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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政变,萧奉先兄弟夺宫不成被擒,文妃萧瑟瑟遇刺重伤,皇后萧夺里懒临朝称制,以内外拱卫大权付耶律余睹,耶律挞曷里。这一系列的消息传入大宋开封府的时候,已经是十天之后的事了。
这一天在枢密院当值的乃是蔡京,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他先是派人去通告高俅等人,然后便把一干资料完完全全浏览了一遍,等到高俅几人匆匆赶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胸有成竹。
“事情真的这么顺利?”高俅几乎是一目十行地把那些密报看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想不到他们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一场政变不过一晚上便收拾了局面!”
“那也是因为萧奉先兄弟太不得人心,再说,这算是什么政变?就连萧奉先的两个妹妹都不曾他,他根本就是自取死路罢了!”蔡京冷笑一声,但心底却异常得意,“文妃重伤,传言她活不了多久,再加上先前萧奉先谋逆时皇后元妃都未曾参与,如此一来,皇后临朝称制便是名正言顺的事。不得不说,这位皇后倒是一个谨伤,能让上下这么多臣子没有异议,作为萧奉先的妹妹,也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如今果然应证了元长公你上一次的话,少吱臣,只不过,萧奉先兄弟必死无疑,这权臣会是谁,倒是值得期待!”高俅心中松了一口大气,忍不住开起了玩笑,“若是辽主突然苏醒过来,听到如此状况,说不定一气之下也就去了!”
“治下出了这样的乱臣贼子,自然是人主的心头大忌。”何执中冷不丁插了一句话,见人人都是心情极好,便开口建议道,“圣上正在等着这份奏报,不如先去崇政殿面圣如何?”
蔡京高俅阮大猷自然不会对此抱有异议。很快,一干人便齐集在了崇政殿中。
“好,好!”赵佶忍不住击掌连赞,“这一次的事情端得是干净利落,实在是漂亮!任是辽人左右提防,大约也料不到此事有我国做的文章!辽国兵败如山倒,不过是因为国中主政的人实在太糟糕,如此一来。别说女真不用再想节节胜利,就是将来的胜败还在尚未可知之间。辽主这一次落马受伤,当可算是一次难得的契机!”
“要是辽主知道圣上如此评论,怕是在睡梦中都会吐血!”高俅顺便捧了一句,这才朝众人瞟了一眼,“如今萧皇后临朝主政,但是,因为萧奉先兄弟的缘故,她必然不能依靠萧奉先地那批班底,于是。那些昔日被弃用的老臣。如今很可能被召回朝。这些人虽然垂垂老矣,但是,对于时局却还有一定的见地。倘若他们能够抓住机会,说不定女真会被压缩在辽东难以寸进!”
“伯章说得不错!”蔡京也点点头接口道,“女真屡次大胜,在辽人的心中植下了失败的影子,再者他们运用战术确实在辽国将领之上,于是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取得战果。然而,倘若辽国能够真的下决心动用举国之兵,然后在选出一个深通军略的将领,可以肯定,将来两边必定会是苦战连场!”
“正是要他们苦战才好!”赵佶兴奋地捏紧了拳头。脸上尽是夙愿得偿的神色,“朕既不想女真高奏凯歌直逼上京,也不想辽国大军一举扑灭了女真诸部←们打得越狠,于我国便越有利!朕倒是希望,辽国会派一个行事谨慎地老臣坐镇辽东,唔,萧乌纳便不错……不过眼下辽东局势复杂,便是他也难能说一定能够派上用场!”
高俅微微笑着答道:“圣上说的也许会变成现实,虽然耶律余睹。耶律挞曷里由于此事而得到重用,不过,两人都是宗室的少壮军方人物,至于政事总需要有老成的人代为打理。不出多时,萧乌纳必定被召回朝。”
由于这都是难得的好消息,因此,崇政殿中的气氛自然极为融洽。
再想到近在咫尺的天宁节,几个宰臣免不了都奉承了几句,恭维得赵佶极为得意。然而,就在诸臣预备退出的时候,御座上的赵佶冷不丁问了一句话。
“先帝去世之后,钦圣太后钦成太后相继去世,就连吴王也离朕而去,如今,除了还有几个兄弟之外,朕已经再没有一个长辈!冲静仙师避居瑶华宫多年,此次天宁节,朕想让冲静仙师也出来散散心,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高俅固然是知道赵佶如今经常去探望这位先帝废后,但是,探望是一回事,公然将其接出来又是一回事。更何况,当初废后地举动,在场所有人都有参与,他可以不在乎,可蔡京又会如何?
出乎他地意料,蔡京却很快做出了回答:“此乃陛下的家事,臣等自然附议。”
蔡京既然起了这个头,别人自然不好再作恶人,纷纷点头称是。见到这一情景,赵佶自然很是高兴。
出宫之后,蔡京未曾多话,径直回了枢密院,而一到都堂,何执中便立刻屏退了一干杂役,面色凝重地问道:“圣上是不是真的要复立孟后?”
高俅和阮大猷对视一眼,也无心去纠正他地语病,轻叹一声道:
“圣上为人极为执拗,只要是认定的事,绝不会理别人如何看。这一次除非是群臣不计得失声势浩荡地上书,否则,恐怕此事便是定局。只是,圣上用人不拘一格,朝中同情冲静仙师的同样不在少数,谁人会因为这个而触怒了圣上?”
“这……”
何执中顿时哑口无言,他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当日章惇曾布蔡卞蔡京等人谋废孟后的时候,他那时官职尚低,无缘参与其中,此番哪怕是真的烧起大火,一时之间却烧不到他的身上。问题是,若别人以此为借口,把当年的旧事全部翻出来算账,却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毕竟,已经有了崇宁星变在前,若是这期间再来什么名堂,这上上下下的朝局就乱定了。
“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阮大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中总觉得忐忑不安←曾经是曾布的死党,后来虽然又和高俅走得极近,但论政见,却是新政地坚定者。而当年被宣仁高太后选出来的孟后,无疑代表着旧党中坚,倘若真的复立,恐怕朝中确实会波澜大起。
同表面的淡然不同,晚间一回到府中,蔡京便阴沉了脸。区区一个被废黜多年的孟后,他当然不会在乎,一来赵佶是极有主见的人,不会因为妇人之言而乱了心绪;二来则是孟后当年就是与世无争的性子,不会在朝政上多做干涉。问题是,孟后的代表意义却非同小可——因为,她才是当年宣仁高太后认可的皇后!
旧党中人会不会以为这是一个信号?他地心中浮起这么一个想法,顿时愈发心烦意乱。从苏辙起知大名府开始,一系列的变故便接踵而来,曾经退出朝廷中枢十数年的旧党卷土重来,虽然未曾占据中枢要职,但却是渐渐开枝散叶重新焕发生机,若是真的任由他们上来,异日一旦有变,恐怕他自己也难以保全!
“爹!”蔡攸推门进了书房,见父亲坐在那里皱眉苦思,便在对面坐了下来,“爹爹何事如此烦恼?”
蔡京抬头看了儿子一眼,很快想到了蔡攸那一通恰到好处的上书。
虽说也有自己的暗示在里头,但是不可不说,那一通进言时机极妙。满朝之中,还有那个重臣之子能够这么快一跃而至文学侍从?想到这里,他的脸色渐渐缓和,沉思片刻便把今日之事吐露了出来。
“父亲多虑了,看圣上的样子,似乎也顾忌到瑶华宫孟后的身份立场,所以并未提及复立之事。”蔡攸听完便笑道,“此次乃是圣上天宁节盛会,若是圣上一意要复立孟后,这正是最好的机会,这说明圣上还是以朝局为重。再者,论亲疏,孟后不过是圣上的嫂嫂,非但不能和钦圣向太后相提并论,而且就连当初吴王也比她有更大的吸引力。圣上要的,不过是一个能维系亲情的人而已,并不只是针对孟后。”
“哦?”蔡京眉头一挑,心中颇有些异样←沉浮宦海这么多年,儿子能够想到的,他自然不会想不到。蔡攸这番话看似面面俱到,但还没有刺破表层看到内里的关键。但是,对于一向被人认定是不学无术的儿子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从这番话来看,你已经是很有长进,不过,有些事情不妨看得再深一些。”
话虽如此,他却无意在此事上再深入下去,而是开口问道:“攸儿,最近你那三个弟弟怎么样了?”
蔡攸没防备父亲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片刻方才答道:“他们都在闭门读书,不过,似乎是被关得有些不耐烦了,还说……还说父亲偏心。”
““哼!”蔡京冷哼一声,却没有再多问。虎父犬子,他养了四个儿子,有用的却至今只有一个,实在是殊为可恨!
第十三卷 第十三章 观相扑官家有感
天宁节前的准备自然是非同小可,仅仅是前一个月中先后赶到京城的各国使节,便使得原本就熙熙攘攘的东京街头更添了几分热闹繁华。至于来朝的各国,不外乎便是辽国、西夏、吐蕃、大理、蒲甘、于阗之类,这是往年都有的事,虽然说场面宏大,群臣却并不在意。
这是赵佶的二十五足岁生辰,因此有司在备办的过程中,比往年花费了更多功夫。无论是教坊诸妓还是内廷的内等子,都花费了颇大的功夫…都想趁着天宁节的机会好好表现一番,从而能够博得赏识。
看着那一长溜清单和相应花费,高俅颇觉得有些头昏眼花。粉饰太平是需要代价的,而要在辽夏面前夸耀中原豪富,更是要付出绝大的代价,这一次的百官上寿再加上诸军和民间的赏赐,花费预计超过五十万贯,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
但是,他却知道这一举动相当值得——只因为如今辽国刚刚因为内斗而大伤元气,又被拖在辽东战事中动弹不得:而西夏诸军早已龟缩在兴庆府一带难以动弹,正在窥视大宋的动静。而倘若天宁节草草为之,两国必定会认为宋国色厉内荏,这对于今后的事态无疑是不利的。
“户部掏了三十万贯,内库又拿出了二十万贯,否则这场面又怎么维持得下来?”蔡京如今知道高俅是赵佶的生财之路,因此毫不掩饰地道,“这几年不论是修缮宫殿抑或是节庆,甚至是劳军,圣上已经从内库掏出了不下两百万贯。伯章,你还真是财神爷!”
“元长公这不是在骂我么?”高俅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我这一次在江南改革税赋,已经有人在骂我是败家子了!你却说我是财神爷,要是传扬到外头〉不定还被人如何编排呢!”
“那些人懂得什么?”蔡京不以为然地一扬眉,满脸的轻蔑,“那些人只道是税赋越多越好,却不知道这一分一厘都是农人辛苦得来,你征得越多,农人所得就越少,他日一旦难以背负重压,轻则造成民变。重则天下大乱!我朝户口比盛唐时还有所不及,税赋却犹有过之,人人都以为这是好事,岂知却是短浅得很!王荆公当年的方田均税法原本是极好的,只是被有心人阻挠不能成行,伯章你此次在江南试行,成效斐然,我等都是以你为荣呢!”
以我为荣?高俅心下冷笑一声,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开封厘定田亩的情景。若不是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小小一个开封府。附近的田亩还会丈量不清?要不是河北京畿之地全都是碰不得的世家大族。王安石地方田均税怎么会推不下去?
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想和这些根深蒂固的大族硬碰硬,当下便轻描淡写地道:“江南乃是赋税重地。田地富饶自不必说,但是,江南百姓的苦楚却比河北京畿更甚,原因就是他们的赋税远远比河北京畿重。此番他们所要缴纳的赋税比以往锐减六七成,日子自然会更加好过,至于缺口则可以由商税填补,不过这一条路子仅限于江南,其他诸路要推行还得另觅良方。因地施宜,这才是如今应该做的。”
蔡京诧异地看了高俅一眼,然后便点了点头。接下来自然是各自处置公务。再也没了聊天的空闲。
赵佶当初还是亲王的时候,便最喜蹴鞠相扑,其次则是在诸青楼中饮酒作乐。两者虽然也是为了麻痹他人,但那么多年下来,这风流性子自然无法改掉。平日在处置公务之余,除了写字作画之外,他便时而看看相扑玩玩蹴鞠,时而招教坊女伎前来演乐。尽管前一段日子因为政务繁忙而停了一段,但如今一旦稍稍消停下来←自然硬是拉了高俅来松乏一下。
这一日下午,高俅陪着赵佶看御前内等子相扑地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熟人——他回京之后举荐的力士石三。尽管只是内等子中的下等,但是,比起其人素日境遇,这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一拨人表演完毕,几个得胜者自然是各自有赏,其中便有石三。轮到他上前磕头谢恩的时候,他先是谢了赵佶,然后却突然朝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