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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如疾雷霹雳,震得关天养目瞪口呆,汗流遍体,全然不知该如何应答。
“别成天惦记着你的那些生意,它不但不能保护你,反而还会成为祸害之源。若是你不要拜入哪个门派,寻求更好的庇护,那你就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花到实力的提升上来!这席话我希望你牢牢的记住,别让我再讲。明白吗?”
关天养点了点头,艰难地应道:“是……”看着杜友逢转过身去的背景,他心下非但没有半点的惊惧和愤怒,反而还有一股子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温馨的暖流在淌动。
这些年来,除了宋奕这般疾颜厉色地训斥过他,杜友逢是第二个。他不是傻子,他当然能判断得出来杜友逢是真的关心他,所以才会这般不厌其烦地告诫他要把实力的提升放在首位。虽然他对修行界的残酷有了一些认识,但还远不够深刻。确如杜友逢所说,在他看来,如何将法宝强化生意做得更好才是首位的,实力提升只是出于自保的需要,在没有更为强烈的危机逼迫之下,他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将大量时间花在实力的提升之上。可杜友逢的态度再次让他意识到:危机并没有因为鬼魔的破印而出而稍减,相反,还越来越重,他也在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了。想着魔道的凶悍残忍,一股寒意从脊背涌起,冷得教他打了个哆嗦。心下暗想道:“是呀,我若不能寻一实力强大的门派作为庇护,那就只有靠自己。现在看着危机貌似远去了,可一旦那些人又将我想起,再登门来寻麻烦,我又能怎样?以前他们都当我是个普通人,顾忌着对我动了手会遭到乾坤庭的制裁,所以才没把我往死里逼。随着我参与的修行界事务越来越多,没有谁会再当我是普通人。就像楚庸,与我同是剑修,看上去没有真元,但还是被当成了修行者。我也会有那一天的,等到那时,难不成我还指望着以诡诈的手段来应对么?不,不行的,终究还得靠实力……”
一直走到大慈悲寺嵩山正院的大门之前,杜友逢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关天养亦步亦趋地跟着,心下百般滋味杂陈,一会儿想着这,一会儿想着那,神思很是有些恍惚。特别是想到若是杜若跟了自己,偏又无力保护她,致使她落入别有居心者手里,逼他就范,那就太可怕了……
正自惊惧之际,就听有个熟悉的声音道:“关兄弟,你能无恙归来,当真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呀……”关天养一震,猛地醒过神来,抬头一看,见是李延极大笑着走了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走神了,忙挤出了笑意,起手道:“李前辈……”揖拜了下去,也借机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心情,再起身来时,已无异样。
李延极拉着他的手,“你可是教我担心了半年。若不是白龙大师保证你没事,我还以为,嘿嘿……”
关天养笑道:“劳李前辈挂心了,晚辈实在过意不去!”这番跟着李延极来嵩山的不是鲁长恭,而是许晋言和苏千羽,关天养也见了礼。客气了一番,正要往里走,就听有人高喊道:“玄武宫伏魔观观主陆世元真人、副观主梁师曾真人到……”正与辜不诚寒喧着的广平忙告了罪,前去迎接。关天养这才注意到周围尽是些熟面孔,撇开重极门的不说,符箓宗、神霄派、三清教、蜀山派的都到了,见他的目光扫了过去,有的装作没有看见,有的点头致意——对点头致意者,关天养很客气地起手一揖。三五成群地聚在正门外的广场上,各自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敢情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么?”关天养见各门各派的大佬都到了,不免大为好奇,便对苏千羽道:“苏大哥,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么?”苏千羽呵呵地一笑,“这你都不知道么?各门各派都是应大慈悲寺之邀前来的,旨在商讨对付鬼魔之法。”
关天养哦了一声,笑道:“我哪里会知道?下了龙山之后,我就兼程赶来嵩山了,别说是修行者,就连活人都少见!”苏千羽就把大致的情况说了:大慈悲寺已经宣布驻锡之地从龙山迁往嵩山,即日起嵩山下院改为上院,为大慈悲寺根本之所在。原本大家都以为大慈悲寺会举行盛大的迁址仪式,都备好了礼物前来祝贺。不想各派收到的却是一份呼吁各派联合起来对抗鬼魔的倡议书,还邀请正道各派于六月十五齐聚嵩山,共商大事。
关天养边听边点头,不经意地问道:“那各大门派都是什么态度?”
“这……”苏千羽顿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吞吐了一下,方才笑道:“不好说,反正今天会举行第一次碰头会,到时你一看便知!”
第三百三十七章 嵩山之会(下)
关天养心下涌起了一阵纳闷,“这么重要的会议,杜大先生带我来做什么?”一时也想不透。
会场已经布置妥当,知客僧分门别派地将众人引领就位。关天养被当作杜友逢的晚辈,便没有另行安排位置。倒是后来广平巡场,见关天养立于杜友逢之后,当即欢喜无限地迎了上来,很是一番热情地招呼后,便着人给关天养专门设一个位置。见广平这般张罗,关天养不免就想到了去年在重极门高朋殿的那一幕,连连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晚辈哪有资格就坐?”广平是深知关天养与小蓬莱的交情,也就没有坚持,只是命人搬了张椅子过来——这也算是极为特殊的待遇了,别的门派随从人员可都没有座位,独独给关天养设了座,不禁教人大为侧目。在得知他就是关天养后,无不恍然大悟。
各派陆续就位以后,大慈悲寺新任方丈——也就是一年来换的第四任方丈——道行大师这才出场了。
道行是广海的大弟子,关天养此前见过两回,但没留下太深的印象。
大慈悲寺道字辈虽是第三代弟子了,但与修行界绝大多数门派比起来,辈份依旧很高,只不过比起玄武、三清、符箓、重极等派要低上一辈。但道行身为方丈,执掌大慈悲寺,便代表的是修行界佛门第一势力,身份地位自然非同寻常。他一出现,包括李延极在内的各派掌门皆站起身来见礼。
道行逊谢了一番,便将众人落座,他自己却站着将鬼魔的来历和前后两次——上一次是龙山祖师所为——封印的情况详细地说了,并特别地感谢了一番关天养,说没有关天养的相助,鬼魔必会无声无息地破印而出,不单大慈悲寺难逃覆灭的命运,整个修行界也将面临更可怕的危机。
封印没能修复成功,一直是关天养心中的遗憾。听着道行不遗余力地夸赞和感谢自己,他也是面皮发烧,说不出的愧疚,差点就忍不住站起来说:“大和尚,你可别以为说了一篓子的好话,我就会不收钱了。没有的事……”可到底不审不好意思,只是怔怔地坐着,迎着无数双投射过来的目光,强装着淡定。
序言说完了,道行就介绍起了大慈悲寺的损失情况。除了龙山本院全毁外,门下弟子死两百余人,伤者上千。其中不乏前两任方丈——广慧和道正——和众多广字辈长老。不过道行也特别强调说,这一千余人的伤亡中,有大部分都是魔道造成。但他又说,若无鬼魔之危,魔道断然是不敢大举攻上龙山的。所以说,眼下必须各派联合起来,全力应对鬼魔之危,以免危机愈演愈烈,波及天下。
按即定的程序,接下来就该身为正道领袖的玄武宫说话。玄武宫掌门马承风闭关未出,陆世元身为玄武宫代表,该当率先表明态度。要不然这会也就没法子开了。此前的数月里,正道七大门派就进行了深入的沟通,早已形成了共识。之所以还要开这样的一场会,就是要争取在更大范围内——也就是整个正道——形成一致抵抗鬼魔的共识,从而为付诸实质性的行动迈出坚实的一步。
陆世元理所当然地准备站起来发言。不想身子才微微前倾,屁股还没来得及离开椅子,就听有人不阴不阳地道:“听方丈大师这么一说,还是魔道的危害更甚呀?若是不将魔道殄灭,这两魔合成一魔,那天下还有咱们正道各派的容身之地么?”啧啧地摇头叹息,很是痛心疾首。
谁都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个程咬金,顿时教知悉这场会议内情的各派掌门无不错愕。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长白派的掌门知机子,一个个的就都有些摸不透深浅了,本来决定发言的陆世元也坐了回去,想看看情况再说。
坐在知机子旁边的是星河派掌门李仲玉,他也点头说道:“知机道友言之有理。都说攘外必先安内,不殄灭魔道,又如何能够放手对抗鬼魔?”星河派位于甘凉行省的洛源山,是一个只有百十来人的小门派。虽说长白、星河二派都没什么号召力,但知机子和李仲玉毕竟都是一派掌门,他们一开了口,现场顿时掀起嗡嗡的议论之声。
关天养顿时感到气氛有些不同寻常,仔细一嚼,便觉得这两个从未谋过面的掌门有些诡异。此次大会分明是为联合各派力量对付鬼魔而召开的,两人的话调却是全然与之相悖,难不成是存心来捣乱的么?一时间心头疑云大起。
伏牛派掌门柏中堂轻咳一声,作了个团揖,朗声道:“各位道友,依在下看来,当下还是该以全力对抗鬼魔为要。魔道与我等互相攻伐了数千年,若是能够殄灭,何至于等到现在?说来都是势均力敌之故。相比起鬼魔的危害,魔道不过是疥癣之疾,鬼魔才是腹心之患……”正要将大道理讲出来,知机子就连连摇头,道:“柏道友此言差矣。鬼魔不过疥癣之疾,魔道才是真正的腹心之患。诸位试想,若是我等全力与鬼魔相搏,而魔道却趁机攻我背后,那又该当如何?岂不是得落个全军覆灭的下场?!”
柏中堂要争辩,李仲玉又道:“都说鬼魔乃天下公敌,为何独我正道一脉来扛呢?这可是有些没道理了!”此言一出,又有些人道:“对呀,鬼魔可不分你正道魔道,但凡落到它手里,都会魔化了事。为什么魔道就不出力呢?偏咱们拼了死命顶在前头,让魔道去捡便宜么?”讨论声是越来越大,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大殿都里嗡嗡的回声,浑似关了一屋子的苍蝇,找不着门路出去似的,甭提有多烦人了。
关天养暗叹一声,心说:“这场会怕是开不下去了……”就见陆世元挺身站了起来。
陆世元乃玄武宫下伏魔观观主,与管对外事务与征伐,在修行界威名赫赫,比马承风还有过之。众人见他站了起来,都翘着而望,议论声霎时止住了。
陆世元抬手作了个团揖,森然道:“听了诸位的议论,陆某也有些浅见。鬼魔乃天下公敌无疑,一旦作起乱来,不分正邪,那是一体戕害。若是我等不出力,反而指望魔道去和鬼魔拼个两败俱伤……”说到这里反而吃吃地笑了,“诸位也都是修行了几百年的人,岂不觉得这想法太荒谬了么?我们不指望能将鬼魔彻底消灭,但要联起手来一体对抗。一方有事,各方支应,等稳住阵脚,形势明朗之后再作下一步打算。这才不失为稳妥之道。魔道固然是我等死敌,但那是积年恩怨,解决非一朝一夕所能够的。鬼魔一旦为起患来,那便是一场空前浩劫,谁都不能幸免。除了团结一致,同舟共济,别无应对之法!”说完,又微微一拱手,坐了回去。
陆世元身着道装,却是儒雅飘逸,颇有些仙气,说起话来也是温温和和,倜倜侃侃,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浑无半分凌人的架式。可仔细一品他话里的意思,却是字字句句皆在提醒在场诸人: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还想着与魔道的那些仇怨,还是一起携手共同对付鬼魔得好,要不然一旦遭遇鬼魔袭击,就怪不得各派不给予支援了。可谓是赤裸裸的威胁,在场的各派掌门谁不是人精?自然听得出来弦外之音,顿时都愣住了。
关天养头一回见着陆世元,比之于站在他身后的梁师曾,说话、行事的风格可谓迥异,但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却如同一辙,教对玄武宫心存好感者敬佩,教讨厌他们的人是越发的憎恶。关天养对梁师曾是很有偏见的,但又觉得马承风是个实诚人,可在见识了陆世元的作派后,一时间也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总觉得这个人外表温和,内里锋锐,极有主见和决断,不是一个随便受人左右的领导者,极不好相与。
辜不诚笑道:“陆兄这话很是。魔道是那么好剿灭的么?若是,那也不必相持到今天了。鬼魔无实体,来无影,去无踪,接下来会找上谁家,嘿嘿,那可是难说得很。依贫道之见,我等还是暂行将与魔道的恩怨撇到一边,只要魔道不来招惹,那我等也没必要主动进剿,免得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李兄,你以为呢?”
辜不诚叫的李兄就是李延极。
李延极的神色可没有辜不诚那般的轻松,肃然地点头道:“正是如此。去岁与魔道在龙山脚下的那一场持续两个月的鏖战在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