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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梓暗叹一声,不过也庆幸,至少自己目前还年富力强,还可以帮着几个混小子撑上个几十年,有几十年的时间来成长,想来也能让这些混小子有所成就了。
丹方的价值尽管不菲,不过已经送出去,就不可能再拿回来讲第二遍价钱,做生意都还有出门不认的说法,何况一方是边城第一世家,另一方是炼丹堂的执事,自然不可能这么儿戏的做事情。
南风梓说道:“泽明,既然宋执事认为这张丹方大有猫腻,那你就把丹方的真正来历说清楚,若是宋执事能够从这张丹方上悟出大道,那是我们边城的幸事。”
宋南闻言苦笑,这南风梓不愧是老狐狸,看似把话说的利索,实际上不过是在继续讨要好处罢了,宋南不从这张丹方上得到益处倒也罢了,若是得到了,到时候免不了还得再次感谢一下南风世家。
但是宋南并不在意这些,这张丹方的价值远不在炼制出来的丹药会有多么值钱,而在于这张丹方炼制的思路,这似乎已经超出了现在黔风大陆炼丹的所有思路,完全是一条崭新的道路。
但是这条道路却好像通向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一个全新未见的世界,宋南甚至隐约觉得,这张丹方所指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炼丹坦途,而黔风大陆之前多有武工丹师所走的道路,都是硬生生地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然后寻求突破,关键是,在那个死胡同里,根本就不能够寻求到突破。
所以,一旦这张丹方真的令宋南将另一条炼丹的道路打通,别说再免去南风世家一年的赋税,就是十年二十年他也愿意,大不了他自己想办法把那些窟窿补足就是,身外之物与修为能力相比,着实微不足道。
到这个时候,南风泽明哪怕是再想隐瞒也做不到了,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瞒宋执事,这张丹方是从秦洛身上得来的。”
“秦洛?”宋南的眉头紧紧地凝了起来,这个名字很熟悉,他隐约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南风梓也是愣了一下,狠狠瞪了儿子一眼之后,然后就忍不住心想,秦洛一个废物身上,怎么会拥有如此至宝?
“不瞒宋执事,这秦洛原本是我南风世家的未婚女婿。”南风梓暗压下心中的疑惑,说道:“不过这事说起来真是有些难以启齿,南风世家原本是希望借此联姻的机会打通天都的关节,可是后面的事情发展的有些差强人意,我的这位未婚女婿不止不能修行,反而自暴自弃,酒色财气无一不沾,在天都落下一个奇臭无比的名声,生生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毁了。”
宋南骤然反应过来,问道:“这个秦洛可是秦王府的那位世子?”
南风梓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正是他。”
“原来是他!”宋南颇有些失望,丹方是从那个废物身上流出来的,那自然不可能是最初的源头,看来好事终究是多磨的。
乌兰当时得到了秦叶的提醒,把秦叶在炼器堂发生的事情完全淡化了,连在宋南面前都没有提及,也不怪宋南到现在都不知道秦叶其实是一个武功天师。
心中虽然失望,宋南还是安慰了一句:“南风家主也不需要为此事感到介怀,不过是未婚女婿而已,不是还没有成婚嘛。”
“唉!”南风梓苦笑不已,说道:“此事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实不相瞒,此子目前就在边城,说是带着家族之命前来完婚的,可谁不知道,他是在天都走投无路了才来这里的。说起来真是丢人啊,前一阵老夫离开边城,其实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躲他,南风世家真是不敢接收这个女婿啊。”
“爹!”南风泽明大叫一声,暗责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能把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看到南风梓隐晦地递过来的眼神的时候,南风泽明立刻就闭嘴了,父亲一向精明,万不可能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
果然,宋南并没有露出丝毫嘲讽的神情,同情地说道:“南风家主,人的一生总是会经历许多事情的,年轻气盛的时候不免会做下许多糊涂的决定,南风家主也不需要太在意。如果能摆脱这门婚事自然好,若是摆脱不了,那就再等等看,万一这位少年朋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也说不定。”
“为今之计也只有做如此想了!”南风梓很是伤感,转而歉疚地对宋南抱拳,说道:“丹方的事情,老夫真不知道是从秦洛身上得来的。不过宋执事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帮宋执事寻到根底,不叫宋执事失望。”
宋南失落地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丹方的源头不可能是秦洛,而要追查源头,南风世家自然比他更为合适。
“也好,那就麻烦南风家主了,此事不管成与不成,宋某都会有厚报,这赋税由一年变两年,这点主宋某还是能做的。”宋南说道,如今刘武宣那个贪婪的家伙死了,炼器堂由陈道临那个小家伙做主,而那个小家伙也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宋南的分量一下子就提高了许多。
“宋执事客气了。”南风梓抱拳,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宋执事,前一阵武工殿突然公告边城,说是刘武宣执事离职,此事到底为何?”
此事一度在边城引起许多的猜测,但是涉及武工殿,便是心中有再多疑惑,也很难探得究竟,因为许多世家发现,随着这个公告,与刘武宣一起消失的,还有许多炼器堂和炼丹堂的弟子,而那些人都曾与边城的世家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系。
这件事虽然引起边城世家的猜测,但是并不会引起恐慌,因为秦王朝各方大势力都在图谋边城强大的资源,边城世家的背后,几乎都有大势力的踪影,武工殿便是想要在这里吞噬变成的世家势力,也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的。
南风梓这时候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好机会,自然想要一探究竟。
当初只说刘武宣理智的主意是乌兰提出的,因为这样可以尽量小的避开边城世家势力对武工殿指手画脚,但是刘武宣被杀,这并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宋南有求于人,自然也不想隐瞒,当即就说道:“刘武宣执事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既然人都不在了,自然就不能再做炼器堂的主,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南风家主不要担心,武工殿是王朝的机构,对于边城世家也没有丝毫不满。”
“刘武宣执事死了?”南风梓父子同时大惊,这可是惊天大消息啊,南风梓迫不及待地问道:“宋执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刘武宣执事为什么会死呢?”
“哈哈,南风家主也认为刘武宣是好端端的么?”宋南哈哈大笑道:“刘武宣此人是难得地工武双修,说起来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可惜此人究竟是太贪婪了些,而且吃相不免有些难看,他出事其实是迟早的事情。我虽然对世俗事务少有关注,却不代表我一点儿也不闻不问,刘武宣这些年在边城,虽说人神共愤还有点过,不过他对于边城世家的盘剥,只怕也早引得许多人心生不满了。”
南风梓心头一怔,谨慎地问道:“宋执事,刘武宣执事之死,莫不是边城的某些世家所为?”
宋南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南风家主这话可要谨慎了说,这不是为边城世家拉仇恨么?南风家主也不要胡乱猜测了,刘武宣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贪婪所致,盘剥边城的世家倒也罢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心思打到一个武工宗师的头上,而且是秦王朝著名的武工宗师乌兰乌大人。”
“乌兰?”南风梓大震,此人在秦王朝着实是霍霍有名的人物,是秦王朝的皇家供奉,而且炼制过两柄圣品级武器,在整个黔风大陆都是霍霍有名的人物,刘武宣把主意打到乌兰的头上,那确实是找死。
“刘武宣图谋乌兰大人手中的宝物,事情败露之后,想要杀人灭口,先是将自己的徒弟杀了一大半,然后冲进炼丹堂杀了一些弟子,不过最后还是死在了乌兰大人手上。”
宋南说的轻飘飘的,不过此时才完全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前后,虽然是乌兰亲自跟他讲的,但是他还是轻易从中找到了许多疑点,乌兰是一个完全的武工宗师,他哪里来的战斗力?
而刘武宣除开武工宗师的身份,可还是一个中阶洞空境界的武者。
不过,南风梓父子却没有疑心什么,这样的事情从宋南嘴里说出来,自然没有质疑的必要,他们只是在心中感慨世事的无常。
但是刘武宣死了,这对于边城的世家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的消息,少了这个贪婪成性的家伙的盘剥,边城世家头上的压力就会小许多。
众人又随意地聊了一阵,然后宋南就起身告辞了。
南风梓父子两人一路将宋南送到府邸门口,转身回来,南风梓就严肃地冲着南风泽明问道:“泽明,你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告诉我这些事情?”
“爹!”南风泽明早就知道少不了父亲的盘问,自然也少不了斥责,这时候面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爹,非是我不想把这些事情跟你说,而是怕有些事情暴露出来,把爹和整个南风世家都牵扯进来,那样,对于南风世家来说很有可能会形成致命的打击。”
南风梓豁然一怔,脸色铁青,看起来,这混账儿子隐瞒他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呀。
南风梓非常的犹豫,这个儿子虽然还不成熟,但是到底是个能够成大事的人,而且对于南风世家也足够忠诚,事涉家族,他不可能在这些事情上信口雌黄。
不过,说到底,现在南风世家的家主是他南风梓,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已经知道,就不能不闻不问。
“说,到底还有哪些事情?”南风梓凝重地问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纳兰嫣然
南风泽明硬着头皮说道:“爹,那秦洛并不是真正的废物,此前他一直在世人面前故意作态,他实际上是一个武工师,而且修为颇为了得。”
“什么?”南风梓震惊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难怪南风梓惊慌,武工师的价值,在修行者的世界是无可估量的,即便没有大势力作为背。景,可若是拥有一个武工师加盟,家族能够荣昌起来,那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泽明,你确定秦洛是一个武工师?”南风梓经过短暂地震惊之后,迅速地压住心里的情绪,迫不及待地问道。
南风泽明肯定地说道:“爹,这事绝不会错,那张丹方就是秦洛的,他的笔迹我和二哥都是见过的,不可能认错,而且,我们也确实见到他炼丹了。”
“好,好,好!”南风梓激动地一连叫了三声好,所幸他之前只是避开了,没有和秦叶正面接触,要不然,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之下,他也很有可能把心底的厌恶彻底地表现出来,那样,就算是彻底把这个女婿拒之门外了,而那样做的后果,对南风世家的损失才是无可估量的。
现在好了,事情没有做绝,就有回旋的余地。
“泽明,现在就赶紧去苏家把秦洛给接回来,记得,一定要说我已经回来了,请他回来商量与露儿的婚事。”南风梓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南风泽明却迟疑地半天没有动静,让南风梓一阵气恼,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南风泽明这才梗着脖子说道:“爹,此时只怕已经无力回天了,你不知道,当时秦洛是被我们撵出去的。”
“废话!”南风梓恼怒地瞪了南风泽明一眼,即便几个儿女都没有说,可都当他的傻的么?他哪里看不出来秦叶是被撵出去的,他当时也都是这么想的呢。
不过撵出去的怕什么?再恭敬地请回来,把姿态摆低,一样可以冰释前嫌。
“撵出去的怕什么?此事是由你们几个小辈做的,为父当时并不在府中,一切皆是由你们的性子胡闹的,你去了只消把姿态摆低,然后道歉,就说我已经责罚过你,并命你上门请罪,此事就可成。”南风梓说道,看儿子还没有动静,不由怒道:“畜生,难不成家族的命运比你的面皮还要重要?还不赶紧给我去!”
南风泽春已经在门边听了好一阵,这时候走出来说道:“爹,事情要真是能够这么简单,不需要你吩咐,我和老三就已经上门把人接回来了。”
南风梓看看突然走出来的二儿子,再看看三儿子,蓦然发现,事情好像真没有那么简单。
一股不祥的预感腾地在南风梓心中升起,令他心神都是非常的不宁,好半天之后,南风梓才沉声问道:“说,都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眼见瞒不住了,南风泽明和南风泽春兄弟对视一眼,南风泽明低声说道:“爹,当时秦洛是在遭到刺杀之后离开的。”
“刺杀?”南风梓震惊地再次站了起来,面青铁青地问道:“是你们雇的杀手?”
反正都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