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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s-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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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腹部也缓慢地上下起伏。裴殊彧伸出手,抚摸那片圆隆,软软的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有著生命特有的脉动,里面真的有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裴殊彧伤感之余有了一种希望正被孕育的感觉。 


  点滴很快就输完了,郑众上来拔掉了针头,虽然只是很轻微的动作,但沈睡中的人却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烈。。。。。。〃裴殊彧揉平他褶皱的眉心,深情地唤著他的名字,他的头发又长了,脸却丝毫没有因为这样而变得越发柔和,因为他比之前更加瘦了,尖尖的下巴上几乎找不到一点肉。 

  床边的人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他用尽全力抱住这具令他相思成疾的身体,制服他全部的挣扎,大声地请求他的原谅。他们会重新开始,他会比以往更爱他,但是此刻。。。。。。那人只能平静地躺在眼前,横著眉头独自承受著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烈。。。。。。〃 

  裴殊彧俯下身,轻抚颜烈消瘦而滚烫的脸颊,几滴眼泪不争气地落在那人脸上。颜烈紧闭的眼皮随之动了动,竟然慢慢地张开了。 

  裴殊彧一阵激动,转过头来期待地望著郑众。他觉得颜烈清醒过来是个好兆头,作为医生郑众应该趁热打铁做些什麽,然后颜烈就能慢慢地恢复过来,他们就又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文字里电影里,都是这样描述的。 

  然而郑众却只是面色凝重地冲他摇摇头。颜烈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清醒,只不过是裴殊彧的动作惊扰了他,他的意识依旧是模糊的,抱歉地低声道:〃他还没有退烧,如果,明天还是这样的话。。。。。。我建议最好去医院。。。。。。引产。。。。。。〃 

  声音压得足够的低,只是在这样安静的环境内却显得格外的响亮。不到七个月的孩子,引产就等於放弃这条生命。 

  床上的人著急地喘了两下,下意识抬起手想要护住自己的肚子,但长时间注入输液已经使他的手臂麻木了。裴殊彧心头一颤,连忙按住他挣动的胳膊,却感觉颜烈的手指顺势抓住他的袖口,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在向他求救一般。 

  〃他能听见你说话?〃裴殊彧疑惑地望著身后的郑众,后者点点头,道:〃能,他意识是模糊的,但是信息接收却是正常的。〃

这无疑是另一种折磨!裴殊彧将他的手臂放平,双手捧住他的脸,柔声道:〃烈,没事的,孩子会没事的,我会陪著你的,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失神的眼睛里波光闪动了两下,曾经魂牵梦萦的面孔慢慢出现在静止的画面之中,颜烈干瘪的嘴唇微动了一下,深褐色的瞳仁了映满了裴殊彧的倒影。虚弱至极的人努力冲著自己的爱人弯起眼睛。 

  裴殊彧轻轻抚摸他的左脸,回应给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心里却像被重物堵住,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无论颜烈之前如何地伪装自己,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却还如此相信自己,还是记得见到自己要温柔的微笑,那对爱恋的眼神,让人不忍细看:〃认出我了吗?对不起,我来晚了。。。。。。〃裴殊彧忏悔地亲吻著他的鼻翼。 

  〃我可以抱他吗?〃床上的颜烈看上去像个支离破碎的娃娃,裴殊彧担心自己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伤害到他。 

  〃可以。抱著也好,他之前一直喊冷。不过要当心些,动作不要太大。〃 

  裴殊彧点点头。郑众却叹了口气,一定要到这种时候才敢承认彼此的重要吗?伸手指了指外面,关上门走了出去,他实在不忍心插足他们的世界。 

  裴殊彧慢慢地绕到病人的身后,靠在床头上,小心翼翼地将颜烈的身体半抱起来,敞开自己的外套,把瘦弱的爱人揽进温热的怀中,等他坐稳之后,再将被子拉到他的胸前。 

  他贪婪地呼吸著怀中人熟悉的气息,太多个夜晚,他都梦见这样抱著那人入睡,但清晨醒来时,怀里却是一片空虚,裴殊彧像个撒娇的小动物,亲昵地摩擦著颜烈的脖颈,喃喃轻诉著:〃烈,我找了你好久。。。。。。为什麽总是躲著我不见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意志模糊的人低头不语,滚烫的手慢慢移向抱著自己肚子的胳膊。裴殊彧被这细微的回应摸得生疼,一把反握住他的手,揉他指节上细微的薄茧,惨声道:〃烈,我知道错了。。。。。。我没想到你会真的离开我,我只是想证明你是爱我的。。。。。。我不该砸碎你送我的东西,我不该说那些话来气你。〃  

  裴殊彧的声音夹满忏悔,犹如山涧的小溪般温柔蜿蜒地渗进人的鼓膜,而怀中的颜烈却依旧只是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偶。 

  〃烈。。。。。。〃轻轻地覆上那个圆实的突起,掌心下的皮肤有节奏的跳跃著,像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裴殊彧眼角微湿,嘴角却弯弯地翘起:〃烈,我爱你。。。。。。真的。。。。。。〃 

   怀里的人轻轻颤动了一下,裴殊彧知道颜烈可以听见他的说话,感受到他的动作,温柔地抬起他的头,吻在他的额角。 

  颜烈并没有露出甘恬一般羞涩幸福的神情,是的,颜烈从来不会那样缠绵地看著他,不会有裴殊彧期待许久的频顾和回眸,好像他对自己的感情永远是那麽干脆单薄,甚至常常让人忽视掉他爱的炙烈。就像现在,即便只是像这样一言不发静静地对视著,也能强烈地感觉出的那人眉宇之间深刻的眷恋。 

  裴殊彧吻他的唇,抚摸他的圆腹,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他分明地能感觉到与这个还未成熟的胎儿之间的交流,温柔地笑笑,裴殊彧将怀中的颜烈抱得更紧一些:〃为什麽不告诉我呢。。。。。。你在担心什麽?我不介意孩子是谁的,我不介意的。〃 

  怀中人顿了一秒,随即露出一个辛酸的苦笑,修长的手指紧了紧,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这个承诺,却被一股突来的倦意沈重地压上了肩头,瞬息之间已将他带入了无尽的深渊,昏迷前的言论虚弱地摇了摇头,失神地望著前方空白的墙面,嘶哑著戳破那个句句柔情的面具:〃不会的。。。。。。〃 

  裴殊彧几乎被他击碎,仿佛自己施加在颜烈身上的所有痛苦都在此刻汹涌地向他袭来。憔悴的男人低声地哭泣,直到感觉著怀里的人失去了最后一丝清醒,沈沈地瘫在自己怀里。他太虚弱了,已经无法支撑下去。 

  手掌下的蠕动依旧有节奏的继续,好像是被母体的温柔地包裹住了,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烈是多麽爱这个孩子啊,裴殊彧突然间清醒了过来,感受著颜烈肌理间散发出的难耐的滚烫,摸索地抚摸著那个安静乖巧的孩子;感觉他们三个正像焦糖一样慢慢地融为一体:〃不信我了吗?我说的都是真的。烈,为了孩子再努力一些,我不想失去它,真的。。。。。。〃

Chapter 23 

  渡过了漫长而苦涩的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颜烈的体温才慢慢地回落下来,安静地窝在裴殊彧的怀里,仿佛他们还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裴殊彧万分小心地将他平放在床上,郑众说颜烈现在腰腹压力很大,不能保持一个动作过久,夜里自己一直半抱著他,他的腰估计已经坚持不住了,从刚刚起就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扭动。粗心的爱人忏悔地松开怀抱,帮他揉了揉难受的腰部,又摸摸他的额头,欣慰地在那里吻上一口。 

  轻声的敲门声是时响起,郑众挂著淡淡的黑眼圈探进半个身子,对著裴殊彧挥了挥手中的手机,示意他出来。 

  裴殊彧小心地替颜烈揶好被角,翻身下了床。 

  〃电话。〃郑众将手机递过去,裴殊彧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号码,表情立刻变得难堪起来。郑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地打了个哈欠:〃她两小时前打的,不好意思那时我睡著了。〃 

  裴殊彧哦了一声。昨天为了不影响颜烈休息,他把手机关机了。掏出自己的手机开机,不一会儿就有十几条留言飞进来,全是甘恬发的。 

  他们本来说好去约会的,但裴殊彧却借口身体不舒服临时爽约了,之后就被郑众叫到了这里,然后一门心思地扑到颜烈身上。 

  手机里的短信,裴殊彧心里说不出的苦楚,他刚刚发誓自己要回到颜烈的身边,但那样就代表他要辜负甘恬。她那麽晚了还在给自己发消息,凌晨还打电话给郑众,恐怕整个晚上都不曾合眼。 

  抬头看著面色不佳的医生,裴殊彧小声解释:〃是小恬,我。。。。。。我得回去一趟。〃 

  郑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冷酷地仿佛在同意一名罪犯的判决书。 

  〃我,她。。。。。。我,还回来的。〃 

  郑众顿时抽紧了眉结,狠狠心道:〃想不好还是别回来的好。〃 

  垂头丧气的裴殊彧窘了一下,用力地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颜烈房间关上的木门,转身走了出去。

 郑众目送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心里也不知是什麽滋味。推开门走到床边,想看看颜烈的情况,却发现床上的人居然醒著,担心影响他的情绪连忙收起脸上的愁闷,笑道:〃你醒了。感觉怎麽样?〃说著将温度计放到颜烈的嘴边。 

  颜烈没有问裴殊彧的事,只是安静地将温度计含进嘴里,郑众跟他说话也依旧和从前一样微笑著。 

  郑众明白颜烈在感情上的隐忍,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巧妙地避开敏感的话题。摔掉温度计上的刻度,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笑著对他说:〃放心吧,开始退烧了。〃 

  颜烈感激地点头,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指却紧紧地拽著被子。如果说裴殊彧怀中的温暖是独特的,那麽他离开时的空虚和冰凉也是与众不同的。门外的对话他听得并不真切心里却很明白,但是裴殊彧已经要订婚了,温柔的妻子期盼著自己丈夫回家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反倒是自己,他凭什麽将裴殊彧留在自己的身边。整整一个晚上,沈醉於耳边一声声柔软的情话,舍不得离开那怀里春yang的温度,像个被bao养在外面,见不到光的qing人。

 颜烈厌恶自己此刻的懦弱,更憎恨自己会有这样自轻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过去多少比这更加难过的时刻,他不都挺过来了吗? 

  〃怎麽了?还是不舒服?〃郑众敏感地发现到了病人脸上的异样,却被颜烈迅速地闪躲开,摇摇头,摸著依然圆鼓的肚子问:〃孩子,没事吧?〃 

  颜烈还记得自己曾经很模糊地听到郑众说要拿掉这个孩子,那一刻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他以为自己不会介意这个孩子存在,它的生死是由上天决定的,但那一瞬间他却极力地想要挽留住它,不想失去它。那麽多的无眠之夜里,那个总是用它平稳的波动安抚著自己的孩子,已经和他成为一个整体,不可分割了。  

  郑众倒了一杯热水递到他面前:〃孩子还好,但是从现在起你要注意些了,毕竟这次生病多少都对胎儿会有些影响。〃 

  〃很严重吗?〃 

  郑众其实很想吓唬吓唬他,以便自己可以留在他的身边照顾,但是看到颜烈紧张的表情时还是放弃了,作为一个医生,哪怕是二流的,也不能随便拿人的性命开玩笑,轻轻按住颜烈的肩头,柔声安慰道:〃不用担心,并不是非常严重,但你要配合我,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不会出事。〃 

  颜烈认真地点点头,他已经为自己曾经的天真付出了代价,险些失去了这个孩子,所以现在,即便他并不情愿郑众留在自己身边,也不会再固执己见了。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微热的温度,淡淡地蜂蜜香味,血色不佳的脸上露出一个感恩的笑容:〃谢谢你。〃 

  郑众接过杯子,这已经是颜烈第N次向他致谢了:〃不要跟我这麽客气吧。哪怕是个陌生人我也不可能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啊。〃 

  颜烈不自然地微笑了一下,他不认为真相大白之后还会有人将他视为朋友,他也不相信所爱那人会回到他的身边。裴殊彧要的爱情太过纯粹,只是自己从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能力给予他了。 

  还想说些什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郑众打开门,贺老太带著多多走进来。颜烈正侧身躺著,遮住了肚子。老人见他虽然还有点虚,但没什麽大事终於松了一口气。 

  大家一起聊了一会儿,快到中午时,老人下楼做饭,可是多多却怎麽也不肯跟她下去,趴在颜烈床边斜著眼睛看她,最后只好把它留下来。 

  郑众蹲下身顺著他的长毛抚摸它的脊椎,大狗被摸得很舒服,懒洋洋地侧躺在地上。郑众拍拍它的肚皮,笑道:〃它挺喜欢你的,自己主人都不要了。〃 

  〃不是,多多是我捡来的。〃  

  〃捡的?!〃郑众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大声感叹,〃你可真会捡!这只可是纯种的拉布拉多,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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