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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一幕,关天养当真是想哭不得,想笑亦不得。好在头发胡子并没有疯长,不然定定成了妖怪。
飞舟泊在一处深谷中,四周绝壁峭立,高上千仞,仰头只望见一片青天。深谷之中流泉潺潺,香花遍布,一簇簇红,一团团黄,一朵朵的紫,交加掩映,极是醒目。蜂蝶成阵,嘤嘤嗡嗡,俄尔还能听到崖上传来的阵阵猿啼,回声经久不绝,越发显得此处幽旷空绝,清静宁谧,当真是一处绝佳的避世之所。
关天养呆看了片刻,不禁笑了起来,暗说:“也亏得是落在了此处,若是在别的地方,怕是断乎不能一入定就是四年的。”跳到溪中将身上的污垢尽数洗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顿觉说不出的舒坦。借着水中倒影一看,发现自己较四年前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几年水米未进,不想几大口水灌下了肚子,腹中便咕咕作响,随之就是一连串的响屁放了出来,当真是丑不可当,闻之作呕,却又甚感畅快。不想臭屁一放,饥饿感也随之而起。四年水米未进,这一饿起来当真是山崩地陷,头颤眼花,眼不能连河边的鹅卵石都搬几块来嚼了吞下去呢。好在河中游鱼成群,见人不惊,当下抓了两条,也顾不上烧烤,洗剥干净了,撕扯着生咽了下去。好在生鱼肉虽然腥不可当,但少刺,又细腻嫩滑,倒也不失为难得的美味。一口气吃了四条斤许重的生鱼,这才感觉稍好了些。
闻着满手满口的血腥味,关天养不禁好生嫌弃自己,苦叹道:“看来我就没有当神仙的命呐……”又将头发胡子理了,这才回到船上。问傀儡人儿此地位于何处,傀儡人儿答说位于西蜀青城山中。
“啥?”关天养本在懒洋洋地欣赏着谷中风景,一听此处是青城山中,顿时绷得像拉紧的弓弦,“青城山?”
“是的,主人!”傀儡人儿道,“当初动力耗尽,我只得选择在这里停靠。”
关天养当然还记得自己在青城山中有一处洞府——那还是拍卖龙鳞所得,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还未曾前来查收。既然机遇巧合到了青城山,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一下的。
别的倒还罢了,他最挂心的还是那两条晶玉矿脉。这可是开宗立派的基础,没有它,任你本事最强,那也是一介散修,没人拿你当回事的。
取出符牌,用意念激活了,调出地图一看,又惊得呀的一声叫了起来,“这是不是巧得离谱了些?”洞府的入口不在别处,竟然就在这处山谷之中。
难怪此处幽谧异常,灵气充裕,却无修行者的足迹,敢情原是蜀山派的洞府。自打归了他名下后,也就再无人前来了,且也无人敢来。若不然他又哪能安安静静地在此入定四年而外骚扰呢?
没想到此处竟是自己的地盘,关天养既是兴奋,又倍感亲切。纵起身法爬上了高崖,举目四望,见山谷东低西高,约有二三十里见方。四周皆是绝壁高崖,并未出路。横贯山谷的溪流发源于西边的高山,从东边的崖缝里汇入了地下暗河,水势不大,却很丰沛,足以滋养这一方沃土了。
关天养是越发越爱,心下谋划着这里该用来做什么,哪里又该做什么,一直忙到天黑也没理出个头绪来。回到船上,将山谷的详图描了下来,作了一个大致的规划,若不是人手奇缺,他可是立即就会动起手来。
无奈地感慨了一番后,才又记起还没有进入洞府去查探,这又下了船,走到北边的高崖之下——单以肉眼来看,此处毫无出奇之处,绝不像建有洞府的样子。但以神识细观,就会发现极强的灵力波动,可惜也是无法细窥其中的真相。将符牌祭起,倾注神识,口中念起咒文,手上掐动印诀,嗡嗡声中,便见山崖如同被微风吹皱的湖面,荡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涟漪。随着一道清光闪过,一道高约两丈,阔约一丈的洞门出现在了面前。
洞府的正上门镌刻着‘幽微灵境’四个古篆字,清新飘逸,很是潇洒。站在洞口往里张望,清光隐隐,一切皆在朦朦胧胧中,似看见了,又似什么都看不清。
若是别的地方,关天养定会斟酌一番才会进去,但此地却是自己的地盘,再犹豫那就没有道理了,便迈步走了进去。
往前走行了约三丈许,视线豁然开朗,却是一处广约四五亩的场坝。四周建有扶拦,拦后种植各类奇花异草,纵是多年未有人经管,也是生机勃勃,幽香四溢。洞顶是一座以六十四颗鹅蛋大小的夜明珠布起的聚灵阵,不但将场坝照得纤毫毕现,还为洞府提供了充足的灵气。只不过在关天养看来,这样的聚灵阵部署得未免有些粗糙,大有值得改进的余地。
关天养在场坝上游走了一圈,见地面也布下了聚灵阵,且于洞顶的明暗相应,颇有些道理。不由得暗暗点头:“倒是我粗心了,只看着上面而忽略了下面。由此看来,建造洞府之人还是有些头脑的。如此一来,天地相合,阴阳交融,使得洞府中的灵脉自成体系,不与外界相干。”
除了正面有一条进出的通道外,左右两侧各有两道洞门,也不知通向何处。身后有一道照壁,壁后便是一条通道,穿将过去,一座部署典雅的小厅出现在了眼前。
小厅大约是待客和召开会议之所,桌椅齐备,皆用最上等的紫檀木打成。正堂上供奉着一张人高的图画,却不是三清神仙,而是孔子杏林讲学的场景。左右两壁皆悬着名人字画。一如富贵人家的中堂,处处透着严谨,却又并不十分的肃穆。
从角门出去,往前走了不远,便分开了三条岔道。关天养识不得路,就拿出了符牌细看,方才知道左侧的通过飞板往上,右侧的往下,中间的往后。上面共建有三层,除了书房和练功房外,俱是主客卧室,共有二十八间。往下乃是储物室和晶玉仓库,还有两条隐秘的暗道分别通往两条晶玉矿脉所在。往后的通是炼丹室,而炼丹室再往后还有一处药圃,专门用以种植各类珍稀药材的。
正殿——也就是进门处的场坝——左右两侧的洞门也是四通八达,有的通往上层的练功和休息区域,也有的通过下层的储物区。另外,左侧设有冶炼区,右侧还设有专门的灵兽驯养室。
别看这处洞府虽小,但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修行该备有的功能区域都齐全。原来完全能够满足二十名弟子修炼生活所需的洞府却成了他一个人的窝,实在是浪费得很呀。
将上面三层都转了一遍后,他理所当然地将最大的卧室选给了自己。卧室的设计很是独特,有两面都临着山谷,站在窗前,笼罩在夜色中的山谷尽收眼底,夜风拂来,凉沁沁的,还带着三分的寒意,却是清新怡人。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么?”关天养紧紧地拽着符牌,非但不能感觉到半分的真实,反而越来越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他原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之所以还有关帝庙这处安身之所,是因为九夏城的百姓都觉得那一带风水不好,谁住了谁惹厄运,轻则倒霉一辈子,重则连命都给丢了。是轻不到几年时间,除了无力搬走的,绝大多数人家都搬去了别处。若不然官府早将这块土强征了去,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直到灵泉飞仙之乱后,关帝庙一带丝毫无损,百姓们又认为此处是福地,都趋之若骛的要搬来。只可惜这一片区域都被关天养买了下来——他当然没有炒地皮的潜质,实则是因为当初为了安置灾民,人太多,关帝庙的地方太少,这才将附近几片街区的原主求购。人家巴不得寻个买主呢,都以极为低廉的价格脱手了——代掌关天养家财的史玉柱又不敢擅自作主卖地,只是将这几片街区重极改造了,将铺面租了出去。不一年功夫,就成了九夏城最为繁华之所在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洞府(下)
这些都是题外话。四年过去了,也不知九夏城还在不在呢——天才知道尸毒有没有大规模的漫延开来,一旦防控不力,后果就是九夏城将沦为死域,再不适合生人居住。仅凭怀远堂库存的那点子【上清化毒丹】,是挽不回大局的。当然,若是玄武宫及时出手相助,那又另当别论。
这处洞府不比九夏城的关帝庙,除非是极可怕的天灾,不然是安若磐石。
怔怔地想着这些年来的经历,关天养是倍加渴望有个安定的家园。这里除了不在通衢大市,没有乡邻为伴外,处处皆比关帝庙更好。看来是有必要好生地营建起来,以备修炼生活之所需了。
呆坐到了下半夜,正昏昏想睡之际,蓦地想到青城山绝大多数地方都是符箓宗的产业,这处洞府夹在中间,也不知有多少麻烦等着他去面对,顿时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消了。
当初为着这事,还极不客气地埋怨了程有涯一番,现如今想来,依旧教人头疼。
符箓宗多大的势力?蜀山派都惹不起,单凭他一个孤家寡人,又哪里招架得住?
越想越坐不住。
出了洞府,飞快地跑回飞舟上,取了晶玉让傀儡人儿拿去添加到法阵里,就命将飞舟升上天去。
青城山绵延五六百里,山势清秀,幽僻静谧,灵气充沛,果真不愧为洞天福地。幽微灵境处于群山之中,占地不足青城山十分之一,原本毫无出奇之处,若非下藏着两条晶玉矿脉,又焉能引出这许多的麻烦?
盘旋了一周后,正要准备降落下去,筹谋着如何营建幽微灵境,便见五道遁光自一处山峰上升起,直扑飞舟而来。关天养顿时暗骂自己糊涂,怎就这般的疏忽大意,也不隐匿下行迹,就大摇大摆地上天查看起了地势。
“这下麻烦又来了……”念头甫才落下,就见五道遁光散开,五名蓝袍道士御风而立,领头的长须道士拱手道:“不知何方道友驾临青城山,请恕符箓宗失迎之罪!”关天养知道不答话都是不行的,不然当场就会引发冲突。当下走出船舱,站到甲板上,干笑道:“诸位道长客气了,在下关天养有礼了!”
“关天养?”长须道士大吃一惊,“敢问,可是九夏城那位关老板么?”
关天养格格地笑道:“正是在下!”拱手冲五人一揖,“在下原本路过,偶然想起此处还有一份产业,便来看看。打扰近邻,还请见谅呀!”
五名道士见果真是他,都小声地议论了起来。关天养耳力极佳,听得他说什么:“不是说他失踪了么?怎么突然在这出现了呢?”“是呀,奇怪得很。重极门下都说他死在了红莲宗手里呢!”“可不是?听说李延极差点还带人打上了凝碧崖去!”“不会是假冒的吧?可认准了?”“看你这话说的,普天之下谁还敢假冒他呀?”长须道士轻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这才应道:“原来是关老板,倒是我等冒昧了。关老板远来是客,我等在建福宫略备清茶,还请赏光一叙!”
关天养眉头一拧,暗道:“小爷这是回家,什么远来是客?哼,看样子你们还真把青城山都当成自家的地盘了?!这光小爷还真不能赏!”嘿嘿地一笑,“诸位客气了。我这也是刚回家,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等理出头绪后,定来拜访!”将手一拱,便回舱去了,分明是没将长须道士的邀请当一回事。
长须道士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脸色顿时拉了下来。嗫嚅着当场就要发作,不想身边一名青年道士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说他是客呢?青城山可不全是咱们符箓宗的地盘。这不,原本属于蜀山派的幽微洞现在已经是他的产业了,他虽远来,却不是什么客……”话没有说完,长须道士断喝道:“你懂什么?”另一名长须道士轻笑道,“四师兄,这就是你不知道了。大师兄这是要给关天养一个下马威呢!不过这小子素来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且又鬼得吓人,大师兄话里的意思他岂有不明白的?”青年道士这才明白过来,目睹着缓缓降下去的凌动飞舟,点头道:“难怪他敢连咱们符箓宗的脸也不赏,敢情是品出了大师兄话里的陷阱!”长须道士吁声道,“幽微洞迟早是咱们的,又何必跟他客气?纵他背后有重极门,有大慈悲寺撑腰,咱们不跟他明着来就是。钝刀子慢慢磨,蜀山派都受不了,何况是他?”众道士都得意地笑了。
关天养站在舷窗前,看着五名道士聚首议论,心知是在说自己,却也无可奈何。虽是近邻,可乍一见面就埋下了冲突的祸根,教他无论如何也舒心不起来。
符箓宗多大的势?而他却是孤身一人,势单力薄,怎么斗怎么输。这处洞府是用龙鳞换来的,还冒了生命危险,绝不能就因为怕了麻烦,拱手让给了符箓宗。可左思右想,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之法,只得先扔到一边,再细作打算了。
原本计划天亮后就启程回九夏的,不想日头刚从东山露了出来,就听有人道:“符箓宗建福宫住持郑希显前来拜见近邻幽微洞主关老板,望乞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