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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的一声!
卓雁翎明明看着青年背对着他向外走,眼前一花,却已经站到他面前三尺之外,青色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秋水般的剑身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森寒的锋锐之气刺激得鸡皮疙瘩炸起了一层又一层。
“你想求死还不容易?”青年脸上的笑容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惊惧的杀意。从脸上看去,好似他整个人根本不是活物,分明是万年玄冰雕琢而成。
卓雁翎喉头蠕动,咽了口唾沫,强笑道:“那就动手吧……”
青年竟然又笑了,笑得温熙和厚,好似阳春三月的风。
嗖的一下!
他又在数丈之外,缓步朝外走去。从背影来看,仿佛他根本不曾回转过身体,更不曾用剑架在卓雁翎脖子上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突然间出现的幻影。
卓雁翎甩了甩脑袋,实在觉得诡异之至,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有个强烈的、挥之不去的念头:青年明明可以杀他,却故意饶过。
卓雁翎自认并非无能之辈,两百多年来,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但像青年这样的人却还是头一回遭遇。青年既是为素衣女子来寻仇,为何将剑架在了反倒不下手呢?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大门口时,青年又停了下来,道:“怎么,你们还想跟他干上一场么?”
少年道士听出青年是以问自己三人,冷哼一声道:“不要你管!”
青年哈哈笑道:“我是可怜你的两位师兄。真不知道佘真人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徒弟,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若不是你,这位卓副座未必奈何得了你的两位师兄呢。卓副座,我说得可对?”
卓雁翎本想说:“未必!卓某自然有的是手段制他们!”可话到嘴边,想到青年那诡异的身法和摸不透深浅的实力,只得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少年道士大怒,道:“你,你给我站住!”拔出剑来,就要和青年大战一场。青年却道:“守真道长,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卓副座还想着拎你们几个的脑袋回去请功呢。”
长须道士道:“我等的脑袋怕是没那么好取!”言罢,翻手一挥,一道旗花火箭飞上了天空,轰的一声爆了开来。
这是玄武宫求援的信号,一旦放上天去,方圆百里都可看见,历经三日三夜不散。
放了信号之后,守真道士叫道:“祁师弟,背上五师弟,我们走!”显然是不想承青年半点人情。
青年得了个老大个没趣,摇头苦笑,大踏步而去。
望着天空绽放得越来越璀灿的烟火,卓雁翎心知再不赶紧走就走不脱了。捏碎了【飞行符】,破空而去。
前前后后来了又走的几波人似乎都刻意忽略了关天养,以他们的修为,断不至于不知道客厅里还有个大活人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是来过宋家大院的人都说不清楚。
关天养醒来的时就看到慎明在屋中整理东西,顿时吃了一惊,翻身坐了起来。
慎明也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呀,你醒了!师父,关施主醒了!”
了然在外面应道:“知道了!”
片刻后,了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关天养接过,闻着那浓浓的药味,眉头一拧,道:“为什么要喝这个?”
“你担心我毒你么?”
了然的话总是那么了然,让人无法拒绝。关天养知道了然当然不会害他,所以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才问道:“大师,我怎么会在这?”
了然道:“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关天养使劲地回想,却只能捕捉到零碎的记忆片刻。“想不起来了……”
了然道:“今儿一大早,慎明打开后门就发现你躺在外面,怎么叫也叫不醒。这不,我怕你受了寒,才去熬了点药给你!”
关天养抱着头道:“奇怪,我怎么会睡在门外呢?”
了然道:“想不起来就不用想!要是饿的话,厨房还有点剩饭剩菜!”说完就走了。
望着房顶,关天养想了老半晌,依旧只记得自己潜进了宋府,打翻了一个黑衣人,换过衣服,改了容貌之前的事,那之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出现,所以他也不奇怪,知道自己必然是受了刺激发狂,以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全然不记得了。但他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会发狂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回到这里来呢?是自己跑回来的,还是有谁送过来的?
第八十章 老板
外面依旧雨雾朦朦。
关天养洗漱了毕,吃了点剩饭剩菜,就说去城里看看。慎明问他中午要不要回来吃饭,关天养说不了,晚上也不回来。
本以为满九夏城都在传说宋府灭门一事,没想到进城后反倒什么也没有听到。到安远大街宋府外张望,大门紧闭,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便装作访客模样,上前敲响了门环。老半晌都无人应答。对面茶楼的小二朝他挥手道:“公子,公子,别敲了,没人……”
关天养故作惊奇地问道:“没人,怎么会呢?”
小二打量着他问道:“公子是走亲戚呢,还是生意上的往来?”
关天养道:“自然是生意上的事!”
小二道:“那这你可以去栖凤街找知真斋的史大掌柜。眼下也只有找他了!”
“这是什么道理?莫不成这里不是宋奕宋老板的家?”
小二摇头叹息道:“你是不知道呀,宋家大院昨夜发生了地陷,听说老管家和几名家丁都给摔死了。这不,天还不亮,宋老板就带着全家人搬了。至于搬去哪了,我们也不知道!”
关天养哦了一声,却想不出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打赏了小二一两碎银子,又直奔栖凤街知真斋而去。可刚到栖凤街口,他不禁又犹豫了:眼下还不能确定欧阳铮有没有离开九夏城,若就这样贸然地去知真斋打探宋奕的下落,岂不是太危险了?便装作头一回来栖凤街的顾客,这个店看看,那个店逛逛,瞎转悠了起来。
到了天云楼外,见大门紧闭,故作惊讶地拉住一个路人问道:“大哥,这里不是天云楼吗?”
那人白了他一眼道:“兄弟,你外地人吧?”
关天养点头说是。
“嗨,现在哪里还有天云楼呀,早垮了!”
“垮了?这怎么能够呀!”
“朝廷都有换人坐的时候,天云楼为什么就不能?听说天云楼老板欧阳铮欠了知真斋老板宋奕一大笔债,还不上,只得把天云楼抵了。”
“原来是这样……我大老远的跑了来,还说买两件好宝贝回去镇宅,现在看来是白跑一趟啰!”神情说不出的丧气。
“是呀,这天云楼一垮,九夏城可就没一处卖好宝贝的地方了。也不知道这宋老板要拿它干什么。可惜了,可惜了……”
见那人摇头叹惜而去,关天养也懒得问他什么可惜了,对于他来说,知道欧阳家没能重返九夏城,那就是最大的收获。
知真斋的生意依旧红火,仿佛并没有受到影响。
没有宋家灭门的消息,欧阳家也没有重返九夏,知真斋经营如常,综合这几条来看,关天养得出一个结论:宋奕极有可能是被人救了。但为了躲避祸端,不得不暂时远走他方。
经过几次反复分析,关天养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若宋家真被灭门了,不可能没有消息传出来的。
想到这样,心情顿时大好起来,理了理衣衫,一头走进了知真斋,叫道:“掌柜的在吗?”
史玉柱迎了出来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有点生意上的事,想和你们老板谈谈!”
史玉柱忙把他往偏厅让,又叫上茶,道:“这可真不巧,我们老板得过两日才能回来。不知公子是什么事,若小,我兴许能作主;若大,那就只有等我们老板回来后再说了!”
“这怎么能呢?我才打听了,你们宋老板在城里,怎么你又说不在?”
史玉柱呵呵地笑道:“哟,公子敢情不知道,咱们知真斋的老板已经不是宋老板了。”
关天养当即懵了,惊道:“啥?不是宋老板了?”
史玉柱让过茶,笑道:“看来公子是外地人了?”
关天养点头说是,说自己是从天西行省那边过来的。
史玉柱道:“那就难怪了。就在不久前,宋老板已经把知真斋转让给了我们现在的关老板。手续都已经在幽灵宫那里办妥了。不过老板虽然换了,但经营的业务却不变,货物的品质那更没得说!”
“关老板?”关天养惊得差点蹦了起来,问道:“哪个关老板?怎么没听过?”
“关天养关老板。”
关天养被这话震得天眩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史玉柱忙将他扶住,惊道:“公子,你,你没事吧?”
关天养摆摆手道:“没,只是起猛了,有点头晕。原来换了关老板,好,那好呀。那我过两日再来!”
史玉柱又客气地问了姓氏,礼送了出门。
望着阴蒙蒙的天空,关天养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暗道:“知真斋的老板怎么成我了?”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近几日事情一环接一环,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宋大叔又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把知真斋转让到我的名下的?这可真是怪得很!”想到幽灵宫便在前面,找到沈天照一问自然也就清楚了。
沈天照显然正为什么事情而恼火,把庄冲骂了个狗血淋头。见关天养上门后,很是有些惊讶,忙斥退了庄冲,拉住他问道:“我还以为你……以为你走了呢。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关天养心下暗奇,道:“沈执事这般关心我,那又是什么道理?”他其实并不知道沈天照以为他也死在了昨夜的灭门惨案里,故此才有一问,哪里是对他关心。点了点头道:“多谢沈执事关心,没什么事。小子有一事不明,今日登门,特为讨教而来!”
沈天照道:“你是要问知真斋转让的事?”
关天养点头道:“是。宋大叔什么时候把知真斋转到我名下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还记得那天我去牢里探视么?”
关天养惊道:“不会是那时候转让的吧?”
沈天照点头道:“当时宋奕说要把知真斋转到你的名下,我就问他是不是太草率了。他说早就有此想法。还说上次知真斋亏了白鹤宗的一批货,还是你帮忙渡过难关的。那时候他就决定把知真斋转到你名下。一则是为了还你的债,二则是念着你跟了他这几年,也没什么好东西留给你。”
关天养听到这里,心下一酸,差点哭了。
“我就说,既然要转让,也得尊重本人的意愿。他说不必征询你的意愿,这知真斋是转也得转,不转也得转。没办法,我只得当了见证人。当晚我回来后本要跟你细说的,你却急急地去了宋府。现在你接手了知真斋,有什么打算?”
“打算?”关天养使劲地眨巴着眼睛,眨干了涌出来的泪水,才道:“沈执事看我像当老板的料么?这可,宋大叔这可真是为难人呐!”
沈天照道:“一个小小的知真斋就把你难住了,那天云楼咋办?”
“天云楼?”关天养道:“这又与我何干?”
“天云楼如今也是知真斋名下的财产,如何与你没有关系?”
“什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沈天照拿出一份契约副本,道:“你看看,这是宋奕和欧阳铮白纸黑字约定的。”
这份契约的内容几乎就是那夜欧阳铮被迫在宋府立下的契约书的翻版,只是其中有些条款没有详细写明罢了。霎时之间,他心里涌起一股子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暗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宋大叔受难,我却平白无故地捡了这大的便宜?既得了知真斋,又得了天云楼。我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呀?这是真的吗?”
沈天照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笑道:“不得不说,宋奕待你真不错……”诡异地笑了笑,便打住了。“天云楼是九夏鬼市的招牌,你也要赶紧经营起来才是。欧阳铮死了,欧阳家的人都下落不明,你也再不用为人身安全担心了!”
“欧阳铮死了?”关天养惊问道:“怎么死的?”在问的同时,他脑子里又隐约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片断:欧阳铮被什么人一拳打塌了胸膛,当场惨死。
沈天照点了点头道:“这个也说不清楚,总归是死了,这点我可以保证!”
欧阳铮死了!
压在关天养心头的巨石终于落了地,一口很久没有出顺畅的气终于从胸腔里喷吐出来了。
望了望廨房的屋顶,心下暗叹道:“好了,一切终于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竟然有一种想大哭一场,将胸中的恐惧和委屈都发泄出来的冲动。
沈天照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不能和他久谈,便鼓励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天云楼重新开张的日子要赶紧敲定,到时要好好张罗起来。毕竟那是咱们九夏鬼市的门面,可不能寒碜!”
关天养点头说了声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