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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如果你觉得这里很吵的话,我可以向医院申请把你换到单人病房里,费用的问题你不必考虑,这
点权力我还可以办到。你说怎么样?”
想来想去,总算觉得自己想出了一点建设性意见,吴子键献宝似的捧出来。
“算了,我觉得四个人的房间已经够好,而且人多一点也不会觉得寂寞。”
丝毫也不感兴趣的回答让吴子键略略灰心,然而,秦雅泽吃着吃着,忽然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冲自己坏笑
起来。
“不过……要是你肯多来几次和我Zuo爱的话,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那样换到单人房间会更方便吧。”
这个不知道忌惮的家伙!吴子键大惊失色地环顾四周,秦雅泽捧着饭盒咯咯地笑个不停。
“跟你开玩笑的,就算你想我也没有那个精力了。不过,如果真的能换到单人间我也乐意啊,听说里面条件
不错,连影碟机都有,而且在这里经常能看到人被抬进抬出的,不习惯时觉得好别扭。”
轻轻的话提醒起吴子键这里是肿瘤病区的事实。可是,在医院里居然也被作弄,自己实在无法爱上眼前的人
。自己故意板起脸扭头看向窗外,夕照已经十分稀薄的傍晚,灰色的天景一直延伸到呈U字型的立交桥上,远
处的街灯亮了一片,但不知为什么颜色却像生锈一样黯淡。川流不息般向市区二环的方向急驰过的车辆使自
己想起已经到了回家的时间,可是,今天的自己无论去哪里都没有喷香可口的饭菜等着自己。
有点饿了。
一想之下才发觉自己有多么饥饿的吴子键,想起身离开却又有点舍不得,不为别的,单单只想到自己一个人
孤单地在街上觅食的情景就打消了食欲。
秦雅泽像洞悉了一切似的适时地捧起饭盒。
“要不要一起吃点?分量太大我一个人吃不完了。”
“我还不饿。”
“别装了,你的肚子一直在叫。”
掩饰不下去了。要是平时吴子键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过饭碗吃起来,毕竟两个人一起吃面条的次数也记不起
有多少了,不过这次却有点……
“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说是这么说,其实自己对吃医院的标准餐感觉还是有点不好的忌讳。
“不会啊,我觉得满好吃的,至少比你做的面条强。”
秦雅泽露出毫无心机的笑脸,“不信你先尝尝。”
迟疑地接过筷子,吴子键在决定要不要吃时还犹豫了再三,但是一旦开始和秦雅泽相对而坐嘴却停不下来了
。其实是淡而无味的饭菜,自己鼓动着腮帮咀嚼尽管烂熟却一点也称不上“好吃”的标准餐。是什么使自己
连这种东西也能吃下去的?而且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感觉。吴子键知道自己就算饿得受不了,胃袋还是一样的
挑剔,唯一的答案就是眼前的人。吴子键不想再想下去,只要此时此地的自己觉得好就足够了,与坐在空无
一人的饭店餐桌前相比,吴子键突然发现自己对医院产生了一丝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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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点美男杂志过来啊,总是空着手来见我,不觉得不好意思吗?另外如果可以,也请尽
情地把漂亮的男护士和医生勾引到这里来,现在真是好无聊哦。”
已经被转到单人病房的秦雅泽冲自己不满地抱怨。坐在单人病床上望着窗外的他,侧脸看起来比刚入院时生
动了许多。
吴子键没有说什么,但是却不一为然地看着房间里的摆设。不仅有小型的彩色电视机,甚至连影碟机也齐备
的高档病房哪里看起来寒酸了?你以为你是谁?就凭每个月仅仅50块钱的公保,能享受到这个地步,一般人
不是都会感激涕零吗?
“话说回来,医院里面饭菜实在是恶心到了极点,连可以选择的菜色也没有,而且电视也没装上有线,翻来
覆去只有这几个频道而已,真叫人倒尽胃口。”
不是之前还有人香喷喷地吃着标准餐的吗?
对方说着话就从床上下来,吴子键来不及阻止,秦雅泽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因为虚弱而微微摇晃的身体也挡
不住那人的媚态。自己的下巴被抬起来,耳边是诱惑的低语。
“如果可以,能够做一次也不错啊。”
吴子键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在向自己撒娇。因为距离上次他撒娇的时间已经太久,自己一时竟然没有反应
过来。看来对方真的非常、非常的寂寞了。
“那,想不想来一次?”
秦雅泽贴近自己的身体继续诱惑着。
看对方这么努力色诱觉得很可爱。也不是不可以,自从妻子从娘家回来之后大概总也有两个星期没有碰过男
人了吧。欲求不满的时候也只能偷偷到浴室去解决,这个时候有人主动邀请吴子键当然不想抗拒。于是一双
手开始伸到背后沿着窄窄的线条一路摸索下去,同时湿润的带着轻微药味的唇瓣也被自己含进嘴里。
刚想进行下一步动作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吴子键几乎以跳跃的姿态立刻与秦雅泽的身体分开。这才想起,这
里根本就是护士和医生随时都可以进来看诊的病房,一头冷汗顿时涔涔地流下来。
不知道进来的“白大褂”看没看清自己刚才的动作,不过吴子键打定主意死不承认,就算对方要坚持也要抵
死狡辩,反正进来的只有一个人而已。正在这样想着,忽然之间,后背被人紧紧地抱住了,一阵电流般酥麻
的感觉传遍全身。吴子键大惊失色。
“你疯了!”
边这样说边用力去推开恶意地笑个不停的秦雅泽的身体。
“喂喂,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吧。未免也太不分场合了,我好歹也是个医生啊。”
跟又气又急的自己不同,看到“热闹”的男人反而气定神闲地调侃起来。吴子键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对
方,看到一张有几分面熟的脸孔和秦雅泽一起戏噱地望着这边。过了几分钟后,自己的头脑中反应出对方的
信息,一旦想起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对方见过面,吴子键就开始露出厌恶的神情。
男人大方地向自己走近了一步,歪着头毫无顾忌地上上下下打量自己一番,然后,流里流气地开口。
“哎呀,怎么还是你啊,我以为小雅在这么长时间里至少也换了七八个人呢。总是看到同一张讨厌的脸未免
让人觉得无趣。”
对着自己说话的他反而冲秦雅泽表情夸张地笑。
“看不出你的品位越来越差了。”
最后那句简直就是当自己不存在。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遇到了又甩不掉嘛。”
听着这两个表面上轻描淡写实际却暗露讽刺的对话,让吴子键心里不是滋味。那个流氓医生也就算了,可是
就连秦雅泽也把自己说成好象大街上一捞一大把的货色未免心里不平衡。但是在这种场合下同时与病人和医
生吵架会不会太没有教养?所以只好隐忍不发。
接下来两个人就旁若无人地聊起天来,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吴子键不想听可是又找不到理由离开,看
着男人和秦雅泽打得火热心情不禁发酸。
就这样跑了会神,结果再回味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人之间争论着什么“手术、人品”一类的问题。年轻的男
医生脸色开始变差,神情也显得浮躁起来。几次竟然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吴子键有点好奇对方在争论着什么
,但是开始没有听明白后面也听得越来越糊涂,而且自己也拉不下这个脸来问。
但是被男人这么追问的秦雅泽却一副若无其事、云淡风清的神情。
“喂,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选择更有医德一点的人为你动手术不是很好吗?就算真的很有难度但是也不
可能难到除了他家伙之外别人都做不了的地步啊。那种既粗暴又不负责任的人有什么好的,据说他的手法相
当粗野。”
好象是在为了选择负责开刀的医生而吵架啊,吴子键想,不知道秦雅泽选了个什么样的货色为自己动手术。
“手法粗暴并不代表技术不好,人家技术很高竿啊,这种程度的手术据说也做过好几次了。”
“这样是没错,不过那家伙不是每次状态都好啊。万一……”
“哎呀无所谓啦,反正这种身体就算被几个人上还是兴奋,挨上一刀想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你那是什么意思,这么自信,难不成你连那家伙也搞上了……”
男人回头望了望自己,犹豫了一下。接着又说,
“虽然技术的确是这里数一数二的说,不过人品却叫人不敢恭维,再加上那个花心的东西正在闹着离婚,只
要回过一次家,同组的护士都不敢和他讲话。动起手来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没关系,论人品的话我还能挑剔别人吗?”
秦雅泽的目光飘过男人的头顶落到自己头上,他远远看着自己,嘴里却说,
“好坏也是这一个罢了。再说李医生不是也没反对嘛。”
一提起那个名字,年轻男人的脸立刻涨红了,随即又暴跳起青筋,一拳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他那种人才不可靠呢!除了卖违禁药品之外什么本事也没有,他可是比任何人都冷血,根本不管别人的死
活。就是他没反对你才要当心——”
男人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止住,他扭过头,冷眼看着正穿上外套准备离开的自己。
“喂,我说你也该劝劝他吧。”
吴子键没理男人刺过来的目光,继续不为所动的穿衣。
“我说你这个情人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冷淡!”
“我管不了他的事。”
被人故意忽视又被像狗一样吆喝指使真是让人气愤不过,吴子键故意不去搭理男人。果然,对方听了这话之
后就扬着拳头要冲过来。
“你这个超级大混蛋——”
“算了。”
男人被秦雅泽拽住。
“他就算说什么也没用,你知道我的主意一旦打定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更何况他呢。”
一刹那,吴子键脸上的颜色沉到不能再沉。直觉地感受到被秦雅泽轻视的滋味,这并不是第一次,早在和他
交往之前就已经见识过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么冷酷的言辞却依然深受刺激。吴子键几乎连外套的
纽扣都没扣完就走出病房,然后将房门在自己身后重重地关上。
不管他,那个人怎么样也好,反正都不干自己的事。
大步走出医院的自己,刚一站到外面的门廊上就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风。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盛夏了吗?在
秦雅泽的房间里让自己忘记了季节和时间,突然的走出来,热浪使自己无所遁形,无法逃避。吴子键感到头
隐隐作痛,眼睛也被阳光晃得几乎眩晕,在高温的煎熬下,心里的不快渐渐形成一股巨大暗流,在身体中缓
慢涌动,使自己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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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依然是正常的上班、开会、侍侯脾气古怪的老婆,疲乏之余偶尔会出门打野食。就像退化般滞留的生活
,时间的流逝和自己无干。
一天下午吴子键偶尔心血来潮地翻弄记事本,结果居然看到第二天的日期上莫名地被打了红叉。又不是有什
么重要的事,找来秘书询问也不得要领,好象一个小孩子恶作剧般显眼的粗线,应该不是秘书的风格。
明明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可能是妻子为了提醒自己要带她出去逛街而做的暗示,但是吴子键受了迷惑似
的一整天都在想这件事情。喝着味道浓重的黑咖啡的自己望着窗外,远处被高楼遮住隐隐显现的山脉仿佛让
自己想起了什么。良久,自己终于想起那个本来已经忘怀的事实,明天是秦雅泽动手术的日子。
就这么想起这个人让自己心情不好。自从上次赌气地离开医院之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联系过,而自己
也借着一股闷气对自己说,“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但现在看事实仿佛不是这样。就算明天之后自己和他
一切的帐都会了结,但是明天之前的今天,无法逃避。就算不需要任何人好意或恶意的提醒,看起来早就麻
痹的神经也会自然地告诉自己那个人的所有事情。不明的感情就像隐藏在角落里的垃圾一样,始终无法倾倒
。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吴子键对着记事本苦笑,不多不少正好是前一天,如果这种麻烦事被自己忽略过了该
有多好,但事实上自己心里明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
不知不觉,自己身体中的某一部分已经被镌刻上男人的名字,不管是多么不情愿也罢,如同呼吸般挤进自己
生活的事实无法改变,恍然省悟后,吴子键惟有叹息。
或许谈爱为时尚早,但吴子键知道自己面临的也许是比爱更糟的事实。相对与可能得到的东西,反而失去会
令自己更在意,还不如不去想、不看破的好。对于那个神圣的字眼,吴子键怀有的不是一般人的仰慕而更多
的是恐惧。
自己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