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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不会是两次倒地的原因吗?惠德第一次被刺倒地,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血迹;第二
次又倒地,却移动了些地位,因此又留下了另一滩血迹。伊怎么会倒地后再爬起来?为
报复而起来杀死爱莲,然后仍吓倒了掩护伊的行动,不是很可能的吗?”
他又停一倍。我也不接口,默默地在估量他的理论。霍桑又接续下去。
“这个理论我也不是凭空建立的。我还有一个依据。就是那黑漆大门上的指印。包
朗,我记得我曾告诉你,那指印的线纹很细,那掌纹却粗得多。所以我假定是两个人印
上去的——指印是女子的,掌印却是男子的。
“我凭着这两个依据,加上了恋爱活剧的可能后果,便成立了我刚才说过的假定。
于是我就到医院里去看一看惠德,同时又搜寻印合这假定的物证。
“那是什么?”
“血衣和曹德用过的牛奶杯。
“嘱,就是化验室中那只白瓷杯子?你要印合丁簸德的指印?”
“是的,我向那主任护士张小姐接洽了带回来的。当然找另外有托词,不告诉伊真
情。伊还让我看惠德进院时·穿的那件细夏布短衫,和那条白纺绸短裙。短衫的左肩部
有一个刀洞,前后面都有血渍。但那条白绸的短裙的背部另有一个血清,不是污流而成
的,而是卧倒时染上去的。我回来以后,赶紧将杯上的范德的指印摄影放大,洗出来一
对,果真和门上的一枚小指印相合。于是我的理想便完全证实,先前的矛盾也自然融解
了。”’
我想了一想.又问。“还有那个单印呢?可是马阿大的?”
霍桑忽皱紧了眉毛,摇头说:“不,不会是他的。你知道揩即先印,掌印着印。阿
大在魏惠德以后既已逃走,决不会在爱莲被杀以后再到爱莲家去。这个掌印的确曾困农
牧的脑筋。它虚幻地指示我这里面有两个人,可是不能决定那第二个人是谁。现在我相
信这掌印是和凶案无关的,也许是汪银杯,也许是那看守尸场的警察,也许是何健医士,
在开门时无心印上去的。要证明也可以,只要费些工夫,不过现在已没有必要了。”
他的探索的过程,的确入情入理,而且都有实际上的依据,不能不使我佩眼他的头
脑的敏锐和目光的周瞩、我等他丢去了烟尾闭目养神的时候,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说:“霍桑,你看见丁惠德时说些什么?”
霍桑答道:“我只间问伊和曼苏爱莲的关系。我的措词是非常小心的。伊虽也很谨
慎,但口气之间很关心曼苏的被捕。我的另一个目的,要着一春伊是不是一个标准的女
体育家,结果也得到了满意的印证。”
“还有马阿大跟计曼苏说些什么?”
“晤,你问我今天破晓前的结果吗?那也不坏。马河大已向我承认了受雇行刺的罪
行。这原是实情。但汪银林一定不会满意,会把爱莲的凶罪也加在他身上。我已决定让
银林去处理了、阿大原是一个把人家性命换取自己享受的暴徒。他本蓄意要预谋杀人,
不过没有成就。所以他虽受些冤枉,也不值得可怜”
“计曼苏呢?”
“计曼苏是无罪的。回头你给我打个电话给银林,叫他赶紧释放他、”
“好。他告诉你些什么?”
“我从计曼苏嘴里知道了他和惠德的恋史,时间已有七年。惠德是一个端庄真挚的
女子,曼苏也并不薄幸。今天曼苏对付我的态度和前天不同了。他除了辩白自己的无罪
以外,还有一种无言的要求,意思是希望我顾全些惠德,显见他对于爱莲的死,多少也
有些怀疑惠德的。”
我说:“你没有把你所发现的向曼苏说明?”
霍桑突然丢下了烟,摇头说:“不!这一点除了你以外,我能随便告诉别的人吗?
我一说出来,这案子的结束不是要形成另一种方式了吗?伊是自卫,不是谋杀;在伦理
观念上伊是无辜的!
他说到这里,竟然声色俱厉起来。他的倦容消失了,眼睛里射出正义的火焰,两只
手交握着,身体也挺直了。我老实说,我也表示同情,在法律的观点上也许不合,但就
人道的立场上看,惠德是被害而报复,爱莲是作法自毙,马阿大也是自食其报。这样的
解决是完全合理的。我准备遵守我的诺言,把这件案子搁起来,不再发表了。不料事实
上又有一个转变,这约束终于也无形解除了。
那天中午,一个电话从同济医院里打来。霍桑马上跳起来。
他握着听筒说:“喂,我是霍桑。……幄,张小姐。……什么,丁小姐上午回家去
了,现在又来了?……为什么?……服了毒?……伊自己服的?晤,晤,我不知道,也
许有什么误会罢?……好,我马上就来。”
他的神色突然灰白,眼睛也呆瞪了。
他喃喃自语说:“晤,我害了伊!……包朗,你也有分!你去了两次,我也访问伊
一次,曼苏又被捕了,才使伊怀疑不安!……唉,大使人扫兴!……包朗,你已经通知
银林释放计曼苏吗?……好,我马上去!”他匆匆地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