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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朽……”
“嗯？”
“算了，没什么，你多吃一点。”
“你明天飞机？”
“嗯。”
“我送你吧。”
“好，你提前来公寓吧。”
该说是相处得更自然了，还是更尴尬了？
杨一朽能感觉到马净追随着他的关切目光，可却没了以前的渴求，果真如同一位兄长。
不敢问什么，杨一朽生怕这种平衡会因为自己的问题再度失衡。就算陌生，也别再混乱了，杨一朽觉得现在事情已经够麻烦了，若是马净这边再出什么状况，恐怕真的会让一朽很难应付。
吃晚饭之后，马净的脸色变得很差，他没解释什么就回到房间里，杨一朽不太放心跟过去看了看，却看到马净正在吞服药片。
“你病了？”杨一朽跨进屋里想要看药瓶的标签。
“没，保健药罢了。”马净把药瓶捏在手里，手背到身后。
“不对，给我看看。”
“……”
抢夺了一下，药瓶里一些药丸散落在地上，马净立刻蹲下来捡，杨一朽也蹲下。
“我出国后睡眠一直不好，有点神经衰弱，这个药就是改善睡眠质量的，你不用担心。”
杨一朽沉默着把捡起的药丸放到马净手里，又看着马净把药都放进盒子里。
————割————
第二天，杨一朽按约定的时间到马净的公寓，门缩着，门上贴着一个便签。
【还是别送了，我自己走吧，保重。——哥】
杨一朽撕下便签纸，在手里揉捏成团。
昨天从马净这里离开，杨一朽口袋里多了两粒药丸。是在帮马净捡药的时候杨一朽偷藏的，马净的样子太奇怪，而且他瘦的程度也实在让一朽担忧。
本想把药丸送到学校化验室去化验，可想一想，若这是什么不好的成分，也许会引起轰动。
正拿着药丸出神，蓝方看到了，从一朽手里接下来。
“这是什么？”
“药吧，我也不知道。我哥的药瓶里掉出来的，我想看看是什么成分。”
“哦。”
蓝方研碎了一颗药，沾取一点药粉送到嘴巴里。
只那么一点点而已，过了大概三四十分钟，蓝方就告诉杨一朽，这是LSD，也叫麦角酸，是一种致幻剂。
“按你说的，我想也许他在吸毒，但没想到会是这个……这东西，过度依赖可能会很危险。”
本来，杨一朽想在送马净上飞机前就这个问题好好跟他聊聊，可没想到，马净先出发了。
应该还没上飞机吧，杨一朽想，无论如何也该给马净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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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1
一朽上网查阅了很多关于LSD的资料，蓝方告诉一朽，你能查阅到的资料对于使用LSD之后的描述都不很确切，真正使用LSD，那种快感是你无法想象的。
针对使用LSD的负面效果，蓝方也很不客气说了实话。这种东西不存在所谓的生理依赖，只是为了达到心理上的满足，使用过量会有生命危险，长期使用也会导致人的精神抑郁，幻觉不断甚至自杀。
杨峰又一次到了蓝方家，三个人坐一起，一人一罐啤酒，一人一根烟。
“我没法儿判断他现在吃那个已经到了什么程度，总之整个人都不对劲，眼眶深陷着，特别瘦，手上一点儿肉都没有……”
“你越说越厉害了。”蓝方往烟灰缸里弹弹烟灰，另外一只手搭在杨一朽肩膀上，“别这么逼自己，他这么大人了，做什么都得自己负责，和你没关系。”
“哼。”杨峰冷哼一声，“你说他也没用，马净的事儿他知道了就肯定不能假装没看见。说吧，你想怎么办？去找他，亲眼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程度？”
杨一朽摇摇头，“我不知道。算了，你们说你们的事儿吧，我给你们拿啤酒去，这儿都喝光了。”
蓝方跟杨峰两个人看着杨一朽起来，离开，再互相对视一下。
“你发现没？”
“发现什么？”
“好些事儿，发生在一朽身上，你要是不斩断，那事儿就永远没个完。”
蓝方想了想，觉着杨峰这话真是说到正点上了。
“诶。”
“怎么？”
“你帮他算以前的老账，干嘛不一口气干完？我都替你着急。”
“说什么呐？”杨峰紧张兮兮往厨房方向看看，没看见一朽，随即压低声音问蓝方，“一朽知道？”
“你当他傻啊？我说，你还是别碰他妈跟他哥了，连带着他也不痛快。这次他妈要没出事，马净嗑LSD的事也不会被一朽看见。”
“……”
杨峰看见一朽抱着几罐啤酒出来，示意蓝方闭嘴，俩人没事儿似的坐好，等着一朽过来给他们递啤酒。
“别愁了，你放寒假我陪你过去找你哥。”杨峰说着话就要揉一朽的脑袋。
“凭什么你去啊？要去也是我！”蓝方一把拍开杨峰的手。
“他哥我熟啊！”
“熟不熟有什么关系？”
……
“你们聊你们的吧，我有个大作业要赶着做，回房了。”
杨一朽说完，掐灭自己的烟，拿了罐啤酒进屋关门。
在MSN上碰到雷特，雷特是特意算准了时间上线要跟一朽聊天的。
【我哥在嗑LSD，你知道这东西么？】
【嗯，我曾经用过，挺刺激的，一次之后就没敢再用，太烈了。】
【……】
【你哥到什么程度？】
【不好判断，他并不想让我知道，我是无意中发现的，现在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着他是为了你？】
【……】
【一朽，你跟你哥的事儿早就结束了，他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选择，你没必要为这个苦恼。】
【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雷特，我有时候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好像我哥，就好像蓝方跟杨峰。】
【你说让我别问蓝方跟杨峰的事儿，我就不问。但是，不管对谁，如果涉及到感情，你都会特别残忍你知道么？】
【我残忍？】杨一朽不懂，雷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拿你哥来说，如果你明确跟他划清界线，他可能就不会这么难受。包括我，一朽，如果我不出国，如果我还想跟你怎么样，那你也没法儿拒绝我。不是么？】
【……】
【你对自己的感情认识的太不彻底了，你爱谁不爱谁你自己都分布清楚。谁对你好谁想接近你，你表面上虽然是在保持距离，冷面以对，但实际上，那个人真的靠近你，你又根本无法抗拒。】
【雷特……】
【怎么，我说错了？】
【你讨厌我么？】
MSN上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雷特发来的信息。
不一会儿，杨一朽的手机响了，接听，一个暴怒无比的声音响起。
“杨一朽，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一朽着实吓了一跳，雷特怎么会突然暴跳如雷？哪句话让他崩溃了？
“没干什么你问我讨厌不讨厌你？我真要疯了。你知道我多想你么？晚上睡觉一闭眼都是你，你根本不拿我当回事儿就算了，跟我说别人也就算了，我什么都能算了，你就是别问我是不是讨厌你！”
“我……”
杨一朽很想解释，但雷特究竟为什么生气一朽还不明白，怎么解释呢？
蓝方进到屋里，就看到一朽抓着手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过去，搂住一朽，听见手机里另外一个声音。
“杨一朽，其实说到底都是你的态度太游移不定，我看透了你所以我走了，不然到现在也许我也跟杨峰跟蓝方一起周旋在你身边。每个人都想得到你全部的人跟心，可你霸占着别人的关怀却总是什么都不付出。一朽，别把我当旧情人，咱们是哥们儿，你得记住这一点。”
“雷……”
“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德国，我会去帮你看看马净的情况，你等我消息吧。”
“好。雷特，对不起。”
“你知道你在为什么道歉么？一朽，你也不小了，该过了撒娇的年龄了。”
“……”
挂线之后的嘟嘟声响了很久，蓝方取下手机，帮一朽合上。
“不听话的小孩被大人骂了哦。”蓝方亲昵的吻着一朽的耳垂，不用想，也知道电话那头一定是另外一个跟一朽亲密过的男人。
“我让你觉得难受么？蓝方，我是个跟谁都不清不楚的人么？”
一朽泫然欲泣的声音让蓝方心里发疼，抚摸着一朽的手臂，亲吻一朽的脸，“不是，我没有难受，你也没做错什么。”
“是我的错。如果早跟哥说明白，他就不会这样……跟雷特也是，要不是他及时离开，我也不知道要怎么保持跟他所谓的朋友关系……还有杨峰，跟你……你们……”
“不是的，不是的一朽。这是你的本性，你没必要改变，不能适应你的人就只能做路人而已，谁能玩得起，谁才配呆在你身边。”
“我……”
“好了。”蓝方紧紧拥抱着一朽，把自己身上的热量毫无保留传递给一朽，“你只是因为马净的事情一时心里慌乱罢了，雷特也许正好碰上什么困难，口气差了一点。杨峰，他也并没有放弃，只是现在并不是我跟他较量的时候，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不会跟你客气的，到时候你必须要在我跟他之间做出选择。”
————割————
雷特也不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说白了，就是想杨一朽了，打算以网聊来纾解思念。未曾想正当雷特一脸严肃跟一朽分析这人在感情方面有多么不诚恳的时候，对方来一句“你讨厌我么？”
讨厌？我讨厌个X啊，讨厌还这么候着跟你聊，听你说别人如何如何，还打算分析分析你，让你能找着点儿从自我下手去解决问题的办法。
雷特发火儿，纯粹是因为那句“你讨厌我么？”所带来的一系列心里变化。
首先，这句话透着撒娇的意思，感觉一朽像是快哭了，求着雷特别讨厌他。
其次，这个讨厌，像是在试探雷特的耐性，也像是挑衅，似乎在说你雷特就是没办法讨厌我杨一朽，所以你尽管分析再清楚，你也还是爱我，没办法。
再三，雷特了解杨一朽，他根本不可能像第二条那么阴险，所以他还是觉着委屈了，他怕被雷特讨厌。
敏感如雷特，杨一朽一句话打过来，雷特就明明白白看到了一朽委屈的表情跟难过的内心。
可，已经分开这么远了，他雷特凭什么还……
挂了电话气仍旧不能平息。
马净这个鸟人也是，他折腾他的，有本事别让一朽碰见，碰见了有本事就蒙混过去别被怀疑。好么，一朽这开始犯病，雷特也跟着不舒爽。
连锁反应。
夸张也过分的连锁反应。
不行，得去找马净，这个人也是够有病的，人离开谁不能活？非得弄得这么难受，这么纠结，疯子！
————割————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梦醒之后要怎么办？这是一个杨一朽没办法想清楚的问题。
是，看着蓝方，再看着杨峰，杨一朽知道，要是蓝方想亲近，一朽不拒绝，要是杨峰想亲近，一朽同样也不会拒绝。
为什么呢？
虽然杨峰什么都不要求，可蓝方说了，杨峰没放弃，他按兵不动只是因为时机不对。杨峰跟蓝方正在策划的事情有多危险，一朽是能够想象的。
刚一放寒假，雷特来了消息，说他已经搞定马净，让一朽安心过年。
怎么搞定的？杨一朽没敢问。自从上次雷特发火之后，杨一朽总觉得雷特变得不像以前了，他仍旧相信雷特，可却不敢过问太多。反正，雷特说搞定，那就是搞定了，杨一朽丝毫都不怀疑。
杨峰跟马净计划着的事情似乎也有了新的进展。他们无厘头的杨一朽争夺战已经不再继续，两个人也从原本的碰面改为手机联系。
杨一朽能感觉到日渐紧张的气氛，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用杨峰的话说：一朽，你好好活着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蓝方婉转一点，他说：粗活儿交给我们就行了，你享受假期吧，不然回宁夏过年？奶奶一定很希望你回去。
不行，杨一朽莫名的就是觉着这事儿很危险，他绝对不能离开。
————割————
听蓝方说，蓝老大在过年期间会有笔亲自参与的大交易。
敢选在过年，蓝老大真是胆子不小。蓝方说他爸就是看准了实际才决定在这个时候，而警察一定不会料到。
蓝方每天都不出去，跟一朽过二人世界，如果不算那只越睡越懒越吃越肥的猫。
“手……”
“怎么能切手上呢？”
杨一朽在围裙上蹭蹭手，本来做饭就不想让蓝方掺和，可他偏偏要来帮忙切菜，这不，切手了。
“我去跟你拿纱布，你别动了，一会儿我切吧。”
“别，你回来。”蓝方拽住一朽，把他拽自己怀里搂住腰。
“流血了。”一朽不知道蓝方是看不见还是假装看不见，伤口还在出血，他这是要干什么？
“张嘴，舔。”
“……”
要么说漫画这个东西害死人，蓝方不出门就比较有时间，有时间就会上网瞎看。上次睡觉前，蓝方说看见漫画里一个人手受伤，另外一个帮那人舔，感觉很不错。
这就开始亲身实践了。
舔就舔吧。
蓝方心满意足，那小伤口被一朽吸吮了一会儿，竟也止住了血。一朽拿创可贴给蓝方包好手指，心想以后再不让蓝方帮忙做饭，纯属瞎捣乱。
吃饭的时候，蓝方又开始胡搅蛮缠，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