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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跟我夸二奶奶是个能干的人儿。所以我就想,肃媳妇去了,家里正是乱的时候,若是让二奶奶帮帮手,岂非事半功倍?”
“大嫂真会说话,我既是这么能干,若是走了,家里怎么办?莫不是……”
李氏眯起了眸……你若是想抢班夺权就直说!
姜氏笑笑:“二奶奶真是多虑了。府里的人都被你调教得有模有样,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哪还用人操心?再说,若当真要人操心……不是还有四弟妹吗?”
阮玉正在瞧热闹,冷不防听见自己被提名,李氏的目光随即杀过来,顿时将她钉在了争权夺位的耻辱柱上。
姜氏这招高啊,一方面拉拢了她,一方面借机离间她与李氏。
李氏,你不想拉拢阮玉吗?她可是你的劲敌呢。
这便是躺着也中枪吧。
阮玉顿时掌心冒汗,情急间,也没有注意金玦焱已经皱起了眉。
阮玉无计可施,只得站起,准备推辞。
岂料余光中一个宝蓝色的身影“噌”的站起:“大嫂真是过誉了,就凭她……”
鄙夷的瞧了瞧阮玉:“今儿个底下人还闹腾起来了,来得这么晚,怕是还没处理利索吧?”
阮玉的火腾的就上来了。不过也好,她如此不堪,自然难当大任。
然而转念一想,自己那边的事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有内奸?
“所以家里的事,还是二嫂多费心吧。”
金玦焱简简单单,就把球踢了回去。
阮玉便又坐下。
思忖片刻,睇向金玦焱……他是想帮她?
听语气又不大像,可若说不是……
金玦焱感到她的注视,不禁乜了一眼,那目光明显写着……麻烦!
李氏于是又得意了。
可是今天,姜氏偏偏处处压她一头,很快又道:“可若是二奶奶不去……我记得二奶奶跟肃媳妇的感情最好,这若是不见上最后一面……”
姜氏面露戚色,却是明明白白告诉大家,李氏就是个嘴甜心苦的主儿!
李氏今天算是被拿捏住了,她只得求助的看向卢氏,希望婆婆能替她说句话。
怎料卢氏抬起眼皮:“老二媳妇,你就跟着老二一同去吧。否则他自个儿出门,平时又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我还真不放心。”
这话一出,李氏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偏姜氏又插了句:“可不是,若带个姨娘去,也不是个事啊。”
李氏几乎吐血。
“你要伺候他,到那边也要忙活,可要注意身子。话说回来,你跟肃媳妇感情深,就等于是为她尽一份情义吧。”
“可是……”李氏两眼泛泪,嘴唇哆嗦:“孩子该怎么办?妍姐儿才六个月……”
卢氏不耐烦了,敲着案角:“当这些人都是死的吗?哪个不会照顾孩子?妍姐儿虽小,可是有奶娘。你也不想想,自打她生下来,你带过几天?”
李氏被呛住,只得喏喏道:“是,儿媳知错了。”
卢氏便缓和了语气:“放心,你去时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
如此,便是给她吃了定心丸了。
李氏终于福礼,领命。
姜氏开心得不行,遭了李氏狠狠一瞪,也不在意,毕竟她终于赢了李氏一盘,而李氏一走,金家岂非就是她的天下?
李氏唠唠叨叨,开始劝金成举跟卢氏保重身子,将卢氏每日用药与进汤说得清清楚楚,弄得卢氏也不舍起来,很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
阮玉知道李氏是想让卢氏念着自己的好,省得姜氏翻浪,可是谁也没想到,姜氏还有后招。
就在第二天,一行人打点妥当就要上船之际,李氏依旧跟卢氏唠叨,表达关心,期待勿忘,姜氏则走到三太太刘氏跟前抹起了眼泪。
“还以为三婶能多住几天,可不想肃媳妇出了这样的事。如今三婶要回去了,我这心里……”
打袖子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包裹,塞给刘氏。
刘氏颠了颠,嘴便是一咧。
“三婶走得匆忙,侄媳妇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这些,三婶先拿去用。而且,我还有事要麻烦三婶……”
刘氏立即露出郑重表情:“侄媳妇尽管说。”
姜氏又抹了抹眼角:“大伯母年纪大了,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经不起刺激,听说昨晚上就没睡好,估计丧事上也不好操心。二奶奶虽是明白人,可毕竟年轻,又是第一次操办这事,我怕她……”
欲言又止:“所以还请三婶多提点提点……”
这种场合,阮玉作为新妇,无疑只能当摆设。于是她立在面无表情的秦道韫身边,做出有些哀伤的样子,力争使自己不那么显眼。
却偏偏听到了姜氏的这一番“好意”。
李氏跟刘氏不对付,全是因为刘氏要插手金家中馈,虽未成功,俩人已然势同水火。
姜氏如此作为,无非是要给李氏添堵。
因为刘氏虽无能,但毕竟是长辈,李氏就不能忤逆,而且去了乡下,也不是自己的地盘,李氏还不任由刘氏拿捏?
偏姜氏又把刘氏举得高高的,倒令人家对她高看一眼。
阮玉尚不知,除了两面三刀的李氏,姜氏竟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而刘氏虽年纪大,却是个没脑子的主儿,被姜氏几句话跟一包银子拍得舒舒服服的,于情于理,自是会自觉自动的去“照顾”李氏。
阮玉已经可以想象那边的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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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归来,阮玉狠狠的睡了一觉。
醒来后,夏至进来通知她,太太身边的娇凤来过了,说今晚在鱼跃轩用饭。
阮玉纳罕,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李氏中途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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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鱼跃轩,因为少了二房一家,显得更为安静。
姨娘们跟昨日一样没有出场,偌大的黄木四角桌,金氏夫妇坐在主位,余人顺次排下。
姜氏上前迎了阮玉:“弟妹来了,快坐快坐。”
她如此殷勤,令阮玉觉得是李氏附身。
按例,她要坐在金玦焱对面。
金玦焱皱了眉,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很是难看。
阮玉弯弯眼睛,心想,我还不爱瞧见你呢。
秦道韫睇向她,弯了弯唇角。
今天三奶奶很友好呢。
于是回以一笑。
秦道韫便又笑了。
今天……似乎有些奇怪。
☆、052初立规矩
阮玉坐在位子上,等待丫鬟上饭,然后便准备开吃。
然而不知是谁咳了一声。
她抬头,却见姜氏笑着,热情招呼:“都吃都吃。”
果真古怪。
不管了!
筷子方要伸向面前的一盘醋熘鳜鱼,就听象牙箸落在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阮玉蹙眉,忽然想起,在古代是极讲礼仪尊卑的,想来是长辈不动口,晚辈就要垂手恭候。她身为现代人,一日三餐多在公司食堂,为了早点干完活不至加班,哪个不是速战速决狼吞虎咽?又如何会讲那些个虚礼?
可是在这个时空,知礼守德是每个人必须履行的行为规范。
阮玉顿时觉得尴尬,想要收回筷子,却见金玦焱一个劲给她递眼色。
她不解。
金玦焱气得抱起臂,再不管她。
春分看得明白,姑爷当是想让她就势给老爷或太太夹一筷子菜,这事也便圆过去了,可是姑娘……
姑娘是长进不少,只是在圆滑方面……
于是满桌肃穆,不像要吃饭,倒像在默哀。
阮玉正自腹诽,这聚到一起吃饭就是遭罪,没事瞎折腾什么?却听卢氏慢慢开了口:“咱金家虽是商户,可是不论什么出身,都要讲个规矩。而若是身份本就高贵,更是要做出个表率。”
阮玉硬着头皮听了,起身行礼:“儿媳知错。”
可是卢氏的脸色不见半分和缓,倒更加阴沉:“老四媳妇,我问你,你可知什么是谦让恭敬,先人后己?什么是侍奉姑舅,尊敬兄嫂?”
阮玉眉心一紧,怎么说到这来了?我好像……也没有大逆不道吧?
岂料卢氏抬高了嗓门:“这些日子,家里来了人,也就没有工夫管教你们。今儿一见,我倒庆幸,否则若是这等样子被人见了,还不笑话咱们金家没规矩?所以,从现在起,是规矩就得捡起来!我不管你是来自高墙大院,还是蓬门小户,嫁入金家,就是金家的人,就得守金家的规矩!”
卢氏语气太急,忍不住咳起来。
姜氏急忙替她抚胸抹背,折腾了半天。
卢氏见自己都气成这样了,阮玉还无动于衷,不禁想起李氏临别所言:“四弟妹仗着自己的出身,表面尊敬太太,其实骄傲得很,怕是不能服从太太的管教呢。”
卢氏本就一直担心别人瞧不起自己的出身,当初金成举要定下阮洵的女儿,她就分外不满,想着若是有个出身不俗的儿媳,自己如何压制得了她?如今一看……
不觉敲起了桌子:“老四媳妇,难道还等着大嫂伺候你用饭?你还懂不懂个尊卑?”
阮玉这才注意到姜氏一直待在卢氏身边,虽然那原本就是姜氏的位子,可是今天,姜氏是站着的……
“娘,阮玉刚过门……”
“你给我闭嘴!”
卢氏再吼,又咳。
李氏果然没说错,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儿子是自己怀胎十月,又差点送了命生下来的,如今不过是想给他媳妇立个规矩,竟然就要替媳妇求情?真难为阮玉,不让儿子近身却也能勾了儿子的魂,果真是个水性杨花的东西!
也不怪璧儿说,就算足不出户也要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呢?屋子里还总是欢声笑语,昨天又乐了一下午,侄媳妇才刚死呢。她当这是什么地方?秦楼楚馆?
“你……”
卢氏正要怒骂,却见阮玉已经过来了。
藕荷色枋绢右衽衫,浅一色的烟云蝴蝶裙,堕马髻上仅一支白玉簪,整个打扮简单又素淡,却偏偏是那样刺眼。
“弟妹,别……你去吃吧……”
阮玉笑着拒绝了姜氏的客套,接了她手中的包银象牙箸,柔声道:“太太,您想吃什么?”
卢氏想说,我想吃什么你都不知道,还好意思给人当儿媳妇?
但见金成举严厉的递了个眼色,她方将话咽了下去:“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自是吃些绵软可口的。”
阮玉便夹了一筷子莲蓬豆腐。
“淡了。”
又夹了素煮白菘。
“咸了。”
于是换了翡翠玉团。
“硬了。”
春分在一旁看得直咬牙。
怎么,这菜是我们姑娘做的还是因为经了我们姑娘的筷子才变得这么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
可是这样的场合,她一个下人偏偏帮不上一点忙。
再换了麻饮细粉……
“啪”!
卢氏撂了筷子:“怎么都是些素菜?我们金家已经穷得没有我这老太太一口吃食了吗?”
阮玉依旧笑着,上了一筷子鸡丝银耳。
“这是什么银耳?都没泡开?”
这个……似乎怪不得阮玉。
阮玉神色不变,正打算再换个菜,心想,有本事你就都挑个遍,咱们都别想吃饭!
岂料一只汤勺先于她捞了个七星鱼丸放到卢氏碗中。
卢氏睇了眼金成举不善的脸色,终没有再说话。
待鱼丸入口,阮玉又笑:“太太,这回吃点什么?”
金玦焱在旁边看着阮玉被呼来喝去,脸上依然挂着笑。
只是那笑容看着有些刺眼,他忽然觉得有点难受。
一个时辰后,卢氏终于吃好了。
期间,阮玉又问金成举想用点什么,老头子一个劲说:“自己来,自己来。”
又问金玦鑫、金玦淼、姜氏、秦道韫,还问了金玦焱,语气很是快活,大家都只是笑了笑。
既然都吃好了,卢氏方开恩道:“你也累了,下去吃吧。”
阮玉盈盈的福身谢了。
然而桌上,只是残羹剩饭了。
春分红着眼角迎上来:“奶奶,在外间。”
阮玉依旧笑着,由她引着下去了。
众人都要散了,金玦焱也打算离开,却被卢氏叫住:“老四,跟我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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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很凉。
阮玉裹着湘色的毛边锦缎披风,依旧打了个哆嗦。
春分心疼道:“姑娘等一会,奴婢去唤轿子。”
“不用了。”
阮玉望望四周……在灯笼播洒的红光外,只有一片看不穿的黑。
脚下,是从灯笼底座漏下的淡黄光圈,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不用了。” 她重复了一遍。
若说开始时她不知卢氏因何发难,现在也想清楚了。
她笑了笑,这个家,她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呢。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再搞特权让人看不顺眼吧,虽然轿子是自己的,但是你让人不愉快了呢。
其实这样走回去,真的很不错。
风虽然凉,但是有股甜丝丝的味道,吹入心中,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