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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闻言顿时生出了一种极度无力的感觉,看来,还好自己只有一个女儿,若是老这么折腾,恐怕再多的钱也是白搭。怪不得如今官宦人家有生女不如养男的说法,这样嫁女的豪奢,有几个人经受得起?
“三日后便是正式的婚礼了,好在我明天就能出去,还能帮上一点忙。”由于自己先前怀孕,之后又是坐月子,此番竟是未曾尽一点心,英娘自然有些心中愧疚,“蘅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也就和自己的女儿一样。此次是她出嫁的大事,我怎么也得出面才是!”
高俅闻言却不禁眉头一皱。后世坐月子都是养得白白胖胖,可英娘这一个月进补下来,整个人却瘦了一圈,这让他不得不心生忧虑。可是,伺候英娘的都是最有经验的仆妇,应当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才对。
“你就别操心了!”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妻子多多休息,“外头的事情有的是人操办,你如今最重要地是养好身子。别到时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放心,我看蘅儿也是一样的,断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出了正房,高俅便想起那日见赵鼎母亲的情景。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妇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但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坚毅,人也比那些寻常养尊处优的官宦贵妇老一些,足可见当年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在言谈间,高俅还是感到这位高蘅未来的婆婆很好相处。心里也放下了心。高蘅不是高嘉。乖巧不说又很懂人情,断然不会在婆媳关系上栽了跟斗。
“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知怎的,他突然念叨起了这句话。不由哑然失笑。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间,自己已经在这里过了十四年,再过十年,便是自己地儿女也要娶妻嫁人了!
婚礼的那一日,自然是热闹非凡,只不过这一次焦点不在高府,而在刚刚整修得焕然一新的赵府。为了这座在东京城中位置还不错的宅院,一下子就用出去六万五千贯钱,再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总共达到了十万贯。因此尽管涌入了不少客人,仍旧并不显得拥挤。
由于是小一辈的婚事,因此来贺的也大多是小一辈,但是,朝廷大臣依旧不少。京城官员的眼睛最尖,谁可能得用,谁可能拔擢,谁可能降职,谁可能见罪※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因此,对于一年连窜数级地赵鼎,所有人都认为,此时此刻套套交情不是什么坏事。
和赵鼎同年得中进士地人来的最多,这些人大多都还在那些不起眼的位置上厮混,得意地终究只是少数,而由于上书密奏言事而得以归京的状元蔡薿,无疑是混得还算体面的一个——尽管他自己仍然对赵鼎的境遇羡慕不已,但是,他已经四十出头了,家中早有妻室,不可能奢望还有哪个高官肯把女儿嫁给他了←如今授起居舍人,算是已经在御前挂上了号,自然不再和那些进士搅和在一起,只是游走在一群朝官中间,力图混一个脸熟。
看到这热热闹闹的场面,高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高傑大婚的情景,可惜的是,那时前来道贺的陈王赵仍,这一次却是不可能再来了!
“伯章!”
听到这声,高俅不由有些诧异。来的朝臣虽多,但几乎都是三品以下的官员,而那些重臣则大多是让小辈代为出席。这种时候,有谁够资格直呼他地字?转头看到眼前人,他不由吓了一跳,这不是当朝首相蔡京还会有谁?
“元长公!”
“怎么,伯章难不成以为我会不来?蔡京今日一身便袍,兼且刚刚一路走来悄无声息,因此竟是没有引起多少轰动。”我让攸儿先来了,旁人自然不会想到我要来,不想连你也如此吃惊。”“这不是小一辈的婚事么?我哪里防得到元长公你来?”一瞬间的惊诧过后,高俅便笑道,“我虽然各处都送了请柬,便连阮大猷他们都只是让子侄辈道贺,元长公你这一来自然不同凡响。对了,我听说明年你有位公子也要娶妻?”
“不过是为了给他收收心而已,不值一提!”蔡京无所谓地摆摆手,一脸的不以为意,“除了攸儿还算有一些出息,我那剩下几个都是逆子,不求上进不说,成天在外给我惹事生非,我只希望他们能在娶妻之后收收心罢了!到时候随便操办一下子也就完了。”
高俅却心知肚明,这所谓的随便操办,大约也不会逊于他今日嫁侄女的盛况,毕竟,蔡京的官位摆在那里,谁人敢不去趋奉?
“不管怎样,到时我可第一个要去喝喜酒的!”他见有人注意到了这里的境况,不由出声取笑道,“那些人已经看到元长公你来了,要不要到里边去避一避?”
既然已经让蔡攸先来,蔡京当然不想在这种地方被人纠缠住,点点头便随高俅来到了后堂,见这里宽敞透亮不说,又没有几个人,突然就笑了:“想当初高傑和我家蕊儿成亲地时候,我们一群人也都是躲在了后面避风头,想不到时至今日还是如此!唉,时过境迁,如今却是不可能有第二个陈王了!”
高俅倒没想到蔡京也会提起这个,脸上微微色变,最后便低声问道:“元长公可是想到了冲静仙师的事?”
蔡京深深叹了一口气:“前几日宣德楼上,孟后虽然没有出现,但是,百官中议论的人已经不少,便是因为圣上将孟后迁出瑶华宫,安置在圣瑞宫中的缘故。圣瑞宫乃是当年钦成皇后的居处,无论规制还是宫室都远胜于皇后宫,圣上如此措置,怎能不让臣下有别的看法?伯章,你我相交已久,我的心思也不想瞒你,当日废孟后乃是为了国策,如今倘若孟后复立,对于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蔡京如此赤裸裸地道出心中看法,高俅自然不好虚言搪塞。想当初,他就是为了让曾布争取主动,因而让其主动上书请废孟后,论起来,他比蔡京还罪魁祸首。不管史书上对于这位后来的隆佑太后如何赞誉有加,他却不敢奢望对方不会对这多年前被废的经历耿耿于怀。毕竟,每个人心中总有一口盛气在的。
“圣上那里……应该不会轻易复立。”他沉吟良久,终于含糊地道出一句话,“复立是大事,只要百官不肯奉诏,圣上也不会专断独行,只是,这孟后那里,却应该设法弥补一些。先前由于孟后被废,似乎也影响到了其家人,倘若从这些方面弥补也是行得通的。圣上要的不过是一位尊长,至于名号上,不妨把这步伐再拖一拖。”
听高俅这么说,蔡京也知道断然不可能完全阻止这件事,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毕竟,孟后代表的是宣仁高太后为代表的旧党势力,如今旧党未曾被赶尽杀绝也就算了,再让旧党因为这个缘故而团结起来,那他这个宰相就不用当了。
两人正想再深入谈谈,外头门帘一掀,一个人影突然闪了进来。两边打了照面之后,齐齐都是一愣——原因很简单,他们实在是太熟悉了。
“圣上!”
蔡京和高俅齐声低呼,脸上全都是一片骇然。外头什么人都有,这天子官家突然闯了来,居然没人认出,这也太荒谬了!
“原来二位卿家都在这里!”
过了二十五岁生日,赵佶却仍旧是大事上成熟稳重,小事上随意不羁,此时见蔡京和高俅双双行礼,便摆了摆手道:“今日朕是混在几个士子中间进来的,避开了那些朝官,自然不会有人认出朕来。倒是刚才伯章那个随从一眼就看到了朕,所以便介绍了这个去处,谁知已经被你们俩占了。外头那么热闹,你们俩却躲在这里说悄悄话,实在是悠闲得紧!”
高俅的脸上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宋时君臣不像后世那样际野分明,赵佶更是创下了“君臣同乐”次数最多的纪录,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天子可以随随便便地跑到一个臣子的婚宴上来,尤其是赵鼎这样位分的臣子。
和蔡京对视了一眼,他着实不知该说什么是好,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清清楚楚的呼喝:“开宴喽——”
第十三卷 第二十章 贺婚事天子降恩
由于赵佶的到来,蔡京和高俅反倒不好出去了。只是蔡京倒还罢了,高俅却算是本次女方的尊长,该当坐首席的,要是不露面怎么也不成体统。因此,在为难了一阵子之后,他立刻叫来了一个仆役,低声吩咐了几句便将人打发了出去。
这番措置完毕,他才转身问道:“圣上,外头可还有此番伴驾而来的臣子?”
赵佶的回答却是轻描淡写:“王恩太忙了,天宁节这么多天,他都是尽心竭力,所以今早朕放了他三日的假,让他暂时把事情交给副指挥使。殿前司怎么说还有其他人在,用不着他一人担当所有。朕今日只是带了几个贴身班直,人都在外面守着。”
高俅闻言苦笑,只得对蔡京道:“我已经吩咐他们去再备一席,就放在这里面,只能让元长公你陪着圣上了。待会我再去外面找几个人过来,到时再请新郎官来拜见。圣上,外面人多嘴杂,您还是别出去好,免得谜御史弹劾不断!”
赵佶自知这一时兴起会带来无穷麻烦,当下便点了点头,见高俅告罪退下之后,他却低声对蔡京问道:“元长今日怎么也来了?”
蔡京心中暗自苦笑,赵佶是一时兴起,他又何尝不是一时兴起?只是,这两拨人偏偏撞在了一块,不得不说是天大的巧合〖来想去,他索性一摊手答道:“圣上是怎么来的,臣也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赵佶不由大笑,笑过之后却看到门口进来几个人影,定睛一看登时大乐。原来,阮大猷何执中等人居然全来了,一干人看到赵佶和蔡京在里头,全都是呆若木鸡。
高俅硬是把几个打眼十分的人请到了里间,这才回去坐了首席。高太公这些日子身体不佳,因此这好日子却是不能来←便理所当然地成了娘家的头一号人物,当然,仅仅是官职,他也压得住场面。倒是底下几个眼尖的宾客暗自奇怪,刚刚似乎还看到蔡京和几个政事堂宰臣,怎么眨眼之间就全都不见了?
不过,热热闹闹的酒筵很快冲淡了人们心中的疑问,赵鼎这个新郎倌自然免不了一席席地执壶敬酒。待到了首席之后←恭恭敬敬地满斟了一杯,然后双手呈了上去,口中叫了一声:“二叔!”
听到这一声,高俅自然眉开眼笑,连忙伸手接了。人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他这个叔老爷看侄女婿,却也是同样的道理。毕竟,赵鼎这个人就是他看中地,人品学问都是上上之选。要再挑一个更好的恐怕也不容易。
“元镇。人说成家立业,如今你已经成家,将来便须好好立业才是!圣上委你一州之地。你可不要辜负了圣上的期望!”
赵鼎慌忙应了,待敬完这一席的其他人之后,他正松了一口气,却瞥见高俅朝自己招手,连忙走上前去:“二叔有什么吩咐?”
高俅起身把赵鼎拉到一边,见四下无人注意,便低声道:“你和我到里边来。”
赵鼎一头雾水地跟着高俅到了后堂,见里面同样开了一席,同样是觥筹交错,面上不由一呆。待看清了落座诸人之后更是愣了——好嘛。
加上高俅,这不是崇政殿议事的全套班底么?这倒也就罢了,怎么堂堂天子也来了?
他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之后,慌忙下拜行礼,只是这一拜还未到地便被人拽了起来,抬头一看却是阮大猷。此时,只听坐在首位的赵佶笑道:“今日只有新郎官和我们这些宾客,不分君臣上下,我们都是来喝喜酒的!怎么。你不上来敬朕一杯么?”
听到赵佶这么说,赵鼎当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连忙上前给所有人满上了一杯,亲自给赵佶奉上。”圣上驾临,乃是臣无上荣耀,谨以此杯,谨祝陛下江山万年!”
“好!”赵佶笑吟吟地一饮而尽,“你此番大婚,朕也无物可赠,回头就送一幅画给你!惟愿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谐,将来多子多孙,哈哈哈哈!”
赵鼎强忍心头激荡,连忙躬身称谢。而皇帝开了头,边上一圈大臣自然是连说好话,但心中却很有些异样。毕竟,他们全都先派了子侄辈过来,结果自己还是免不了来凑热闹,却还碰上了怀有同样心意的同僚,再加上皇帝地突然凑趣,这实在是太巧了。
好容易应酬好了这些人,高俅便领着赵鼎出去,见其似乎仍沉浸在刚刚的惊诧中,他便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贺客?”
“二叔……”赵鼎毕竟不熟悉这样的称呼,好一会儿才有些慌张地问道,“圣上突然驾临,让他们坐在里面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是早就不妥了!”高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指指外面济济一堂的宾客道,“难不成让圣上和外头这些人挤在一起,那更是要出问题的。总而言之,圣上这次是一时兴起,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