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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唯一的弟弟,失散二十三年,当时我们都还是幼儿,我不过牙牙学语,而他,尚在襁褓。
但如今,他已经如此的聪明能干,容颜俊秀,我实在是喜悦。
父母在天之灵不知多安慰。
而我,在确定他真是我的弟弟那一瞬间,便已经喜极而泣。
哪里还顾及他的怀疑,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
我终于找到我的弟弟。
十多年来一直寻找,我几乎绝望。
我简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相认,想要和他做兄弟,想要宠爱他保护他,为他做一切事情,让他提出一切要求而不会失望。
虽然我明白他已经长大,而且如此聪颖厉害,根本不必我保护,不必由我来做什么。他有强硬的力量和我对抗,我知道,小真此事,一定有他的支持。
他是如此的宠爱小真,毫无理由的维护他,他是那种明知是错也让小真去做,然后为他收拾烂摊子的哥哥,看起来他比我更会做哥哥。
但我仍是想保护他,或许是太想保护他了,竟然说不明白的迟疑起来,明明如此雀跃如此迫不及待,却始终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过……如果不是发生突变,走的时候我一定已经说了出来,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走?
可是事情那么突然,我措手不及,竟然就此离开。
我轻轻叹息一声,望向花园里大片的繁花。
已经是春末了,这花仍是姹紫嫣红,灿烂无比,不过我更喜欢夏季,盛夏的时候,一片深绿,衬着耀眼阳光,实在是美好。
我终于决定,到盛夏时节,我将再次前往天青教,去见我的爱人和我的弟弟。
他们都是我深爱的人,却对我误会甚深。
我还没来得及再次动身,小真却自己来了。
那一日是十分平常的一日,天色灰蒙蒙的,仿佛快要下雨一般,我和往常一样在书房里看札子,专心致志,并没有发觉总坛的总管李中恭恭敬敬的垂手站在门口等着我。
我也算御下严的了,从来没有人敢在我处理公务的时候打扰我,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自己转过身来,除了……小真……
只有他偶尔冒冒失失闯进来,叫:“堂主……”
然后才醒悟过来,竟一转身又跑出去,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进来。
我总忍不住被他逗笑,如何生气?
真是不由的想叹气,实在是太想念他了,动辄便想起从前,我竟然才发觉,原来那一年如此的美好,值得怀念一辈子。
我叫李中进来:“什么事?”
李中陪笑道:“启禀堂主,前几个月莫名跑了的宁真突然回来了,照规矩这是不该再收留的,只是属下想着这宁真一直服侍堂主,甚合堂主的心意,也就不敢自专,特来讨堂主的示下,是不是留下他来……”
我一时竟然没听明白,有些迟钝的说:“你再说一次。”
李中抬头瞄瞄我脸色,犹豫了一下才又说了一次。
这一次,我听的清清楚楚,小真……
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满心都是喜悦,似乎天色都瞬间亮了起来。
小真来了,而我正在苦苦想念他。
我忘了说话,只是站起来急急往外走,李中傻眼,跟在我身后出来。
我走出门去才想起来问他:“小真在哪里?”
李中忙说:“属下吩咐他在二门上等着呢,堂主要见他,我吩咐他进来便是。”
我也懒得听他罗嗦,只是往二门走去,李中只好跟着我走。
远远的便看见小真垂着头站在二门口,一动不动,看起来那么消瘦纤细,我竟不由的眼中酸痛起来。
小真……
我全心全意看着他,竟忘了走过去。
李中见我停下来,便过去叫小真,小真听他说了一句什么,便抬了头,慢慢转过来看着我。
我看到小真乌黑晶亮的眼睛看着我,渐渐越发晶莹起来,泫然欲泣。
我的心都拧痛了,可是到底还有理智,这二门上下人那么多,我想要拥抱小真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只是满心怜爱的看着他,又是心疼又是喜悦。
瘦了好些呢,好容易那几个月他养的圆润的了,这怎么又瘦下来了?
在青言的照顾下也能这样瘦,怎么不叫我心疼,都是我的错,他自然是如我想的那般又难过又伤心又后悔,才是这样子。
可是能看到他,我却怎么也忍不住满心喜悦。
我们呆呆的对望了半日,小真低下头去,小声说:“堂主……”
便再也没有第二句话了。
那李中想必也是极喜欢小真的,连忙为他说话:“堂主,既然小真回来了,您看是不是就不追究了,还是让小真服侍您吧……”
我根本不必思索,点头:“好,就把我隔壁的房间拨给小真住,他刚回来想必累了,你送他去休息,再叫厨房送些饭菜过去。”
小真抬起头来看着我,一脸呆呆的表情,似乎有点反应不过来。
实在是可爱,我觉得满心的怜爱快要溢了出来,却不敢做什么,小真为什么回来我还不知道,我若是贸然做了什么,说不定会吓到他。
先看看他到底回来做什么再说吧。
李中见我发话了,连忙拉拉小真的衣服,小真终于低了头,和他一起走了。
我看着小真慢吞吞的背影,忍不住满腔的喜悦。
不管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也没有关系,我只会觉得喜悦。
只要见到他便是喜悦无限,和别的无关。
第二十四章
我回到书房坐立不安,桌子上一堆札子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说不出的兴奋。
在书房里转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便出去打算去看看小真。
刚出门,便见李中在鬼鬼祟祟的往里瞄,见我出来,连忙低头装不知道,这小子。
我心情好,也不发作他,只是叫他:“李中!”
李中连忙赔着笑过来:“堂主有什么吩咐?”
我说:“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小真呢?在休息了么?”
李中道:“回堂主,宁真刚刚吃了点东西,大约已经睡了。”
我点头,就要走。
李中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只是跟在我后面。
我停下来:“你跟着我做什么?没有事情做了么?”
李中忙笑道:“属下只是想……”
我有些不耐烦,只想快点过去看看小真:“想什么?要说什么就说出来。”
李中赔笑道:“堂主,宁真虽然自己跑了出去,也是不得已,看宁真往日服侍堂主很是经心的份上,堂主就不要为难他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竟不明白。”
李中道:“属下知道堂主御下极严,宁真又是这么自做主张跑了的,属下也觉得该略施惩戒,不过还是望堂主能宽宏大量,饶他一命。”
我怔了半晌,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真真让人啼笑皆非,这李中拐弯抹角说了这么多,竟然是这么个意思。
想必我平日对下本就不假辞色,有错一定处罚,他们都早知道的,今日见我如此反常,小真这样跑回来,我不仅半点不动气,反倒对他如此关怀,李中自然以为我是要重惩他呢。
究竟是我平日越平静微笑的时候便越下手狠辣,李中当然知道,是怕我这么对小真呢。
我忍不住笑起来,可惜他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节,还在这里忧心忡忡。
不过到底他是关心小真,我只觉得高兴,并不介意他误解我。
我自然也不会对他解释,只是拍拍他的肩:“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李中无法,只得告退,不过看起来还是说不出的担心。
我笑,今日心情如此之好,竟难得的捉弄起属下来了。
没办法,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太喜悦太快活了,明知道自己的样子和往日不同,却也没有办法。
一边就往我住的鸣毓阁走过去。
我们师兄弟每人住一个院子的,我那院子叫鸣毓阁。
我住了正房,因我爱清静,下人们也就不住进院子里来,旁边还空着许多房间,正好拨一间给小真住,我开始考虑,是不是把书房搬过来?
我现在用的书房是当年师父的,因我爱那窗外那一架紫藤,常有暗香萦绕,所以也就一直用下去。
不过,现在小真住进鸣毓阁,我或许该把书房搬进来,也好常常陪着他。
一边漫不经心的想着,已经走进鸣毓阁了。
心里漫起说不出的喜悦,正在思考的事情早抛在一边,我在门口看了看,我卧室左边的房间已经打开了窗子,想必小真是住的那里。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怕惊动了他。
他那么远过来,想必很疲倦,这会应该睡着了。
我十分小心翼翼,小真心思不同别人,我真怕伤害他,就如在天青教总坛,我还是让他伤了心,不管原因是什么,想来总是我不够小心吧。
没承想他主动回来了,我岂能不更小心些?
总得要他高高兴兴的才能放心,不管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没有比这种确定更重要的了,无论小真那脑子里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想头,至少我能确定这一点,其他的还有什么要紧呢?
一切都慢慢来就好了,至要紧是他在我身边。
这些日子我想了那么多,越发觉得是这一年我的冷眼旁观太冷落了他,所以他想要伺机报复。
如今他报复过了,想必开心了,所以现在又肯回来。
我站在他房间微微笑,真是小孩子心境,一举一动都这么孩子气,不过就因为如此,更觉可爱,让人怎么舍得不疼他?
第二十五章
他的房门紧闭,我想了想,还是怕贸然进去吵到他,便转到窗口去看他。
咦,他怎么没睡呢?
他坐在床上垂着头,看不到他的面孔,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过我并不着急,这么久没看到他,简直是一生一世那么长的时间了,我想要好好看看他。
这几个月来,我思念漫溢,每日每夜都在想念他。
他天真烂漫的笑容,单纯而玲珑的心思,率直可爱的性子,还有,那些歪缠的道理,全部都让我怀念不已,难以自持。
我站在窗外贪婪看他,他比几个月前略消瘦,我心中喜悦与心疼碰撞起来。
若他一直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他瘦下去的。
我一直站在窗边,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起头来,我下意识往旁边躲,身形刚动又停住了,我本就是来看他的,又何必躲起来。
小真满面泪痕,看我一眼,立即又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我大惊,他这是怎么了?
连忙开了房门进去,他听到我进来,不安的站起来,仍是低着头,小声说:“堂主……”
声音中带着浓浓鼻音,感觉十分委屈。
我差点紧紧拥抱他,还好及时忍住了,不然只怕又吓到他。
他此刻的样子,如此不安如此脆弱,我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才行,生怕伤害了他。
我镇定一下情绪,用往日那般平淡安静的语调说:“小真,出什么事了吗?”
他仿佛没有听到什么一般,半晌没有动静,好一会才轻轻摇摇头。
没事就好,如今他们两个才是我最担心的。
“那……”
我一时找不到措词,他终于抬起头来:“堂主,我……”
看起来他似乎说不下去了,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晶莹的泪珠又滚下他的脸颊。
我说不出的心痛,却舍不得逼他,甚至连靠近他也舍不得,只得说:“小真,别哭了,有什么事情你就只管说出来,别放在心里。”
其实,我实在想拥抱他,让他在我怀里哭泣。
只是不敢,我做错了太多,现在非得小心守护他不可。
小真看了我许久,终于咬咬牙,小声说:“对不起……”
说的不知多艰难多犹豫,且说完之后立即低下头去,简直恨不得做鸵鸟,我一怔,心更痛起来。
小真的性子我十分清楚,再是做错了什么事,是一定不肯认错的,宁愿特别讨好特别补偿,但就是不肯承认错了。
只要看他笑的特别甜,又一直跑前跑后便能知道他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