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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素见骑龙真人表了态,差点喜极而泣,冲将上去,拉起关天养的手,说道:“天养,你放心,便是死我们也与你并肩战斗到底!”
关天养心下暖哄哄的,眼眶又红又肿,哽咽地点了点头,又想说谢谢,奈何喉咙被一股气流给堵住了,一个字也发说不出来。
程有涯叹了口气,笑道:“没想到今儿还这般热闹?也不枉来了这一回。奉蜀山派掌门令谕,谁若是敢在通天鉴一事上与关兄弟为难,不论正道,皆是不共戴天之仇敌,凡门下弟子遇之,格杀勿论!”说着,大笑一声,冲关天养一揖手,复又坐了下来。
关天养本还因为蜀山派算计于他一事而耿耿于怀,得了这番话,一切怨怼尽皆冰释,冲程有涯拱手一揖,“多谢蜀山派,多谢程前辈!”
梁师曾万不料局势会在顷刻间失控,脸皮顿时紫涨。林纬文也慌了,颤声道:“师,师父,这……这可,这是怎么回事?”
梁师曾何等人物?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虽然暗恨,却也不便当场发作。一边调整呼吸,看还有哪些门派支持关天养,一边盘算该如何应对。
正道七大门派中有三个明确表态支持关天养,再加上东海小蓬莱,已然表成一股不可抗阻之势,即便是符箓宗、三清教和神霄派支持采取非常之取也是难以扭转局面了。
第五百零七章 争执(上)
一旦因为分歧而打了起来,玄武宫就得为此承担一切罪责。可是,若不按下大慈悲寺、重极门、蜀山派等门派的势头,任由其发展,玄武宫必然因此而丧失正道领袖的地位,而他梁师曾也会成为玄武宫的罪人。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各派会借着这个机会挑战玄武宫的正道领袖地位。早知如此,又何必为了把关天养埋进去,埋得他没法子翻身,而把坑挖得这般大,这么深呢?当真应了那句古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各位……”梁师曾的机关一点也不输于关天养,当下惊诧地笑道,“这是做什么?大家都是同道好友,谁敢抢夺,那便是与我正道为敌,人人得而诛之!”
梁师曾表了态后,符箓宗的辜不诚也笑道:“是嘛,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怎么就至于闹到这地步了?”
道行合什道:“敝寺正是不想看到杀戮从我正道内部掀起,这才不得不率先表态!”
“方丈大师火气不小心……”辜不诚打趣道,“关老板得了通天鉴残纹,我等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有了它,封印鬼魔便有望了,几百年的纷争也可止息。多好的事呢?”
关天养知道道行于口舌上争不过辜不诚,就将通天鉴先行收起,说道:“方丈大师说得不错,正魔二道为了通天鉴争了几百年,死了多少人都算不清楚了,谁又能保证有人会忍不住出手强夺呢?”说完才转身朝道行合什道:“大和尚,多谢你了!”接着又向李延极和骑龙真人致谢。
随着气氛渐趋缓和,便有人高声说道:“关老板得了通天鉴岂不与我们正道得了通天鉴一样?大家伙该高兴才是嘛。魔道贼子晓得了,不知道该气成什么样呢!”
关天养循声望去,见说话的是万法教的天音道士,便冷哼一声,装作没有听见,高声说道:“我这块通天鉴残纹共是三块拼接而成,大家肯定很好奇都是怎么得来的,对么?说来你们肯定不信,第一块是十二年前从九夏鬼市上淘来的,当时我只觉得这东西非同一般,却也看不透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炼制的,好奇之下便花了五个晶玉买了下来。第二块是鄢奚送的。鄢奚飞升之前,灵泉山就曾异常迭现,那一天不小心,我、小蓬莱杜姑娘还有乾坤庭楚庸,我们三人俱被吸进了山腹,后来我莫名其妙地遭遇了鄢奚,蒙他不杀,还送了我一片通天鉴残纹。但鄢奚当时只说这东西对我有用,并没有说它就是神器,它就是通天鉴的残纹。第三块也是得自于灵泉山中,当时鄢奚飞已经升,九夏遭难,异宝也相继出世,不想用于在极阳之眼里加强镇魔封印的一片残纹也趁机出世,自己就飞到了我手里。当时我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久前才弄清楚大约是因为我身上得了一块通天鉴残纹,把它吸引了过来。在法宝辨识上,我自认还是颇有几分眼光,但一直以来都不识得这是何物,且又从来没有见过通天鉴的模样,自然就不晓得它就是了。当年在龙山,千叶之弥说我得了宋家的祖传之宝,嘿嘿,各位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说这位威名震于天下的红莲宗赤焰堂座主是在栽赃。至于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各位有兴趣大可去请教他,反正眼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各位现在心中必然又有疑问:我为什么就知道这东西是通天鉴呢?这里面是不是藏着什么文章。没有的,没有任何文章的。也就是前几天,我在无聊之余拿它出来研究,不小心用剑戳了一下,这才激活了它的防御法阵,再加上我恰好还有几分能耐,认出了这东西是以上古手法炼制而成,构筑法阵的即非符箓,也非八卦,而是神文。上古十大神器虽都已经湮失,但件件俱是完好,唯独传说中的神器通天鉴破损成片,试问它不是,还有谁是?”
一时间众人都觉得关天养的经历委实匪夷所思,但又不像是故意编出来的,一个个都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梁师曾万不料竟是这样的,心中滋味陈杂,简直难以言说,半晌才嘶着嗓子道:“好,好嘛,到底是没让魔道得了去……那个,鬼魔封印也有望了。大家说是不是?”却只有天音等玄武九脉的掌门附和。
有人壮着胆子问道:“关老板,通天鉴残纹你既得了,敢问要如何处置?先前梁真人已经提议,由我正道共同掌管,想来你也不会有异议吧?”
天音立即说道:“关老板也是我正道一员,怎么有异议?依贫道看来,通天鉴名义上可归我正道,但关老板却还是有处置之权的,毕竟东西是关老板得的,纵他仁义,愿为拯救天下苍生,止息干戈而作出贡献,我等也不能理所当然地承他的情不是?”此言一出,绝大多数人都叫好附和,说这是最好的处置之法,也有建言献策,以使对通天鉴残纹管理更加完善的,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关天养听了片刻,突然仰天大笑,说道:“敢问各位,在下何时成了正道一脉了?不错,我是与魔道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也并不能因此就说我成了正道门下,敢问是哪一家的门呢?”
此言一出,全场噤然。就连努力想保持风度的梁师曾也是乍然色变,左手紧紧地握住昆仑金炼成的拂尘手柄,咬着牙关,一字一字地道:“关兄弟,你这话教我有些不能明白了……”
关天养乜斜着瞟了梁师曾一眼,见脸都气变了形,心头是说不出的痛快。他不是傻子,略谙张驰有道之理,深知再进逼下去梁师曾非得跟他翻脸不可,就笑道:“前辈容禀,我只是向大家阐明事实罢了。晚辈不过就是个鬼市商人,只是出于生意上的需要,谁能给得起钱,晚辈就接谁的生意。虽说晚辈与红莲宗、青莲宗还有极乐宗的恩怨都是众所共知的,但也不能因此就将晚辈归入正道门下。当然,晚辈不是看不起正道,而是不敢玷污了各位。晚辈虽有点本事,但也就是比普通的剑术强上一点,也不通修行之法,更是无门无派,连散修也算不上,顶多,顶多就算个还算有点成绩的商人,就算晚辈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与养气修仙,证求长生不老之道的前辈们并列门下呀。更重要的一点嘛,晚辈年轻识浅,阅历实在不够得很,怕在无意间遭人算计,所以,在身份问题上还是先分证清楚得好。并无其他意思!”
梁师曾缓了一口气,这才晓得关天养远比他了解中的更难对付,暗暗咬牙道:“好,好,任你就是孙猴儿,也休想翻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强笑道:“是该分证清楚的。但不管怎么说,关兄弟已是我修行界的一员,且一直急公好义,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眼下鬼魔为患,乾坤倒悬,你总不能坐视不理不是?”
“晚辈先前就已经说过,只要是封镇鬼魔之事,旦有差遣,义不容辞!”关天养义正词严地保证了起来,神情凛凛,哪有半点玩笑的意思?但他心下却冷笑着说:“只要办得到,小爷自然是义不容辞,可若是你想借机坑了小爷,嘿嘿,怕是就得又把你自己给埋了进去!”
梁师曾何等的老辣,自然知道关天养的保证不可信,但还是笑着点头道:“那便最好。通天鉴残纹为关兄弟所得,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不知有件事关兄弟想过没有,今日之后会,魔道也会知道通天鉴残纹在你身上,必然倾尽其精锐前来抢夺,到时关兄弟何以自保?”
关天养浑不在意地笑道:“不是还有各位么?”
有人冷笑道:“你既非我正道门下,凭什么要我们来保护?”
关天养将肩一耸,无奈地道:“这话倒也是。反正我也打不过的,说不定为了保命,也只得任由他们抢了去!”
此言一出,全场激愤,好些人都厉声喝斥,说既知无力保护,为什么不交出来。
关天养也懒得分辨,只当作没有听到,负手望天,脸上尽是漫不在乎的笑意。
梁师曾无何还忍得下去?冷笑道:“这倒真是个好主意。”将目光转向道行,冷哼一声道:“方丈大师,关老板这法子你还认可?”先前尽是和霭地叫‘关兄弟’,这会子声色俱厉,也改称‘关老板’了,可见其动了真怒。
道行说道:“这不过是假设,作不得数。神器乃有灵之物,既选择了关施主,必然有其原因。关施主当下的修为虽算不得独步天下,但贫僧相信他必能够保全通天鉴残纹。”李延极也说:“东西是关兄弟的,这一点绝不容否认。诚然,通天鉴残纹眼下对修行界,对整个天下都至关重要,但也不能因此而效仿魔道,行那强盗之实。更何况关兄弟从来没有说过不将通天鉴拿出封镇鬼魔,这些年来,他日夜奔波,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所为何事来着?只不知诸位到底是心忧鬼魔之患,还是觊觎通天鉴残纹之归宿,与其左右假设,还不如商量如此打退魔道,及早将鬼魔封镇呢!”
第五百零八章 争执(中)
有人不阴不阳地道:“李宗主敢情是仗着与关老板交情深厚,就能沾上通天鉴的光了?嘿嘿,怕是打错了算盘吧!”
这样的话李延极理都懒得理。倒是苏千羽说道:“通天鉴残纹在关兄弟手里,如何处置是他的事,与你何干?”关天养为助重极门之势,也说道:“苏大哥之言有理。恰好我从残纹上悟出了些上古修行之法,回头邀李前辈共同参悟又有何不可?”
这话当真有如炸雷,直震得在场绝大多数人是坐立难安,个个俱说这样不公平。
“我觉得很公平!”关天养冷冷地道,“当年我不过是无名小子,遭各大门派追索龙鳞,李宗主不以我出身卑鄙,倾力相护,这份情我至今还没有还上。白象大师于我既有点拨之情,又有救命之恩,只可惜他被魔道算计而死,这份恩情我也只好报与大慈悲寺了。小蓬莱杜若杜姑娘是我未婚妻子……”说到此处,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云素一眼,见她眼含笑意,微微点头,精神更是大振,“且小蓬莱众位前辈一直对我爱护有加,我也没道理不厚待于他们。蜀山派也于我有相助之德。敢问各位于我有什么?如了仗势欺凌,无休止的追索,我还真想不出你们能干出别的什么来。”说完,也不理在场诸人都是什么表情,以传音之法对云素道:“前辈,你不会怪我这般无状吧?我此番东来,便是要向杜大先生和你求亲的,不想突然生出这许多事来,将行程都耽搁了。”
云素说道:“若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我又岂会任阿若随了你去?”
关天养心下大石落地,当真是恨不得纵声欢呼,以抒发胸中的激动。奈何情形不许,只得强憋着一口气,脸膛都涨得通红。
一番思忖之后,有人就嘿嘿冷笑道:“由此看来,大慈悲寺、重极门、蜀山派还有小蓬莱都是冲着好处才出头的呀。”
“肯定是呀,所谓无利不起早,不然赔本的卖买谁愿意做?”
“怕是这买卖早先就已经商量好了,只不过当着我们的面演出来罢了!”
关天养听着这些冷嘲热讽,也不生气,朗声说道:“商没商量好那又怎样?东西是我的,我高兴怎样便怎样,与你们何干?”言至于此,朝梁师曾一揖手:“梁真人……”梁师曾既不称他为‘关兄弟’,那他也懒得再称‘前辈’,“只不知今日之会的目的是什么?若说是弄清楚通天鉴残纹的下落,我也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而且我也当众表了态,只要是为封镇鬼魔,我是任由驱驰。可若是诸位打着探询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