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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
阮玉笑了笑,自打从宫里回来,她对“以后”真的迷茫了。
春分说得对,她现在的确没了斗志,可就算有斗志能怎样?她终究只是,一个人……
☆、112万事俱备
春分朝立冬使了个眼色,立冬立即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霜降便上前拦住阮玉意图除去簪子的手,尽职尽责的抽掉那根点翠卷荷簪,为阮玉散了头发,拿梳子慢慢的理着,然后又徐徐上卷,竟是绾作了个男髻。
阮玉惊奇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而春分已经凑了上来,代替霜降为她选了支简洁的白玉簪插上,神秘一笑。
立冬也进来了,抱着个巨大的包裹立是一旁,也抿着嘴笑得诡异。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阮玉终于好奇了。
春分睇向立冬,立冬就将包裹打开,自里面取出样东西一抖……竟是件男子的袍服,浓紫的衣料一看就很贵重,在光下有微微变色的效果,做工也极精细,领口袖边袍角皆滚着银丝,窄窄的一条,仅是这般一抖,便在晕黄中划出数道光烟。
春分的脸色便有些复杂:“你怎么拿了这件?”
立冬却很得意:“姑娘要穿,自是要拣最好的!再说,这是四爷没上身的衣服,他不会记得的!”
金玦焱的袍子?
这群丫头要做什么?
夏至已经开始围着袍子打转,又瞧瞧阮玉:“衣服倒是不错,不过姑娘若是穿,还是长了些。”
的确,阮玉较普通女子身材略高,可是跟金玦焱一比,还是差了大半个头。
“这有何难?”
未等夏至阻拦,立冬已经手起剪子落,金玦焱新袍的下摆很快就被剪掉了一大块。
“你,你瞧瞧你……”
夏至心疼的抢过袍子,也不知是因为立冬太过鲁莽还是因为有人擅自剪了心上人的衣物而双手微颤。
“袍子虽长,可是如果收进去一块,还是可以的,到时再放出来,烫上一烫,也看不出针眼,然后偷偷放回去,谁也不知道,可你看看现在……”
春分也绷了脸,戳了立冬一指头。
立冬苦了小脸:“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夏至嗔怪的瞪了她一眼。
那边,霜降已经捧来了线笸箩。
夏至便拿袍子披阮玉身上比量一下,然后坐在桌边,穿针引线,熟练的打了个结,开始缝补被剪得参差不齐的袍摆。
烛光下,光滑优美的鹅蛋脸显得分外圣洁而凝重,脸上绒毛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她的表情很仔细,眼底情意流淌,就像是一个等待良人晚归,无聊之际拿针线打发时间又将满心爱意秘密缝入每一丝细微的妻子。
春分心底的厌恶又涌上来,不过论针线,她们几人中夏至是最好的,针脚又快,不用她还能用谁呢?反正这袍子……也还不回去了。
这般一想,心里略略好过了些。
果然,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袍角已经勾好了,虽没有银边,却也工整细密。
春分接过袍子一抖:“姑娘,快来试试!”
见阮玉不动,不由犹豫:“姑娘……”
这番折腾,阮玉要是再猜不出她们想做什么,那真是白活了。她只是郁闷,这种女扮男装的事难道不该是穿越女凭借智慧身先士卒吗?怎么倒被几个丫头给抢先了?
谁说古代人就笨笨的?她看她们精得很!
如是,她若是再死气沉沉,似乎真有点对不住这颗来自高科技时代的灵魂了。
她立即站起身,春分便将衣袍为她披上,霜降则跟着打理细节。
“哎呀,腰带!”立冬一拍脑门,就要往外跑。
“算了。”阮玉开口,指了粉紫柔丝串明珠带,霜降便为她系在腰间。
“别说,虽然衣带太妩媚了些,但是配上姑娘这气度,正合适!”霜降啧啧称赞。
阮玉往穿衣镜前一站,眼前立即现出一长身玉立的公子。自是较男子纤细了许多,但是更有一种翩翩风采。
眉目如画,似含情,似含笑,微微勾了唇角,立即面生桃花。
再抬了手,徐徐一转……
衣袂翩跹,似柔且刚,似动还静,此等风华,谁人能及?
“早前听说个词,今儿用在姑娘身上正正合适。”春分拍了拍手,睇向大家:“浊世佳公子。你们说,是不是?”
立冬则捂着胸口,小脸红红,大眼闪闪:“完了,今儿见了姑娘这模样,将来若是寻不得姑娘这般风采的人,奴婢还要不要嫁了?”
霜降便笑着去捏她的嘴:“依我看,什么‘京城四美’?是没有见了姑娘的模样,否则,‘四美’全变成了‘四丑’,看他们还到哪美去?”
春分给她递了个眼色,霜降才意识到,这“四美”中还有个季桐,立即担心的看向主子。
但见阮玉只是立在镜前拂了拂衣袖,不觉松了口气,转念又想,若姑娘当真嫁了季桐,怕是也没有今天这些烦心事了。
可是,什么事能够假设?又有什么事可以重来?
她正自叹气,那边,立冬已经从包裹里又拿出一套小厮的衣裳,穿戴起来。
“立冬……”
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可是衣裳只有两套,立冬已经穿了一半,死抱着裤子不让夏至抢了去:“是我想的主意,是我借的衣裳,我必须去!”
夏至却好像听不见,跟霜降一起把立冬按在地上收拾。
这工夫,什么矜持什么规矩都没有了,众人乱作一团,又喊又叫,东西乱飞,其中也不知是谁的白缎绣灯笼纹棉袜被扯了下来,丢在一旁。
而就在袜子的旁边,春分不紧不慢的换了剩下的小厮衣裳,扶了阮玉:“姑娘,不,公子,咱们该走了,再晚,街里的灯该被别人抢光了……”
什么?
三人回了头,顿时傻眼。
立冬急忙爬起,将衣物扣整齐,又把地上的袜子穿上,就要往外跑,结果被夏至手疾眼快的拉住。
“放开我!姑娘,姑娘……”
“立冬,你不能出去,你走了,如花怎么办?”
“我已经把她放在玦琳姑娘那了……”
阮玉一回忆,这一下午果然没有见到如花,难道这几个丫头是早有打算?只是可怜的如花,这会不知要怎样抓狂。
“好了,别闹了。”阮玉出言阻止:“这回,就让立冬跟着去……”
“啊……”
霜降跟夏至立即现出失落。
“明年换你们两个!”
两个丫头的眼睛只是亮了亮,又暗下去。
阮玉连忙补充:“而且咱们有了这条路子,以后还愁没有机会?”
俩人互看一眼,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春分上前正了正霜降的衣襟:“而且我们出去了,屋里也需要人照应,你们任重而道远啊。”
阮玉钦佩的看着春分,心道,不愧是她的“领班”丫鬟,这番思想工作做得很是到位。
于是立冬忙忙的改了发型,因为着急,弄得毛毛躁躁的,像个愣头小子,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其实阮玉选中她也有自己的理由。立冬跟府里的下人都熟,又同烈焰居的小子们走得近,应该听说过不少外面的事,所以带着她,诸如哪有好吃的好玩的地方,是不是就不用犯愁了?
只不过临出门,她还是有点犹豫:“咱们就这么出去了,万一太太知道……”
春分立即用打量天外来物的目光看她,就连其他三人都露出古怪表情。
“姑娘,你现在还打算看她的脸色?她不让咱们出去,咱们偏要出去,看她能怎样?”
另三人也表情严肃,郑重点头。
看来,此番举动倒不一定是单纯为了让她出门散心,更是不满卢氏的压迫吧?否则一群在相府长大的,受过最为正统训练的丫头哪来这么大胆子?
其实阮玉也不是害怕,她只是想确定一下此事有无后果,性质如何,既然大家众志成城,她就更义无返顾了。
如是,也不由庆幸丁嬷嬷信佛“归隐”了,否则老太太一声咳嗽,丫头们还敢嚣张?就连她,怕是念头都不敢动上一动。
于是拔步就往门外走。
可是就在她朝院门开动的时候,立冬赶上来拉住了她。
怎么,变卦了?这番忙碌只是为了逗她玩?
立冬也不说话,拉着她就跑到屋后。
后院外墙,千依正跺着脚搓手,见了她们过来,连忙上前请安:“四奶奶。”
又转向立冬:“怎么才来,都要把人冻僵了!”
春分一听这等语气,立即盯了立冬一眼,又扫了扫千依。
立冬跟烈焰居走得近,她并未在意,因为立冬跟谁都自来熟,但见千依这语气,明显透着亲昵,显然二人感情不一般。
这怎么行?立冬可是丞相大人给姑娘定下来的通房。
千依,你小子倒挺有眼光,欺负立冬缺心眼是不?
不过眼下又不好理论,毕竟姑娘在这呢,于是只严肃的瞧着二人,不说话。
阮玉却觉得这几日的封闭真的让自己变笨了。
金府的下人,彼此都是相识的,更何况守门的小厮,早就把人背得滚瓜烂熟,她却偏往门口赶,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到时出师未捷身先死,卢氏不知还要抽什么疯。
还是立冬想得周到,知道收买千依做内应,打入敌人内部,不禁就要夸上两句。
☆、113一起偷欢
却见立冬噌噌的就爬上了竖在墙上的梯子。
千依仔细的把着,不停小声嘱咐:“慢点……小心点……”
立冬蹲在墙头,四下张望,然后对阮玉比了个手势。
阮玉会意,就要爬梯子。
千依依旧要把着梯子,却遭了春分一瞪,想着这般“瞻仰”四奶奶着实不妥,于是赶紧让开,春分就学着他的样子扶着梯子,又怕不妥,索性抱住。
爬树翻墙等活动,对于前世的阮玉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何况她现在还有一种一起去“偷欢”的兴奋,脚步便不觉加快,完全忘了应当藏拙,竟是以比立冬更敏捷的身手上了墙头。
春分有些意外,但是并不多想,在阮玉的鼓励以及立冬要换夏至来爬墙的威胁下颤颤抖抖的上了梯子。
坐在丈高的墙头,春分差点放声大哭。
阮玉看着她碎闪的眼波,颤抖的唇角,暗想,这就是登顶成功的激动吧。
墙外也竖了梯子,阮玉不禁要赞千依想得周到。
“千依,明儿个到我那领赏去!”
“谢四奶奶!”
千依面上喜悦,心里忐忑。
今天这事,他不仅背叛了四爷,亦辜负了老爷的期望,万一被告发……
他急忙回忆一番……他的最大劲敌,最近总贼溜溜的盯着他的百顺被他拿一钱银子贿赂了安子,拉着那小子斗酒耍乐去了,这会工夫没准都被灌倒了。
他阴阴一笑。
即便事发,但是,为了爱情……
对,为了爱情!
他的心上人已经率先顺着墙外的梯子爬了下去,然后是四奶奶,然后是战战兢兢仿佛要去就义的春分。
墙头很快没人了。
他又听了一会,确定人已经走远了,便爬上去将外面的梯子收进来,同墙内的放到一处,盖上了草席。
再四面张望一下,方蹑手蹑脚的回了烈焰居。
他跟立冬说好了,顶多一个时辰,必须回转,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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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满街,若星落人间。
游人如织,似仙人临凡。
阮玉三人穿梭其中,一会在这个摊子上瞧瞧,一会又去那个棚子下买了炸圆子吃,再围着木扎子选了闹蛾跟玉梅,不分彼此的簪上,拿对方的眼睛当镜子照,再捧着油炸圆子,边走边瞧,一会你拉着我去瞧你觉得新奇的玩意,一会我扯着你帮着挑中意的物件,时不时的品头论足,不管满意不满意,都买了下来,美滋滋的抱着,继续游逛。
阮玉终于找到了前世逛街的感觉,而且她被“圈禁”了两个多月,而今觉得这掺着这各种廉价食品与各色香气的空气即便冷冷的,即便沾在身上便去不掉,依旧使劲的闻了又闻……自由啊。
却是忘了,她们是女扮男装,初时还有意的端着样子,结果兴奋起来,原形毕露,便引来诸多目光。偏生都生得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尤其是阮玉,简直就是容颜如月,眉目如画,眼波一闪,顾盼神飞。丹唇一弯,既有男子的明润,又有女人的妩媚,难言难描,端的是无限魅惑,已是引得不少女子绯红了脸,借着熙攘的人群,就往她身边挤去。
其时,她们正停在一组彩灯前。
彩灯样式各异,多是动物或植物的形象,略显粗糙,只胜在色彩缤纷。灯悬在上面的绳子下,远远望去仿若珠链,阮玉就是这样被吸引过来的。
看了一圈后,再低了头,顺手捞起飘飞的纸条。
密密麻麻的纸条颜色俗艳,长长的系在绳子上,约巴掌宽窄,拿不甚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