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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深思。周围人吵嚷,纷纷展示枕边珍品,乔任梁敷完面膜又给李易峰盖上一脸,挨着头教他psp,王睿笑着叹气,“奶爸。”
井柏然把趴趴放在床头,看看觉得不好,拿下来塞枕边,付辛博趴在床上看他,“我送你的?这个。”
“不是,粉丝送的,你那个我扔宾馆没带。”
“是啊?”付辛博用力嗅了嗅,“空气里都满是小龙虾味,井宝你学会骗人,你现在是个坏小孩了。”
柏栩栩从箱子里掏出厚厚的精装书,动静吸引一大屋人,凑近一看,咂舌,“毛泽东选集……”
“还是新编的……”
井柏然敬畏地摸了一下红色塑封面,说我长这么大没见过活的毛选。
即便是这样的,看毛选的老柏,在听到有夜宵吃的时候,也狼似地摇尾巴飞奔。就剩付辛博靠在柜上写着博客,他是认真惯了的孩子,想着的事一定要做好才有心思给其余。
井柏然拍着小肚皮回来的时候,就见他还认真飞字,笑了,“哎,明早八点要起床。”
“这么早??值日生会叫吧?”
“第一天没值日生,”井柏然想了一下,“我俩互相督促叫对方起床。”
“得了吧你,净挑好听的说,最后还不是我照看你。”付辛博对着笔尖哈口气。
井柏然笑笑,绕过他,躺到自己床上。天花板高高悬着,夜空在之外,他回过眼神,付辛博的背影载入视线,然后沉到心里,“包子,那个。”
付辛博一秒钟都不用想,头也不回,抓起柜子上的橡皮糖扔给他。
“哗啦啦”撕开包装,井柏然扯出一根塞到嘴里,他慢慢嚼着,眼神再不挪开,身边那个人的背影,竟然忽而陌生忽而熟悉,像刀子刻一样,在心脏上写名字,付辛博,付辛博。那么多笔画,于是他的心被划破,血一股一股流出来,真是疼。指尖绕着糖,他嘴里尝到甜味,太甜了,真讨厌,就是这么甜,甜的眼眶冒失刺痛,似红非红地模糊起来,付辛博,付辛博。
他在心里叫他的名字,然后也听到有声音叫喊自己,井柏然,回头,回头。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是悬崖,他不跟你一起跳下去,你要怎么办。
夜空被屋顶遮住了,上海很少能看到那么干净的绿色树叶,干净的象泥土掉出眼泪,自己趴在书桌睡觉,课本盖着脸,缓缓念诵的诗歌,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炉火旁打盹。
懂了,动情滋味。要不要回头?
当然要,心里的声音高亢起来,他不会跟你一起跳下去,即便如何暧昧,也只是这段时期,这些日子太特殊,你们被关在只有彼此的世界,或许感到情意绵绵,可是错觉你懂不懂,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他会笑你,你也无法面对自己,这不正常,回头,井柏然,回头,会出事的。
他和那个声音抵抗,沉默无言的,心却被割破鲜血淋淋,我不怕,我不怕的。
你怕的,你当然怕,你还想要老了时候可以见到他,你怕开口后什么都毁灭,你怕日后说到这个名字,只能微笑一下紧紧闭眼。
我,不,怕。他如果真是那样的人,我都认了。
不肯转开眼神,那个背影专注地写着日记,他就那样看着,心里即便如何雷声震动,却没有丝毫声音透出来,他拧着劲和沉默抗争,肝脏绞痛。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付辛博,付辛博。
“干吗?”那个背影突然回头问。
“…………”井柏然心跳都停了,洪水猛兽一个颤抖,静静地退散,他想说话,但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叫我干吗?”疑惑地。
用力摇头,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发出声音,自小的经历让他学会任何时候把持底线。
“没?”付辛博奇怪地看看周围,整个房间就他俩人,“我明明听到你喊我,还是连名带性的那种叫法,付辛博,付辛博……哎,你待会儿要刷牙。”
“就不刷。”
付辛博愣愣地回头看他,“不刷不行,为你好,别怪我呆会儿勒你脖子去洗漱。”
“你对朋友都这样?”
“我对朋友不这样。”
真他妈受够了,井柏然冷着声音说,麻烦你把这话说明白。
“……”诧异地回头看他,“你今晚怎么了?”他以为有默契的,还不是撕开纸的时机。
“你会不会跟我一起跳下去?”
“去哪儿?”
“付辛博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他累了,把头靠在桌上。
他沉默好一会儿,说你让我想想。
“别想了,”井柏然拍拍手,喝口水,眼角冒出一堆褶子,“和你开玩笑呢,瞧你脸都白了。”
任何时候,都不要轻视小孩的力量,何况是存心修炼的狡猾小孩,他说了开玩笑就是开玩笑,不分轻重的打闹完全找不出丝毫言辞痕迹,付辛博在得到入住城堡的第一块闪亮大金表之后,不由放松心里那根绷紧的弦,“井柏然你进来了还不好好改造!”
“我就是因为要好好改造,才致力于惩罚你这个祸害。”
——喂,妈,你让我爸听,嗯,他们是收了手机,可我不受过训练么,神不知鬼不脚我就拿它回来。喂,你大点儿声,这信号不好。
那头传来通电话的动静,俩诧异的对望一眼,扎西头疼地叫起来,“张殿菲,不要再假装打手机捉弄工作人员了。”
“嗯,没事,他们不知道是谁在电话,我可以说是邻床的张殿菲。”罪魁祸首依然对着空气说得不亦乐乎,“喂,喂,喂?说响点儿声!”
“哎!没你这么害人的好吧!”王睿委屈叫起来,“你低落也别害我啊。”
有俩坏孩子又对望一眼,唯恐天下不乱,一唱一和地叫起来,“手机响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我是包子,我是井宝,快快接电话。”
配合的是真天衣无缝,扎西脸都黑了,不知掐那个才好,俩恩嘿嘿地笑着抱一块儿腻了腻,井柏然摇头晃脑往外走,付辛博躺在床上,渐渐睡意惺忪,刚要合眼,就见井柏然一脸慌乱地跑进房,冲过来拉着自己的手摇,“包子,那个不是用来洗脚的。”
“啥?”
“是洗脸的!”小孩着急的脸通红,“我用kimi的那个洗了脚,他杀我的心都有!”
“……你用那个洗脚?————你用那个洗脚!!”
“……”怔愣地看他,“不是你说的嘛!”
“那你就信啊——哈哈哈——我伤掉了——”付辛博抱着肚子滚在床上,“这一看就是逗你玩啊,井柏然你这么嫩!”
他妈的这什么破人!!气的真想掀了床板。
“谁在闹?”扎西班长要哭了。
“是付辛博!”边踢边控诉。
那他妈破人也不辩解,捂着肚子直呻吟,“井柏然都把我逗死了——”
听这话是真吐血,都已经盖上被子了,还忍不住跳下床,用力推那砣包子,眼看就挂在床边了,却被那破人拧着挣扎,井柏然狠狠骂,鸟人看我还理你!说完就背对他睡,任凭怎么被推也不搭理,还躲到很边边,坚定告知不相干。付辛博悻悻回到自己床上,留恋不舍看他。
“井柏然?”是真要骂你啊,臭小孩,这会儿人不理睬你了,你倒来劲,轻声叫,“井宝,宝,真生气了?”
冷酷的背影。
“要不要哥过来和你一起睡?抱着睡?”
冷酷的背影。
“你不动弹就是不生哥气,”贼笑一下,“要真生哥气,就把哥送你的趴趴扔来,你抱在怀里也不舒坦。”
凌空一道影子,趴趴还你,东北小孩是真有力,直接飞过付辛博的床位,杀了那个谁——
“谁砸我!!”扎西怒吼,“我是班长!!”
***
八点起床并不算太严酷,当然前提是没有凌晨三点的紧急集合,当一排人神色呆滞听着教官训话时,个个心里在腹诽。
张殿菲心想,他妈的,半夜三点你穿一身黑制服。
柏栩栩垂泪,我走出毕马威,外边还是一个熬夜的社会。
乔任梁飞红心,看见小白戴眼镜的样子了。
李易峰的想法最简单,——我饿了。
训完话放回去睡觉,导致一个个半大孩子,训话也没记住,觉更是睡不够,李易峰尤其愤怒原来三点叫起床不是给吃夜宵。
床头闹钟响起的时候,付辛博勉强睁开眼,坐起来对着井柏然的方向,“你可以起来了,八点。” 说完这句话,他就跟完成多重的任务似的,彻底放松躺下继续睡。
这样的叫法,看着实在没力量,却真被井柏然听到耳朵里,瞌睡的困顿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却脑门上有团云雾缭绕不开,他真想哭,我要睡觉,我还小,长身体,让我睡觉。可那团雾不散,他无可奈何地坐起身揉眼,心思早糊涂了,光记得要互相督促,转眼看见隔壁床上被窝团着,——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包子,起床,起床包子!”叫了两声,不见动静,井柏然索性刺溜溜跑去蹲在他床上,扯开薄被,哗啦——睡颜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付辛博毫不设防闭眼睡得香甜,孩子一样天真。
他就突然觉得两人坐在月芽上,晃晃悠悠,伸出手就是闪闪星光。那么怔怔地看他,看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嗓子干渴,井柏然轻轻伸手推了一下,“包子?”
刚说出这两字,就猛然眼前黑暗,天地倒悬着塌掉了,那个明明是在睡熟的付辛博,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他的手腕,凶狠地往下一拉, 逼他躺到自己身边。
“……!”本能地哼了一声,嘴就被紧紧捂住,付辛博另一手拉起被子盖住两个人。
缩在密闭的被子里,可是有淡淡的光,他看见他依然紧闭双眼,依然是熟睡的样子。
他咬捂在嘴上的他的手,毫不留情,一丝血腥气,付辛博吃痛地放手,然后,然后,犹疑地亲他。那么单纯的,只是碰触,两个孩子同时听到对方的心跳,又同时感受内心深处的哀鸣,徒劳悲伤的快要哭出来。感情满满地,我们的心那么小,已经装不下,它就那样溢出来,我和你都不是故意的,我们怎么办。他持续着那样单纯的亲他,他不张嘴,他也不强硬。
有一滴眼泪咕噜掉出来。井柏然骇然地发现自己的呼吸仓促不稳。
“你睡着的对不对?”
他没丝毫反应,双眼紧闭,眉毛却一点一点拧起来,每个神情都疼痛。
“你是睡着的,而不是装出睡着的样子,”井柏然看着他的手,那骨节开始存存发白。“不然要怎么办。”
这样就最好,当作不曾发生,装傻谁不能?不拿手也练。
没人回答,被窝里是青涩紧张的气息,还有遏制不住的冲动,井柏然一闭眼,把湿气咽回去,挣脱着想起身离开。
可是他不让,紧紧扣住井柏然的手腕,付辛博闭着眼睛,终于开口,声音带了血,“你让我想想。”
“别想了。”他别过脸推搡。
推不开,付辛博执拗地抓着不让走,始终未曾睁眼,“必须想,因为是认真的心态。”
第九章
q:2个人在王子城堡里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对方有没什么生活习惯是你受不了的?
井:很少洗澡,而且动作慢的要死,老让我等他
包:不刷牙,老咬我
——2007年8月?网络采访报道
老让我等他,老让我等他,连感情都等,真他妈少爷,他倒是不怕哪天我等烦了,就背过身去再不要他。
这世上没有谁必须爱谁,也没有谁必须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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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辛博慈祥美丽的妈妈,看似严肃却意外搞笑和蔼的父亲,白团团眼睛乌黑湿漉的点点,付辛博出生并长大的西安,古城楼上那辆两人坐的人力车,井柏然都觉得好喜欢。
2007年8月赴西安拍摄写真时,他带他回家吃饭,“今晚住家陪你俩,明儿我得飞仨地呢,终于过上打飞的的生活了,”他笑着搂搂心疼的父母,“哪像这家伙好命,留在这儿拍照,明晚住宾馆欺负他。哎!大姐你干啥打我!这家伙就是用来欺负的,当他自家人,客气啥。”
这么介绍着的时候,付辛博被母亲敲了脑门,妇人慈爱地端了红烧肉放在井柏然面前,于是一直偷偷看着母子亲密的小孩得到了爱,低下头,“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