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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两人都不敢看对方,四周静极了,似乎只能听到两人的心跳声。
湖水拍打湖岸的声音轻轻传来,将两人惊醒。女孩偷偷瞄向沈波,眼波流转处,澄如秋水,偏巧沈波也正好偷望过来,目光乍一接触,又赶忙的分了开去。
女孩不敢抬头,却看到沈波被月光送到自己脚下的影子,狠狠的踩了沈波的影子两脚,嘴角露出一丝甜笑。偏过头,看了看正被女孩的小儿女动作迷的神魂颠倒的沈波,落落大方的说:“人家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呢,现在论到人家自我介绍了,我是……”
“这个,等一下……”沈波忽然打断了女孩的话。
“怎么了?”女孩奇怪。
“嗯……”沈波顿了下,有些难以启齿的说:“你家是不是很大,很注重家族的名声?”
“是啊。”女孩回答:“我爹经常说,家族的名声比一个人的生命还重要!我们家可是……”
“这样啊……”沈波再次打断女孩的话:“我想……你还是先不要说好了……”
“怎么了啊?”女孩娇嗔道:“你是不是不想知道人家的名字啊!”
“是……”沈波望了望听到自己的话一脸惊诧的女孩:“因为我怕危险。”
女孩哭笑不得:“危险?什么啊!知道人家的名字对你有什么危险?”
沈波望着女孩的娇颜,叹了口气:“从我听你说那个人把你捉到妓院就猜到,你家一定很注重名声,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就是想让你家的声名扫地。如果你的家真的这么在乎名声,很有可能为了保密,为了保住你曾经被捉到妓院的秘密,把我……把我灭口……如果我不问你的名字,我就不会知道你是谁,你们家也没必要灭我了……”
“什么什么啊!”女孩生气了:“你胡说什么啊!我们家可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是我的恩人,我家只会感激你!你,你要向我道歉,你这是在侮辱我家呢。”
“我也希望我是错的……”沈波不敢看女孩,初到明代时朝不保夕的感觉让沈波对一切可能危及生命的事情都非常在乎:“不过,我宁愿被你骂也不愿拿我的生命冒险……”
“你……”女孩想继续骂,可是看到沈波这个样子又不忍了:“你啊,你是怕死过头了,杞人忧天!我敢保证我家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好吧,”沈波想到一个可以让女孩不太生气的方法:“那么我们打个赌好了,你先回去,假装要求把我灭口,看你家人怎么回答你。如果我输了,我就帮你做三件事,反之你就帮我做三件事!好不好?”沈波知道,女孩子家是最喜欢打这样的赌的,至少,这样可以不让女孩太多生气。
“好!我们就赌了!不过,我该怎么找你?”女孩果然上当。
“这样啊,明天我在洞庭湖边的茶香居等你,如果你家人真的不会要把我灭口,你就来找我啊!”沈波其实内心也是真的希望自己输,但是怕死的性格让他还是宁愿让女孩生气。
“哼,你是输定了哦,这么小就学的这么多疑……”女孩瘪瘪嘴,不以为然的说。
“是是是……就让小的有机会给小姐你做三件事好不……”沈波点头哈腰。
女孩就是女孩,生气快消气也快,伸了个懒腰,双手枕在脑后,娇憨的对沈波说:“那……人家的名字明天再告诉你哦!”
“哦……”窈窕的身型让沈波再一次眼睛发直,却更加加深了沈波心中一直挥之不去的自卑。沈波心中再叹了口气,指了指远方一处搭船的地方,那里都是夜游的小画舫:“这个,我就先送到这里吧,你,你去那边坐船过去比较安全呢。”
“啊……”女孩没想到沈波会先要求分开走。
“天,天色不早了,你的名声很重要呢……”沈波低下头,不知道什么表情:“你娘也会担心你吧……”沈波说着,自己的心却猛的一痛。来明代这么久了,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自己的妈妈在自己失踪后,不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啊……虽然自己不算个好学生,可是……没有一个母亲在自己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失踪后会不担心的吧。以泪洗面是绝对的,可是自己该怎么回去呢?自己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沈波想着,心里越来越乱越来越疼,只觉得胸中闷的想仰天长啸,忙暗暗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才用疼痛止住这些想法。回过神来,已经是满头大汗。
“哦……”女孩想到自己父亲的严厉,也想到自己如果回去晚妈妈也会担心,不再说什么。不舍的感觉自心头浮起。
沈波掏出50两的银子塞到女孩手里:“估计你没带银子的,这点钱你先拿去坐船,记得要还我的哦!”
“我……我会还你的啦……”女孩说着,眼圈却红了。自小,从没一个朋友能让她感到这么轻松这么自在。自己虽然是别人都羡慕的大家千金,可是却没有过一个要好的朋友。她周围的人,不是笑都不敢在自己面前笑的侍女,就是只懂得奉承的追求者,要么就是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呵呵,不用这个样子啦。”沈波抬起头来,装出一份很不在意的样子,强颜欢笑:“只要我输了,我们明天还能再见啊!除非……嘿嘿,你想陪我一起过夜?我是求之不得……”
“去死啦你!”女孩一巴掌拍在沈波的脑袋上,却没有注意到沈波被自己打的低下头时,顺势滴下的两粒泪珠……
女孩的心情好了点,幽幽的望向沈波,轻轻的说:“那……那我走了啊……沈,沈波……”
“嗯!”沈波抬起头来,眼泪已经擦干了,又摆出一幅什么都无所谓的浪子流氓格局:“怎么这个表情啊,这样,我唱首歌给你送行啊!”
“唱歌?你会唱歌?”女孩惊讶。
“是哦!听好了,嗑!”沈波清了清嗓子“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我知道了,后面是:提起菜篮上市场,对不对?”女孩抢答。
“不对不对哦!”沈波大摇其头:“后面是:提起裤子上茅房!”
“…………什么啊,讨厌!”女孩一楞,做追打状。
“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尿在裤子上!”沈波一面后退一面大笑着,渐渐离开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的手仍然扬起做打人状,双瞳却茫然的望着沈波身影消失的方向,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向搭船的地方走去。
走了几步,再次回首看了看沈波消失的方向,流落两点珠泪,才慢慢消失在暗夜里……
****
当女孩回到家中,她的父母正急的不得了。女孩先在母亲的怀中哭了一阵,撒了阵娇,才向等了半天的父亲讲述自己的经历。女孩的父亲是个看起来很威武和有气度的中年人,母亲则是典型的闲妻良母类。
父亲让女孩的母亲回避,带着女孩和女孩的两个哥哥来到议事的书房。因为才开了个头女孩的父亲就意识到估计事情有点麻烦,而他的想法一向是妇人不要参与论事。
书房内家具精美,铺设豪华,那书桌上摆着和田镇纸,放着薛涛手制的松花小笺,笔架上放着王右军用过的狼毫。一座雕刻陆放翁梅花诗的屏风旁,一炉卫夫人未焚尽的龙涎香,正袅袅蒸腾。一盏两尺多高的青铜鹤形灯台,形态栩栩如生,伸展的喙爪上,点着五枝蜡烛。
女孩端坐在紫檀木制成的椅子上,颔首垂目,柔荑拢膝,简单的叙述了下经过,就稍微描述了下黑衣人的外表,沈波救她的经过只就说是被人救了一命。
女孩的父亲听了后一直在沉吟,女孩的二哥在一边分析给父亲听,女孩的大哥则在关切的问妹妹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女孩的父亲有一妻三妾,大儿子为正房所生,二儿子是女孩父亲最年轻最宠爱的妾所生,同时也是四个儿子中最受父亲器重的儿子。女孩自己的母亲是第二个妾,还有两个弟弟,是另一个妾所生。在女孩看来,可能由于四娘最好看,所以四娘所生的二哥也是兄弟中最英俊的一个。而且非常喜欢打扮自己,看起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大哥却是一看就知道是个老实人,有着老实的面貌和木纳的表情。
简单的讲完后,女孩开始决定按沈波的方法故意要求父亲灭口:“爹,虽然女儿这次平安的回来,但是救了女儿的人知道女儿陷落在妓院里过,为了我们家族的名声,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的更保密点……”想起沈波,女孩娥眉轻颦,若嗔若笑。
说完后,女孩望着高大的父亲期待着,期待着父亲发怒,期待着父亲骂自己,骂自己忘恩负义,期待着自己尊敬的父亲要自己把沈波请来好好的感激……
女孩的父亲在听了女孩的话后没有发怒,只是皱着眉头:“燕儿你考虑的很周到呢……”
什么?女孩心一凉。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么会这么说?难道,难道……女孩只觉得手脚有点发冷。
一阵晚风吹过,蜡烛的火光也为之明暗不定。豪华的书房忽暗忽明,仿若鬼蜮。
“我们家族这几百年来的清誉来之不易,为了维护我们家族的名声,有时候还是必须要牺牲几个人的……”女孩的父亲坚定的说。
“何况,”女孩的二哥发言:“那个救了妹妹的人,也是去妓院才能救,去妓院的人,又有几个是好的?没准只是想借着救妹妹来得到我们家的好处。我们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大不了最后给他风光大葬。”这个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义正言直的感觉,全然不像一个曾经在秦淮河的风月区,十天花掉一万两银子的风月好手。
“二弟,怎么能这么说,那个人怎么也是救了小妹的啊!”女孩的大哥反对,女孩的大哥一向都是因为被父亲觉得愚鲁,而远不如老二在父亲那里受宠。
“住嘴,你身为长子,还没有你妹妹深明大义!要知道,家族的荣耀高于一切!为了我们家族名门正派的名声,怎么可以如此婆婆妈妈,妇人之仁!!”女孩父亲声音充满了正气和威严。
女孩却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崩坏掉了。手足的冰冷已经转为麻木,高高的坐在堂屋正位的父亲显得那么的模糊……
他们又说了点什么已经听不大清楚了,女孩默默的对自己说:“沈波,你……你……你赢了……可是……我怎么去偿还我欠下的赌约呢……”脑海里,又浮现出沈波那无赖流氓的样子,浮现起沈波唱着“提起裤子上茅房”的粗陋话语……
“三妹!三妹,你在想什么呢!爹在问你那人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帮派的人呢!”二哥的声音把女孩的回忆打散。
“二哥……”女孩朝自己的二哥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你知道当时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啊?这个啊,三妹你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
“二哥,你一向自负聪明,要是是你,你会怎么救我呢?”
“燕儿,你说这些做什么?”
女孩转向自己的父亲,不卑不亢的说道:“爹,女儿只是想看看二哥和那个人比,谁更聪明点,您不是说二哥是现在我们这一辈中最聪明的吗?”
女孩的父亲忽然在自己女儿的眼中找到一种自己看了觉得很不自在的东西,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嘛……很简单啊!从窗户逃啊!”
“可是那个人在一边的二楼看着呢,不管从哪个方向逃都能看到。”
“那……那……”女孩的二哥一时想不出什么主意,恼羞成怒:“三妹,你尽说这些做什么?”
女孩再一笑,依然是笑的那么凄凉,然后将沈波的计谋慢慢的讲了出来,除了和自己的那些花絮。
“他……他什么都算到了……”女孩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落:“连爹你想杀他灭口都算到了,但是他仍然义无返顾的救了我,冒着被那坏人所杀,冒着被父亲你们灭口的危险救了我。不过他没有问我的名字,他对我说,如果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们就没必要去杀他灭口……他什么都算到了,当然,他也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女孩这是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撒谎,在自己一直以为无比高大的父亲面前。
女孩的父亲和二哥面面相觑。
“他和我打赌,要我试探父亲你们会不会要杀掉我的救命恩人,杀掉救了我们一家名声的恩人。我说我家是名门正派,绝对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可是……我输了……”女孩泪留满面:“他什么都算到了,我多么希望他能算错一次啊!可是……他却都算到了……”
“燕儿!”女孩的父亲大喝一声,却不知道说什么。
“三妹,你居然为了外人试探我们?你怎么胳膊望外撇!”女孩的二哥谴责着自己的妹妹。
“爹……”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