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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吗?”
“还有他的神色然摔而带忧戚,但听他的语气,却不像是悲悼他的意中人——一庄
爱莲。
我点头说:“是啊,我也觉得他的眼睛疲倦没有精神,好似昨夜里曾经失眠。
霍桑向车窗外瞧了一瞧,点头道:“不错。就为如此,我才叫江银林打听他夜里的
举动。
“你可是就疑心他是凶手?”
“这句话我还不能回答。不过我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不能不注意一下。
我寻思了一下,又问道:“霍桑,你方才不是在黑漆大门上量过指印的高度的
吗?”’
霍桑回头瞧着我。“量过的。怎么样?”
“那指印离地有多少高度?”
“三尺零十寸。
我惊喜声道:“这样情节又有些吻合了。你想那凶人的手指,按在门上时,既然只
有三尺十寸,可见那人必不很高。我瞧计曼苏的身材不到五尺,两两比较,不是有些符
合吗?”
霍桑的眼光向我瞟了一瞟,像在玩味,又像要答话。但汽车忽已停止在茂海路警察
北区分署门前。
霍桑说道:“‘包朗,我要进去瞧一个人。”他说着,便先下车走进分署里去。
我跟着进了会客室。他叫我等一等,自己一直走进办公室去。我等了五六分钟,有
些不耐,因着方才汽车中的疑问还没有解答,希望霍桑不多耽搁,以便他可以继续发表
他的意见。一会儿霍桑来了,舒缓地坐在一只椅子上。
他说:“我们还得等一等.你再耐心些坐一会。”’他拿出纸烟来吸。
我问道:“你要等什么人?”
““一个理想的证人,不过很空洞。你姑且别问。
我又问;“那末,你想我NIJ才所说的关于门上指印的见解究竟怎么样?”
霍桑吐了一口烟,反问道:“你可是说门上手印的高度和计曼苏的身材相称,就认
做是计曼苏行凶的证据吗?”
我点点头,同样点着了一支纸烟。
霍桑低头瞧着他纸烟头上的星火,缓缓答道:“这一着固然显得你观察力的进步,
但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我们在下断语以前,还须搜得些更确切的证拥。
“什么样的证据?”
“譬如他昨晚上的行踪,有过什么举动,今天清早他究竟往什么地方去的,都须先
调查明白。”
我静默了一下,又问道:“你刚才说他所以指出申壮飞,似乎有嫁罪的嫌疑。你也
有根据吗?”
霍渠道:“我觉得申壮飞似乎未必有行凶的可能。
我惊异地问道:“晤,你这样确定?理由呢?”
霍桑吸了几口烟,才深思地答道:“据我们所知道的事实看,那在爱莲被杀以前,
似乎正在悄悄地等候一个人。但曼苏既然说申壮飞和爱莲决绝过了,那末即使壮飞设法
约伊,伊怎么再会安心地等他?这岂不是一个疑点?”
我道:“那末,你认为那谋杀庄爱莲的凶手,不但和爱莲相识,并且还有感情,故
而伊中了那人的计,昨夜才悄悄等候他的约会。不料伊一开门后,那人出其不意,便动
手行刺。是吗?
霍桑缓缓点头说:“这是眼前唯一可能的理解。
我道:“这样说,那曼苏又最觉可疑。因为他们间虽说有订婚的协议,曼苏本人却
很淡漠。这也显然是一种貌是心非的明证。是吗?
霍桑道:“是的。不过我们还得再搜集些证据,再下断语。
略停一停,我又问道:“你打算从哪方面着手搜集?
霍桑级现出一丝微笑,说道:“我们此刻到这里来,就为着这个……其实这一着还
是你早先发觉的,难道你反而不明白?
我摸不着头绪,不禁疑迟了一下。
霍桑又含笑说道:“当我们从寓里出来的时候,你不是说过那丁惠德的劫案,和这
件凶案也许有关系吗?
我恍然道:“腥,你也赞成我的见解了吗?
“是的,我现在觉得这两件案子也许有间接的关系。
“哈,是吗?可是你刚才明明反对我的啊。你还给我‘神经过敏’的考语哩!
霍桑把烟属探熄了。“是,我早向你道过歉了。不过方才你只凭着地点的相近,就
以为两案有互相的关系,那未免太直觉,不合科学态度,所以我说你神经过敏。现在我
所以赞成你,就因为又有了更可靠的证据?
“更可靠的证据?什么?
“第一,两件案子的凶器同样是刀。
“晤!……还有吗?
“还有时间问题,更是重要。现在我们知道这两案发生的时间,恰正相同。报纸上
说丁惠德的劫案发生在十一点半。庄爱莲被杀的时刻虽没有确定,但据我推想,大概也
在同一时间。据女仆阿金说,爱莲在书房里等待的当地已是十一点钟。阿金虽说隔了一
刻钟工夫,便听得开门声音。但这一刻钟的时间,只是伊心理上的估计,不足为凭。因
此我就料这两件案子的发生,也许在同一时间,不过动作有先后罢了。
我向他呆瞧着不答。他起先反对我,当然言之成理,此刻反转来赞成我的设想,却
又说得证据凿凿。霍桑的口才真是高人一等。
霍桑又瞧着我说:“包朗,你还不心服吗?你可还记得史透痕(Stern)教授的实
验心理学上说,人们在静止的时候,心理上对于时间的估计,往往和实际的相反?五分
钟以内的工夫,在心理上估量,往往觉得比实际的长;但时间长了,估计起来,却反会
减短。现在把这个定例,应用到阿金身上去,伊所说的十一点过一刻,怎知道不是十一
点半?”他低一低头,又瞧着我说:“你总知道地点积时间既然都相同,那就不能不加
重视了。
“那末,你以为这两件案子是一个人做的吗?”
““这是一个可能的假定。
“但犯案的先后又怎么样?”
“若论先后,当然是爱莲的凶案先发。否则那凶手既然坐了汽车逃去了,自然再来
不及回到在家去行凶。
“你以为那凶手先刺死了爱莲,然后再劫了丁惠德的手袋逃走吗?”
霍桑文握着两手,皱眉道:“还难说。这里面的情形究竟怎样,我也推想不出。
我怂恿地说;“这里没有别的人,你不妨随便说说。
霍桑应道:“论情势,似乎那人刺杀了爱莲,目的达到以后,预备向东面逃走,不
料他走到通八路叉口,忽然见丁悉德走近来。那人也许正在匆促奔逃,防伊会声张呼叫,
或者他以为自己的凶谋已被伊瞧破,他的面貌给伊认清楚了,就乘机再度行凶,以便借
此灭口。后来他见丁惠德倒地了,警士又从南面追过来,他便丢弃了凶刀逃走。这一层
我以为最近清理,不过——一不过——”他又领住了,眼睛里显着疑惑的光彩,呆呆地
瞧着他的鞋尖。
我接口道:“照你说的,那人既然为着灭口而行刺了惠德,为什么又将伊的手袋劫
夫?难道那人在仓皇逃命的当儿,还舍不得一只手袋?”
霍桑忽然立T起来,额角上的皱纹也深刻化了。“原是啊。这是个疑问,顾全了一
方,又和那一方抵触,真是最伤人的脑筋。”他踱了几步,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个希
望,那劫袋的事,也许出于误会。或是丁惠德昏晕以后,神志未清,失袋的话,只是一
种吃语;或是那手袋是因着受惊而坠落的,并木是那凶手故意劫夺的。但因为在黑夜惊
慌之中,那警士王福也没有觉察——
这时候有个穿白制服的警士走进来,打断了霍桑的推论。
四、人证和物证
那进来的人就是霍桑期望中的王福。霍桑到分署里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夜里在有恒
路值岗的王福问话,以便证实他的设想。那分署长陆延安答应了,特地派人出去把王福
传唤进来。王福是山东人,身体很高大,壮健的两臂,一望而知有相当脆力。他向我们
打了一个招呼,便取出一个纸包授给霍桑。
他说:“先生,这是陆署长叫我带进来的。请先生瞧瞧。
霍桑将纸包接过,轻轻地打开来。他的脸上忽现出惊异的神色。
他问道:“王福,这就是你昨夜拾得的凶刀?
王福应道:“正是。我昨夜拾得以后,就交给九十七号华启东带回署里来的。
霍桑目光炯炯地在刀立仔细察验。刀不到六寸长,头尖而短,两面出口,非常锋利,
雪亮的刀口上还带着斑斑的血迹。
霍桑自言自语地说:“可惜!经过几个人的把握,刀柄上的指印给弄坏了!
我作惊疑声道:“奇怪!这是一把小插子啊。
霍桑应道:“是,流氓用的小插子1
霍桑皱着眉毛,低垂了头,满脸疑云,似乎这一把小刀的发现,增加了他的困惑,
对于他的设想不但没有进步,却反而有破坏的危险。我也约略猜想得到,因为这把刀既
是流氓用的,从这一点上着想,显见那凶手也不是上流人。这样不是和我们先前的设想
相反了吗?霍桑将对再度端相了一会,重新包好,还给王福。
他又问道:“现在你把昨晚上发见那件劫案的情形举几点说说。第一,你可记得准
确的时间?
王福道:“记得的、那件事恰正发生在十一点半,因为我在追捕不着以后,回到那
倒地的女子所在,拿出表来瞧视,才交十一点四十三分。
“你想从你听得呼声,到回到鸭绿路口,这中间有十三分钟的耽搁吗?
“是的,我一听得那女子的呼救声音,奔追到岳州路,直到追捕不着,又回到通州
路鸭绿路的转角,一往一回,至多不会过一刻钟光景。
“当你听得呼救声时,是不是就瞧见他们两个?
“瞧见的。我看见一个穿白色一个穿深色衣裳的人,扭做一团。我就飞奔过去。我
将要走近,那女人忽然跌倒了,那男子便也丢了凶刀逃去。
“你可曾瞧见那男子的面貌?
“没有。我在电灯光下,只看见他头上戴一顶草帽,身上穿一件深色的长衫,好像
是竹布的。
“竹布的?这样的天气,竹布还不当令。你会不会瞧错?
王福迟疑道:“我虽然没有仔细,但那长农似乎很厚,不像是绸的或纱的。
我插口道:“这时候虽然用不着竹布长衫,但那人也许是故意改装的。
霍桑点点头,又问王福道:“那人的身材怎么样?
王福道:“身材并不高,比我矮得多哩。
霍桑沉吟一下,又道:“劫手袋的事,你当时就觉察的吗?
王福摇头道:“没有,因为我奔近的时候,那个男子早已奔逃,有没有劫袋,我没
有瞧见。
霍桑低垂了头。“我以为那袋不一定是劫走的,或者那女子在受惊之余,自动把手
袋落在地上。”他的疑问表白像是在向他自己的内心寻求解答。
王福忽接嘴道:“先生,不会。那时候我用电筒在地上仔细瞧过,除了这一把小刀
以外,实在没有别的东西。
霍桑抬起目光,仍作怀疑声道:“或者那袋丢落在地上,当你追捕的时候,另外被
什么不相干的行路人拾去了。你想会有这回事吗?”
王福坚决地摇着头。“不会,不会。通州路本来很冷静,直到我同了九十七号华启
东回到那女子卧地的所在,并没有看见一个行人。”他搔搔头皮,又补充说:“即使有
行路人经过,但是看见了那女人直僵僵躺着的模样,当然也不敢走近去拾取东西。
霍桑不加批评。重新低下了头。他又点着第二支烟。
我从旁说道:“那手袋到底是不是被劫,只须等丁惠德的神志完全清醒以后,总可
以弄明白的。霍桑,你说是不是?”
霍桑瞧着我点点头,吐了一口烟,又问那警士。“王福,那凶手可是当真乘了汽车
逃走,你才追赶不着?”
“真的。因为我追到岳州路转角口时,那凶手已没有踪影。可是在三四个门面以外,
有一部黑色的汽车已开动。
“你没有看见那个凶手上车?”
“没有。可是当时我向左右两面都找过,不见一个人影。先生,你想那人若不是上
了汽车,难道会飞上天去?”’
霍桑点点头。“以后怎么样?
王福说:“那时候我自然向汽车奔去。可是汽车早已开驶。我一边追,一边喝令停
车,那车却拼着命越驶得快——”
霍桑忽把夹着纸烟的右手挥了一挥,止住他道:“既然如此,那人一定是乘了汽车
逃走的,这一点可以没有疑问了。但那汽车的号数你可曾瞧见?”
王福立刻昂起了头,直瞧着霍桑。他的眼珠转了一转,颈骨也仿佛突然加增了硬度。
“先生,这是最紧要的一点,我怎么肯轻轻放过?是,我看见的。那车后的号码是
一九一九。
“哈,你真聪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