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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银白的疯狂。
已经不再纯粹是力量,加入术法和防护,禁与咒。
很厉害,真的。殷曼惊叹。即使只是幻影,但攻防完美,体术兼备,几乎无隙可
趁。由幻影推想本体,帝喾本人恐怕比此厉害千百倍。
而且应变敏捷,面对他们二人,依旧可以快速的响应,不至于被虚招骗倒。
即使是殷曼最全盛的时候,面对第五幻影可能还可以勉强平手,若面对帝喾本人
…大约走不出十招。
再从他的注释和文雅有条理的记述来看,不是只有武力,他还颇有才智、术法精
妙。这倒让她为难起来,不知从何下手。
但是,他曾经让管理者舒祈「邀请」去作客。那是不是…舒祈的法术可以克制他
?万物相生相克,再厉害也是有克星的,这有可能。
但,管理者舒祈用的是哪种法术?这倒是谁也不知道,真真难倒这个博学型的大
妖了。
舒祈的力量,是来自都城。不受创世者所造的都城魔性天女。这更好笑了,距离
最近的是黄沙弥漫的古都,尚在百里之外。而且不见得愿意理她这个陌生大妖。
第五幻影的攻势越来越紧,她的防护珠雨破碎纷飞如蝶,已经撑不住了。眼见就
要让巨剑劈成两半,而幻影眼中不见任何悲悯迟疑,剑气已经划破殷曼的额头了
…
保持大部分人身的君心却伸爪抓住巨剑,露出獠牙怒吼。被强烈剑气所伤得手掌
鲜血淋漓,点点滴滴落入土里。
「我明白了。」沉默至今的幻影开了口,「原来要这样。」
他踏足,引起强烈地震,震波将君心和殷曼都震开,行云流水般劈向殷曼。剧烈
的破空声和剑气,翻涌土地,击碎土壤,直向殷曼而来。
他不会饶我活的。殷曼恍然。他真正要教的是君心,为了要教会他什么,不会容
我活的。
电光雷火间,她下意识的执起祭礼。这是古老到接近失传的人类法术,祭祀都城
的祭礼。
当然,她若死了的确可以激发君心最大的潜能。但她不愿意。她不愿意放君心一
个人,然后陷入比死还痛苦的孤寂中。
我答应嫁给他,而且准备同生共死了。
她决心力拼到底。但遥远的古都沉默如死,一点回应也没有…
然而,她挡住了这恐怖的致命一击。正如她所料,能够克制帝喾的唯有不受创世
者影响的都城魔性天女。但回应她的,却是深在她灵魂微尘中的新世界。
那个让他们借道,从冥界归来人间,由一个亡灵的梦所存在的新世界,已经有了
都市。
新世界的第一个都市,不但诞生了魔性天女,也回应了她的祭礼。
她的头发被暴烈剑气与狂风刮得猎猎作响,脸孔生疼,却稳稳的接下这一招。幻
影首次露出疯狂以外的情绪,诧异的看着她。
就是这一秒的停顿,让君心将他撞开,他一膝跪地。他眼中迷惘更深,却涌出笑
意。
殷曼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奔流,不断的从体内流出。君心的妖化也在消退,原本
干枯的大地,连岩石都为之粉碎。
帝喾可以操纵力流?殷曼变色。大地哀鸣,以幻影为中心,开始隆隆的往下陷。
幻影应该是禁制的一部份,一定有咒物或阵眼。殷曼飞快的扫了一眼,发现有处
山石不为所动,甚至还有几株瑶草。
力量已经完全流失。但她可是大妖殷曼,属于飞头蛮最后一个遗族。她的头发瞬
间蔓延,飞快如长鞭打碎了那处山石,一个闪亮的东西飞了起来,原本紧压着的
压力突然消失,幻影发出轰然的笑,消失无踪。
她和君心面面相觑,吃力的走上前,审视那个东西。
那是个不规则的、充满锐利边缘、琉璃状的破片。但想用手去拿,就会被灼烧并
且冻伤。
「…这是什么?」君心小心翼翼的驱使头发去取。
殷曼很想说,她不知道。但她晋见夫人的时候,却常常看到这类似的东西,只是
已经死亡,只剩下骨骼。
夫人的树样宝座,事实上是天柱残存的部份。
但这个破片,却是「活」的。是天柱精魄的一部份。
「我不懂。」殷曼非常迷惑,「这应该是帝喾元神的一部份。但他为什么掏出来
…」光想到那种剧痛就令人不寒而栗,就像活生生的从体内挖出一小段骨骼。「
然后埋在这里当封印物呢?」
君心举着不断烧断头发的破片,凝视了好一会儿。「我也不懂。但他的要求,我
收到了。」
举步要走,君心却涌起一股诡异的不安。
他修为和见识都不如苦学博闻的殷曼,他比较类似野性动物,仰赖直觉很深。只
是一秒间的疑惑,禁制已去,为何昆仑依旧缄默如死?
在意识到之前,他已经急回身,将殷曼拉到身后,并且驱使飞剑防守。但要防守
什么,其实他还不知道。
只见让殷曼打裂的山石无声的开着口,什么也没有。
但那几棵东倒西歪的瑶草却像是泼了浓盐酸,渐渐熔蚀消失。
不妙,太不妙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君心和殷曼都本能的感到极度惊惧,比面对天孙幻影时还
可怕多了。
天孙虽然神威显赫、武功术法高超,终究有来历,有形有体可交手。但这在烈阳
下无形无体的「东西」,却诱发了他们对于「死亡」、「毁灭」的回避本能,犹
如野兽畏火、蝙蝠惧光。
与勇气无关的,生物的本能。
「快走!」君心紧急妖化,抓着殷曼飞起,她回头望,见到那个裂着口的山石先
是发出奇怪的呻吟,然后喷涌出类似火山灰的玩意儿,原本无形无体的东西,因
为数量的巨大,显露出灰蒙蒙如夜雾的形态,接着嗡然发响,聚集而昂扬,甚至
兵分三路,惹得君心分神,甚至被撞了下来。
若不是飞剑防护在侧,恐怕早就遭殃了。但抵抗夜雾的飞剑的表面开始熔蚀,光
芒渐渐隐退。
这时候殷曼才惊醒过来,布下防护珠雨。但她瞠目看着一颗颗珠雨让蝗灾似的夜
雾吞吃消失,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形态。
她即使残缺不全,毕竟靠励志苦读找回不少知识。但她对这种蝗灾夜雾却没有半
点印象,这太不寻常。
但君心心底雪亮。被未来之书侵蚀过,被夺走许多,但也得到更多不该有的知识
。这是「无」。各方天帝得以长生的秘密,原本是概念性,相对于存在的「有」
而反面的「无」,在神界大战的时候被疯狂求胜的天人赋予毁灭的意志,造成天
柱颓倒的元凶。
之后无一直潜伏在地底,不断的吞噬地维。这也是为什么历任的弥赛亚、继世者
要自沈地维的缘故之一。
为什么会在这里?就在封印物所在,如此靠近地表,甚至靠近天界的地方?
但他发现,他没有可以驱离「无」的武器。所有靠近的物体都会被吞食,火烧、
水淹、武器挥砍都没有用。他靠飞剑护体才勉强支撑,而殷曼的珠雨被逼得范围
越来越小,越来越浓密的蝗灾夜雾将她包覆得只剩下一个形体。
他浑忘了一切,理智也荡然无存。他的瞳孔瞬间只出现一点点黑,被银白的火样
狂怒包围。在那瞬间,他可能什么都想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他的殷曼,他的飞剑,伴随他这颠沛半生的一切。渡过多少危厄,甚至熬过了帝
喾幻影的试炼,不是让你们这些什么都不是的玩意儿吞吃的!
就在这个点上,他的心意传达了殷曼和飞剑,使之同步。这也是第一次君心自主
性的引发天之怒,原本威猛毁灭的天雷驯服在他的狂怒之下,尽数打在天柱精魄
残片之上,将夜雾似的无逼回深深的地下,僵死休眠。
逼退了数量庞大的无,君心却没办法克制被狂怒吞噬的心灵。他的眼前一片雪白
,却从灵魂的阴暗面涌出疯狂的嗜血欲望,就像是烧熔进掌心的天柱残片也入侵
了帝喾的疯狂,让他急着渴求血肉和哀鸣。
七把飞剑分别插在地面上,自主性的下了禁制,紧急限制了他的行动。殷曼扑上
去抱住他的后腰,「君心,君心!我们不是要活着离开昆仑吗?」
「…我要杀。」他的唇角窜出细小的獠牙,容貌渐渐阴狠却柔软。
「那你先杀我。」殷曼坚决,「我是你最后一道防线,你先杀我!若你要被疯狂
宰制,我无法忍受这种痛苦!先杀我!听到没有?先杀我!」
我的小曼…冷静不轻易流露感情的小曼,居然用我的深情勒索我。但他好高兴,
好高兴。
连自己原则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不惜使用这种手段,只是为了我而已。
他用尽全力稳住自己,掌心火烫疼痛,令人疯狂的痛。先用无伤的左手压住殷曼
的手背,才覆上灼伤的右手。
天雷隆隆奔腾,这第三次的天之怒,再次锻炼了「神器」,以狂怒为燃料,以两
个修仙者和飞剑为题材。
这个时候,他们俩还浑然不觉,只在天之怒过去,大雨滂沱中相拥而泣。飞剑围
绕,隐隐着霭霭的光。
他们还不知道,这次的锻炼,已经使他们成为一体的神器,并且在遥远的未来,
占了一个不可动摇的位置。
第六章 结社
从冥界回来不久,君心和殷曼又一声不响的闹失踪,再出现已经是五年后,堆在
杨瑾这儿的微尘瓶子已经像座小山了。
虽然要打发那些杂鱼不费什么事情,但绕着嗡嗡垂涎,未免发烦。等君心他们回
来,倒把杨瑾闹得一怔。
这两个小孩子是躲到哪修炼去?弄出这一身仙气?但隐隐又有些不对劲。尤其他
看殷曼像是吃炒土豆一样把大堆微尘一吞了事,更是瞪圆了眼睛。
「…没有什么不舒服吗?」想当初她要一颗颗净化微尘,花了多少力气,终日滚
着烧,现在大把大把的像是吃巧克力球?
「杨瑾叔叔,还行。」她泰然自若,一点异样也没有。
「…你们到底去哪了?」
君心搔搔脸颊,「呣…就去了趟昆仑。」他赶紧转移话题,「杨瑾叔叔,你是天
使,应该可以证婚吧?」
「我是死亡天使,还是前任的。」这招果然有效,杨瑾没好气,「谁要结婚?随
便找家教堂不就好了?不然法院结婚也很方便。」
「但我们只想让杨瑾叔叔证婚啊。」他说得很自然,却一下子把杨瑾炸蒙了。
整场婚礼杨瑾都浑浑噩噩,根本想不起来行了什么仪式。而且完全不明白,为什
么会把养女给嫁了,养子也娶了妻。
虽然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两情相悦,但照他们的个性,他还以为有个几十年可以磨
呢…
怎么会这样?
「…你娶了你的师傅欸。」他一直晕头转向。
「对啊。」君心回答的很自然,「这有什么问题?」
说完这句,他们就去「度蜜月」,一年中倒有半年行踪成谜。
实在太不对劲了。这两个宝贝鬼头鬼脑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君心就罢了,他
沈稳的小养女也只是笑,不肯多说他们在忙些什么。
「我们在蜜月旅行啦。」君心抢过电话。
「…你们成婚两年了欸。」杨瑾狐疑,「第五次蜜月旅行?」
「我们一辈子都是蜜月啦…杨瑾叔叔,你去娶个老婆就明白了。」君心赶紧挂了
电话。
满桌的「人」都扁眼看他,梨花花神没好气,「开会就开会,何必瞒杨瑾?他一
个人可抵千军万马欸。」
「…叔叔和王母一役元气大伤。」殷曼解释着。
「而且,」君心说出真正的理由,「若让他知道我在闹革命,他非把我和殷曼拖
去关个十年百年不可。」
没错,君心的「大干一场」并不是上天单打独斗。用膝盖想也知道,光凭他和殷
曼两个人想杀到帝喾之前,那叫做缘木求鱼,不知量力。
经过帝喾幻影的「锻炼」(真不知道是想杀他们还是帮他们),他和殷曼的进展
非常惊人,连魂魄不全的殷曼的元婴都成形坚实了,而他,更因为被天柱精魄裂
片强制入体,虽然有诸多副作用,却可说已经达了成仙的最低标准。
再加上舒祈的助力,上天不是难事。难的是怎么杀到帝喾面前。
就在伤透脑筋之际,无意间,蛮横的王母却帮了他一个大忙。
她蛮横的将天界一封了事,彻底把人间撒手不管。跟人间情感深厚的神明哀求无
效,不忍回天者一律废贬为妖,褫夺神力,更有那不尊号令一斩了事的。而褫夺
罪神的工作,就交给尚在人间的二郎神。
这件事情闹成轩然大波,王母一概无视无闻。这些滞留人间的神明受人间排斥,
虽有香火庇护,但人间越来越往理性走,香火渐稀,人间神明的处境越发艰难。
这些普遍较为年轻的神明原本不是为了香火,而是一片不忍与眷恋。看王母忍心
至此,视黎民苦难和神明慈心为无物,不禁哗然。
若二郎神严格执行,或许滞留人间的前神明还只能徒然忿恨,但二郎神正恋着贬
到人间的天女孙无垢,管谁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