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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以我沈家的审美论而言,两人都可以列入美人的范畴。只不过我个人比较偏好韩煦这样的秀美少年,对韩玄这种成熟男子没兴趣。
正在打量着,头皮忽然一阵剧痛。韩玄那个混蛋,竟然如此粗鲁的对待我的头发!
韩玄坐在我面前,松开我被蹂躏至不成形的散乱长发,冷冷道,“沈宜,你好大的胆子。”
我心里一阵火起,也是冷冷道,“我的胆子向来很大,你竟不知道么?”
韩玄听了,居然微微一笑,自己靠回太师椅上,淡淡道,“煦儿,把他杀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转眼去看韩煦。韩煦似乎也是吓的不轻,鼓足勇气开口道,
“大哥,不知沈宜他犯了什么必死之罪…”
完了。什么不好说,偏偏问这句,我顿时无力的闭上眼睛。怀里的八十万两银票还不算必死之罪么?
果然,韩玄冷笑着掏出我留在银库的那张信笺,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出来。读到“借银八十万两”的时候,韩煦已经满脸绝望之色。
韩玄慢慢读完,不无讽刺的问我,“沈宜,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了想,道,“有。”
“哦?有何遗言,不妨说说看。”
我叹了口气道,“既然借了贵社八十万两银子,如今我如数归还便是。”
看着韩玄愕然的神色,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想笑的冲动,可是自己还不想这么早死。
所以我用诚挚的眼神看着他,道,“借据上写明了归期不定,那我便今日借,今日还。银票都在我这里,韩大当家不必客气,尽管拿去。”
看着韩玄蓦然变得黝暗的眼眸,我又小心的加了一句,“如今债务已清,不知道韩大当家可以放我走了么?”
韩玄盯了我看了半日,居然大笑起来,道,“有趣,有趣的很。”
他笑容忽然一敛,冷冷道,“纵使这件事就此揭过,我却还是饶不了你。你今日私闯乌角岭,按我麒麟社的规矩,应该废了武功,尔后昭告江湖,由你的仇家将你领去,自行处理。”
麒麟社这个规矩,我倒是听过的。把被擒获之人交给他的仇家,实在是狠毒无比,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阴损招数。
我叹道,“韩大当家,我的仇家满江湖都是,你倒是把我交给谁去?”
韩玄淡淡道,“无妨,我们只管把人交出去,至于其他的事,让你的仇家们自己商议解决就好。”
我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苦笑道,“与其这样,我倒宁愿韩大当家把我杀了,来了多少仇家,便分成多少块给他们,这样倒还干脆一点。”
韩玄上下看看我,忽然笑了笑道,“虽然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们麒麟社的规矩向来如此,也只有请你包涵了。”
我在心里把他骂了狗血淋头,正在绞尽脑汁构想脱身之辞的时候,韩煦忽然走到韩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
韩玄愣了愣,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韩煦看了我一眼,红着脸道,“大哥,饶了他罢,他…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咦咦?我忍不住回瞪了韩煦一眼。我知道你在帮我,可是你说反了罢?
韩玄听到韩煦的说话,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抖,几滴茶水立刻溅了出来。他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韩煦红着脸,坚定的又说了一遍。
韩玄的表情顿时也像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倏然发青倏然发白。
我在旁边看了,忍不住偷偷笑起来。本来还不容易看出他们是兄弟,现在看他们两个变脸色的速度,唔,果然都是韩家的人。
正闷笑到喘气的时候,一个磁杯忽然砸过来,里面滚烫的热茶有几滴溅到我脸上,痛的我一缩。
该死的韩玄。
不过瞬间,韩玄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面无表情的问,“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韩煦不敢抬头,轻声道,“七个月了。”
我不由暗自摇头。韩煦的历练太少了,这么心虚的举动,岂不是明白告诉人家你在说谎么?不过转念一想,在我看来他是心虚,韩玄看来却是羞涩,倒也正好。
韩玄看看韩煦,又看看我,沉着脸接着问道,
“你们两个行房的时候谁在上面?”
我噗的一声笑出来。真不愧是黑道的大当家,问题居然问的如此直截了当,佩服佩服。
然后我睁大眼睛,饶有兴味的看韩煦的表情。可怜的孩子,明明连吻几下都脸红,还要回答大哥这样的问题,真是难为他了。
韩煦手足无措的在那里期期艾艾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字,“我。”
韩玄点点头,淡淡扫了我一眼道,“沈宜,若煦儿说的不是这个答案,你现在就已身首异处。”
察觉到他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我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当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韩煦犹豫着问道,“这么说,大哥是答应放过他了?”
韩玄皱眉道,“煦儿,他是个男子,又是沈家的人,配不上你。更何况他对你又是…”
我听了也是一皱眉,沈家怎么了?你韩家还配不上沈家呢。
只听韩煦咬牙道,“大哥,他对我如何我不管。如今我已经和婉儿退婚了,若你杀了他,我就陪他一起死!”如此坚决的语气,连我都微微吃了一惊。他居然真的如此喜欢我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么?
韩玄挑了挑眉,缓缓又泡了杯茶,端着茶盏沉吟不语。
静静出了一会神,韩玄忽然对我道,“沈宜,我今日不杀你。但你出身于沈家,我不知道你人品如何,却也不放心把你留在煦儿身边。”
咦,莫非他是要将我逐出北六省么?
我有些疑惑,却听他接着对韩煦说道,“这样罢,过几日我有事要出门一趟,不妨就让他跟着我,我也好看看他的人品。若我觉得他配的上你,我便准你们在一起,否则就今生两不相见。如何?”
韩煦见事有转机,顿时喜形于色的站起身来。
韩玄又转过来对着我道,“沈宜,你的意下如何?”
我暗自哼了一声。他明知道我对韩煦只是一时兴起,却还假惺惺的拿出这套说辞来,只怕是要瞒过韩煦,背地里下手废了我。
脑中在瞬间飞过了种种念头,我开口对他道,“你先答应我,你不能出手杀我,当然你麒麟社的下属也不能。”
韩玄目光一闪,瞥了眼旁边的韩煦,微笑道,“那是自然。”
“我虽跟着你,但我想做不想做的事情,你都不可以干涉我。”
“可以。”韩玄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又笑了笑道,“沈公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妨都说了罢。”
我还能说什么?无论他打的是什么样的算盘,也总比把我留在这麒麟社里的鬼主意要好的多。他既然答应不会自己动手杀我,半个月之内我还不能甩脱他么?
于是我对他假假的一笑,“能够追随韩大当家身侧,沈宜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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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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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洞庭,烟波浩淼,气象万千。
我和韩玄二人坐在岳阳城最出名的如意楼上。如意楼选的位置极佳,只需眺目望去,远处无垠碧水,点点白帆,尽收眼底。
韩玄今日看起来兴致很好,对着眼前美景不时击节而赞,我也懒得理他。
他赏了一会景,似乎突然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回过头来道,“沈宜,你向来吃的这么少么?”
我本来端了盏君山银针,正在慢慢细品着,听他说了头两个字,顿时一口呛住,差点把如此好茶尽数喷出来。
咳了半日,我偷偷向左右望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放下心来,苦笑道,
“可不可以麻烦你不要把我的名字说的如此大声?”
韩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怎么,难道这岳阳城内也有你的仇家么?”
岂知是有,这个仇家还是本地的望族,在岳阳家大势大,若不是你韩玄要来这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跨进岳阳一步。
本来还在喝茶,这下心情更坏,连茶也不想喝了。
韩玄却夹了筷鱼肉放进口中,点点头道,“这洞庭银鱼天下闻名,如今一试之下果然肉质鲜嫩,美味无比。这样的名产,难道你竟不喜欢么?”
我在心里将他骂了千遍,无奈叹道,“你见过快死的人还有胃口吃饭么?”
韩玄哦了一声,讶道,“你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上又并无恶疾,却怎的说快死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本来是没有事的,只是一进这岳阳城,就快死了。韩大当家若是看在令弟的面子上,就让我快点出城罢。”
韩玄浅浅啜了口茶,笑道,“我又没有绑住你的手脚,你若是想出城不妨出去就是,我又不会拦你。”
我深吸一口气,勉强把肚里的火气压下去,笑道,“只要大当家把血凝丹的解药给我,我自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绝不会再来碍你的法眼。”
韩玄也不答,只顾望着楼下的街道出神。看了片刻,他忽然问道,“你今天吃饱了么?”
我见他问的古怪,便顺着他的眼神看下去。一看之下,顿时眼前一黑。
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除了眼前的韩玄,就是霸居岳阳城内的纵横山庄少主齐昭晨。偏偏此刻我看到了他的脸出现在楼下。
过了片刻,只听咚咚脚步声传来,十几个人踏着木质楼梯,转上这三楼来,为首的锦衣人正是齐昭晨。
见他上来之后习惯性的扫视四周,我顿时低下头去,在心底喃喃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心中的祷告文还没有念完,只听到周围忽然一片长剑出鞘之声,齐昭晨走到我面前冷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敢来岳阳!”
完了,这小子的眼睛怎么这么利。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沙哑的嗓音对他道,“这位仁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只听齐昭晨又是冷笑了几声,道,“别以为你易了容就无人能识你。老实告诉你,就算你沈宜化成了飞灰,我也能一眼认出来!”
我暗自叹了口气。摆出这么一副深仇大恨的口吻来作什么?我只不过和他的未婚妻容儿相伴游了次扬州,又没有杀了他全家。后来容儿想要悔婚和我私奔,我不是没有答应么?
眼见齐昭晨挽了个剑花,摆出他家传绝技“潇湘剑法”的起手式来,冷冷道,“你还不拔剑?”看这阵势,这场好打是躲不过了。
我狠狠瞪了坐在那里喝着茶看好戏的韩玄一眼,对齐昭晨道,“你不要动,等我一下。”然后我立刻拿起筷子,飞速的扒了几口饭,夹了半条鱼极快的吃下去。
自从进了岳阳城我的胃口就不好,此刻再不补充点食粮,难道让我饿着肚子去和他打么?
半碗饭入腹,感觉好了些。我侧过头来,瞄了一眼犹自拿着剑以起手式站在原地的齐昭晨。他僵在那里作什么?没见过人吃饭么?看他嘴角抽搐的呆样子,怪不得容儿不愿跟他。
趁他还盯着我手中的筷子发呆的时候,我运起气息,瞬时向前飞掠出窗去,半空中蓦然折回落地,随手抢过一匹马,将原主人踢下来,自己翻身而上。眼角一瞄,已经看到十几个回过神的人跟在我后面追过来。
我暗自冷哼了一声,一抖缰绳飞驰出去。
我就这一条命,自己也是宝贝的很,别人想拿走没那么容易。既然躲不过,那就来罢,大不了今天豁出去拼一场就是。
掌灯时分,我蹒跚走回平升客栈。虽然整个后院都被我们包下了,但我路上还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撞见这满身血迹。
还未进院门,远远便看见主屋里的烛火映出韩玄的身影来。我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他在这里,不用带着这满身的伤四处去找他了。
我有气无力的推开门,对韩玄道,“替我上药。”说完,我穿过他身旁,直直走到床边,一下便倒了下去。
身体还没有接触到柔软温暖的床缛的时候,忽然被人凌空揪住手臂提起来,肩上的新伤口被牵扯到,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只怕是伤口又绽开了。
我大怒的瞪着他,这该死的韩玄,还嫌我伤的不够重么!
韩玄抓着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皱起眉头,冷冷道,“去打水,把一身血污洗干净了再回来!”
我顿时气结。
他居然嫌我不干净!
我沈宜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向来只有人迷恋我,还从来没有人敢嫌弃我!
一把甩开他的手,我恨恨的往外走。
要我洗干净是吧,那你慢慢就等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