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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宇与云臻住在她左边的厢房;宋湄则是在右边。三间厢房之间所隔的墙薄如纸;稍有动静便能听得一清二楚。
齐光本就难以入睡;如今左边时不时传来云臻与苏承宇的谈话声,右边时不时传来宋湄挪动桌椅的声响;齐光只觉脑袋嗡嗡嗡地叫。
这是齐光头一回如此怀念承乾宫的寝殿;大而宽敞,经过训练的宫人们一举一动都是无声无息的;她无论什么时候想歇息外头都能安静得像是深夜。
齐光叹了声;所幸重新更衣,又披上了斗篷,方轻手轻脚地离开厢房。
如今刚到戌时,客栈正准备打烊。小二们在收拾桌椅,还有一两桌的客人在喝着小酒,掌柜在柜台前打着算盘,烛火莹莹,颇有几分暖意。
见到有个姑娘下来,喝酒的客官都不约而同地打量着齐光。
齐光仿若未见,径直走到柜台前。
几日下来,掌柜早已知道齐光是个财神爷,一见到齐光拨弄算盘的手立马停下,他咧开笑容,热情地招呼:“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下来了?可是厢房里有什么不妥?姑娘若有什么吩咐,唤小二去办便好,也不用劳烦姑娘亲自跑下来一趟。”
齐光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上房?”
掌柜说道:“有!”
齐光说道:“给我三间连着的上房。”她搁下银子,说道:“不用找零了,快点办妥此事。”
掌柜本是有几分疑惑的,但一见银灿灿的银子,当即拍胸口说道:“明白明白,我这就去给姑娘办妥。来,姑娘这边请,我带您上去。”
客栈里的上房统共有十五间,齐光等人原先的厢房是在二楼的尽头,是整个客栈里景致最好的。现在齐光要的三间上房刚好与起初的相反,在二楼的最左边,微微有些偏僻,不过胜在安静。
齐光挑了中间的厢房。
她坐在床榻上,竖耳倾听了一番。
很好,左边没有谈话声,右边没有挪动桌椅的声响,稍微有点在承乾宫的感觉了。齐光打了个哈欠,让小二把房间里的炭炉烧起后,她宽了衣便直接睡下。
。
苏承宇隔壁的上房是路离的。
如今夜色已深,但是路离还未宽衣,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整整齐齐的。厢房里有些昏暗,只在桌上点了一盏灯。路离便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本书册。
打从在宫中的地牢里见到“齐光”的尸首后,他夜里便再也睡不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往往一闭眼他便能见到“齐光”的尸首,浑身开始发冷。他别无他法,只好让刘全给他弄来了昏睡散,夜里吃半包便能直接睡到天明。
后来再次遇上了齐光,他原以为自己夜里再也不会睡不着了,可是依旧如此,甚至变本加厉,半包昏睡散的效用已经不大了,只能吃一整包。
刘全说他不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掏空身体。
但他尝试了许多法子,依旧无法入睡。
他觉得自己入了魔障。
隔壁的苏承宇与云臻已经睡下,云臻也不再叽叽喳喳地说话了。想起云臻,路离心中便有几分恼怒。
云臻死活不愿与自己换房,无论苏承宇怎么说,他还是不愿搬走。他本来也有想过和宋湄换房的,但是有了上一回,宋湄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帮他了。
他只好跟元孟换了房,好歹离齐光近一些。
一炷香的时间后,路离合起书册。他依旧没有半点睡意。
路离索性走出了厢房。
廊道上漆黑一片,并没有点灯,不过也正合了他的意思。路离踱着步子走到齐光的房前,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微微垂着头。
没有人能看到路离此刻的表情。
过了许久许久,路离方抬起头,眸色像是一谭沉碧,有微不可见的满足一晃而过。
虽然看不见她,但是他知道她就在里面安静地睡着,肚里还有他的娃娃。也许此时的她还会挠挠鼻子,就像是以往他与她同枕的时候,她睡着后总会露出迷糊的神情,偶尔还会挠挠鼻子,说几句梦呓。
他只要轻轻地拥住她,她就会变得安静,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嘴唇微微扬起,像是做了个不可多得的美梦似的。
思及此,路离含笑踱步回房。
他关上房门,从衣襟里摸出一包昏睡散,倒了一杯温水,慢慢地撒入昏睡散。
他晃了晃茶杯,昏睡散与清水融为一体,无色且无味。
。
齐光睡得很浅,两更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她从榻上坐起,左看右看了一会,又继续睡下。冷不丁的,有窸窣声响起,齐光登时便被惊醒了。她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厢房外有三道摇摇晃晃的人影。
“是这间吧”
“是,肯定就是这里,我亲眼看着掌柜带着美人儿进去的。”
“嘿嘿,到时候我先尝尝美人儿的滋味,我们有福同享”
齐光的睡意立马全无。
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的齐光没由来的有几分心慌,以往这种时候她喊一声“来人”便立马有最骁勇的侍卫群冲进来,刀剑明晃晃地亮出。
可现在没有侍卫,甚至连元孟也在最遥远的尽头。
她咽了口唾沫。
齐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穿上衣裳,同时厉声喝道:“谁在外面!”
外头摇摇晃晃的三道身影一停,随后竟有人哈哈大笑:“正好正好,美人儿是醒着的,干起事情来才舒爽!”
三人开始不停地摇晃厢房的门。
“开门开门!小美人儿乖乖开门,老子等会就温柔一些。”
“哈哈哈,对!不开门等会就别怪我们三个粗暴了!”
“粗暴还是温柔,小美人自己选!”
齐光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小镇上的客栈用的哪里会是什么好材质的门,她晓得不用片刻,拴上的木棍肯定会摔落。外头的三个醉汉想要进来简直是太过轻而易举。
齐光连忙推动桌椅挡在门边,又搬来了厢房的各种重物通通堆到桌上。
她搬得气喘吁吁的。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被破开,三个醉汉用力一推,桌上的各种重物应声而倒。齐光下意识地便喊道:“元孟!元孟!”
可惜如今是深夜,元孟又离得太远,压根儿听不到。
三个醉汉色迷迷地看着齐光,摩拳擦掌的,一步一步地逼近。齐光的心噗咚噗咚地乱跳,当初在地牢里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恐惧。
她不怕名节被毁,更不怕死,可是
此时此刻,齐光感觉到了腹中娃娃的心跳声。
噗咚噗咚!
是那么强劲而有力!
齐光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想要生下这个娃娃,带它看遍整个世间,等它喊自己一声“阿娘”!
她信手拈来地上的一根桌腿儿,使劲地握紧。
其中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上前,想要碰触齐光,未料却吃了齐光的一棒棍子。齐光打小便被逼着练习骑马射箭,力气自然不是寻常姑娘可以比及。
一棍下去,醉汉痛得酒也醒了几分,神情登时变得凶神恶煞。
“敢打老子”
话还未说话,齐光就如同一只灵活的小鹿,腰一弯,从醉汉□钻过,麻溜地跑出了厢房。几个醉汉立马跟上。
齐光扯开嗓子便喊:“元孟!路离!云臻!苏承宇!”
只听咣当的一声,似乎有茶杯碎落的声音。
齐光脚一滑,即将重重摔倒在地时,有道强劲的力度揽住了她的腰肢,她一个旋转,勾住了来者的脖颈。眼神一对上,是他。
“璟衡”
他稳住她的身子,说道:“不怕,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
谢谢大家在微博上的生日祝福,爱你们,么么哒~(≧▽≦)/~啦啦啦,今晚应该还会有一更作为庆生的更新,更新时间约摸在11点半左右。
☆、第五十五章
路离袖中滑下三枚梅花镖;手腕微扬,精准地射中三个醉汉的穴道。三个醉汉应声而倒。齐光的背脊冷汗顿生;她紧紧地拽住路离的手;心有余悸地打着颤。
路离眼中划过一抹冷色,三个醉汉又痛苦地□□数声。
此番阵仗将廊道尽头的几间上房的人都吵醒了;元孟、苏承宇、云臻还有宋湄都睡眼惺忪地跑了出来;一见地上的三个醉汉,众人睡意立即全无。
云臻面色当即一变。
他说道:“是是之前的杀手?”
苏承宇上前查看;须臾他道:“不是;应该只是个意外。”
云臻松了口气,一转眼见到齐光依偎在路离身边;面色又是一变;再见到齐光害怕的模样;他忍不住上前问道:“阿玥,你怎么了?”
齐光似乎还陷在之前的恐慌中,她没有回答云臻的话。
路离不动声色地上前,淡淡地说道:“她受到惊吓了,应该是几个醉汉见色起意。”
听到此话,云臻蹬蹬蹬地踩着重重的脚步踢了几个醉汉七八脚,虽然只是个少年郎,但力度却是卯足了劲,痛得几个醉汉嗷嗷嗷地叫。
若干脚步声急促响起,是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的掌柜和几个小二。
路离看了苏承宇一眼。
苏承宇对他点点头。
路离搂住齐光的腰肢,声音温柔地道:“已经没事了,我们回房好不好?”
齐光点了下头。
路离便揽着齐光进了自己的厢房,云臻想跟上,被苏承宇拉住了,他低声道:“你跟上去做什么?”
云臻说:“怕怕路离心怀不轨。”
宋湄嗤笑一声,说道:“人家原本是未婚夫妻,孩子都有了,就算是心怀不轨又哪里轮得上你管。云臻你就别捣乱了,回去好好睡觉吧。”
“你”云臻气得瞪眼,他说:“苏大哥,她”
苏承宇无奈地说道:“这回我不帮你,你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说着,苏承宇上前,低声与掌柜说清了事情的原委。
掌柜一听,打量了下地上的三个醉汉,说道:“我立刻让人去报官。”
苏承宇想到齐光的身份,说道:“不必了,将他们打一顿放出去便行了。”
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然是最好不过,掌柜连忙道歉,然后让小二拖着醉汉下楼。事情解决后,苏承宇总算松了口气,一转身,却是迎上了元孟奇怪的眼神。
云臻与宋湄都已回房,漆黑的廊道上只有元孟手中提了盏灯。
此时,他正幽幽地看着他。
苏承宇被吓了一跳,他拍拍胸口说道:“元叔,你这是要吓谁?”
元孟说:“你与路离不像是寻常的友人,倒是像是主仆。”
苏承宇笑道:“元叔有所不知,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我也是下人的身份,而璟衡是有官职在身的,像主仆倒也不出奇。天色已晚,元叔早些歇着吧,今天从禾都回来想必也累了。”
元孟这才默不作声地回了厢房。
苏承宇摇摇头也回了厢房,一进门就见到云臻贴在墙上,像是一只大蜘蛛。他轻咳一声,喊道:“云臻!”云臻扭头对他“嘘”了一下。
接着,云臻又恨恨地道:“路狐狸太狡猾了!说话这么小声!”他半个字都听不到!有本事再学猫叫呀!有本事再戴上猫面具呀!大了他整整十岁,竟然还如此无耻!
知道云臻听不到什么,苏承宇也不管他了。不过他还是多嘴说道:“你若再不睡,明天就跟你分房睡了。”当时入住客栈的时候,云臻死活要跟他同个房间,美名其曰怕他跑了。他拗不过他,只好作罢,幸好这间厢房有两张床榻,而云臻睡觉时也无任何癖好,所以他也无所谓。
云臻一听,心中忐忑了下,扭头看了看苏承宇,又回头贴上墙壁,仔细竖耳倾听了会,确认听不到什么后才死心地道:“我睡便是,我不要跟苏大哥分开。”
苏承宇无奈地叹了声。
。
与此同时,路离的厢房里,他倒了杯温茶递给齐光。齐光捧着温暖的茶杯,方才还惶恐不已的心逐渐镇定下来。
她浅浅地喝了口温茶,说道:“是我大意了,这一路来太过张扬。”
正所谓钱财不可外露,今夜她在掌柜面前太过大方,所以才会惹起别人的贼心。
路离说道:“只是一个意外,你不必在意。”
齐光看向他,忽道:“刘大夫是你的人吧?”
“是。”他回答得毫不犹豫。
齐光道:“明天让他给我把把脉吧,再重新煎服安胎药。这个孩子,我决定留下来了。”刚刚孩子的心跳声是如此的清晰,她现在甚至还能想起刚刚心跳声的次数,是那么的重,那么的强劲。
在一刹那间,齐光知道如果自己不生下这个孩子,她此生定会后悔。
路离不由大喜,面上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彩。
“当真?”
齐光说道:“真的,我想要这个孩子。”她很快便安排好了一切,她说道:“我过几日便启程去禾都,待置办好屋宅后便在禾都养胎。你是孩子的父亲,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