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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那温热泪水透过衣衫,一点一滴的沁入柔软心底,皇甫少凡轻抚着她,柔声轻笑,「傻瓜,你哭什么呢?少了十年寿命,我还有数十年可活呢!与原本的三个月相较,那真是长太多、太多了。我该谢谢你让我占了这好大的便宜,真是值得了!」若非有她,他连三个月都没有了,哪还有十年寿命可短少,是不?
为什么每次她难过大哭时,大叔总是可以用这么乐观的一面去想?
抬起泪水横流的小脸,古叮当怔怔的瞅着他,觉得既难过又开心。她想,大叔真的是个很不简单的人物。
瞧她一边流泪一边发怔,皇甫少凡轻柔的拭去嫩颊上的斑斑泪迹,温和询问:「怎么了?」
摇摇头,她觉得对他的喜欢又加深了一层,心口被那股情绪涨得满满的……满满的……
「大叔,我想吻你!」古叮当猛地叫道,觉得只有占有他的唇尽情蹂躏,才能宣泄涨满心口的那股激动情绪。
「咳咳咳……」一阵呛咳,俊眸瞟向房内另外两位扬起眉梢的男人,皇甫少凡满脸通红。
老天!她怎么当着两位长辈的面说出这种话?这……这实在教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极了。
「无常,我们小乖还不到狼虎之年吧?」正主儿还没接腔,殷无命反倒哈哈大笑的先开口揶揄了。
「狼虎之年是你吧!」暗恼怒斥,殷无常想到他夜夜索求无度,心中就很火。可恶!每回光是应付这淫魔,就够他受的了。
「怎么这样说呢?」邪气一笑,殷无命故意逗人。「别说狼虎之年是形容女人了,就算我夜夜狼虎,享受的还不是你……」
「殷无命,你闭嘴!」刚毅淡漠的脸庞隐隐浮现一抹淡红,殷无常毫不怀疑总有一天,自己会错手杀了眼前这个从小到大就让人很恼火的师弟。
「哈哈哈……是!我闭嘴,晚上再张嘴好好服侍你……」朗声大笑,言语暧昧得令人脸红耳热。
这……就是「黑白双煞」的真面目啊……
眼见两人竟毫不羞臊的当着他和古叮当的面调起情来,皇甫少凡彻底无语。唉……有这样的长辈,叮当刚刚当两人面前索吻的言行,真的不意外了!
自己还没索到吻,两位叔叔就径自闹了起来,古叮当心底已经很恼了,又听大笑声不止,当下迁怒地气呼呼指责——
「无命叔叔,大叔会中毒都是你害的!你说,为何你的独门毒药会落到别人手中?」哼!那白慕南会有「夜夜愁」实在太古怪了。
「是啊!为何旁人有你的独门毒药呢?」冷眼斜睨,殷无常的表情很危险。
这淫魔以前有个坏习惯,和哪个男人睡了一夜后,就会赠送人家一包自制剧毒,已示「银货两讫」,虽然自和他在一起后,这习惯已戒掉二十多年了,可如今……哼!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大家走着瞧!
「冤枉啊!」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恐怕此后就要被「休离」,殷无命紧张起来了,连忙举手发誓表明清白。「自从我们两人在一起后,这二十年来我绝对没背叛过你,否则罚我一辈子不能碰你,欲火焚身而死!」
「你这淫魔,连发誓都这么下流!」愤怒,火拳毫不客气往俊美脸皮揍去。
「打不得!打不得!打在我身,疼在你心啊……」凶险闪过,嘴巴还是贱得很。
这就是威名震江湖的「黑白双煞」啊……再次无言感叹,皇甫少凡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两位叔叔,别闹了!」连忙跳出来制止,古叮当一手一个将两人分开,随即扭头怒瞪殷无命,嗔声道:「无命叔叔,那白慕南有你的独门毒药是事实,你好好想想,可曾将『夜夜愁』赠与过他。」
「那白慕南是什么东西,我会把『夜夜愁』给他?」倍觉受辱,殷无命愤慨至极。别说他已二十多年没打野食了,就算要打野食,姓白的那鸟样他也看不上眼。
「可他为何会有『夜夜愁』?」硬是要问出一个答案。
「这个嘛……」沉思了下,殷无命转而询问皇甫少凡。「你可知姓白的师承何人?」二十几年前,无常还不愿接受他时,他曾因一时情伤与悲愤而和一名酷似无常相貌的男人睡过,事后将「夜夜愁」赠出,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将此毒给了人。
知道白家两兄弟同拜一师,皇甫少凡很快道出那人名号,当下,就见殷无命摸了摸鼻,笑得有些尴尬。
「那个……姓白的大概是自他师父那儿偷来的。」哈哈……事情怎么就这么凑巧呢?糗大了!糗大了!
「他师父?」寒光朝他扫去,殷无常眼神很冷。「很好,非常的好!」话落,冷笑径自走了。
「无常,不要恼我,那是你接受我之前的事儿了!这些年来,我对你忠心耿耿啊……无常……无常……」求饶惨叫声一路追出,渐行渐远。
「无命叔叔该惨了!」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古叮当有些幸灾乐祸。
「你两位叔叔……」沉吟了下,试图找出适当的形容词。「很有趣!」
「有趣?」眼眶因方才的大哭而有红肿,可小脸却露出邪恶的笑容。「大叔,我们来做更有趣的事儿吧!」
见她眸光灿亮的一步步逼近,艳红小嘴直往自己唇瓣而来,皇甫少凡笑了。「有趣的事儿啊……」
柔声轻喃消失在两张逐渐密合的唇瓣中,此时无声胜有声……
※※ ※※ ※※
话说,殷无常、殷无命这对冤家在古叮当与皇甫少凡的热络邀请下,在绿波山庄住了几日后便告辞离去。
临行前,殷无常又塞给古叮当不少灵丹妙药,嘴上虽没说,可意思就是让她好好拿去补那注定要被她拖回去见爹亲的男人的身体;至于殷无命,自然也不忘摆出一整桌最新研发出来的毒药让她挑,非常大剌剌的把话挑明了讲——皇甫少凡要是对不住你,直接毒了丢海。
总之,这两个在江湖中恶名昭彰、人见人怕的煞星走了,让古叮当闷闷不乐了好些天后,才总算又恢复她爱笑爱闹的性情。
这天,她端着煎好的药汁,屁股后头跟着个小家伙,一大一小两人又来到了皇甫少凡房门外。
「小鬼,我告诉你,等一下进去,见到大叔要开口叫人,知道不?」凶残威胁,古叮当再次嘱咐。
这些日子,只要和这小鬼独处时,她就会以拧耳酷刑逼小鬼吐个一字半语,除了训练他说话的能力外,也让他不再封闭自己,免得越大越不正常。
静静瞅着她,白文麒吭也不吭一声。
见状,古叮当变脸了,眯眼正要警告。「小鬼……」
「叮当?在外头的是叮当吗?」蓦地,房内传来皇甫少凡的温雅探问。
迅速瞪了小鬼一眼,古叮当这才扬声回应,同时笑嘻嘻的推门而入,很快来到床榻边。
「大叔,喝药了!」话声方落,瓷碗已送到他手上。
「谢谢!」习惯性致谢,皇甫少凡慢慢的喝着药,可疑惑的目光却始终停在她和小家伙身上。
怎么回事?为何叮当的手老往麒儿身上顶?这一大一小有什么秘密吗?
静静喝药,他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也不动声色,打算静观其变。
这小鬼,明明跟他说进房要叫人,现在竟然又给她装哑巴,简直找死!
顶了几下不见他开口,古叮当恼了,二话不说就将小鬼给抱上床去,一把将他塞进皇甫少凡怀里。
「怎么了?」放下药碗,皇甫少凡搂着小家伙微笑问道,不懂他们在搞什么把戏。
「小鬼——」拖长音警告,她伸出纤细手指扭啊扭的,不介意再次施展拧耳神功。
瞪着那灵动手指,白文麒下意识的将自己更往皇甫少凡怀里缩去,随即感受到那厚实怀抱所传来的温暖体温,小小的身躯不由得一颤,想起这怀抱主人对自己的好,原本木然的小脸竟莫名的浮现几许害臊之色……
「义爹……」声如蚊蚋,他埋在宽厚胸膛里细细声轻唤。
义爹?他方才听见麒儿喊他义爹,是吧?他没听错,是吧?
简直不敢置信,皇甫少凡激动难抑地捧起他的小脸,嗓音微颤,「麒儿……麒儿……方才……方才你说话了,是不?你叫我义爹了,是不?麒儿,方才那声若是你叫的,那就再喊义爹一次……」
「义爹……」这次,童稚的声音虽然还是很细,但已比方才大了些,足够让人相信这不是幻听了。
「麒儿,太好了!义爹终于等到你开口说话了!」欣喜若狂地紧拥着怀中人儿,皇甫少凡眼眶有些湿润。
呵……肯开口,就算只有一个字、两个字,也是一种进步,以后情况会更好的。
轻轻的,白文麒张开小手回抱他,嘴角似乎隐隐有丝笑痕。
「大叔,小鬼总算开口说话了,你很开心吧?」往床边一坐,她晃着小蛮靴调侃,脸上净是盈盈笑意。
嘻嘻,她就知道大叔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闻声,皇甫少凡抬眸凝睇她得意的笑脸,思及方才她和麒儿古怪的互动,终于恍然大悟,他忍不住感动地笑了,嗓音低沉粗哑。「叮当,真的……很谢谢你!」他知道,这是她给他的惊喜。
「我知道我很厉害,不用太……」
「不用太感动!」她话未完,皇甫少凡便自动接腔,温文脸庞净是笑意。
瞠目瞪着他,古叮当噗哧一笑,纤手往他肩上拍了拍,非常满意地猛点头。「大叔,你越来越了解我了,不错!不错!」
这丫头真是……
失笑摇头,他空出一手将她拥入怀,满心的感动与谢意最终化为行动,无视白文麒的诧异目光,薄唇轻轻落下,第一次主动吻上那艳红唇瓣……
良久后,两人气息微喘地分了开,啾着那微红的温文俊脸,古叮当难得羞涩地笑了——
「大叔,等你身子好了,让我拖回去见爹爹吧!」
「……」沉默许久,他叹气要求。「骑马回去行不行?」
※※ ※※ ※※
四个月后
绿草如荫,百花盛开,深山幽谷中,男俊女娇的一对有情人儿各自驾驭着骏马缓缓而行,欢声笑语时而扬起,久久不绝……
「大叔,我家快到了,你怕不怕?」俏皮笑问,古叮当慧黠大眼满是捉弄。
「怕什么?」皇甫少凡轻笑反问,神情沉定,让人看不出真正情绪。
「怕我爹刁难你啊!」皱皱小俏鼻,她很清楚爹爹一定会刁难的。
「当然怕了!」笑了笑,他很老实承认。呵……要知道,「摄魂天魔」古云天可不是泛泛之辈,想拐走他的掌上明珠,刁难是意料中的事,不过只要能换得她一生相伴,再不合理的刁难,他都无惧。
扬起一串银铃娇笑,古叮当同情安慰。「大叔,你别担心,我爹不会吃了你的,顶多是被整得全身尽废罢了!」呵呵……她该不该先警告大叔,见她爹之前,得先过五关、斩六将?
算了!算了!大叔过得了最好,过不了的话,她就和大叔私奔好了,待生了小娃娃再抱回去给爹爹瞧,没差啦!
「真是多谢你的安慰了!」斜睨一眼,皇甫少凡嗓音有些涩。这丫头让他更紧张了。
做了个鬼脸,她笑容满面地哼着歌儿,不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她猛地懊恼叫了起来。「哎呀!大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交易?」
「当然!」扬起眉,他等着她下文。
「改天我们来比一场吧!我可是要打败你,当上大魔头的喔!」兴致勃勃,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呵……她这「宏愿」还没打消啊?
俊颜泛起轻笑,他摇头。「不用比了。」
「为什么?」撅起小嘴,非常不服气了。「你是认为我打不过你吗?」
「不是!」失笑不已,皇甫少凡柔声道:「是我打不过你。」呵……与她对打,若她输了,大概会闷个好些天吧?可他只想看她开开心心的笑脸,所以就算打上千百场,他永远也不可能会想赢她的。
似乎有些领悟他的心情,古叮当娇嗔地瞪他一眼,不过再也没提及这件事了。
双人两骑沉默无声,却又默契十足的沉浸在这甜蜜气氛中,直到好一会儿,她突然轻声开口——
「大叔,我相信你就算减短了十年寿命还是可以活到八十岁,而我一定可以活到七十岁,到时我们两个再一起走吧!」
心下一荡,皇甫少凡朝她伸出手,待她将小手放至他掌心中,他紧紧握住她,唇畔漾起一抹柔情微笑。「……」
突如其来的一阵山风,带走了他的回应,除了身边的她以外,无人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