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偏偏李小芳就那么快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学校放学不一会功夫,同学们很快就离开了学校,学校变得空空荡荡的,石萍还站在那里,她觉得有点冷。秋风四起,石萍还是分辨不清风是从哪个方向吹来的。石萍突然想起了那个叫王刚的语文老师,他此刻在干什么?石萍朝教师宿舍那栋平房望过去,户外一个人也没有。石萍想走过去,然后敲开了王刚的门,直截了当地问他,王老师,肖莉莉和古求胜的死和你有关系么,你照直说了。但她迈不动脚步,石萍不知道假如她那样问王刚后,王刚会不会恼羞成怒地朝她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对她凶狠地说,我让你多管闲事!我要你和肖莉莉古求胜他们一起下地狱!
想到这里,石萍的脊梁骨也透出了一股凉气,她不能保证自已如果进入了王刚的房间后会安全。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张从门缝里塞进招待所房间的纸条,那张纸条会不会就是王刚写的?石萍不能证实这一点,她越是感到可疑,心里就越冷。天越来越阴沉了,铅云压得很低,一场秋雨即将来临。石萍希望下一场秋雨,让痛快淋漓的秋雨把这世界的污浊冲刷干净。
石萍正在沉思,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阴森森的声音,石记者,你还没走哇!石萍悚然一惊,她回转身,看到了肥胖的戴眼镜的女老师郝琼。郝琼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的眼镜片后的双眼闪动着莫测的光芒。这时,一阵大风吹过,李小芳贴的告示被风卷起来,在空中飘浮了一阵后落在地上。然后又被风卷起来,一会就无影无踪了。石萍心想,风中是不是真的有肖莉莉的魂魄在飘?
第四章
二十六
一碟青椒炒牛肉,还有一碗排骨汤,外加一碗白生生的大米饭放在桌子上。石萍看着秀秀送来的这些食物,一点食欲都没有。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秋雨还没落下,但天气却越来越凉了,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古怪的声响。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水曲柳乡村会发生什么让人预想不到的事情?石萍不敢往下想。石萍想起傍晚时分,郝琼和她讲的事情,她心里更加对王刚表示怀疑了。
郝琼把石萍引进了她的宿舍,她就住在王刚的旁边。水曲柳中学有一部分老师是城里人。他们都住在教师宿舍里,本地的老师一般都回家去住。这天刚好是星期五,许多老师回城去了,郝琼没有回去,她一般都在星期六早上回去。
石萍不知道王刚回去了没有,她没有问郝琼。
郝琼把石萍领进房间后,就要给石萍泡茶。
石萍制止了她,石萍说,不用忙乎了,下午喝的水太多,现在什么也不想喝。
她俩就面对面地坐着。
石萍脸上没有笑容,郝琼的脸上也没有笑容。
她们不可能在两个学生死后有李小芳那种心情。
郝琼说,石记者,你来我们这里就是为了了解肖莉莉死亡的真相么?
石萍点了点头,是的,现在又死了一个古求胜,同样的,我也要了解他死亡的真相。
郝琼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讲了一些石萍未曾了解的事情。
二十七
我没想到肖莉莉会死,更没想到古求胜也会死。死是多么困难的事情,比活着艰难多了,他们都还是孩子,他们怎么会想到去死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的,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都说肖莉莉的死是自杀,但她为什么要自杀,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让我十分郁闷。肖莉莉是我们班里的学生,她死了,和古求胜的死一样,让我难
过。
古求胜也死了,他的死会不会也会说成自杀呢,这个问题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说,调查的结果,还会把他定性为自杀。他为什么自杀,这个问题似乎有了一个很好的答案,那就是因为他爱肖莉莉。肖莉莉的死让他承受不了才选择轻生的。可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和你说实话吧,石记者,我对朱校长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不满,我们这里有相当一部分教师都对此不满,但是,我们不满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的不满对他们产生不了什么影响,他们有权有势,是一个复杂而又有力量的圈子。我们当老师的,性格都磨得没有棱角了。
唉,想想,两个同学这样莫名奇妙地死了,我心里难过呀。我们真希望你能够了解真相,把事情揭露出去,这样对死者也有个交待,对他们的家长也有个交待。其实,肖莉莉死的第二天,古求胜就来找过我。我对古求胜也是有看法的,这个孩子孤僻不合群,原来学习不错,但自从听说他给肖莉莉写过求爱信之后,他学习成绩就下来了。我找他谈过话,他也表示要好好读书,否则在水曲柳乡村是没有出路的。道理他都懂,可是做起来是那么的艰难。那天晚上,我正在批改作业,古求胜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睛红肿。他说他要向我反映情况,我让他坐下来说。他一坐下来,就显得激动,他的胸膛起伏着,说话有点喘。
他说,肖莉莉死了他很难过。他说肖莉莉本不该死的,该死的是语文老师王刚,是语文老师王刚串通李小芳害死了肖莉莉。
他这样的话一说出口,我感到十分惊讶。这怎么可能呢,尽管我对王刚没什么好印象,但他也不可能去害死肖莉莉呀!
我对古求胜说,你不要乱说,说话要负责任的!
他脸憋得很红,那块胎记变得更难看,古求胜的双目透出一股子冷漠而又仇恨的光芒。他一口咬定肖莉莉的死和王刚有关。他说他亲眼看见了王刚对肖莉莉企图不轨。他还说王刚的窗玻璃就是被他砸碎的。
我很吃惊,我面对这个固执的孩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我问他这事有没有告诉其他人。他说没有,他不相信其他人。我知道,后来,他连我也不相信了,因为,他和我说了这事之后,我并没有作出什么反应。那几天,上课时,他总是用仇恨的目光盯我,他一定认为我和他们是一路货色了。无论古求胜说的是不是事实,我总觉得对他心怀愧疚。或许,他的死是一种无声的愤怒和示威。
我的确不喜欢王刚。我和他都住在县城里,起初,我们关系还算融洽,有时还一起来水曲柳乡,一起回县城里去,可是有一天晚上,王刚敲开了我的门。那天也是星期五,其他老师一放学就回城去了,这里就剩我和王刚。那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我以为王刚也回城去了。
我一开门,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我一阵恶心,我平常很讨厌醉酒的男人,但王刚是我同事,我没有马上就关上门拒绝他。
我问他,王老师,你没回去呀?到哪里喝了那么多酒呀?
他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醉眼惺松地说,我……我回去?回去干什么呀?我在李副乡长家喝的酒。
我又说,你喝多了,现在也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我忍受着他口里呼出的酒臭,真希望他立马在我的面前消失。
谁知,他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结结巴巴地对我说,郝老师,你能……能……让……让我进去么?我有一肚子话要对你说。
我本可以关上门拒绝他进入的,就在我犹豫了一下,想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进了我的房间,我拦也拦不住。他一进我房间,就坐在了我的床沿上。我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但碍于面子,我没有赶他走,就让他坐在那里,还倒了一杯茶给他喝。他喝了一口茶,手一抖,杯子就从他的手上掉落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那杯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竟然没有摔碎。
他说,对……对不起。
我拾起了杯子说,没关系,我看你还是回去睡觉吧。
他说,不,不睡,我有……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你说。
我十分无奈,只好听他说了。他说了半天,我听明白了,原来他失恋了。我知道他的对象是县城旅游公司的一个导游,人长得很漂亮。他说他女朋友在为一个深圳来旅游的老板导游时和那个老板勾搭上了,然后,没有和他打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西县去深圳了。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他的哭声很大,接着就哭嚎开了。
我看他可怜的样子,就拿了毛巾让他擦眼泪,还劝慰他。我没想到他哭着哭着,一把抱住了我,强行把我摁在了床上,他的嘴巴在我脸上乱舔起来,边舔边说,郝老师,还……还是你好。我想……想……要……要你!
我气坏了,我觉得胸口有一团怒火在燃烧,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推下了床。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他没有再爬起来,他喝得太多了。我没想到他瘫在地上会说出那么多污言秽语,说他早就想和我上床了诸如此类的话。酒后吐真言,我被他的话羞得无地自容,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出了我的房间,然后用力地关上门。我背靠在门上流下了泪水,我有一种受到凌辱的感觉,尽管我和我丈夫关系不太好,但我也不可能和他做那样的事情,我不是婊子。
从那以后,我对王刚敬而远之。他也许发现了我对他有看法了,几次想接近我,都被我拒绝。除了工作上来往,我不想和他走得太近。我即使在那晚事情发生后,也没有真正的厌恶他。让我真正厌恶他的是,他竟然在同事间散布谣言,说我想勾引他,被他拒绝了。为此,我还大骂过他一次。
王刚喜欢让一些女同学到他房间里去,美其名曰是辅导作文,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鬼知道。没有什么证据,我也不好说他什么。古求胜和我说了那件事后,我没有张扬,但我沉思了,我更愿意相信古求胜的话。可是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我怕受到打击报复。我揪心地痛呀,我真的觉得对不起古求胜!如果我敢说出去,或者古求胜不会死。我恨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二十八
石萍回味着郝琼的话,她觉得古求胜对自己说的话有了几分可信。王刚是解开肖莉莉和古求胜死亡的一个谜,他一下子在石萍的心中变得那么的神秘和可怕。她觉得自己来水曲柳乡采访也有了一种潜在的危险,现在人与人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可怖,这一切是谁造成的?石萍不想吃东西,但她的肚子不听大脑的指挥,闹起了空城计。
她本能地端起了那碗米饭,夹了一块青椒在碗里,胡乱地扒了几口。她嚼着米饭时,听
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的手机铃声是《爱在西元前》的乐曲,这乐曲还是她丈夫史未来给她选的,当时她和史未来的感情尚好,她一直想换一种手机的铃声,但一直没有换。她拿过手机,瞄了一眼手机的彩屏,上面显示的是史未来的电话。她想拒接,但考虑了片刻,还是接通了史未来的电话。
史未来在电话那头显得十分的焦虑,他一个劲地问石萍在哪里。
石萍说,你问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史未来近乎哀求的声音,石萍,我一定要知道你在哪里,你这样出走对我不公平!
石萍冷笑了一声说,我想很公平,你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我也可以有另外的男人。我告诉你吧,我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正和一个小白脸在床上,你现在可以放电话了吧?
史未来听了她的话,喘着粗气。
石萍可以想像他在电话那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对他这样自己在外面有女人,又不让自己老婆出轨的男人十分的轻蔑。石萍没等史未来再说什么话,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关了。石萍冷笑了一下,她觉得这样报复一下史未来也未尝不可。但是她内心深处又有些不忍,如果她误解了史未来,史未来不就十分无辜了吗?
打完电话,她肚子反而不饿了,这让她有点奇怪,这世上奇怪的事的确太多。正像现在,她在房间里感觉到了沉闷,石萍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来到了窗前,窗外的秋风呜咽着,像是有许多冤魂在疾走。
她伸出手打开了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石萍不禁打了个寒噤。突然,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快疾地从窗外飞进来。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擦着石萍的头发飞掠过去,她感觉到了那团东西飞行的速度和力量。石萍快速地回转身,目光企图抓住那团黑影。那团黑影猛力地冲撞在房间的墙壁上,然后噗地掉落在地上。
石萍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只麻雀,那只麻雀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石萍的眼中流露出了恐惧,这些接连不断出现在她面前的死鸟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一种危险的征兆?
她来不及想更多的东西,房间的门突然开了。她叫了声,谁?
她的话音未落,秀秀就木然走了进来。她今天的脸色阴沉,似乎对石萍不那么热情了。
秀秀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桌上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