着。若是有不够,就上我那拿去。”
添丁?
这话李氏爱听。
于是笑得更加开心:“那我就借你吉言了!不过东西太好,没白的给小孩子糟蹋,也惯坏了她们。你可不知,我们娇姐儿自打回来,不是嫌床太硬,就是嫌被子不够软,还让她爹找人把窗户劈了,要做成珊瑚的。啧啧,这般矫情,将来哪个好人家敢娶哦。”
说来说去,终于绕到点子上了。
阮玉不想接茬,只道:“娇姐儿自是有福气的。”
李氏得了这不痛不痒的一句,很是不满,笑容一滞,很快又是一软:“对了,给大人的‘灵芝’,大人用着可好?”
怎么?点着名的要跟她交易了?可是李氏自己不也说,她送了皮子吗?其实不仅是皮子,还有各色菜肴呢,那可是“仅此一家”的招牌菜,一道就十好几两银子。
于是笑了笑:“大人说,是好东西。”
李氏便乐了:“这便好,跟我走吧!”
“上哪去?”
“你上回请了我,这回轮到我请你了。”
“还是不要了吧?”
本就拿人手短,再加上吃人嘴短……
这李氏是吃定她了呢。
“怎么不要?一是还你的席面,一是娇姐儿扰了你这几日,又拿回那么些东西,我若闷声不响,不知要被人说成什么样子呢。弟妹就当可怜我,给我个面子,也省得人拿我嚼舌头。你是不知道,这人嘴两张皮,却是比刮骨钢刀还要厉害。”
阮玉还要推脱,怎奈李氏抓着她不放。
春分也不能把主子强行抢出来,跟着干着急。
李氏见阮玉果然不愿,急了,半是央求半是威胁道:“我这一下午可是来了好几趟了,你总得念我一片诚心吧?”
“若说诚心,哪个心不诚呢?”
门口,传来姜氏的阴阳怪气。
这俩人居然都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阮玉就发现,基本都是李氏先出场,姜氏随后便至,莫非是拿人盯梢李氏?
只是她们两个现在只要一凑到一块,阮玉就心里直突突,偏偏又在她房里,这万一打起来……
对了,怎么俩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却没人通报呢?门外的丫头干什么呢?今天是谁当值?看来她的第一把火可以烧了。
而那边厢,那俩人已经接上火了。
“我这一下午可也来了六七趟了,都说弟妹在整理嫁妆。我就知道,这新妇进门是最忙的,没个仨俩月的歇不下来,也琢磨着等弟妹闲了再请弟妹过去坐坐。可是又一想,我这么体谅弟妹,别人可未必,而我身为长嫂,若是被下面的抢了先,还不被人说道?再说之前还蹭了弟妹一顿饭,说不过去啊,所以我就厚着脸来了。二奶奶,你也是打算请弟妹过去?”
李氏不咸不淡的一笑,把托阮玉照顾金宝娇又送了金宝娇那些东西,一一的说了一遍:“所以不论如何,我都得谢谢弟妹。”
李氏听说金宝娇得了那些物件,心里嫉妒得要冒火。不仅是因为东西,而是……如此,是不是就证明阮玉倒向二房了?这可了不得。
二房一向把大房压得死死的,再让他们得了势,这眼里还有旁人吗?
如此一来,笑容都生硬了:“既是如此,二奶奶就赏我个面子喽?”
“一家人,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见成功将姜氏气倒,李氏心里乐开了花,更亲亲热热挽住阮玉的手臂:“弟妹,快随我去吧,饭菜凉了可就不好了。对了,大嫂……”
转了头,媚眼斜飞,只把姜氏看得恨不能栓根绳儿把那眼珠子吊出来:“既是大嫂无事,也去凑凑热闹?”
“我可不像二奶奶这般清闲!”姜氏脸色泛青。
她的脸色一直不好,这么一来就很有些恐怖。
“二奶奶又有时间又有银子,只是我,做了一大桌子席面,贵客却不到,怕是要浪费了。”
“我哪来的银子啊,还不是从手指缝里省下的?这也是备不时之需,万一再有谁下差了单子把东西做错了让一家人濒临绝境……”
“你……”
李氏却还嫌不够,依阮玉看,她就是想跟姜氏掐架。
她怎么这么倒霉,每次俩人杠上都拿她做垡子?
“大嫂也别哭穷,前儿我还见公公把一张银票悄悄塞给了大哥。”笑,拿帕子擦擦唇角,做出分外妖娆的样子:“唉,这有的人呢,就是忙碌命,从早干到晚也得不到好。而有的人呢,就喜欢闯祸,给家里惹麻烦,偏偏受人待见。你说,这是不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氏,你别逼着我撕破脸皮!告诉你,有些事好做不好听!”
“呦,大嫂倒是说出来让我听听,怎么个难听法?”
姜氏就要竹筒倒豆子,阮玉急忙拦住:“不就是一顿饭吗?在哪吃不一样?既是两位嫂子都要请我,就不妨把席面并了,大家一起吃个热闹!”
二人一怔。
阮玉这是不偏不倚?却也是一人各打五十大板,可也没话说,顿了顿,不约异口同声:“算谁的?”
“当然是算两位嫂子的。”阮玉笑得谄媚。
二人一想:“成!”
一人驾着阮玉一条胳膊出去了。
阮玉哀叹,被请吃饭本是好事,可是有谁像我这般被邀请还这么痛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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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小心着点儿。”
春分扶住阮玉,又换立冬赶紧把灯笼挑过来。
阮玉扶着树干,一阵阵的头晕目眩。
姜氏和李氏是对她下了死手啊,为了让她表白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