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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回天丹给柳大叔,心下愧疚,觉得对不住你我,再加上岁数大了,又整日操劳过度,就一下病倒了,连药也不肯用。中午我赶到的时候,都已经弥留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救过来……”
“这,这两个老头子……”陈朔真恨不得大骂一场,却又不知从何骂起,“真没想到弄成这样了……”
“说这些有什么用?”关天养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也是心事满腹,不知该从何说起,“明天你还有会议,天亮前我们必须得赶回去。现在就走么?”
陈朔权衡了片刻,就道:“好,我先安排一下……”刚把柳尚清叫进来,就听家丁来报,说史家派人来了。
关天养立时预知到了不妙,问道:“有说什么事么?”
家丁道:“没说。不过来人穿着丧服……”
关天养唉了一声,强抑着心中的悲痛,说道:“我出去看看!”
陈朔道:“我也去!”
到了大门外,关天养一眼就认出前来报丧的人是管家老吴,就问:“大掌柜他……什么时候去的?”
老吴哽咽着道:“子正二刻走的,走的很安静……”
关天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离他越来越远,熟悉的人、熟悉的物、熟悉的事,都在消失,消失得越来越快,甚至于让他有一种被抛弃的错觉。
陈朔见关天养突然不语,就问道:“那大掌柜可有什么话留下?”
老吴不认得陈朔,只是对着关天养说:“老爷说他对不住小关少爷,对不住小关少爷的信任。还说小关少爷对史家的恩德,纵是十辈子也还不了……”
关天养咳了起来,哑着嗓子说道:“该是我对不起大掌柜才对……二狗子,我现在得去大掌柜的灵前上柱香,你也去么?”
“当然去!”陈朔道:“虽说这些年我没机会跟大掌柜打交道,但毕竟也是知真斋和天下楼的老板。大掌柜为店里操劳了这么多年,临到终到,我不能连声谢也不去说!走吧!”
祭拜完毕,关天养在灵前就宣布聘任史文渊为知真斋、天下楼和怀远堂三店大掌柜,一应事务全权托付,同时又将史文渊介绍给了陈朔。
史文渊以前没见过陈朔,忙恭敬地执礼,拜道:“文渊见过陈少爷。”
陈朔客气了一番,又勉励了几句,就道:“天养,我们该走了……”
关天养本想留下来为史玉柱守一夜的灵,以尽感激之情,但想到现在身不能由己,与其为尽这点情谊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还不如过些天有空了再来拜祭。就道:“好。”扭头对史文渊道,“文渊,大掌柜的后事你就多多操心了,我现在也不比以前,不能想怎样就怎样,但在出殡之前我会尽量抽时间赶来祭奠!”
史文渊心下很是骇异,下意识地打量了随在关天养身边的四人,本来很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又没那个胆气,只得道:“小关少爷只管放心,有我、还有两位哥哥,先父的后事一定会办得丰丰富富的。你,嗯,你也要保重才是!”
关天养知道史文渊已经体会出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轻轻地拍了拍史文渊的肩膀,说:“大家都保重!”迈步就走。到了门边又停下来,回身道:“若是铁战回来了,让他来大青山望江坪找我。还有,得闲了筹划一下重建九夏城的事,就算朝廷不出钱,咱们也得干起来。”
听了这位,四位护卫莫不耸然动容。
直到登上飞舟后,陈朔才问道:“怎么,你想重建九夏城?”
“不行么?”关天养笑着反问道。
“不是不行,是这项工程太过于浩大,你觉得能办下来么?”
“只要想,就没有办不成的!”关天养毅然道,“九夏城是我的家,绝不能任由她永远是一座废墟。别的我什么都留不住,但九夏城一定要保全!”四位护卫见他说得这般毅然,都不禁动容。欧阳述忍不住问道:“会主,听说你是当今皇帝的老师,只消发句话,他便会倾力去办,又何必自己麻烦?”
关天养瞥了欧阳述一眼,本不想作答的,但还是说道:“自己能做到的事就不要麻烦别人。更何况眼下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无数的灾民等着救援,又哪有闲钱来重建九夏城?我也并不为皇帝是我的学生而担下这起事来,毕竟我跟你们不同,你们都是有根有底的人,而我,没了九夏城就成了飘萍,连最起码的归宿感都没有……”说到此处,又觉得自己太过啰嗦了,便咬牙打住不语。
另外三人也还罢了,欧阳述似颇有感触,深深地看了关天养一眼。
理事团的另外八名成员如期赶至望江坪,他们分别是大慈悲寺广平、重极门苏千羽、符箓宗万有良、三清教施敬亭、蜀山派程有涯、神霄派张志礼、丹元宗商朝宗、小蓬莱云龙真人。九人中以陈朔和苏千羽辈份和实力最低,但陈朔身怀圣器七阶的圣剑屠天,且又是玄武宫掌门马承风关门弟子,没有人敢小觑于他。苏千羽实力既低,辈份上又不优势,更没有异宝傍身,不免为人所轻看,但众人想到他与关天养的交情,不由是又忌又恨。
论起辈份来,最高者当属云龙真人。身为‘蓬莱八圣’之一,此前云龙真人是名不见经传,但在崂山大战之初,他以天音钟独抗红莲宗赤焰堂,已是威名震于修行界,比之于杜友逢风头更健了。
论实力,毫无疑问是首推程有涯。谁不知道他曾经与青莲宗前任宗主落星子大战了三天三夜而不分胜败呢?
再来看这九人与关天养的关系。
陈朔与关天养是打小的兄弟,这是众所周知的,不过现在陈朔代表的是玄武宫,兄弟情分还能不能维持下去,没有人知道。
李延极与关天养乃是忘年至交,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苏千羽身为李延极弟子,又多次承蒙关天养指点法宝强化之道,交情自然不减,甚至可以说在理事团里唯一唯关天养马首是瞻的人。
大慈悲寺与关天养的交情也是非同泛泛。有传言说,关天养曾蒙白象大师指点,实力方才飞速提升,是以关天养总以半个大慈悲寺弟子自居。而道行又是第一个站出来,毫无保留支持关天养的人,广平也会在理事团里鼎力支持关天养。
云龙真人乃杜友逢的师弟,而关天养又是杜友逢的女婿,且小蓬莱一直与关天养保持着极其良好的关系,就凭着这两层,小蓬莱一样会毫无保留地支持关天养。
蜀山派与关天养的关系说好算不上,说不好也不准确。程有涯唯一的弟子苏少白也是关天养自小玩到大的兄弟,虽说蜀山派没有利用这层关系与关天养建立更亲密的关系,但在崂山大会之上,蜀山派与大慈悲寺、重极门和小蓬莱毫无保留地支持关天养的事天下皆知,是以程有涯也一样被视作了关天养旗下的一员。
符箓宗与关天养是既没交情,也没有冲突,万有良与关天养也是头回见面。至于他会在理事团里保持中立,还是另有选择,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五百二十章 长老团会议
张志礼与关天养之间的恩怨也是天下皆知的。当年在千阳山,张志礼是铁剑谷谷主周鹤章极为逼迫关天养交出龙鳞来,最终才有了龙鳞拍卖的好戏。谁都知道关天养不是一个宅心仁厚,不计旧嫌的人,现在挟通天鉴残纹掌握大权,必然会借机报复。神霄派必然也清楚与关天养的矛盾难以调和,因此也会选择站到对立面去,成为除玄武宫以外最大的牵制力量。
三清教曾经为了龙鳞也暗算过关天养,虽说知者甚少,但关天养对三清教的厌恶也是众人皆知的。施敬亭是会借这个机会修复与关天养的关系,还是与神霄派结成同盟,那就不得而知了。
丹元宗首席长老宫泽的小器与狠毒在江州慧泉寺就已经为天下人所知,后来于千阳山脚下暗算关天养,反倒害得自己兵解重修的故事也由重极门之口传遍。由此可以得知,商朝宗也绝不会成为关天养的盟友。
在关天养看来,苏千羽、广平和云龙真人都是自己人,对他们完全没必要防着,该怎样行事都要与他们多商量,方才稳妥。程有涯是朋友,也是盟友,既要用,也得防,毕竟蜀山派虽已经表态支持他了,但曾也打过主意要算计他。万有良是中立派的,未必拉拢得了,只要把关系处好就行。张志礼、商朝宗、施敬亭则则都是潜在的敌对势力,无论怎样都得防着他们,不然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陈朔是兄弟,但也代表的是最大的敌人,关系该怎么处,就得看他的智慧了。就理事团的格局来看,他并不占优势,但也没有明显的劣势。
再来看陈朔。他代表了玄武宫,除了大慈悲寺、重极门和小蓬莱三派须得防着点外,其余五派都可加以利用,所以能不能在理事团里掌控住大局,就得看他的手腕了。
今天的会议是陈朔发起的,表面的目的简单得很,就是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但暗地里却就一点也不简单,各家都有各家的想法,说起话来无不暗藏机关,试探虚实,可谓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大战呢。
会议于午初结束。关天养率先站起身来,朝程有涯、广平和云龙真人起手道:“三位前辈,晚辈有事请教,还请予以指点。”又对苏千羽道,“苏大哥,你也来一下!”光明正大地领着他的‘自己人’回屋去了。
万有良、张志礼等人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有意无意地瞧着陈朔。不想陈朔淡然得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径直去忙他的了。
张志礼嘘声道:“都说人不可貌相,看着了么,咱们这位陈团长年岁虽轻,城府却深得很呐!”
商朝宗笑道:“马真人相中的弟子,又岂是无能之辈?”
施敬亭不阴不阳地道:“咱们这位会主都对陈团长敬畏三分,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人。日常事务有他负责,那我们也省得劳心劳力!”
万有良打着哈哈,似乎不愿掺合他们的谈话,也自去了。
落座之后,关天养便拿出四片玉简书分给四人,说道:“简中所记载的法门都是我从通天鉴上所悟,原本想邀四位一道参详的,但眼下颇有些不便,也只得再等些时日了。不过简中所载已将通天鉴激活时的影像附录了下来,诸位虽不识得神文,但也可以参照多这所悟,不定也会另有发现!”
程有涯率先笑道:“你这样公然示好与我们,就不怕他们几个有意见?”
“我早说过了……”关天养不咸不淡地道,“通天鉴是我的,该怎么处置是我的权力,谁也不得干涉。他们若有意见,尽管来找我,只要能得到我的信任,通天鉴上的秘密也由得他们参悟!”
“你倒挺大方呀!”程有涯笑道,“那陈朔呢?要知道他也是你的兄弟!”
关天养摇头道:“他不需要这些心法。以他的资质,别说是上古秘法了,就是【玄天真经】也够得他头疼!”
苏千羽不禁莞尔,“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们这位陈团长了?”
关天养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而是说:“玄武宫之所以能把持和主导正道,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其实力。若是我们这几派也能将实力迅速地提升上去,纵然不能凌驾于玄武宫之上,也能分其势。这样一来,不论是我,还是各位的山门,都能得益匪浅。”
云龙真人也毫不掩饰地道:“支持你原本就是为了打破玄武宫一家独大的局面,不然在攸关正道利益和存亡的事务上,我们就永远没有发言权。倒是你和陈朔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拿捏好度才是!”
“前辈放心!”关天养笑道,“我清楚得很。但我也还是得再次提醒各位,千万千万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位陈团长,不然等你们意识到他手段的厉害之后,一切都没机会挽回了!”
广平道:“施主只管放心,就算我们敢轻视他,也不敢轻视他背后的玄武宫。”
别的关天养也没有再多说,就让散了。
玄武宫非常聪明,通过规则限定了关天养意欲利用通天鉴残纹的强大影响干预他们对正道主导权的图谋。如此一来,关天养纵然通天鉴残纹在手,所能发挥的影响也相当有限。但关天养不是笨蛋,支持他的各大门派也不是笨蛋,他们有的是机会利用人心对神器的贪婪,逐步扩大影响。
就比如,关天养将从通天鉴残纹上悟得的秘法授权大慈悲寺等四派,便是公然告诉所有人:跟着我的步伐走,好处多的是。若是跟我作对,那就什么也别想得到。
其实这样的局面很尴尬。若是玄武宫或是别的门派指责关天养行事不公,他是无言以对的,若有人趁机挑拨,那长老会就有解散之虞。如此一来,他就有可能再次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不过关天养也想透了,即便是四百楚歌也好过现在的黄金囚笼,那样至少还有自由。再者,他也是依据规则行事,谁若是挑起事端,他反而正好顺水推舟,将长老会搅个稀烂。这样既不会落下出尔反尔的名声,也不会让支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