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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朱唇,嘴便小得樱桃似的,还时不时贝齿轻咬,完全就是董贞的习惯。
还有即便不甚出众的五官经了精心描画,服帖而真实的突显了她想要突显的优势,掩藏了不想为人知的隐秘,又有着娇柔的神态,弱柳扶风的身姿……
一切的一切,真的是董贞的PS版啊。
阮玉生硬的调转目光,捏紧了拳。
她的前世,可能真的付诸风中了。
她忽然感到很无力,身子不由晃了晃。
耳边一个声音关切传来:“妹妹是累了吧?”
回了头,见是方卓的妻子芸娘在看她。
见她望过来,不由笑了笑,移步上前:“妹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所以不知,这群男人,见了面就聊个没完,全不顾咱们女人的心思,所以我们刚刚才去那边玩耍。只可惜你来晚了些,若不然……”
纤眉微蹙,忽的一笑:“不若一会要他们把宴摆到那边去?说实话,若不是怕他们担心,我们才不想这么早回来呢。可是你瞧,他们根本就当咱们不存在嘛……”
芸娘一边安慰一边抱怨,既像一个温柔的姐姐又像一个被丈夫宠坏了的妻子,而且她虽看着柔顺,却是有什么说什么,说话间,目光不断的追寻着方卓的身影,眼底是毫不隐藏的爱意与依恋。
仅看那小毛头的年纪,便知他们已经成亲多年,却依然这般相偎相守,恩爱非常。
其实在许久许久以前,或者在寂寞无助的瞬间,阮玉也渴望能有这样一份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感情,只可惜……
“好了,让他们男人折腾去。据我估计,他们还要聊上好久,也不知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嗔怪的瞧了方卓一眼。
恰恰方卓也如有所感的转过头,二人相视一笑,情意尽在不言中。
“来,顺哥儿,”她叫过围着方卓腿边打转的儿子:“别打扰你爹,你爹有‘大事情’。跟娘去那边亭子坐坐,还有新婶婶。你快过来,瞧新婶婶有多好看!”
小毛头跑过来,这会工夫,脑门都忙出汗了,芸娘忙拿帕子擦他的小脸蛋。
阮玉看着那结合了芸娘跟方卓优点的小脸,莫名的喜欢,就要摘了身上的白玉平安无事佩给他。
芸娘急忙拦住:“咱们这些人,不讲这个,否则就是见外了。”
然后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挽着阮玉,还不忘跟金玦焱打声招呼:“金四爷,你媳妇我可是带走了。”
又挤挤眼:“放心,保证原样奉还!”
金玦焱顿时红了脸,想要辩解,然而见了阮玉,又抿紧嘴。
☆、132新鲜八卦
芸娘拉着阮玉走了两步,俯唇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我真没想到,金四成了亲,竟也会知道疼媳妇呢……”
金玦焱?
心疼她?
阮玉只觉听到了天方夜谭,却不由回了眸,正见金玦焱目送她,见她转头,急忙调转目光,而那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温香身上。
温香侧身而立,捏着帕子,视线含羞带怯的睇向人群中的尹金。
尹金所受的欢迎不同于金玦焱。
众人对于金玦焱,是仿佛兄弟般的打趣,不分大小,而对尹金,热情中透着一股敬意,更或者说是小心,就连嚣张的贾经,此刻也没了动静。
但是没人搭理他,仿佛借故疏远他似的。
他孤零零的立在一边,一身的红彤彤,此刻看起来更是显眼。
众人的说笑声不时传来,尹金只是含笑不语,偶尔点头。
似是感觉到了阮玉的目光,于是遥遥睇来,温雅一笑。
阮玉亦礼貌的弯了弯唇角,转了眸。
于是没有看到,金玦焱的剑眉又拧了起来。
——————————
……“此番聚会竟是隔了半年,是从未有过的事……”
“可不是?往常至多一月一聚,有时,三天两头就是一场。但自打金四成了亲,就跟改了性子似的。以往多是他张罗,可是这回,若不是维德上门去找他,他还猫着不肯见人呢。也不知在搞什么鬼……”庞维德的妻子小圆快言快语。
阮玉垂眸,心道,还不是因为结了门不满意的亲事?怕人笑话他,更不知该如何面对心上人,又怎好意思出门?
“依我看,金四是成了亲,才收了性子。你得跟妹妹学学,看人家是怎么管教相公的,再看你……”
芸娘刚携着阮玉在亭中坐下,其余女眷也便跟了过来歇脚。男人们远远一望,只觉是塞了满亭的花团锦簇,还不断的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此刻,芸娘正在给小圆倒茶,唇角挑着一丝逗趣:“维德自打娶了你,比从前还疯了……”
“怎能怪我?你瞧他屋里那几个姨娘跟通房,没一个省心的,此番若不是我跟着,他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蒋佑祺的妻子裴若眉点了点她的鼻子:“依我看,若不是你,庞七怕也不能这么疯。你们本是好端端的青梅竹马,可是你瞧瞧你屋子现在那堆花花草草,还不是你给他折腾出来的?”
“哪能怪我?”小圆打掉裴若眉的手:“也不知谁给他出的馊主意,吵一回架,他就弄个女人在身边。大吵抬姨娘,小吵收通房。你说夫妻俩哪有舌头不碰着牙的?可是谁像他那样?早前三天两头的上我家提亲,踩得我家门槛都换了好几条,如今还不是见把我娶到了手,就忘乎所以?我看就芸娘好,方大哥身边只一个通房,还是芸娘的陪嫁丫头,只在芸娘身子不方便的时候才伺候方大哥。而且方大哥不用芸娘操心,就吩咐通房用避子汤,人家可只要嫡子……”
原来,这就是夫妻恩爱……
阮玉假装看风景般的斜了眸,但见芸娘正给裴若眉斟茶,唇角轻轻淡淡的弯着,恬静得就像停在远山上的那一抹云。
“你还说我,”小圆去捏裴若眉的鼻子:“上回你负气回了娘家,蒋六虽去接了你,可是回家一看,屋里便多了两个开了脸的……”
“那也比你强,你若是再不管着自己的脾气,小心庞七把府里的丫头都收到青澜院去!”
“我要你咒我,要你咒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圆张牙舞爪,跟裴若眉闹作一团。
芸娘笑着拿扇子拍了二人:“瞧瞧你们,没个姐姐样,小心让妹妹看了笑话。依我看,咱们这里目前最有福的就是妹妹了,金四至今可是没有一个通房,就连仅有个丫头璧儿,都被撵了出去……”
裴若眉挣扎着从小圆的魔爪下抬了头:“竟有这等事?”
“那当然!”小圆狠狠的又掐了她一下才满意放手:“是维德回去跟我说的。”
众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阮玉,阮玉有些尴尬:“他那边的事,我也不大清楚……”
外人都知道了,她这个身边人尚不清楚,好像说不大过去。然而既是把烈焰居的事打听得门儿清,也当知她与金玦焱分庭抗礼之事吧?
“哼,你知道什么?”裴若眉坐直身子整理发髻:“金四可不是不要通房,人家是等着……”
“咳咳……”
不仅是芸娘,另两个阮玉至今分不清是哪家家眷的女子也跟着咳起来。
的确,当着她这个正主的面,提起人家夫君的梦中情人的确不大妥当。
小圆不屑的嗤了一声:“温香的心可是高着呢,就凭金四,功不成,名不就,哪能成呢?”
纵然是在人家妻子面前贬低人家夫君,但是无一人出言反驳,反倒不约而同的向远处望去。
就在她们方才停留的草地上,唯温香一个女子茕茕孑立,一身粉红的衣裙,孤单而寂寞的翩飞着。
贾经试着上前搭讪,她一个瑟缩,就像亟需被保护的小兔子,然后金玦焱作为猎人上前,赶走了大灰狼。
无人关注阮玉神色,只裴若眉低叹:“只可怜金四这一番心思了。以往,他张罗聚会,挑的都是上好的地儿,就是为了温香开心。还各处寻了有趣的玩意,也是为了她。我听说这回又弄了张飞泉琴,是唐朝的古物?”
摇头:“只是温香一直不冷不热,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能是什么心思?”小圆冷笑,听语气很是不屑:“她看上的未必看上她,她看不上的又不想放手,这个女人……”
众人开始窃窃私语,阮玉忽然发现自己很没有存在感。
正在这时,一辆轻便马车沿溪疾行,打断了草地上的热闹,也惊动了亭子里的人。
马车一停,下来一双男女。
男人们一见,立即笑着围上去:“窦八,八嫂,今天可是你们迟到了……”
窦晗连忙作揖道歉。
又说笑了一阵,方卓便朝亭子招手。
芸娘起身:“咱们过去吧。”
又冲坐在石凳上一直没开口的长眉细眼的女子笑道:“听说流芳汀不仅有会说话的泉水,还有个奇处。这可是你家子元寻的地儿,素娘可知到底奇在何处?”
聂子元的妻子素娘懒洋洋的摇了摇扇子:“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只说今年的曲水流觞就摆在那,要到时给大家个惊喜。”
众人便笑:“如今金四消停了,倒是他开始折腾了。也好,看他能弄出什么花样?”
众女下了台阶,向男人们走去。
一路上,小圆的嘴还不停:“瞧,尹金一来,贾经就没动静了。哼,靠出卖义士发的家,虽得了皇上的赏,可是哪个看得起他?”
与她相好的裴若眉便拿胳膊肘拐了拐她,示意她看阮玉。
她自知失言,却也只是哼了一声。
启帝建立的新朝大盛,宝座却并不安稳,时不时有前朝落网的忠臣义士,当然也有趁机作乱的,说是得了传国的玉玺,要复立明国。
说来也怪,启帝攻占皇宫,宫中物件除了宫人混乱打破撞碎的,无一不在,只单单少了传国玉玺。
无玺,则得位不正,即便新做了一个更大更重的也不大管用,所以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便民心浮动,启帝也坐立不安,誓要找到玉玺。
可是偏偏不见。
有人说,圣宗自焚的时候,抱着玉玺同归于尽了。
只是玉玺那种物什又怎会烧得踪影全无呢?
于是,又有人说,定是有人趁乱裹挟了玉玺出逃,意图复辟。
于是这些年,启帝明里暗里的寻找玉玺,但凡遇到举旗复国的,皆大力打击,轻则凌迟,重责诛九族,就是那些稍稍受点怀疑的人,都没有逃出启帝的天罗地网。
而小圆所提到的义士,据说是真真正正的前朝余孽。
被追杀,受伤严重。
逃亡中,正遇了躲避被高利贷追债的贾经。
义士出手相救,临昏倒时,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送他出城,以报救命之恩。可是转首就去了京兆府。
义士被捕,当众凌迟。
贾经的债务全部取消,皇上还赏了他座大宅子,而他赌钱输出去的三个铺子都被朝廷勒令无条件退还。不仅如此,还赐了他的御前行走的闲职,时不时的就有赏赐。
其实启帝此番作为无非是鼓励百姓举报隐患,巩固皇位,而贾经也当真经常去宫里行走。
只是据三皇子说,贾经经常是见不到皇帝的,却与皇上身边的太监混得极熟,这若是经由太监递了什么话……
也便不难得知三皇子为什么也会如此忌惮他。
早前,贾经虽是春日社的成员,但是因为总对女眷动手动脚,被三皇子怒斥,勒令他不准再出现在春日社。可是自打贾经一年前立了“功”,这条规定就形同作废了。
好在贾经得了银子,不是扔在赌场,就是挥霍在青楼,谁让人家的靠山是皇上,有着花不尽的金银?也便不怎么出现在春日社了,可是今天……
☆、133东施效颦
难道真是因了阮玉?
众女不由要偷偷的思量,而且,贾经出卖义士,与阮洵献城投降,甘为二臣,似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如是……
只是这种念头只能放在心里,毕竟阮玉是丞相之女。
不过似乎也不用太过顾忌,毕竟有尹金……
尹金之父尹旭是御史大夫,专门负责弹劾官员,最看不上的就是贾经,只可惜贾经不过挂了闲职,弹劾他也没什么意思。
但贾经最怕的就是他,因为俩人曾经在皇宫内院起了争执,尹旭还叫来侍卫痛揍他一番,直在床上趴了一个月。
而尹旭的脾气,启帝也无可奈何。
人都道尹旭正直,更何况他为了避嫌,生生找阅卷官把自己的儿子尹金从科举前三甲剔了出来,又不许他三十岁前出仕,更受人敬佩。
结果,贾经哪怕见了尹金也难免哆嗦,而尹旭跟阮洵也不对付,否则当初京中传说什么“金玉良缘”,据说不少大臣想要把两家做了亲,据说尹旭严词拒绝了,所以……
既然涉及到尹金,又何况,尹金还是这样一个无论出身还是人品才学皆是出人意表的人物,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