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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匣打开之后-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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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拿起大剪刀,在剪开那盖满火漆和密码纹的文件前,看着墙上所挂的六十多位他的前任的像,深深吸了一口气。 
    米勒每天都要阅读一英尺厚,写着“非授权人拆阅,罚款五万美元或十五年监禁”的文件,但在第334号文件前,他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 
    文件内容大意是:根据斯坦福大学报告,空军的大气采样中发现多种动物病毒的残基、干扰素断链和不完整的诱导酶,由于它们大多以硅为蛋白质长链的基础,目前人类尚未有足够的免疫性,对于家禽家畜来讲,也有大规模疫病的危险。防疫的方法目前尚未研究出来,即便有,估计费用也是很大的。另外,分析人员认为:外星人在生物物理学和生物化学方面已达到极高的水平。他们迟迟不开展生物战的目的尚不明确。 
    
    总统叫来了他的卫生医学顾问贾森教授,把文件让他看过,问他有何见教。 
    贾森先生感慨万端:“自从尼克松总统耗资十亿美元的‘征服癌症’的伟大计划失败后,联邦政府给医药卫生方面拨的钱不足军费的千分之一。事到临头,让医学界象军队一样行动,既没有足够人员,设备也不足。尽管如此,美国医学界还是愿意尽最大努力抢救美国国民。但是,总统先生,我们的力量只够抢救十分之一的人口。这个数字还是按同苏联进行细菌战的标准计算的。外星人的生化水平远比我们高,所以,我们能抢救的生命也许只有百分之一或万分之一。您知道,维持十个人一年苟延生命的钱,只够使一个人彻底恢复健康。单是地球上的癌症,就耗掉了多少时间、金钱和生命呀!鬼知道他们将拿出什么病毒和细菌来!” 
    
    总统沉默了五分钟,不停地吸着雪茄。他终于说:“您可以走了。贾森教授。谢谢您的忠告。关于这次谈话,不要向新闻界宣传。我想我必须做些事情。” 
    在“民主”国家,任何保密都有时间性。斯坦福生化中心事件后,人们变得神经质,新闻界也到处削尖了脑袋。等到设在日内瓦的联合国卫生组织宣布召开国际医学科学年会时,舆论哗然。年会比预定时间提前三个月,其本身就构成了新闻。 
    世界出现了新的混乱。最有名的医生被富翁包租下来,连同他(她)们的实验室。各种药品都极为畅销。中草药受到格外注意,抢购浪潮一浪高似一浪。瑜珈、气功、真气运行法和五花八门的健身治病方法,爱好者和信徒人数增加了几十倍。医生、气功师的身价超过了将军。许多江湖骗子应运而生。私药、假药、投机的歪门邪道多如牛毛…… 
    
    医疗器械、消毒器械,空气—水过滤设备的销路也非常好。许多人在自家花园中挖掘或改造了地下室,装上名牌公司的过滤设备,配置了完善的药品。一位医生对《洛杉矶时报》记者格林说:“家家户户都成了医院。戴防毒防菌面具上街的人,比狂欢节戴假面具的人还多。” 
    当有人向《丹佛邮报》透露:离这个美国中西部科罗拉多州首府三十英里的美军化学战基地进入A—3级战备时,对生物战和化学战的恐惧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绿色瘟疫  
    
    纳比瓜拉印第安人基伍醒过来,揉揉眼睛。阳光射进他盖在芭蕉树丛中的窝棚,在一张干皱的貘皮上投下形态复杂的光斑。基伍很饿。他从一个干葫芦样的容器里灌了几口水,拿上弓箭准备去打猎。走到窝棚口时,他站住了,象一尊红泥巴糊的雕像。基伍敏感的耳朵听到了森林中的异样,百鸟的婉转鸣声由欢快变成了凄哀。 
    基伍的纳比瓜拉部落居住在巴西和玻利维亚边界的地方。因为这个印第安人的旁支在世界上仅剩下一百余人,巴西政府在马托格罗索州专门给他们划了一片保留地,让这群保持着原始风俗习惯的土人,继续按自己的生活方式呆在世代生息的地方。那儿位于亚马逊河支流瓜波雷河上游的马托格罗索高原,降水充沛,溪流纵横、沼泽星罗棋布,瀑布在密林中喧嚣。 
     

    基伍恐怖地叫出声来。他早已习惯的绿色世界改观了。 
    所有的树木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染上了野兽粪便一样的黑褐色。美丽的兰花枯萎了,各种叶子,不管它们颜色深浅、形态如何不同,都有了枯黄的斑点,萎靡不振地耷拉着脑袋。 
    树枝窸窣作响,仿佛得了大病。生气勃勃的原始森林似乎得罪了神仙而遭了天火,被烧得千疮百孔,静悄悄地慢慢死亡。 
    风一吹,枯叶就打着旋掉下来,渐渐在地面上铺起厚厚的一层。溪流上也浮满了枯叶,流速减缓,发出含糊的呜咽声。基伍不由得战栗起来。他咬紧嘴唇,拼着劲跑上一座小山。啊!他眼下辽阔的森林全都变了。一大片一大片呈现黄褐色,翠绿葱茏的色彩全没有了。树冠由墨绿变成浅绿,浅绿变成浅黄,浅黄变成枯黄。有的树叶已经掉光,象光秃秃的箭簇一样,密密麻麻地戳在广袤无边的大地上。 
    
    基伍哭了起来。他不小了。他已经是战士了,受过村里成年人们各种各样、有时甚至是痛苦的考验。他知道哭是懦弱的行为,连他的未婚妻都要取笑他。可是,他悲痛已极:森林毁了,纳比瓜拉人到哪儿去生活呢?他跑回村子里,喊出了所有的部落人。当大家看到森林变成这幅可怕的模样时,都受到恐怖的震骇。族长向东方跪下来,念动着只有他精晓的咒语。接着,他把全村人的首饰和银镯摘下来,放到祖先的坟墓上;他又把昨天才从陷阱捕获的野猪、野鹿杀死放到墓前,并且摆好了许多木雕石刻的印第安小神像。族长是纳比瓜拉部落中文化最高的人。他精通祖先转下来的故事、警告和神谕。他知道草原上的旱季里,树木叶子会掉光;他还听说过南方有“冬天”和“白雪。” 
    
    每逢寒冷的冬天,树木也要脱光叶子。但现在,天既没干旱也没变冷,树叶却黄了,掉了。他知道,在大森林中,某棵树、某类树会得病,可是成片的森林不会一夜间突然枯萎。 
    族长让赤身裸体的女人们都到后边跪下。他头上插着羽毛,身上刺满花纹,和裸体的男人们跪在坟墓和神像前。然后再一次念动魔力更大的咒语、魔力最大的咒语,乞求把妖魔赶出莽莽的热带雨林。 
    族人们举行宗教仪式时,基伍抬起头,大群大群栖息在森林中的鸟类从树叶脱光的枝梢上飞过去。猴子、貘、山猫、穿山甲,呼呼隆隆、毫不惧怕地从他们面前跑过。它们都在成群地迁移。随着森林垂死的飒飒声,连蚂蚁也意识到将临的灾难,从洞穴中爬出来列队逃亡。当蚁群经过腐烂的动物尸体时,它们竟无动于衷;过去它们是会把尸体当成美餐的。 
    
    焦黄的叶子落到基伍肮脏的头发上。他看到连老鼠也钻出土洞,携儿带女地踏上行程。他伤心极了,眼泪也淌下来,流过汗渍渍的脸。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直射到无遮拦的空地上,晒得地面发烫。森林中传出一阵阵的兽叫,他听得出,是野兽受到追捕时的恐惧的叫声。 
    “它们能逃到那里去呢?”印第安“战士”困惑地眨眨眼睛。他想起当他站在那座小丘上极目四望时,俯伏在脚下的大平原一直伸延到天边。目力所及,全是那可怕的黄色、黄色、黄色! 
    赤道线切过扎伊尔河的地方,是一大片鳄鱼出没的沼泽。 
    发黑的烂泥上覆盖着灌木和荒草,草地上盛开着斑烂的野花。时不时有大团的气泡从泥沼里冒出来,随着它咕噜噜的响声,惊飞了野鹤和鹈鹕。在沼泽边缘和热带雨林相交的矮树地带,生活着世界上最矮的刚果北部部族土人。他们是号称世界侏儒的俾格米人。世世代代的近亲血缘繁殖,使他们的成年人也只有一米一、二的身摺K窃诙旧叱雒坏囊跎挠炅种姓踉笊闱亢凇Q峡岬淖匀换肪澈退窃嫉尼髁允侄危拗屏怂堑娜丝诤拖硎堋K且灿邢才Ю帧K芩担嘿赂衩兹说牡赖卤饶切┦讣饧猓缱右衾郑褂没魅伺停涤兴饺朔苫陀斡境兀侨丛诎餮蛊缺鹑说摹跋执恕泵堑拖履兀≠赂衩兹巳≈匀唬永床簧撕ψ匀唬匀皇撬巧囊徊糠帧K悄岩韵胂螅核堑耐嗷岚延炅直涑芍浇嗤寥〕龅叵碌氖罚米昊彻馔恋氐暮谏海缓笊钤谝桓鋈斯ぶ圃斓氖澜缟稀?
    
    矮人胡瓦—米—图恩贾是个机灵鬼。他虽不高,却没有他的同胞们那么畸形:非洲土著有的生着驼鸟样的两趾脚,有的背部有大肉瘤;图恩贾却蹦蹦跳跳,有时用套子捕捉狒狒,用浸了蛇毒汁的箭射杀羚羊。他还知道许多有用的知识:哪些植物的根可入药治病,哪些藤用刀砍断后,甘美的汁液可以饮用。 
    这天,图恩贾正在烧烤一只被他杀死的蟒蛇。他一边用棍子把蛇翻来翻去,一边哼着没有韵律的歌。 
    平常,大森林也同他一起唱着自然界的歌。锦雉,百灵的鸣叫,鹿的长啸,河马的响鼻……矮人哼着哼着,发现雨林的和声消失了。世界变得静悄悄的。他抬头一看,一只飞碟从林梢上高高地飞过。太阳影子走了约五棵树的距离后,图恩贾看到,雨林的树木自上而下枯萎了。 
    树叶飘落下来,落到矮人的篝火中,嘶嘶地冒出白烟。赤道的骄阳非常耀眼,大地失去绿色的屏护后,渐渐灼热起来。 
    图恩贾害怕了,顾不上火堆和食物,一溜烟跑回村里去。背后,篝火点燃了干树叶。一闪一闪的火苗窜上光秃秃的天料木树干,不久,就形成了可怕的森林火灾,在矮人背后烧得通天红遍。 
    村里的矮人都在号啕大哭,泪水流满了他们漆黑的脸颊。 
    根据巫师的礼仪,矮人们团团围住一个周围挂满符咒的木屋。 
    那是俾格米人的“圣庙”。 
    迷信的矮小黑人毕恭毕敬地跪在圣庙周围,不断把用肉食、白蚁蛹和蜂蜜做成的“供品”投入木屋中,巫师念念有词。俾格米部落没有文字,它历史上的复杂大事和神话传说全凭职业巫师的记忆,然后由巫师世代相传。巫师的地位仅次于酋长,经过他把薄荷叶捣碎,贴在脑门上拼命地回忆了一番后,他想起来了:历史上,在天狗食过第五十次太阳以前,世界上的树木也曾变黄过。那时森林消失了,动物死去了,沼泽变成了沙漠……后来,整个天空都变得通红,连续不断地下了一年大雨。天水把世界洗净后,森林、兽、人都遇了救。 
    
    巫师把史前的结果告诉给了族人,激起了空前的欢乐。矮人们在非洲手鼓的伴奏下,声嘶力竭地不断唱歌。一边唱,一边没完没了地跳舞。他们涂了五颜六色植物染料的头部剧烈地抖动,屁股扭来扭去,手臂摆幅特别大。让人回想起扭摆舞、迪斯科和其他曾经流行一时的舞蹈,大都是美洲的黑人从他们祖先的艺术里汲取灵感,发扬推广到世界其他地区去的。 
    
    入夜,鼓声还在激荡。其中,酋长、巫师和图恩贾的声音最细最尖。人类在对自然界和社会感到无能为力时,曾经崇拜图腾偶像和神仙多后来,人变成他们的偶像,神的观念便淡漠了。结果,各种学说流派蜂起,有人获得了崇高的信仰,有人感到陷入了精神危机。不管怎样,文明和技术使他们疏远了上帝,建立或失掉了精神上的砥柱。那么现在,在更高的文明和技术面前,他们心中的神明会不会重新回来呢? 
    
    汪静染上了“美食癖”。连她自己也感到奇怪。 
    现在,她热衷于在甲鱼汤中加点桂叶,或者将烤鸡用的麦芽糖试着换成甘草糖。她在《化学通报》上发表“论糟溜鹌鹑中鸟类肌原纤维的化学变化”的文章。在该文结尾时,她指出:“科学界长期忽视食品的精美化是历史性的错误。我们在高分子化学上的投资之大,那怕用其中三分之一,也足以研究出一千种美味可口的食品配方和烹饪工艺。人类竟能在二个世纪里容忍工厂化的饮食。” 
    
    其实,她不过是患了许多老姑娘的通病。这些该婚未嫁的妇女,在生理和心理双重压力之下,往往产生一些变态:事业上孜孜以求;性格上乖张;生活上,有人喜欢在一尘不染的素色房间里深居简出,有人则乐于投身于车轮战一般的频繁社交活动。社会发展,家庭淡化,独身者越来越多。汪静充沛的精力和才思也要寻找一条出路。她便选择了烹调术。 
    
    现在,她系上围裙,在厨房里忙了两个小时,把超级市场用卡车给订户送来的鸡、鱼、虾和各种青菜收拾好,配成冷盘,她又把热菜的料配齐,然后看看表,以一个女人的耐心等待来客按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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