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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所以便想请求陛下的一次原谅,防范于未然。”
听到此话,齐光不禁有些唏嘘。
路离想得长远,其实说到底还是她的身份特殊,娶了公主的驸马处处被束缚,更何况是娶了皇帝的男人?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仔细想想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道:“好,寡人应允你。”
她又笑道:“等你康复后,陪寡人去骑马吧。寡人很久没有骑马了。”
路离含笑道:“好。”
齐光离开路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后。她原本只是想过来看一看路离的,仅仅是看一看,可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一整个上午,她在路府用了午膳才离去的。
齐光觉得自己撞邪了,一碰上路离就不对劲。
倘若母亲在世,路离的下场肯定如同她的画作与小猫,还有那一双血淋淋的眼睛。思及此,齐光打了个颤。她愈发觉得自己撞邪了,孩提时的事情最近一件又一件地涌现在脑海中,这几日还夜夜噩梦。
齐光上了马车。
车夫见天色尚早,平日里皇帝不到傍晚都不会回宫,遂问:“姑娘,现在要去哪里?”
只听齐光没精打采地说:“回宫吧。”
她支颐望着车窗外的人来人往,又叹息一声。她得找太医瞧瞧,兴许得病了。外面的风有些大,转眼间便有细雨飘零,齐光正要放下车帘时,眼尖地瞅到数十步开外有一道鬼鬼祟祟的熟悉身影。
正是陈南珠。
即便她戴着帷帽,垂落下来的轻纱遮住了她的脸蛋,可齐光看美人的火眼金睛从未出错过。
她一眼就看穿了她。
是陈南珠,绝对不会有错。
打从惠宗掌权后,京城里女子的地位得到极大的提升,女子出府上街都极少戴着帷帽或是面纱。而如今陈南珠戴着一顶帷帽,在细雨之下,便有几分明显。
只见她左看看右瞧瞧的,动作也颇是生疏,显然是要去作见不得光的事情。
齐光心中感慨了下。
当初她才只得七八岁,便时常偷溜出宫,一回生两回熟,又兴许是天赋异禀,从未被母亲抓个正着。哪像陈南珠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
齐光放下了车帘,她懒懒地打了哈欠,吩咐道:“走快些,我乏了。”
车夫应了声。
齐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闭目养神。马车与陈南珠擦身而过,渐渐消失在雨帘中。
。
齐光回了皇宫。
她唤了太医过来。太医诊脉后,说:“陛下的身子并无大碍,许是近来天干气躁的缘故,微臣给陛下开几服安神去火汤,服用过后便能见好。”
齐光摆摆手。
“退下吧。”
江德忠打量着皇帝的神色,心中颇为不解。这这陛下不是已经去了路府吗?怎么回来后还是一副浮躁的模样?江德忠摸摸下巴,近来他愈发摸不清陛下的心思了。
齐光打了个哈欠。
江德忠似是想起什么,连忙禀报道:“陛下,陈尚书在外头候着。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
齐光说:“传吧。”
“是。”
不一会,陈立便进来了。齐光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腕上的白玉镯的,听到脚步声,她抬起眼,道:“陈卿不必多礼,江德忠,赐座。”
“谢陛下。”
待陈立坐下时,齐光又道:“珉王的婚事出什么问题了?”
陈立忙道:“珉王的婚事一切安好,诸多事宜也有条不紊地准备着。今日今日微臣前来是为了自己的私事。”
齐光一听,来了兴趣。
“什么私事?跟令千金有关?”
陈立叹道:“陛下英明。微臣的小女还差数月便满双十,婚事一直没有着落,直到前段时日沈家过来提亲。微臣膝下只得一女,一直当做心肝般养,所以盼能给小女最好的婚事,也盼能由陛下开金口赐婚。”
齐光道:“令千金可知此事?”
陈立正襟危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能有陛下的赐婚,定会感恩戴德。”
齐光听明白了。
想必陈南珠是晓得这桩婚事的,但必然是不愿意的,是以陈立便想了赐婚的法子,圣旨一下,陈南珠即便不愿意也得顾及陈家上下的性命。
齐光又问:“哪个沈家?”
陈立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大理寺卿的沈家,其嫡子沈安温文儒雅,饱读诗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齐光想起来了。
大理寺卿的沈家,不就是之前路离所说的那个哪里有命案哪里就有沈瑜的沈家么?她见过沈瑜的画像,的确是个美人儿,看来她的兄长也不会差到哪儿。
齐光道:“寡人答应了。”
。
几日后,正值秋高气爽。
齐光打小就喜欢骑马,惠宗亦是如此。惠宗晚年的时候还在京城郊外的不秋山旁圈了一大块地,作为狩猎场所。狩猎场所里,骏马早已备好。
齐光一大早便从宫中出发,换了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
到了狩猎场后,齐光一下马车便见到了路离。路离身后有两个内侍,各自牵了一匹马,其中有一匹是齐光的爱骑——追月。
打从登基后,齐光除了秋季狩猎会骑骑马之外,其余时间几乎没有碰过马。现下见到自己的爱骑,齐光双眼发亮,奔到追月前,伸手揉揉它的头。
追月也认得齐光,乖顺地蹭了蹭齐光的脸。
齐光大悦。
路离含笑道:“追月是匹烈马,竟被陛下驯养得如此乖顺。”他刚靠近,追月便撒起马蹄子,重重地喷出一口气息,而齐光的手一碰触到它的头,瞬间又变得乖巧温顺。
齐光道:“当初驯服它也费了寡人的不少心思。”她细细地瞅了瞅路离,又问:“身子当真痊愈了?”
路离点头。
“已经痊愈了,多谢陛下关心。”
齐光说:“来陪寡人骑马吧。”
说罢,齐光翻身上马,马鞭一扬,登时尘土飞扬。路离也不曾示弱,旋即追上,与齐光一前一后在偌大的草地上追逐起来。
约摸有小半个时辰,两人方渐渐停下。
秋风拂来,齐光擦了把汗,爽朗地大笑:“没想到璟衡马术甚好,方才寡人若不使全力,怕是会落在你身后了。”
路离微笑道:“陛下过奖了。”
齐光笑道:“何必谦虚。”微微一顿,她蓦然想起一事,又道:“每年秋季狩猎皆有马术比赛,以璟衡的马术想要夺魁并非难事。”可过去几年路离皆是表现平平,以至于她从未注意到他。
她眼睛倏然一眯。
“你”
然而此时路离却道:“朝中人才济济,璟衡无意攀比。”他淡然一笑,望向齐光,声音沙哑而低沉:“骑马本为趣事,能与心悦之人同骑,岂不胜过夺魁之喜?”
☆、第二十三章
这样的话,齐光听过很多。
可兴许是此时此刻意境尤佳,人也对了,胸腔之下涌现出一股异样,她拉住缰绳,渐渐靠近路离。他的眉眼如画,眼底像是有一汪深潭,走进了便再也逃不出来。
她心中一动,正想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山坡下有一辆马车,只听一阵轻呼,马车的一角陷入泥坑中。不一会,陆续有两道人影跳下马车。
一男一女,都是齐光识得的人,正是容峥与陈南珠。
齐光登时扭过头,惊愕地道:“是他们!”
路离眸色微深。
他顺着齐光的目光望去,也见到了容峥与陈南珠两人。齐光说道:“他们怎么会在此处?”这儿是皇家的狩猎场,不得允许,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且不说这个,陈南珠不应该在陈府待嫁才对吗?之前陈立生怕自己的女儿会闹出什么事来,挑了最近的一个良辰吉日,便是半月之后,如今仔细一算,离陈南珠与沈家长子的结亲之日还有十天。
她打量着他们两人的装扮。
陈南珠穿着朴素的衣裳,身上丝毫饰物也没有,而容峥也是穿得极其简单,两人身上都有一个大包袱,而从半开的车窗里望进去,还能见到不少细软。
齐光和路离互望一眼。
路离对她点点头。齐光诧异地道:“当真是私奔?”
“□□不离十。”
她委实没想到陈南珠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竟不顾陈家上下的性命,与他国皇子私奔,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路离问她:“陛下打算如何做?”
齐光环望周遭,道:“先跟上去看看。”
她倒想知道陈南珠与病怏怏的容峥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路离看了齐光一眼,不曾说些什么,也悄悄地跟上。两人留下马匹,悄无声息地绕过山坡,行到一块巨石之后。齐光探出头,刚好见到陈南珠与容峥两人坐在一块岩石上,离她仅有数十步的距离。
不远处的车夫在使劲地搬抬车轮。
齐光收回脖子,正想说些什么,却猛然发现此时此刻路离与自己的距离隔得极近,她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
齐光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
可遇上路离后,她愈发看不懂自己了。
她撇过头,稍微拉开了与路离之间的距离。而此时,数十步开外传来陈南珠担忧的声音。
“阿清,我们真的能离开京城吗?”
容峥说道:“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陈南珠说道:“倘若你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许就不会有赐婚的事情了。早知如此,我去年就随便挑个人成亲了,你也能早些醒悟自己是喜欢我的。现在现在陛下赐婚了,离成亲还有十天,我却逃婚了。阿爹不知该要如何面对沈家,面对陛下”
“你后悔了?”
“不,我我只是担心阿爹。”
容峥说道:“你回去了便只能嫁给沈安,你爹不会接受我的。”
陈南珠道:“不!阿爹可以接受你的。阿爹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不论贩夫走卒还是权贵富甲,只要对我好的,阿爹都不会阻拦。”
“你爹不会接受我。”
陈南珠说道:“那是你现在的身份太过特殊!只要你告诉阿爹真相,也许阿爹对你就会有所改观。”
听到此话,齐光不由一怔。
真相?还有什么真相可言?
只听容峥的声音瞬间变冷:“不行!此事一说便是欺君大罪!”
“阿爹看在我的份上会替你隐瞒的。”
“陛下已经见过我了,六皇子的名分已经无法摆脱了。”
陈南珠忽然提高声音,说:“你骗人!明明你就是不舍得皇子的身份!不舍得养尊处优的日子!真正的六皇子二十年前早已经不见了!你当了二十年的皇子还不足够吗!”
“闭嘴!”
陈南珠声音里隐然有哭音:“你你竟然凶我。”
“南珠,我方才只是一时情急,你莫哭你莫哭。这样吧,你凶回我。我知道你心底挂念你的阿爹,也知道你为了我弃了陈家千金的身份,你对我的情意我明白,也会好好珍惜。以后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你吃苦。”
齐光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峰回路转。
路离压低声音道:“陛下想如何做?”
齐光径直走出巨石,出现在你侬我侬的两人身前。齐光笑眯眯地道:“好巧,竟在这里遇见你们。”话音落时,陈南珠诧异地道:“阿昕,你怎会在这里?”
齐光并未回答,而是依旧笑眯眯地看向容峥。
容峥面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下,喊道:“陛陛下”
陈南珠一愣。
“陛下?”她迅速打量齐光,想起之前的事情,她腾然睁大双眼,“你你是陛下!”
齐光没有否认。
她看看容峥,又看看陈南珠,说道:“方才你们所说的话寡人都听见了。”
两人皆是吓得一抖。
陈南珠先跪在地上,磕头说道:“阿昕不,陛下,都是臣女的错,是臣女怂恿阿清跟我私奔的。”容峥后知后觉地跟着跪在地上,也磕头道:“陛下,都是我的错,与南珠无关。陛下倘若要惩罚便罚我一人,我甘愿接受所有惩罚和罪名。”
陈南珠的泪珠子开始啪嗒啪嗒地掉落。
“阿清,你怎么这么傻。陛下,要罚便罚南珠,一切都是我的错,与阿清无关!”
“不,罚我!”
“不!罚我!”
齐光换了个站姿,也不出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们。直到他们安静下来了,齐光才道:“寡人没打算责罚你们,也不打算责罚陈家。今日寡人心情不错,便成全你们这对苦难的鸳鸯。今日你们私奔之事,寡人便当作没看见。”
陈南珠与容峥皆是一怔。
齐光蓦然想起一事,她问:“真正的六皇子在哪儿?”
容峥说道:“二十年前殿下被人劫持,便再也没回来。当年我的父亲是殿下的侍从,父亲携家带口来了大周,刚好我的年岁与六皇子殿下相近,父亲担心会引起两国交战,便自作主张让我冒认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