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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看?”
阮玉笑眯眯的上了前:“自是看四爷潇洒倜傥,风度翩翩……”
金玦焱的视线随着她的接近而下移,目露疑色,那意思是说,你有那么好心?
可是她就那么看着他,微抬了头,一任树枝筛下光影在她的脸上摇晃。
于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便显得有些晦暗不清,好像是在笑,又好像是……
他忽然怀疑,此番带她出门,会不会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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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的清晨,金家的大门口正发生着一场热闹。
“下去,下去……”
“如花,你不能……”
“这狗怎么这样?”
“哎呀!”
“算了,”金玦焱开了口,看着拿前爪扒着车底努力往车厢攀登的如花:“想来它天天跟我待得惯了,离开一会都要想念呢。”
如花梗着脖子,吊在车板悠荡了一会,吊在车板悠荡了一会,爪子挠啊挠,终于使一条后腿“登陆”成功,紧接着,另一条也收了上来。
它趴在箱底,哈嗤哈嗤的吐着舌头,还不忘回敬金玦焱一句:“我是要看着我的肉身!”
不过这两声“汪汪”落在金玦焱耳中就是如花在对他表达“爱意”。
☆、129温香来了
如花吼叫完毕,转过脑袋怒视阮玉:“你也不说把我拉上来?你是不是觉得你就是我了?你是不是想取而代之?你是不是还琢磨什么阴损的招数把我人道毁灭?这么长时间,你也不把我要回去,你揣的是什么心思?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给我说,说——”
阮玉被这一串连珠炮轰得目瞪口呆。
说实话,这段时间如花不在,她的确有点忘记了它的存在,而且见不到如花,她感觉压力还小点。而方才,她刚坐上车,就听见外面一团热闹,紧接着一只毛茸茸的比二碗小不到哪去的脑袋就从车门处探进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如花就爬进了车,肥肥壮壮的一条趴在地上喘气,真让她怀疑这家伙最近都吃了什么,怎么跟充了气似的大成这种模样?
都说上车费劲,肉多啊!
她张了张嘴,正要解释,车门一开,金玦焱坐了进来。
伸手就在如花屁股上一拍:“那是四奶奶。怎么不认识了?竟敢这样跟四奶奶说话?就算爷再宠你,你也得懂规矩,知道吗?”
如花“汪”了两声,语气很撒娇,内容很暴力。
金玦焱摸摸它的脑袋:“知错就改,这才是好狗!去,跟四奶奶认个错!”
如花摇摇尾巴走到阮玉身边,瞪圆了眼睛:“汪汪……”
阮玉明白,前两声是“滚开”,这两声是“出夫”。
她哀叹,但见金玦焱又拍了如花屁股两下,急忙转过头去看窗外,耳听得金玦焱还在称赞:“瞧咱如花,就是聪明!”
阮玉忍笑忍得脸都要抽筋了。
唉,瞧瞧人家那夫妻相处模式!
她不敢回头,怕一个忍不住就要爆笑。就这么待了一会,忽然觉得车厢静了下来。
她又坚持片刻,悄悄瞥了眸……
金玦焱靠在车厢上,两眼放空,神色有些迷茫。如花卧在他身边,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别说,金玦焱待如花还是不错的,将一条尺长的小瘦狗活活撑大一倍,浑身的卷毛也梳洗得溜光水滑……听立冬说,都是金玦焱亲自动的手。
如花,你是怎样的“享受”呢?
不仅如此,还不知打哪讨了药,现在就连脑袋上缺的那块都长出了一层毛茸茸。此刻,一只修长的手正有意无意的摩挲着那一层短毛,一声游移不定缓缓出口:“如花……”
金玦焱似也被自己吓了一挑,抬了眸,正见阮玉惊异的看他。
他仿佛被窥见了心事,脸当即一红,想要怒斥一番遮掩过去,却抄起如花,肚皮朝上的放在腿上,使劲搓弄:“笑一个,给爷笑一个!”
车厢顿时充满了如花凄厉的出夫宣言。
阮玉转过眸子,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梦幻般的一句……
金玦焱,到底想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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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的声音由喧嚣到寂静,又由寂静到有稀疏的人声,还能听到水响,等到水声渐近,欢笑也多起来,其间还伴有琴音。
“瞧,四哥来了!”
立即有脚步声围了上来。
金玦焱临下车前睇了阮玉一眼,目光刻意在她身边的帷帽停留片刻。
车门一关,外面立即笑声连连。
阮玉一边听他们寒暄,一边跟如花较量眼力。
她还以为,金玦焱不在了,如花定然又要找她麻烦,不想竟然一言不发,直到有人笑着起哄:“既是带来了新嫂子,怎不下车让咱们瞧瞧?”
“是啊,难道还要在车里坐上一天?那咱们可是要把金四带走喽……”
“对,带走,带走!哈哈……”
阮玉知道,是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了。
她身子一动,不由自主的睇向挂在身侧的帷帽。
犹豫片刻,直接下了车。
临推开车门的瞬间,她听如花道:“若不想我恨你,不想自己将来没好报,你必须出夫,尽快!”
阮玉皱了皱眉,推开车门的时候,已是满脸平静。
耳边的喧闹忽然一顿,鸟语水鸣陡的清晰起来,就连风,亦在轻轻吟唱。
阮玉眼也未抬,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只看着视线内的各色袍摆一一福礼:“阮玉见过各位。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又静了静,有人笑起来。
阮玉记得这个声音。
回门那日拦住马车,以及今天第一个跟金玦焱打招呼的,都是他,似乎叫庞维德,是丰泽饭庄的七公子,人称庞七。
庞氏的丰泽饭庄开得很是声势浩大,且颇具现代的连锁模式,在这个被叫做大盛的国家设有数十分号。而庞七,就是庞家嫡出的最小的儿子。
“今日终于得见嫂子真颜,果然名不虚传。唉,归宁那天没有见到,十五那日又……都怪四哥将嫂子藏得太深,过分,过分啊!”他连连摇头,而后敛衽,深深一揖:“既是如此,小生这厢……有礼了……”
后面简直是唱着说出来的,引得众人哄笑。
阮玉也象征性的勾了勾唇角,再一屈膝,算是回礼。
似乎只有庞七稍显活泼,大约是跟金玦焱特别熟的缘故,其余人只是施了礼,有个名唤蒋佑祺的人倒是笑着陪了一句:“早闻阮相千金大名,只可惜那等高门大院,哪能得以一见?好在金四哥有福气,咱们也跟着沾光,哈哈……”
余人也笑,但见阮玉只是弯着唇角不说话,又碍于她的身份,还是初来乍到,便不好造次,只又玩笑两句,然后将话题转到此番春宴。
阮玉觉得站在一群男人中间有些别扭,想要找个地方坐坐,更或者……怎么这些男人没有带女眷过来吗?
于是打算征询一下金玦焱的意见。
岂料她刚一抬眸,就对上金玦焱的愤怒,那目光死死的盯住她,估计若不是顾忌旁边有人,就要暴跳如雷了。
阮玉不明白他是怎么回事,只下定决心,若是他敢抽风,她也绝不示弱,反正笑话也不是被人瞧了一回两回了。
再说,如花不是要出夫吗?就让大家看看他是如何的精神错乱,无事生非,还省得她到处收集证据了。
还要“尽快”?
好,就“尽快”!
如是,便开始做战前准备。
怎奈还没等她酝酿好情绪,金玦焱便低声跟那群聊得热火朝天的人说了句“内子有些累了,我先带她去休息”,然后就钳着她的胳膊,简直是挟持一般将她拎到丈外的红顶亭子下。
“我不是让你戴上帷帽吗?”
“你什么时候说过?”
“你……”他的身子近了近,居高临下的看她:“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让人家上下打量瞧个仔细很高兴是不是?你这个……”
“金玦焱,你是不是有病?若是不想让别人瞧见,根本就不必让我出现!”
怒视他。
此刻是当真愤怒了。
她不过是不小心穿越过来的人,凭什么要替她人承受莫名其妙的怒气?还接了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待到后来,她有什么?连这具身子都不是她的,她凭什么这么倒霉?
越想越气,一下子甩开他:“我要回去了!”
他一把抓住她:“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以为你是谁?放开我!放开我……”
“阮玉,你疯了?”
金玦焱一边制止她,一边还要小心被人看到,于是转过身子,背对那群谈笑风生的家伙。
怎奈阮玉一通拳打脚踹,他几乎要支持不住了。
阮玉平时虽也跟他不和,可是除了成亲那日,她还没闹过这么凶,而且她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人前总是要跟他维持和平的,今天是怎么了?
“阮玉!”
他低喝,脑中忽然冒出个念头,仿佛茅塞顿开。
正沉了眉,想要质问,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笑语:“温香来了……”
“温二姑娘,好久不见……”
这个念头倏地就不见了,待他看到那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马车轻盈驶来时,方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回转了头,更不知阮玉何时停止了对他的攻击,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看着那辆青帏小油车由远及近,在绿草茵茵水光莹莹中向他而来。那清脆马蹄,就好像小小的鼓槌,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他的心上……
阮玉也眯了眸,望着那辆仿佛从云端降落的马车,再移目金玦焱唇角的淡笑,眼底的柔情与复杂……
她就是想不对这个温香好奇都不行呢。
马车终于停下,男人们纷纷上前为来人打帘子。
阮玉注意到金玦焱动了动……想来,曾经的他也是那争先恐后中的一员吧。
“温香……”
“温二姑娘……”
“二妹妹……”
“哈哈,可是好久不见了。”
“是啊,你一躲,就是小半年,害得我们都以为……”
“哪用得着以为?分明就是……哈哈……”
说什么的都有,阮玉虽然猜不出那些被省略的都是什么内容,却也可知,这个温香跟众人极熟,更是极受欢迎的人物。如是,更加让人想一睹芳容了。
☆、130女配驾到
先是露出一只茜底缎面的绣鞋,其上杏花两三朵,只一闪,便收入浅粉红绣梅花的八幅湘裙内。裙裾轻摆,仿若花朵层层绽放,又有烟霞色的薄绡袖子翩然而出,抬手之际,恰恰挡住了脸,然而人就这么袅袅娜娜的下了车,就好像一片轻盈的桃瓣,悠然飘落。
不能不说,这是个极精致的女子,每一丝的举动,每一点的细微,都恰到好处,于轻柔温顺中露出一种淡淡的,却是勾魂摄魄的魅力,也便难怪金玦焱心里眼里的放不下,就连做梦都要喊人家的名字。
温香……
也的确恰如其分。
仅看身段的玲珑娇柔,想必那张脸即便不是倾城之姿,亦是动人心魄的。
于是便等着露出真颜。
可阮玉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温香,戴着帷帽。
她怔了一会,忽然想笑。
且看众人方才的热情,大家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而且春日社成立了有三四年了,如此,还至于用轻纱覆面吗?
而恰在温香初初迈出一步,自早上便风和日丽的天气不知打哪吹来一股风……
其实她只是看到温香的身子微微一斜,又拿了袖子遮住半面容颜,一眼看去就好像弱不胜力的小花儿于风中抖动。
其时,阮玉还在找风的所在,还在想,这么点的风当真能把一个人给吹歪了?
可是不仅人歪了,帷帽上的轻纱也飘飘而起,恰到好处的露出尖尖的下颌,红艳艳的小嘴,就像开在雪中的梅花,勾起人无限采撷的欲望。
于是阮玉便见金玦焱笑了,眸中满是欣赏与恋慕。
她不禁摇摇头,原来贱人喜欢的是这种装腔作势的女人,不过也当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天生的一对呢。
那边厢,温香已经忙忙的拢了面纱,身边人急忙安慰,她只是摇头,零星的说了两个字,语带颤音。
阮玉也不禁要笑了,这个温香,看来不但能“呼风”,还能“唤雨”呢。
事到如今,已是了无兴趣。
她四处望了望,打算找个地方先歇一歇,可是那群人已经嚷起来,其中以庞维德的声音最为嘹亮:“香妹妹,你可来了,四哥跑了好多地方,花了重金为你备了张飞泉琴。四哥说了,唐琴基本有名,没名的不真。你放心,依四哥的眼光,绝对不能辱没了你,我都试了,那音质……”
庞维德连连咂舌,似是不知该如何形容琴音之美妙:“总之你一试便知。要知道,这可是四哥的一片‘心意’啊……”
“心意”二字,意味深长。
阮玉见那帷帽一低,想来温香姑娘是笑了,那笑容定是极淡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