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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自己更在意,还不如不去想、不看破的好。对于那个神圣的字眼,吴子键怀有的不是一般人的仰慕而更多
的是恐惧。
自己仿佛是被坐在被人推向悬崖的汽车,尽管可以不用直接面对死亡那么恐怖,但是结果还是一样。这就是
为什么对自己来说,爱往往还没有开始,就早已结束了。
想了过多也是无用,才只发了一会儿呆,办公桌上的电话已经轮番上阵地响了无数遍。苦笑着放下一切心思
只能专注在公事上的吴子键,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好了,不管怎样时间还得继续前行。
这天下班后吴子键就没有浪费时间去平时常泡的酒吧里闲逛,对于猎取新鲜猎物这样平时总是乐此不疲的事
,今天没有一点心情去做。一个人跑到廉价的旅店租了个房间想好好休息一下,对着肮脏的墙壁喝了一会小
酒,接着又打开电视,从里面一下涌出的欢歌笑语又让自己自觉无聊透顶。关闭了电视机后吴子键像白天一
样呆立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天边,夕阳渐渐隐藏到浓重的云层后面,楼下的路灯提早亮起来,但是视线依旧恍
惚不清。
停止了将近一个钟头的痴想后,吴子键将租来的房间退掉了。
走在平时经常散步的街道上时已经感到要变天了,虽然是夏季,但是寒流也来得使人措手不及。先是夹杂着
雨丝的北风乱刮了一气,接着丝丝沥沥的雨织开始变的密集。街道上的行人一下子少了大半,像自己这样只
穿了一件衬衫、冷得发抖还在路上慢步的人,根本一个也看不到。小小地打了一个喷嚏,吴子键加快脚步,
向着那个基本上还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走过去。
转过隔街的巷口,在半敞的玻璃门边摇曳的色彩突然将自己的视线吸引过去。即将打佯的花店门口摆放着一
盆盆还来不及收拾进去的鲜花。那柔弱得好象勿忘我般淡淡的粉色打动了自己的心,吴子键转身走回去。
那根本就是老家的山沟里长出来的喜脂花,明明一眼就能够辨别出来,但没经验的店家却偏偏不识货地叫它
做勿忘我,也许是想借相似的花名多卖几个钱吧,但是显然店家的算盘打错了。在知道吴子键想买的时候,
便宜到不能再便宜的价格上还赠送了包扎的彩色礼带。就算作为买主被这么优惠,吴子键却一点也高兴不起
来。
走出店门口自己才开始发愁。抱着这么一大捧娇艳的花束要送给谁呢?本来是头脑一热就全买下来,但是现
在想想好象认识的女性除了妻子之外,一个也不在身边。从来也不带礼物回家的自己,突然带着在女性眼里
象征“爱情”的花束回来,恐怕本来就多疑的对方更会闹个歇斯底里吧。店里的男孩恐怕也不会珍惜自己送
的不值钱的东西,想来想去,吴子键最后还是决定把花送给最适合它的人。
就算是手术前一天的慰问和打气,恐怕对方不会再像平时那样高傲了吧。再说他也总抱怨自己来探访的时候
什么东西都不带,没有一点诚意。今天吴子键就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
因为是第二天就要动手术的病人,所以医院有规定之前的一天不能探访。但吴子键因着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
这些花的缘故,拼命对那值班的年轻护士小姐大献殷勤,终于被网开了一面。
刚刚小憩初醒的秦雅泽对自己的到来并没表示出兴奋,相反他却一眼就猜出自己带来的花的名字。
“这就是你说的喜脂花吗?果然,一副单薄的可怜相。”
这样毫无情趣地说着,他却又饶有兴致地用喝剩下来的果汁瓶将吴子键带来的花束小心地插好。
“你说没见过,所以特地找来让你见识一下。”
吴子键扯了个谎。
“其实和我想象中的也差不太多,甚至花瓣的颜色比之前想到的还要差劲。喂,你说颜色那么淡的东西,捣
烂了再配上适当的配料真的会变成血一样红吗?”
“当然,你想象不到吧。”
“那又有什么希奇。”
虽然不以为然地耸着肩,但从他那神态来看,兴趣仿佛不小。
“或许我以后可以用它做个彩妆来吓人吧。”
“真有够无聊的。”
随便聊了一会儿后,吴子键便拿起秦雅泽散放在床头的杂志翻看。不出意料,随随便便地打开一本,里面的
内容都是相当夸张的半裸男子摆出各种姿势的图片,甚至还有全裸的侧面和背面照。不过幸好还不是他一贯
看的那些限制级的杂志。吴子键吐了一口气,把书轻轻地又扔回到床上。
“你也该注意一些吧,这种东西稍微放得隐秘点不行吗,要是被看诊的医生和护士看到的话,丢脸的岂不是
把你弄到高档病房的我?”
秦雅泽走过来看了看杂志的封面,随即不在乎地哼了一声。
“我懒得收拾啊,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内容,等我动完了手术再一起整理也来得及。”
谁知道到那个时候你还能不能动?刚想这样反驳的吴子键,随即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在这个时候太晦气了。于
是换了一种方式。
“听说你明天选了个差劲的医生为你主刀,我说这样真的可以吗?”
“啊?那种事居然连你也知道了。”
上次的争论就算没参与自己也有份在听,可是对方一副忘在脑后的茫然。吴子键不禁在心底恨了一下。
“你怎么了?有什么不满?”
秦雅泽用手拢了一把头发,他那不算浓密的半长发接连几个月没修剪已经搭到肩膀上。从背影看上去,脊背
瘦成了一条,冷眼一瞧会被认成干柴身板的女人也说不定。
“你现在的表情真阴险。”
他笑着一边独自享用着自己打来的开水一边讽刺自己。
“这么说是真的了。老实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欠考虑。”
虽然那天自己没有参与秦雅泽和男人之间的争执,但并不代表自己就不放在心上。担心是有的,还不止一点
点。但是那时正在气头上,恐怕就算突然地震也不会去救那个把自己瞧得一钱不值的家伙。
不过现在说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果然,秦雅泽摆摆手。
“其实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差啊。”
“不是说他手法很粗野吗?而且还是个脾气不怎么样的家伙。”
“话是如此,但是人家毕竟也专门研究我这种病的医生,而且技术也是顶呱呱,只不过有人觉得他的性格比
较难搞些罢了。而且如果他能认真起来的话,手术的时间会比其他医生短许多,这样我不是会少受些罪吗?
”
“可是万一……”
“什么可是可是的,都已经定下来的事,你现在才说有什么用。做这种手术就跟一场赌博没什么两样,都说
了是赌博,当然赌注要大点才行。”
对方等不及自己说话,脸就拉下来了。
虽然有点下不来台,但是秦雅泽的话还算有几分道理。换成是别人也同样会有其他的顾虑。吴子键不好跟即
将动大手术的人争吵,回答什么也怕刺激到他。其实自己很想说的是,当初本来就是对方瞧不起自己在先,
那么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义务替他考虑。心里的那点疑虑被“既然本人都不在乎,别人烦恼也是多余”的想法
战胜后,吴子键的表情也就轻松了。
“对了……你太太最近怎么样了?”
好象刻意转换话题似的。正诧异于他何至于如此,对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别多心哦,我是担心你嘛,听说最近的怀孕妇女会因为压力过大而无端攻击自己的丈夫,你的那个还好
吧。”
老实说虽然还不到攻击的程度,不过实际情况也比那好不到哪儿。一提起这方面就觉得眼前一阵黑暗的吴子
键露出尴尬的苦笑。秦雅泽仿佛洞悉了一切似的,凑上前来亲切地问了句,
“真的吃了不少苦头?”
吴子键还不想把自己的老底全部向对方抖落出来,故意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还好吧。”
“可是现在的你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
“哦,这样啊。”
他不再追问了。不过那淡泊的表情却让自己突然有了冲动想要倾诉一切。自己抓住秦雅泽的胳膊不让他从身
边溜走,把他扯到怀里坐下。
脸紧紧贴着对方细致的发丝,吴子键低声说,
“我很想你。”
这不是谎言。虽然平时的自己不会刻意去想某个人,但特定时候却还是会心有所触。而最近一段时间这种有
所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对方笑着问“真的假的啊,你好肉麻”,然而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任凭自己抚摸着头
发。那如同抚摸着内心某个渴望接近的角落一样舒服、恬静的感觉,出奇的温暖而使人心安。吴子键贪恋着
那种滋味。
“要是你变成女人就好了。”
如果是女人的话,就可以替自己生下小孩,也不必害怕会被父亲强制分开。与其是个恶劣的男人不如变成一
个同样恶劣的女人更好吧。虽然不一定能持久,但吴子键此时此刻却强烈地盼望着能有奇迹发生。或许他变
成一个没有力量、时刻要依赖自己的女人的话,自己就会爱上他也说不定。那些任性、嘴毒的毛病仿佛也可
以忍受了。
然而,这种的也只是可笑的空想而已。
“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啊。”
就像没听到对方的牢骚,自己感慨般地又加上一句。
“如果你变成女人的话,我一定会非常非常宠爱你,容忍你的一切缺点,会照顾你,让你快活地过一辈子。
”
曾经非常想要认真对某个人说的话,照顾一辈子这样的承诺也已经准备好,但是却被无情地拒绝了。说是无
所谓,但那伤害过后的痕迹却始终不能抹掉。总是在无意中就会碰到,再次受伤。男人都是粗鲁的动物吧,
即使是表面温柔的男人也是如此,那个是那样,这个也是那样,自己在内心中渴望宠爱的是女性般温柔的性
格,但是现实中恐怕只能说说而已。
“你在开玩笑吧,这样逗我很有意思吗?”
“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吴子键把秦雅泽的肩膀扳过来让他注视自己的眼睛,对方好奇地打量了一会,表情看起来比平时的散漫正经
了一点。过了一会,却又仿佛无趣的低下头,像猫一样蜷起身体窝在自己胸前。
“要是我告诉你你会同样笑话我吗?……其实,我很喜欢你。”
吴子键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直。
“我体会到,对你的感觉好象和别人不一样,或许是真动了感情吧。很好笑是不是?像我这样不负责任的男
人有一天居然也会犯这种错误,喜欢的又是你这个类型的……如果不是明天要动手术的话,有些话我一辈子
也不会说,可是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是不是?告诉我,你相信吗?说说你会怎样的讨厌我呢?”
等等,不会吧。
吴子键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害怕的表情。他没想到秦雅泽居然会说出这么震撼的话,刚才一瞬间的真情流露
就像不堪打击的流星一样刹那陨灭了。秦雅泽辨认着自己的表情,露出受伤的神态,他慢慢从自己的膝盖上
挪开,走到一边的床角坐下去。冲自己悲哀地笑了笑。
“怎么样,你会嘲笑我吧……”
吴子键讲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口唇都变得异常干燥。这是手术的前一天,眼前的男人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才
这么说的,而且这种告白让自己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自己只打算看看他,例行说些安慰的话之后就打道回
府。可是却万万没有料到会被在这种时候告白。不过就场合来看,在动大手术之前表达自己心意的人大有人
在,应该是人之常情吧,可是自己平时用来应付情人的不负责任的话在这个时候却一句也讲不出来。
“这个……”
“我是不是很傻?”
“……”
“你一定会拒绝我吧。”
吴子键动动嘴型,他看见秦雅泽一脸热切地注视自己,几番挣扎,还是发不出成句的声音。
“这个……让我考虑一下……”
那之后自己完全不能往下说,无论说什么仿佛都不能说出口。拒绝也罢,接受也罢,仿佛都不是自己这一瞬
间的真实心情。面对这样的自己,秦雅泽突然从床上站起来,他的表情如同昙花凋谢般迅速枯萎下去,露出
恹恹的神情。
“算了,真无聊,还以为你会说出有点创新的东西呢。”
他把眼前好象碍到自己脚的垃圾筒踢开,从对面沙发的椅垫下粗野地掏出烟盒。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试探一下就吓成这个样子。”
他不屑对冲自己吐了口烟圈。
“你别欺人太甚了!”
自己咬牙切齿的怒吼在对方看来一点也不起作用,他依旧悠闲地吸着在病房内被禁止的香烟。
“总是这么作弄你也太乏味了,下次换个什么花样呢?”
好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