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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羽走到书桌前,不自觉的翻动了那本被摊开的书,不看则已,一看竟惊愕不已,那竟是本《天工开物》。他一直以为这位金国蛮子读的只是些不切实际的儒家学说与诗词而已。
再逐一浏览了一下完颜阿鲁罕书桌上的书目,发现竟是五花八门,从冶铁到建筑,甚至是算术与天文都有。
即使是自诩出生于博学的学士之第的人,恐怕也未必有这位金国蛮子涉猎的广泛。
当完颜阿鲁罕出现的时候,徵羽并没有觉察,他在翻看这位金国蛮子书桌上的书。他从中翻出了一本破损的琴谱,琴谱甚是陈旧,与其它书籍的保存现状并不相同,或许是这金国蛮子原本随身携带的物品。
“只有《流水》并无《高山》。”
见徵羽带着迷惑的表情在读着一页琴谱,完颜阿鲁罕的声音响了起来,他竟知道徵羽在迷惑什么。
徵羽轻颤了下手,抬起了头,看到了穿着一身便装的完颜阿鲁罕,简洁的服饰,让他看起来精练而果断。
徵羽放开琴谱,离开了书桌,站在一旁看着完颜阿鲁罕。他的举止,虽然很连贯,但却也看得出惊慌。
不过当完颜阿鲁罕朝他走去时,他直视着对方,没有退缩。
然则的拳头,仍旧在袖子下捏紧,他适才毫无防范的呈现在这个金国蛮子面前,显然有着几份虚惊。
完颜阿鲁罕表情淡然,他抬手,举过徵羽的头,一下子就扯下了徵羽系发髻的带子,他显然更喜欢徵羽披散长发。
“以后你都将呆在我身边。”完颜阿鲁罕玩弄着徵羽的长发,淡然说道,然后又收回手,离开了徵羽。
他朝木床走去,脱下袍子,里衣,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
看他脱衣服,徵羽抑制了朝门口冲出的欲望,但他逃不掉,很明显。
当赤裸着上身的完颜阿鲁罕看向徵羽的时候,徵羽的身子僵硬,却也已经面无表情。
“把衣服脱了。”完颜阿鲁罕说道,目光平淡,但这却绝对是命令。
徵羽迟疑了一下,随后将手放在了羔裘上,他脱下了羔裘,而脱袍子的时候却已不再迟疑,当他只着件里裤站在金国蛮子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常态,冷冷地看着注视他的金国蛮子。
“过来。”完颜阿鲁罕命令道,他看向徵羽的冷冰鹰眼上染了几缕色彩,或许那可以称之为情感。
徵羽走了过去,站在完颜阿鲁罕抬手可触的距离。他其实都知道,这个金国蛮子要的是什么,只是他实在无法明白,一个嗜好中原文化的人何以会一再做出如此违背常伦的事情。
以前从未正视过这个健硕的男人的身体,但今晚,徵羽看到了这个金国将领胸膛上布满大小伤痕,尤其是在接近胸口处,有个面积不小的难看的伤疤。
健硕、强悍、阳刚的男子身体,即使没有贴进也散发的炙热的体温,能炙伤徵羽苍白的肌肤。
被揽入怀时,徵羽退缩了下身子,但对方的双臂气力大到令徵羽无法动弹。
“完颜阿鲁罕。” 徵羽启了唇,唤了这位金国蛮子的名字,对方停止了动作,一双鹰眼逼视着徵羽。
“想说什么?”完颜阿鲁罕低哑着声音,眸子深处有着一抹黑色的焰火。
“为什么。。。是我?”
徵羽用冷冰的眸子看着这个金国蛮子,如果这个金国蛮子只是需要发泄性欲的话,那么他并不会缺女人,而如果他想要的是男人的话,那么容貌端正的宋囚随处可见。为何是他?为什么即使他被带去出了他的势力范围,他仍旧不放过他?
完颜阿鲁罕目光深邃的看着徵羽,他结实的手臂搂上徵羽的腰,将徵羽环抱。
“想知道原因?”挽起徵羽的长发,突然嗤笑了起来,他看着徵羽的脸,读到了徵羽的疑惑。
“你认为会是什么?”金国蛮子反问,冷峻的脸上读不出情感。
徵羽没有回答,他根本就无法去了解眼前这位金国蛮子,只是任由对方将他压制在了床上。
这不过只是侮辱而已,而他那颗曾经高傲过的心早就在最初就被摧残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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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当徵羽从沉睡中醒来时,落入他眼中的,是完颜阿鲁罕那宽大、厚实的背部。他已经起身,正准备下床。
这个金国蛮子就这样赤裸着身子下了床,未着一缕衣服,他那健美而壮硕的躯体一览无疑,看起来粗野又粗犷。
徵羽也从床上爬起,同样赤裸的下了床,他全然没有一分矜持,动作自然。
此时完颜阿鲁罕正在套衣服,披上外袍的时候,他便示意徵羽过来系带子,徵羽没有拒绝。很温顺或说不以为然地走到完颜阿鲁罕的面前,低下身为对方系外袍斜襟的带子。
徵羽的手很灵巧,他扣结的打法是他所习惯的打法,而非完颜阿鲁罕的。轻巧几下,就系得实牢又好看。
当徵羽系好带子,抬起头,却对上了完颜阿鲁罕的脸,他看他的表情有些奇异,而徵羽别过脸,离开完颜阿鲁罕的身边。然后他拣起地上属于他自己的衣服默默穿了起来,而当他穿好衣物的时候,早着好装的完颜阿鲁罕已经离开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只剩徵羽一人。
随后,徵羽尝试了迈出寝室,但门口的守卫拦下了他,一切不言而喻。
无法知道这个金国蛮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则徵羽已经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事实上,他又能有什么样的想法?他是完颜阿鲁罕的奴隶,他摆脱不了这个事实。
呆在完颜阿鲁罕的寝室里,徵羽唯一能干的就是读完颜阿鲁罕书桌上的书籍与弹琴,他倒是过得不错,甚至还三餐有保证。
送饭的是一位金国士兵,拿来的都是金人的食物,徵羽对吃的已经不挑剔了,即使再半生不熟的东西,他也能下咽。
这样的软禁生活,徵羽接受了它,如同他接受了这个金国蛮子的侵犯一样。
此后几天,徵羽仍旧都过着如此的生活,完颜阿鲁罕的作息很有规律,尤其是在他驻扎青城这段相对悠闲的时间里。他清晨出去得很早,而夜晚也几乎都是同一时间回来。有时候他会要求徵羽弹琴、脱衣服上床,而有时候他又仿佛没留意到身边有人一样,专注的阅读或钻研地图。
夜里,完颜阿鲁罕回来的很晚,已是凌晨,徵羽早已睡下。然则一有声响,徵羽便醒了,起身看向正在脱衣的完颜阿鲁罕。
完颜阿鲁罕脸带有疲惫,外袍已经脱下,然则白色里衣上,在衣襟的部分沾有血迹,就连他的手上与袖口也有血迹。
徵羽懵懵看着完颜阿鲁罕,他自然不可能是出于担心,而只是有点迷惑而已。
“不是我的血。”完颜阿鲁罕扒下里衣,露出完好的胸膛说道,即使徵羽根本不在乎这是否是这金国蛮子的血,但徵羽仍旧是点了下头。
“在想什么?”完颜阿鲁罕捏住徵羽的下巴,一双鹰眼注视着徵羽。
徵羽没有回答,他知道他回答的显然不会是这金国蛮子所喜欢听的,而这些天下来他也确实是温顺了许多,已学会不去忤逆完颜阿鲁罕。
没有得到徵羽的回答,而完颜阿鲁罕也只是粗鲁的放开徵羽,没有更多的动作,便躺下入睡。
今晚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占有徵羽,而完全像是忽略了床边的人一样,对于他的行为,徵羽一向琢磨不透,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徵羽远离完颜阿鲁罕那滚烫的身躯,独自躲进角落里,冷得缩成一团,但却安然睡去。
清晨,徵羽醒来时,人却在完颜阿鲁罕的怀里,无法去得知到底是昨晚因为寒冷不自觉的贴近,或是这个金国蛮子所为。
徵羽动弹了一下身子,想抽出身离开,但完颜阿鲁罕搂住了他腰,他并不打算放开。
“你不至于到现在还在害羞?”完颜阿鲁罕讥讽,用手托着下巴,侧视着徵羽。他了解徵羽的身体,犹如徵羽自己。他们之间有着好几次的体肤相亲,而且徵羽也开始做出了回应。
“我早就没有了羞耻。” 徵羽淡然说道,他不可能忘记他对他做了什么,而他居然还感觉到了一些无耻的快感。
对于徵羽的回答,完颜阿鲁罕似乎并不惊讶,他翻身将徵羽压制在床上,一双鹰眼充满了掠夺的气息。
“你这句话算是诱惑吗?”金国蛮子在冷笑,他低头吻徵羽,用手扯下徵羽里衣的衣带,几下便将徵羽脱得精光。
他进入时,徵羽并没有感到过多的疼痛,他确实已经习惯了,甚至当他不停的撞击他的身体时,徵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躁热。
他早就没有了羞耻心了,他的东西一一的失去,一样又一样,这个金国蛮子将他剥夺得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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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阿鲁罕已经离去,徵羽从床上爬起,赤裸着身子下了床。拣起适才被金国蛮子扒下、丢在地上的衣服,默默的穿。
衣服皱成一团,沾了灰尘,Jing液,曾几何时,徵羽已经不去在乎个人的洁净,即使他曾是一个有着洁癖的人。
很脏,脏的并不是衣服,而是身体。
穿好衣服,徵羽移动着有些不适的双肢,走到窗前,打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晨的气息,也让晨风将房间里属于那个人的气息都吹走。
完颜阿鲁罕的居所,位于他军队驻地的正中,从他二楼寝室的窗户往下看,可以看到简陋的矮木房外活动的金兵与宋囚。
有几次徵羽都看到了罗枸杞和那晚遇到的那位青衣男子进出于矮木房,这两人也住于此,而且青衣男子有时也会背个医箱出去,显然也是位大夫。
倘若是位大夫,便也能像罗枸杞与青衣男子一样,即使仍旧是奴隶,却可以拥有相对的自由,也少受了这些侮辱。
徵羽举起自己那修长的琴师的手,他缓缓捏住了拳头,突然得猛得砸向窗棂,力道之大,以至他张开手时,指关节上都是淤血。
在完颜阿鲁罕的房间里呆这几天,徵羽对这个金国蛮子显然有了不少了解,即使他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明白、且根本不想去明白他那不可琢磨的性情。
完颜阿鲁罕有本琴谱,残破的手写琴谱,里边最奇怪的就是琴谱里收录的曲子都显然是自创与修改过的。里边的《高山流水》,也只有《流水》却并无《高山》,且全然异同于古调。另外,徵羽在琴谱的内页看到了两个印章,刻着的是“子奎”与“冰心玉壶”,这是汉人的落款,落款者显然是此琴谱的主人,显然也应该是一位琴师,而且精通音律,懂得谱曲。
徵羽相信这是完颜阿鲁罕随身携带之物,因为若是从王府书房掠来的,不会是如此破烂的东西。
或许,徵羽可以认为,这个金国蛮子执着的并不是他,而只是宋国琴师这样的身份?
而徵羽确实是如此认为,并且感到可笑。一个金国蛮子,迷恋着汉人的文化,竟能以这种粗野、掠夺的方式呈现,蛮子果然只是蛮子。
第六章
青城郊外,重山叠嶂,山光水色,甚是美丽。
坐上完颜阿鲁罕的马,徵羽揪紧了前面人的衣服,这是匹烈马,而且是狂奔的烈马。
徵羽并不知道这个金国将领要带他去什么地方,甚至也不理解他何以会携带着他出青城。
棕色骏马在一面如明镜的湖泊前停下,冬日的风本就刮得徵羽难受,何况是看着完颜阿鲁罕跳下棕色马,扯去了衣服。
徵羽有点不可置信,但随后,这个体魄强健的金国将领确实是走下了湖泊,最后竟一头轧进了水里。
完颜阿鲁罕所生长的地方自然是与徵羽不一样,徵羽就从未曾在户外洗过澡,这对像徵羽这样在遵守礼教的家庭里长大的而言,是无法想象的。
坐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