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起来,他今天敲错门的时候的确有个妇人红着眼眶走出来了,虽然凶巴巴的,但是满脸的泪痕他记得很清楚。
他说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苏承宇道:“不要多管闲事。”
云臻只好作罢。可是过了会,妇人的哭声又再次传来,断断续续的,好不凄惨。云臻捂住了耳朵,可依旧听得一清二楚。他再次从榻上坐起,喊了声:“苏大哥!”
而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承宇!”
是宋湄的声音。
苏承宇揉揉眉心,知道今晚是注定不能睡了。他趿了鞋,给宋湄开了门。只见宋湄的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巴掌大的白脸。
她哆嗦着唇,说道:“有女鬼!苏承宇,你听到了没有。有女人在哭,哭得好凄惨。”
苏承宇叹道:“不是女鬼,真的不是女鬼。”他耐着性子解释:“隔壁住了个妇人,是她在哭。”瞧见宋湄被吓得惨白的脸色,他顿时于心不忍了。
他笑道:“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还怕这个”
云臻这时也凑前来,说道:“我也没想到,哈哈。”
苏承宇瞥他一眼。
云臻默默地噤声。
苏承宇说:“好了,你们俩个留在房间里,我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今晚他真的别想睡了。
宋湄和云臻互望一眼,齐声说道:“我也去。”
。
苏承宇敲了敲房门。
片刻后,房里的妇人方姗姗来迟地开了门,她警惕地打量着房前的三人,尤其是打扮古怪的宋湄,妇人更是打量了足足一刻钟。
宋湄轻咳一声,连忙松开了棉被。
苏承宇说道:“我们是住在你隔壁厢房的,半夜里听到您的哭声,所以过来看看。”他看了看妇人的穿着,很快便判断出眼前的妇人不是普通的妇人,看起来家境颇好。他又道:“夫人,您若有什么难处,也许我们可以帮您。”
妇人看了看苏承宇,冷冷地道:“没有,我没有任何难处。”
说着,她便要关上房门。
有了之前的经验,云臻伸手就拦住了。妇人又凶巴巴地道:“你想做什么!”
云臻说道:“夫人,听你的口音,你也是魏人吧?”
妇人一怔,随即缓缓地打量着云臻。
云臻立马用大魏口音说了一句:“夫人,我也是魏人。”话一落,妇人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凶巴巴的模样顿时消失了。妇人激动且高兴地把云臻拉入房里。
苏承宇和宋湄见状,也一起走了进去。
妇人说道:“太好了,我终于遇到一个魏人了。这一路过来周人都凶神恶煞的,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们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说着,妇人开始抹眼泪,她说道:“我儿子不见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回他。我就剩下一个儿子了,没有他我以后要怎么活呀。老天爷呀,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苍天不公!”
云臻一见人哭就开始不知所措,他连忙看向苏承宇。
苏承宇开口道:“夫人,你先别哭。你的儿子在哪里和你失散了?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你先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帮你找。”
妇人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姓张,是从大魏明阳过来寻我夫君的,经过禾都的时候,我儿子便和我失散了。我一路问人,他们听到是魏人都不愿告诉我。后来有个人说曾在容华镇看到我儿子,我才一路摸了过来。可是找了个遍,依旧不见我儿子的踪影。”
妇人张氏又开始抹眼泪了,她说道:“我儿子今年二十有三,生得生得跟你差不多高”张氏指了指苏承宇,又说道:“肤色偏黑,眼睛大大的,鼻子有点塌,右眼皮上有一颗痣,穿着玄色的衣袍。”
苏承宇一一记下,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张氏擦擦眼泪,说道:“他姓路,单名一个离字。”
云臻顿时愣了愣,问:“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离离原上草的离?”
张氏惊喜地问:“你见过我的儿子?”
云臻摇摇头,说道:“只是刚好认识一个同名的人。”岁数对不上,容貌也对不上,肯定不是路狐狸。
苏承宇也说道:“应该只是巧合。”他沉吟片刻,对张氏说道:“夫人你别急,既然你在容华镇没有找到你的儿子,而你儿子又是在禾都与你失散的,且你儿子已经二十有三了,应该会留在禾都。”
云臻惊喜地道:“苏大哥,我们明天启程去禾都吧。”
苏承宇看向宋湄。
宋湄说道:“横竖都拖了这么久了,再拖些时日也没什么。但是去完禾都,你一定得跟我回香郡。”
“好。”
。
齐光和路离到达禾都时,夜色已黑。所幸宅邸早已备好,里头的物什也全都是新的。坐了大半天马车的齐光也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说道:“我要歇一歇。”
路离扶着她,问:“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厨子做的梅花糕比上次我在客栈里给你带的要好吃一些。”
齐光又打了个哈欠。
她道:“不了,我睡醒再吃吧。”
明青上前行礼,说道:“明青见过公子和夫人。”路离说道:“明青是这座宅邸的总管,以后有任何事情你可以吩咐他。”
齐光摆摆手,道:“我的厢房在哪边?”
明青侧过身,说道:“夫人,这边请。”
路离说:“我陪你过去。”
说罢,他揽上齐光的腰肢,扶着她慢慢往东边走去。路经竹林的时候,齐光的脚步停了下来。路离说道:“这便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竹林。”
此时天色已黑,地上尚有微雪,月光白晃晃的。白雪银月,绿竹幽幽,颇有意境。忽有一道黑影走出,手中笨拙地握着扫帚。
明青说道:“公子夫人,这是专门负责打扫的小厮阿卢。阿卢,还不过来见过公子和夫人。”
只见阿卢逐渐走近,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怕生,拘谨地行了个礼。
路离打量着阿卢。
肤色微黑,鼻子微塌,不过兴许是右眼皮上的痣的缘故,他的双眼看起来一大一小的。路离的眼睛微微一眯,问道:“阿卢是从哪里找回来的?”
他注意到他的双手,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手。
明青说道:“回公子的话,是从人牙子那儿买回来的,家世清白,以前靠教人识字为生,后来因为家中惨遭剧变只好卖身为奴。公子吩咐过的,就算是小厮最好也要识字的。所以我便挑了阿卢。”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
禾都地图已经开启!!各种伏笔也慢慢揭开啦~~
☆、第五十八章
齐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懒懒地打了哈欠。
不得不说的是;路离当真有眼光得很;他挑的这座宅邸极为幽静;外头侍候的侍婢和小厮仿佛也经过调教似的,跟宫里头的宫人有得一比。
这是她离开皇宫后以来睡得最为舒适的一夜。
齐光从榻上坐起,昨夜太累,也没好好地看一看她的厢房。齐光揉揉眼睛,开始缓缓地打量周遭。厢房里摆设像极了她的寝殿,红木雕花镂空的桌案;案上有个鎏金孔雀纹铜炉,还有一张铺了虎皮的美人榻虽说比不上宫里的,但也极其相似。
璟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交待明青办好这些事;显然是用了心思的。
此时;有侍婢的声音响起。
“夫人;奴婢是紫桐。”
齐光道:“进来吧。”话音落时,有个穿着浅紫襦裙的侍婢走了进来,她手中捧了一个小铜盆,里头冒着热气。只听她说道:“夫人,奴婢侍候您洗漱。”
说着,紫桐拧干了帕子,仔细地擦着齐光的脸,随后又递上盐水。
齐光漱口后,紫桐又道:“夫人,早饭已经备好了。公子在偏厅里等着夫人。”
。
到了偏厅后,齐光便见到路离坐在桌前。他穿着整齐,身上略染风尘,像是刚刚从外面回来一样,且他的眉眼间有一抹微不可见的疲倦之色。
齐光看得仔细,在紫桐的搀扶下缓缓地落座。
她道:“你刚刚从外面回来?”
路离对紫桐使了个眼色,周围侍候的侍婢和小厮悄无声息地离开。偏厅的门带上后,路离方对齐光笑了笑,说道:“今天本该由我侍候你洗漱的,不过刚搬来禾都,周围有不少事情需要打点。我对外声称我们是一对从京城搬来此处的夫妇,以行商为生,我姓陆,双名璟衡,而你姓文,用了以前你微服出巡的化名。昨夜睡得可好?”
齐光说道:“璟衡办事我向来放心,昨夜睡得很好,你挑的这座屋宅很是幽静。”
路离笑道:“等你用完早饭了,我带你在屋里转转。”
“也好。”
齐光和路离一起吃过早饭后,路离唤紫桐取了件狐裘,替齐光披上后,他才搀扶着她走出了偏厅。两人缓缓地行到长廊,路离边走边道:“我今日在禾都的郊外见到了一片梅林,梅花开得正艳,比宫里开的还要好看。等你调理好身子后,我们便去看看,还能摘下来做梅花糕。”
齐光说道:“兴许是这几天一直在喝安胎药,倒不像以前那般喜欢吃了。”她又说道:“璟衡,你是孩子的父亲,你可以多为孩子想想,但是不必顾及我了。我早已经不是皇帝了,侍候我梳洗的事情由侍婢做便行了。”
说着,齐光缩回自己的手。
她道:“冰雪已化,长廊里也不滑,我虽然怀了孕但不是七老八十,我可以自己慢慢走。”
手中的温暖一消失,路离的表情有几分僵硬,神色晦明晦暗的。
半晌,他才迈开步子跟在齐光身后,说了一声:“好。”
两人无声地走了一小会,齐光忽然停下脚步。她扭过头,问:“昨天的那片竹林在哪里?”
路离神色微动,他三两步上前,扶住了齐光的胳膊,说道:“竹林里的雪还没扫清,我扶着你过去。”这一回齐光没有拒绝,路离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走到竹林时,果真如路离所说那般,还有不少积雪。
齐光不由问道:“昨天打扫的小厮阿卢呢?怎么扫了一整天,还有这么多雪?”
路离唤来了明青。
明青叹道:“说来也不巧,阿卢这几天都好好的,可是昨晚却感染了风寒。我怕他传染给夫人了,便让他歇一日。待病好后再来当值。我刚刚已经吩咐了其他小厮和侍婢过来打扫了。”
路离道:“暂时不用过来了,夫人要赏竹,夜里再过来打扫吧。”
他握紧了齐光的手臂,笑吟吟地道:“我扶你进去林里看看,我让明青在林中深处设了一个小亭。等你以后想作画的时候,便可以直接将小亭当作你在宫中时的静室。”
齐光一听,倒是来了兴致。
路离给明青使了个眼色。
明青瞬间明了,无声地笑了笑,旋即转身离开竹林,不再打扰公子与夫人相处。
。
林中小亭极为雅致,砖红的瓦,牙白的柱,匾额上还写有两字——静亭。齐光一看便知道是出自路离的笔下,与他相处了这么久,他的字迹她自然认得。
齐光弯眉一笑。
“远是碧空,近是翠竹,意境深深,连承乾宫中的静室也无法比及。”若说之前厢房里的摆设璟衡费了心思,如今这里的静亭则足以一瞥他的真心。
齐光叹道:“璟衡,你真的不必对我”
“这么好”三字还未说出,便被路离打断。他说道:“甘之如饴。”
他没有多说什么,仅仅说了四个字。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坚定,如此的执着,仿佛无论她说些什么,他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齐光又叹一声。
路离含笑道:“别唉声叹气了,肚里的孩子听得到的。”微微一顿,路离不动声色地说道:“刘全和我说过,孩子在腹中时便已有意识,它可以听得到外面的人所说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是听得见。为了孩子着想,以后在孩子面前你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孩子听了会觉得自己的爹娘不和,兴许呆在腹中便不愿出来了”
齐光面色一变。
“当真?”
路离认真地道:“前几日刘全告诉我的,等会他过来把脉的时候你可以问问他。”
齐光信以为真,说道:“看来以后是不能再说这些话了。”
“对,不能再说了。”
路离眸色微深,又有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掠过。
就在此时,不知从何处蹿出一抹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静亭。齐光被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看黑影的模样,腰间便有力道传来。
她只觉天旋地转。
待她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到了路离身后。
而路离正微微蹙着眉头。
齐光定睛一看,却是一只大黑狗死死地咬住了路离的小腿。那黑狗像是发了疯一样,死死地咬住就是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