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蓝方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去摸了摸一朽的头。软软的头发很顺,手感很好,不知不觉蓝方的手就滑到一朽的颈后,捏了捏一朽的脖子。
一朽侧眼看了看蓝方,没有表示异议,继续垂着头坐着。
在蓝方看来,一朽现在可爱的要死,包括刚才瞄他的眼神里透出的一丝丝不爽。
按说开车是不能分心的,可蓝方偏不。不但右手摸着一朽,嘴巴也不闲,跟耳机开始对话。蓝方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把手机设置了自动接听,戴了耳机开车方便。
“喂?嗯……什么?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一朽看着接了个电话就神色大变的蓝方问。
“我得去趟我爸那儿,你……”蓝方拖个音,一朽连忙说没事儿,去就去吧。
冲一朽点点头,蓝方在下一路口掉转车头,加大油门。
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能把蓝方急成这个样子。难道是他爸出事儿了?
飙车的速度赶到一个PUB门口,蓝方下车,一朽也跟了下来。
“你最好在车里等我。”蓝方急匆匆往PUB里跑。
“什么事儿啊?”一朽站在车旁边,不知道该不该跟。
蓝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牵住一朽的手,把一朽也带进了PUB。进去就是群魔乱舞的场面,除了中间舞池的灯光,四周都很暗,一朽不太能看清路,在蓝方的保护下还是被撞了好几次,这群人跳的真疯。
沿着楼梯往下走,守在楼梯下方的几个男人看见蓝方纷纷鞠躬,“蓝少!”
“我爸呢?”蓝方搂着一朽,劈头就问。
“在里面。”
“这是我的客人,帮我招呼他去休息室。一朽,你跟他们去,我最多不过一个小时就会去找你。手机给你,你帮我给Lynn打电话,说今天不去了。”
杨一朽接住手机,看着蓝方往最里面的房间奔了过去,旁边一个穿紧身黑色衣裤的对一朽做了个请的手势,一朽只能跟着走。
所谓的休息室跟蓝方与他爸呆的那间屋子隔了两道门。
坐在休息室里,一朽自嘲的想,即便真的有什么事,他也没办法去听去看。那个叫江浩的警察居然还想指望一朽来探听出什么消息,真是可笑,蓝老大不傻,蓝方……
蓝方也很聪明。
其实,从蓝方刚才的口吻里,杨一朽能感觉到蓝方并不是在排斥杨一朽知道这件事。蓝方是一种保护性的口气,好像一朽知道了不会有什么好处。
不管怎么样,两道门,已经隔开了两个世界,想要打破这面墙并不容易。何况,打破了又能怎么样呢?
————割————
一个男人,双手被捆在身后,坐在木质的椅子上。
蓝老大坐在男人对面,始终以探究的目光凝视着男人。蓝老大的手下们围着男人站成一圈。蓝妮则是坐在最远的沙发里,艳丽的妆容掩饰不住震惊和失望。
蓝方冲进门,那群手下们齐刷刷鞠躬叫蓝少,蓝方没搭理他们,径直走到蓝老大跟前。
长相并不十分相似,但是在蓝方的脸上身上还是能看到蓝老大的影子,血缘这种东西非常奇妙,是父子,多少都会存在相似之处。
“到底怎么回事?”蓝方看到了蓝老大面前桌上的那把手枪,已经装了消声器,想必子弹也已经上膛。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这个人交给你来处理,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
蓝老大起身,对蓝妮使了个眼色,便带头走出了这间房间。
蓝妮走到蓝方身边,看着那个男人,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蓝妮走了,房里就只剩下两个人。
蓝方拿起桌上那一份厚厚的文件,里面都是数据,关于爸的生意,账目……早听说账目有问题,没想到会是他做的。
“你真是不怕死。”蓝方对着这叠文件苦笑,“爸的钱你都敢碰。”
男人微微一笑,架在鼻梁上的黑金属框眼睛掩饰住了他的眼神,可蓝方也知道那里面有多少落寞。
“哥……”
————割————
一朽在休息室里坐了不知道多久,蓝方的手机震动几下,一朽看见来电显示是Lynn,才想起来居然忘了打电话。
发呆太入神。
接了,Lynn一听是一朽,很兴奋,一朽说蓝方今天有事,要改天才能去见Lynn,两个人随便聊了几句,一朽还是受不了Lynn的玩笑,狼狈的应付完挂掉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原来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这种房间隔音一定很好,一朽一个人坐在这里面,就听不到一点外面的声音。
刚才招呼一朽的那个人,给一朽拿了瓶红酒,一个高脚杯,人就没了踪影。内急,不知道厕所在哪儿,出去问问?还是再忍一会儿呢?
一朽起来,绕着房间走了一圈儿,这房间没有疑似洗手间的小房间存在,看来也只能出去问了。
开门,一朽刚往出迈了一步,就看到走廊靠近外面那一段聚积了许多人。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居然……挟持蓝方!
蓝方的背影一朽绝对不会认错!
那人背对着一朽的方向,一朽看不到他是用什么东西威胁蓝方的,匕首还是什么?顾不得多想,一朽折回房间关上门,拎起红酒瓶子狠狠砸向大理石桌面。
瓶子应声而碎,红酒撒了一地,一朽手上顿时少了瓶酒,多了一把凶器。
再次开门,好在房间里外都铺着地毯。
外面那群人里有人看到一朽从后面靠近,也都立刻别开眼神继续与那个男人对峙。一朽想不了那么多,这种情况下也只有从后面袭击这个人才有胜算,后面,就只有一朽一个人而已。
杨一朽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勇气,靠近之后,举起残破的瓶口对着那个男人的后背扎了过去。这个瓶子的碎裂处虽然尖锐可并不长,一朽觉得那一定不会要了这个人的性命,但这一定足够救蓝方了。
一朽没有想到,那个男人闷哼了一声回头,蓝方也跟着转身……这是枪么?蓝方居然被人用枪顶着脑袋!
枪响,杨一朽吓得失了魂。
倒下的不是蓝方,而是挟持蓝方的男人。开枪的是站在人群中央的一个中年人。
杨一朽看着深红色地毯上慢慢溢开的血迹,一瞬间眩晕的无法站立。
蓝方接住了一朽下落的身体,回头看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哥,我还是帮不了你,走好。
Chapter 61
杨一朽做了一个无比混乱的梦,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杀,被人砍伤,蜷缩在角落里无助的等待死亡,那些持刀的人却突然一个个用刀抹了他们自己的脖子。满世界都是血,血一路流到一朽的脚下……
猛然惊醒,头疼欲裂。杨一朽轻轻哼了一声,皱着眉头睁眼,看到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躺着的也是熟悉的大软床。鼻子里是熟悉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混着淡淡的烟草。
蓝方一直保持双腿大开的坐姿,床只到膝盖那么高,蓝方坐在床边,小腿与大腿呈直角,大腿又与整个身体形成非常小的角度,双手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右手那根烟缓缓燃烧着,烟灰很长,却没断。
从杨一朽的角度看蓝方,好像,蓝方从来没有这么颓败过。虽然身体呈现的每个角度都近乎完美,可蓝方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全部的脸。他这样坐了多久了?
记忆是突然涌进脑子里的,杨一朽想起了有人挟持蓝方,他袭击了那个人,那个人被一个中年人开枪打死……然后杨一朽就很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诶……”杨一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碰碰蓝方的胳膊。
蓝方如梦初醒一样,赶紧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一头长发被他随意往后一捋。有一些头发留在脑后,有一些从侧面滑下来,垂在蓝方的脸侧。
“能起来么?出去吃饭。”蓝方端过床头柜上的水杯递到一朽面前。
“哦。”
杨一朽甩了甩头,还是有些晕眩,不过起床是没什么问题。坐起来喝了几口水,蓝方已经给杨一朽找出一身衣服,连衣架一起摆在床尾。
————割————
吃饭的时候,一朽跟蓝方两个人都不是很有胃口,吃吃停停,蓝方反常的沉默着,眼神也总会飘远,不像往常那样喜欢聚焦在杨一朽脸上。
“那个人……死了没?”杨一朽还是问了,虽然他的直觉已经能够告诉他那个人是被当场击毙的。
“嗯。”
“……”
放下刀叉,杨一朽盯着盘子里的牛排发呆。
“受不了么?”蓝方也跟着放下餐具,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端起红酒杯抿入一口。
“不是。我有点儿晕血,一下子看见太多血就会不舒服,不过也就那一阵子,过了就没事儿了。”
蓝方探寻的望进一朽眼里,“你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
“是第一次。”杨一朽顿了一下,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撑着头,“刚才还做噩梦,这会儿不觉得有什么了。那个人我又不认识。”
蓝方笑了,没有快乐,只是无奈,“我本来还担心你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一些。”
杨一朽不想接这句话,他知道自己这不叫坚强,应该叫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死的人和他又没有关系。但目睹死亡的冲击还有遗留,头还在疼,心情还是非常压抑。
“一朽。”
“嗯?”
“你怎么那么有勇气拿个瓶子扎别人呢?我一点都没看出来你还能干那种事。”
“听你的口气,我那么做有点儿多余?”
杨一朽挑着眉毛看蓝方,蓝方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没想到你会救我。”
“我不知道,当时没想那么多。你的手下都在你对面,后面就只有我,我……本能反应吧。”
“本能反应?我真不知道该谢谢你的本能反应,还是……”蓝方捏两下太阳|穴,后面的话没继续说完。
杨一朽的脑子也不是很清楚,听出蓝方话里有其他意思,可也没有追问。
这顿饭食不知味,草草结束。
蓝方说载一朽去兜兜风,杨一朽拒绝了,他想一个人走走,不想再对着蓝方,也不想继续跟蓝方说什么。
好像,蓝方也是一样的想法,他只对一朽点了点头,就开车走了。
————割————
坐了两站公交,到黄浦江边,杨一朽下了车,又上轮渡。
江面上的风不小,杨一朽站在轮渡的船头,船激起一些浪花撒在一朽脸上身上,凉凉的,带着江水咸腥的味道。
给杨峰发了条信息,杨一朽只是想看看他,看一眼就行,心里就能平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杨峰就到了,他叼着烟站到杨一朽身边。
“这么有空坐轮渡玩儿?”杨峰开口就不太客气。
“别说话,我谢谢你。”杨一朽不想听什么冷嘲热讽,这个人站在身边,确实能让他心安,可他要说的那些东西,杨一朽知道,听了只会让自己更加头疼。
杨峰收敛了一点儿,认真看看杨一朽的侧脸,肤色苍白,嘴唇也不像以往那么红润,表情虽然不很凝重,但却透着无助和茫然。
“出事儿了?”
“没。”
“别撒谎。”
杨一朽扬起嘴角,牵出一个不像笑的笑来。
“你说,要是我答应江浩,我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
“你别……”
“我只是假设,你先回答我成么?”杨一朽打断杨峰的劝,侧脸看着杨峰的眼睛。
杨峰抿了抿嘴,用鼻子喷出最后一点儿烟雾。香烟掐灭,他跟杨一朽并肩趴在船头的栏杆上。
突突的声音里,轮渡往返在黄浦江两岸,船上的客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不变的只有船头的两个男人。
杨峰很长时间都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杨一朽以为杨峰不会回答,不回答也罢,这么一起吹吹江风也好。
轮渡再次离开岸边,杨峰却突然开口了。
“黑道儿上的东西太复杂,也太黑暗,一朽,听我的,你根本没法儿去想象。如果卷进来,你会看到很多你不想看到的东西。”杨峰说的意味深长,却没有一点儿夸张的意思。
“比如呢?”
“你好比我那个干爹,还有蓝方他爸,这些人伪装的技巧神乎其神,可他们私底下做的都是什么买卖?他们的手段有多阴狠?我亲眼见过被逼注射毒品的人染上毒瘾,说老实话,我也这么干过,拿着注射器,扎进别人身体里……”
杨一朽看杨峰的眼神变得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杨峰微微一笑,“这根本不算什么。为了混到现在这个地位,我做的事儿足够枪毙一百次,可,没人有证据。”
……
“你杀过人么?”杨一朽不抱什么希望这么问了一句。
“你说呢?”
杨一朽闭上眼睛别开脸。
“本来你可以什么都不知道,简简单单过下去。我并不想让你知道我做过的那些事儿,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呢?一朽,别淌这滩浑水,也别被江浩的话蒙蔽。什么维持正义,什么将来的政治前途,统统是狗屁。我泥足深陷,为了我爸也只能这么继续下去,你不是,你没必要做这些。”
“没人规定我必须要怎么活。”
“别为难自己,一朽,你从小就那么正直,有些事儿看多了,你一定没法儿承受。”
“不是。”杨一朽直起身子,整理一下衣服,“我从来都不正直,我讨厌黑帮,只是不想跟他们有染,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所以你就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