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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开门,海燕便看见小溪那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发白,脖子伸得直挺直挺的一动也不动。海燕双手在她面前晃动了好几周,她却跟没看见似的还在发呆。
“小溪,吃饭去了哦。”海燕又拿着饭卡在她面前摇晃了一圈,小溪这才缓过神来,手头直指着卫生间说,“死人,死人,我看见死人了。。。。。。”
“别瞎说,小溪,”海燕又摇了摇饭卡,“你这小妮子该不会是饿昏了产生幻觉了吧?”
小溪指着卫生间说,“不相信?那你自己去看看。。。。。。”
海燕当然不相信,这屋里就三个人,上午课堂上曼娟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死人就死人了呢?
但当海燕走到卫生间时,几乎被眼前的景象怔得腿如棉花了!
卫生间的马桶里有一个婴儿脑袋!那婴儿的脑袋比一个成年人拇指大不了多少,大概比刚出生的小孩的脑袋还要小,应该是一个不足月的婴儿的脑袋!但上面的五官还是比较明显,头顶依稀的头发也可以辨别出来!
这回轮到海燕目瞪口呆了。
“我敢断言这是个女婴的头,”小溪说,“现在中国重男轻女的现象还是普遍存在的,谁家舍得掐死自己家的男孩呢?”
海燕知道小溪的推测并非无稽之谈,而且更严格来说是经验之谈。小溪自己家就有六个女儿,没有一个儿子,她的父母无比渴望拥有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所以不断地生啊生啊,直到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被计划生育办的人搬走了,做到了真正的家徒四壁。
“我敢断言那女婴是曼娟在清晨时分生下来的,”小溪说,“今天恰好在腾讯新闻里看到重庆一所大学里,就有一位大一女生在宿舍卫生间里生了个孩子,那女生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居然还参加了军训!太可怕了,这种事情居然也会发生在我们宿舍!”
“我觉得不太可能,”海燕仔细思考了一下,“如果曼娟真要是流产了,那她今天怎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呢?”
“海燕,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小溪说,“刚才也下课后,李教授和刘阿姨在办公室里说悄悄话,我贴在门外偷听了许久,刘阿姨也相信曼娟怀孕了,你想想啊,刘阿姨比我们懂多了吧,人家是生过孩子的人。”
“什么,你也在门外偷听?”海燕看了小溪一眼,“我当时也在门外啊,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什么,你也在门外?”小溪吓得后撤了几步,“海燕,你该不也会是个女鬼吧,要不你会遁身术?”
“或许是我们当时都聚精会神地在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吧?”海燕说。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曼娟从外面走了过来,“刘阿姨那老婊子胡说些什么啊?要不是看在她是我们师母的份上,就凭这句话我也要撕烂她那张臭嘴!”
语罢,曼娟解开衣服露出肚皮,“我都说过,我一直肚子就大,我爸爸和我妈妈也是全身都瘦,就肚子很大。”
海燕和小溪一看,曼娟那肚子还是和昨天一样大,于是心里稍感松懈,但还是有个疑团萦绕不去,“那,那,卫生间里的那个女婴头颅是怎么回事呢?”小溪问道。
“你怎么断定那头是个女婴的?”曼娟杏眼扫了小溪一眼,“那压根就不是个人的头,那是春梅生前留下一个恶作剧道具,那是橡皮做成的——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哪有那么小的婴儿头,而且就算有,那她那身子到哪去了呢?”
海燕见她分析得也有道理,于是松了口气说要一起去吃饭。
“但是你也不该将那玩意儿放进卫生间吧?”小溪依旧炮轰道,“明知道这几天春梅刚死,大家都提心吊胆的。”
“我见现在也不是愚人节万圣节什么的,所以那玩意儿也没啥作用,当然就扔了罗,难道你还要我扔到窗外去吓更多人啊?”
“可是,你还是可以冲下马桶啊?”小溪穷追不舍道。
“本姑娘不就是忘了嘛,才多大点的芝麻事啊。”曼娟不以为意道。
“你。。。。。。”
“算了吧,各退一步吧,”海燕再次充当和事老,“都是自己的姐妹,何必伤了和气呢?走走走,吃饭去啦!”
随后几日大家都相安无事,校园里尤其是女生宿舍楼关于春梅在阴魂校园游荡的蜚语
渐渐有了平息的势头,除了曼娟每天嘴里念着春梅的名字以及不断在电脑里重复观看着那些视频,还将这几段上传到了校园BBS上面。
这一日天公作美,连续几个阴雨天后难得放晴一次。
曼娟说自己非常思念春梅,几天是春梅去世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根据中国老百姓的一贯传统,是要去曼娟坟墓前烧几柱香献个花圈之类的。小溪说自己害怕不敢去,海燕说还是去吧,毕竟同学一场多不容易啊。其他两个同班女生也说要去一趟,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于是吃完午饭,五个人便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墓地,海燕作为班长被安排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好几次都在后视镜里瞥见小溪在后座补妆时那两个眼珠翻滚的情景,还有她那第六根手指和那十一根指头上长长的指甲!海燕于是不断催促司机师傅快点,司机师傅是为幽默的大叔,还半开玩笑地说,“姑娘啊,去别的地方你倒是可以催我,但唯有去阎王殿是不能催的啊!“
“大叔,你胡说什么啊?”曼娟呵斥道,“去个坟场不等于阎王殿吧?”
“嘿嘿,”师傅笑道,“坟场不就是阎王爷驻人间办事处嘛?”
抵达坟场后,大家很快找到了春梅的墓碑,因为上面有个明显的标志:一个师母刘阿姨编织的巨大的红色中国结。
大家说完一通表达哀思和祝福的话语后,海燕建议大家埋头为春梅默哀一分钟。忽然墓碑后一个苍老的女声撕心裂肺地啜泣了起来,海燕转过去一看,居然还是那天街上遇见的那位疯婆婆!只见那疯婆婆披麻戴孝地跪在地上,眼睛哭得红肿,口里还低声说道,“女儿啊,娘亲真是对不住你啊,你都没有喝过娘亲一口奶,我们好不容易在茫茫人海中重逢了,上天怎么这么捉弄人呢,你怎么又怎样无辜死去了呢?春儿啊,春儿啊,你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娘亲我也不想活了啊!”
说完,那疯婆婆便打算一头撞向墓碑,几个女生立刻制止了她。
海燕很是好奇地问道,“老奶奶,我看你都六十多岁了,你女儿二十年前就死去了,她死的时候也有二十多岁了,我这位同学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女儿呢?年龄上就明显不对啊!”
“是啊,”曼娟也说,“这不是现代版的刻舟求剑嘛。”
“呵呵,”小溪也说,“这位奶奶气质上跟祥林嫂有几分相似哦。”
“我有我女儿的相片,”疯婆婆接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洗衣粉袋子,里面再折叠开一个保鲜膜,保鲜膜里再打开一个小木盒,“你们看,我女儿,墓地里面那个春儿就是我女儿啊!”
海燕看完后被眼前那相片惊呆了!虽然那是张黑白照,但里面那女孩的轮廓外面和气质和春梅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她眉头紧锁的神情也是毫发不差!那画里的人物简直就是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我年轻时候也说个美女呢,”疯婆婆又说,“我女儿长得就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小溪惊异得吐出长长的舌头——海燕看见小溪那舌头是赤红赤红的,像是连续几个月上火的重病病人一般的那种很不健康的赤红!
这时候墓地的保安走了过来,将疯婆婆强行拉走了,还说道,“这疯婆子怎么无孔不入每天都过来啊,我们已经盯梢得很紧了呀!”
疯婆婆被架走了,但还是不住地后头对海燕她们说,“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就是春儿她娘啊,我有相片为证啊!”
“想不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一位女生不禁感喟道。
“是啊,”有一位女生说,“上次火车上还有一位帅哥硬要说我长得像他女朋友呢!”
“呵呵,那倒是骗人的,无聊的小男孩都喜欢用这招片纯情小妹妹。”
“可是,他也有相片为证的啊。”
“。。。。。。”
不觉间已是夕阳西下了,虽然是天晴,但秋末初冬的日子里日夜温差还是很大,一阵晚风袭来,大家还是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海燕提议说,“这边阴森森的,不是久留之地。”
正在大家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一个黑色身影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海燕的心扑扑跳了好几下,定睛一看,原来是春梅生前的男朋友爱华。
想不到几天不见,爱华人足足瘦了三天,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啊!
“爱华,你怎么也在啊?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我天天晚上都住这里,”爱华说,“我要陪春梅过完七七四十九天。”
大家都心想,真是个好男孩,要是自己遇见这么重感情的好男人该是如何一种知足和福气啊!
“你们几个都可以留下,”爱华说,“但是陈曼娟,你给我留下!”
“为什么偏要我留下?”曼娟疑惑道。
“因为我感觉春梅的死因没那么简单,后面一定隐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血腥阴谋!这几日我白天都在你们学校秘密调查,晚上过来墓地陪伴春梅。”
“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曼娟问道。
“通过我这几日的分析和推理,我认为你的嫌疑是最大的!”爱华怒目瞪得曼娟人都矮了一大截。
“爱华,你关心春梅我们可以理解,”海燕说,“但是,你怀疑曼娟是要拿出证据的!”
“我有证据,”爱华说,“陈曼娟,如果依照我前几年在道上混时的做事风格,你是会亲手宰了你再做成泡菜埋在土里的,但是今天我想让你死得明明白白,你他妈敢跟我到派出所一趟吗?”
“不怕,曼娟,”海燕对曼娟的人品有信心,“我们陪你一起去派出所对质!”
“不行,只能曼娟一个人跟我去!”爱华坚定道。
“这样不公平,”曼娟反而镇定了下来,“其余人可以先行回去,但海燕必须陪我一起过去派出所。”
“成交!”爱华说,“陈曼娟,你这个阴险的卑鄙女人,你就等着我来为你揭开庐山真面目吧!”
03。曼娟之死(下)
曼娟之死(下)
到了附近派出所,值班民警是为干练的中年人,看起来就是那种明察秋毫的干练之辈。
“小伙子,想当福尔摩斯吗?”民警笑了笑说,“法律是要讲证据的,你不妨说说你的推理或者最好是证据。”
“因为陈曼娟她有杀人动机!”爱华说,“春梅去世前一天就和她吵架过,因为春梅嘲笑她和前男友分手的事情,她还因此搬出宿舍外出到宾馆住了一晚。”
“但她们第二天不是又和好如初了吗?”海燕作证道。
“那只是假象,绝对的假象!”爱华一口咬定说,“陈曼娟一直就是个会演戏的演员,在春梅去世后几天里都在伪装自己非常思念春梅的样子,以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
“胡扯,”曼娟说,“我发誓我思念春梅是发自内心的,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一年多,感情是比较深厚的。”
“我可以证明,”海燕说,“女生之间虽然偶尔会有个小摩擦小误会,但并不影响我们内心深处的诚挚感情。”
“就算她有杀人动机,那她有作案时间吗?”民警将头扭向爱华,“陈曼娟那天不是和这几位女生一起在死者出事后才进入宿舍的吗?”
“她是没有作案时间,但是她知道春梅这几天心理状态不稳定,故意将那套京剧苏三的道具服放在床头最明显的位置,以此刺激春梅去自杀,这叫做心理暗示。”
海燕苦笑了一下,“这也太牵强了吧,我也有一套苏三的戏服,我也有随手将衣服甩在床头的习惯,按你这么个说法,那如果哪天小溪死了,岂不是我也成凶手了?”
“是啊,”民警点头说,“这个不代表什么。”
“我还有证据,”爱华接着说,“春梅死去时候用的那根黑色丝袜就是陈曼娟的,那张板凳也是嫌疑人的,而且据我今天在墓地的观察,其他几个女生在默哀时候都哭了,就陈曼娟没有哭,既然她平时表现得那么思念春梅,为什么到了墓场反而不哭了呢?”
“我内心非常难过,一定要哭出来才能够表达我的哀思吗?”曼娟反驳道。
“年轻人,你这个土包公太菜鸟了啊,”民警笑着摸了下爱华的头,“我不反对受害者家属参与事件调查,但是一定要有根有据,否则反而会为我们添乱的。”
“走,曼娟,没事了,”海燕拉着曼娟的手——她的手已经冷如一块冰棒了,“爱华,你以后别瞎猜疑好吗,春梅地下有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