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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汉们点头如捣蒜,七嘴八舌贡献自己听来的传言──
「据说江南慕容世家的少主被皇甫恶贼的心腹总管给打得重伤,修养一年多还起不来……」
「没错!没错!上回我还听说白大侠的亲弟偕同马家堡的大公子上山庄想讨回公道,却被那皇甫恶贼身边一个年轻侍僮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出山庄……」
「光身边随便一个下属武功就这般高强了,那皇甫恶贼一身修为有多可怕真是不敢想象啊……」
看着众人既痛恨又惊惧的表情,少女不知为何反而极为开心。「各位大叔,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么有趣的事儿。」
事实上,这些传言也都是听来的,让少女这么一谢,大汉也颇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摸着头,尴尬猛笑,「甭谢甭谢!这些我们也是听来的,你当说书人讲故事,听听就得了,没什么啦!」
格格娇笑,少女又道了声谢,这才欢欢喜喜回到自己桌位上,拿起筷子又快乐地吃了起来。
然而只吃了几口,她就发现年轻童仆表情铁青难看,一副谁踩着了他痛处般的满脸阴霾,看得出来有随时爆发的迹象,倒是那白衫男子虽然眸光低垂,但依然维持一贯的淡然神色,让人摸不透其真正心思。
虽觉得有些古怪,她也没心思去多想,一心沉浸在刚刚获得新讯息的欢喜中……呵呵,真好!一出谷就听到这有趣传言,她终于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兴风作浪玩儿去了。
「……胡说八道,那才不是真的……」像似抑不住心中的不平,剑儿闷闷的扒着饭,忍不住气愤地低声嘀咕。
「是吗?那什么才是真的?」少女耳尖,马上笑咪咪反问。
「当然是……」张口欲言,却立即被喝止。
「剑儿!」既不高昂也未见严厉的一声淡淡轻斥,让年轻童仆不由得噤声,随即白衫男子柔和地转移话题。「小姑娘,你独身一人想到哪儿去?若顺路的话,不如结伴同行也较安全些。」这小姑娘方才随随便便就和一干陌生大汉攀谈起来,胆子实在不小,令人不由得替她捏把冷汗。
虽然从言行之间看得出她极为聪明机伶,可依然还是个未涉世事的天真娃儿啊!若让她独自一人行走,碰上心怀不轨的恶徒,那自己于心何安?
若是可以的话,他可以花些时间送这小姑娘至目的地,一来算是回报她替剑儿顶罪,二来也能对得住自己的良心了。
若有所思地瞅凝一眼,约略可猜出他良善的心思,少女眨巴着大眼,笑得既淘气又逗人。「嘻嘻,你这人心肠真不错,不过我最怕和好心肠的人在一块了,会浑身起疙瘩啊!」话落,还故意搓了搓手臂,以示不假。
白衫男子一怔,还来不及回话,却又听她迫不及待开口了──
「不说了!不说了!我还要赶着去兴风作浪,当最厉害的大魔头呢!」两眼熠熠发亮,少女笑嘻嘻地一蹦一跳往店外窜去,眨眼间人已宛若流星般急射而去。「好心肠的大叔,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自己上路自由些,有缘再见啦!」
银铃般的清脆笑语与悦耳叮当声还在潮湿的空气中飘荡,娇俏的身影却已远去,剎那间不见踪影。
原来是懂得武艺的姑娘啊!难怪敢独身一人在外行走,不怕遇上恶徒。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野店外,白衫男子这才发现滂沱大雨不知在何时已停,远边的天际隐隐约约绽露出一抹灿烂金光,美丽至极。
怔忡眺望着那抹金光,他沉默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侍僮──
「剑儿,我看起来像大叔吗?」
※※ ※※ ※※
一个月后 绿波山庄
「少林的易筋经被盗?」朴实的厢房内,一身白衫、相貌清隽尔雅,丝毫看不出如江湖传言所言的那种恶人的皇甫少凡,淡定平稳的嗓音重复着刚刚所听到的消息。
「是!」点了点头,身为绿波山庄总管的徐展元,刚毅严肃的国字脸难得有了笑意。
缓缓脱下外衣,马上被徐展元接过挂好,皇甫少凡道了声谢后,才问出心中疑惑。「竟有人敢去盗少林的经书?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是不清楚,不过近来江湖有趣的事儿还不只这一桩呢!」轻摇着头,徐展元甚觉有趣。
「难道还有其他事发生?」皇甫少凡有些诧异。
先前,他从外地返回山庄后,便因旅途太过劳累,加上身子的病根发作而卧床许久,这一个月来都是徐总管在处理庄内大小事,也不打算让他有机会烦心,所以一些消息便都没让他知晓,直到近日身体好转了,徐总管才说笑似的一点一滴说给他听。
只是没料到,除了少林易筋经被盗外,竟还有其他所谓的「趣事」发生。
「当然!」想到那些「趣事」,徐展元嘴角可疑地往上微微翘了起来。「这一个月来,除了少林易筋经被盗外,还有马家堡的二公子被断了一条臂膀、啸风山庄被放了把火烧了、武林第一美人莫名其妙被毒花了脸等等趣事来凑热闹呢!」
没料到他卧病这段日子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皇甫少凡不由得一楞,直觉就问:「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据说是个不知来历,身着紫衫的小妖女。」
「都是同一人?」更加惊讶了。
「若消息无误,应该是!」徐展元笑了笑,不让他多想地扶人上床。「主子,这些消息是让您当睡前娱乐的,您该休息了。」
被强扶上床,皇甫少凡无奈一笑,知他是为自己好,不忍拂逆好意,当下顺从地躺上床榻。
满意点头,徐展元帮他拉好锦被后,这才转身出了房,轻巧合上门板离去。
听着他足音远去,终至没了声响后,皇甫少凡这才轻轻抚上从刚刚就强忍不适的胸口……
针刺般的灼热剧痛这些年来每逢入夜便会来袭,尤其这一、两年来,这股疼痛越来越烈,这是否代表着他时日不多了?
涩然一笑,他不愿再多想,幽幽叹了口气,合眼静待着那股每回会持续一个时辰的灼热刺痛过去。恍恍惚惚中,不知过了多久,屋檐上一道细微声响让他睁开了眼,神态平和地自床上翻身坐起。
「何方友人来访,不妨入内让在下茶水相待,交个朋友。」嗓音不疾不徐,温和有礼至极,似乎对夜半不请自来的访客早已司空见惯。
屋顶上,悄悄潜进人家地盘的人对自己被人发现毫不紧张,甚至还扬起一串清脆悦耳的银铃娇笑与热闹的叮叮当当声响。
这笑声与铃铛声好……耳熟!
乍闻银铃娇笑与叮叮当当声,皇甫少凡只觉极为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究竟是在哪儿听过。
「嘻嘻嘻……我是来找皇甫少凡的,若你不是,我就懒得下去了。」
听闻对方我行我素,带点孩子气的回话,不知为何,皇甫少凡竟觉想笑。呵……怎么有人夜潜入人家地盘被发现后,还能毫不心虚,自顾自的开出露面的条件。
「在下正是皇甫少凡,若姑娘是要找在下,那就请露面吧!」神色不变,他表明身分。
确定自己没摸错房,屋顶上的人儿得意畅笑不已,随即纵身跃下,自窗口翻身而入。然而当她甫方站定,和安坐在床沿边的男人迎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不由得双双脱口惊呼──
「是你!」
「是妳!」
第二章
「好心肠的大叔,原来那个恶贼皇甫少凡竟是你,瞧起来不像啊!」有种「他乡遇故知」的莫名亲切感,紫衫少女一蹦一跳来到床沿前直瞅着他看,身上佩戴的铃铛也跟着叮叮当当地响起。
大叔?他竟又被叫大叔了!若是三、四岁的小娃儿唤他一声大叔倒也罢了,偏偏是个二八年华的豆蔻少女对着他猛喊大叔,这……这心情真不知该如何形容?他应该还没那么老吧!
有种古怪感,皇甫少凡清亮黑眸隐隐闪动着几许戒慎,然而神色却波澜不兴,轻声淡问:「小姑娘,久别重逢,不知你尊姓大名?深夜造访在下又是所为何事?」能不惊动庄内守卫,一路潜至他房里来,这小姑娘不是个简单人物哪!而这平空冒出来的奇怪小姑娘,找他究竟有何目的?
「古叮当!好心肠的大叔,我名儿叫古叮当,不过爹爹都唤我小乖,上回在野店内,你请我吃饭,又好心肠地想帮我,我瞧你挺顺眼的,所以特别准许你也可以叫我小乖。」格格娇笑,像似让他唤自己的小名是多大的光荣,紫衫少女——古叮当娇俏脸蛋上满布着令人看了忍不住想笑的可爱表情。
见她毫无心机的笑靥与回答,皇甫少凡有些啼笑皆非,沉默了下,自觉无法接受「恩赐」,他决定选择最合乎礼教的称呼。「叮当姑娘,不知你夜潜绿波山庄,找在下究竟是为了什么?」老实说,他感觉不出她的敌意,但却又猜不出她的意图。
难得的「恩赐」不受青睐,古叮当也不在意,灵动的大眼有趣地直瞅着他瞧,小脸上满是好奇笑意。「大叔,你真的是传言中的大坏蛋——皇甫少凡吗?」
「我是!」纵然被当面说是大坏蛋,皇甫少凡依然神色不波。
「哎呀!人家我是听说皇甫少凡是个占人家产、奸淫义兄嫂的魔头,所以才特地找来,可你看起来明明不像是个魔头啊!」撅着小嘴抱怨,她有些苦恼。
难道魔头还有特定长相的吗?
心下暗忖,皇甫少凡不禁失笑,可还是不免疑惑。「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不会是像那些自喻正义之士的人一样,想找他讨公道吧?
「我想当大魔头嘛!」用力点头,她一脸认真,答案和他猜测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想当大魔头?」微微一楞,怎么也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是啊!」想起与爹爹的约定,古叮当笑得极为得意。「我爹说大魔头就是最厉害的人,我和我爹约好了,我也要当个最厉害的大魔头啊!」
什么样的爹,竟会和女儿做这种约定?
得知原因,皇甫少凡有些愕然,但愕然中还有着疑惑。「就算你想当大魔头,那与我有何关系?为何要夜潜入庄来找我?」
「因为江湖传言说你是禽兽不如的魔头,我想说我若杀了你,那大魔头就换我当了。」再次用力点头,她自认理由充足。
呃……她的脑袋究竟是怎么转的?!老实说,若他真死于她手中,江湖人应该是会称赞她为武林除害,封她为正义之士,大魔头这称号说什么也落不到她头上。
被她与众不同的思考逻辑给弄得哑口无言,皇甫少凡沉默许久后,还是决定不提醒她了;不过另外一件事,他就无法不提点一下这涉世未深、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叮当姑娘,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单看表相是不能断定一个人的好坏。」这世间,看似正义凛然,实则无恶不做的伪君子太多了,单看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你意思是说虽然你看来不像,不过其实真的是占人家产、奸淫义兄嫂的坏蛋?」举一反三笑问,古叮当又兴奋了起来,一心只想着要打败他,自己篡位坐上大魔头的宝座。
一阵无语,皇甫少凡对她的另解与兴奋有些无力,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
「大叔,我们来打一场吧!打败了你,我才能当上大魔头啊!」雀跃不已,古叮当叫笑着直邀战。
「叮当姑娘,我……唔……」摇头想拒绝,然而从方才就强忍着的那股刺痛蓦地加剧,让他不由自主闷哼一声,原本就没啥血色的脸庞霎时苍白如纸,额上沁出滴滴冷汗。
「咦?」见状,古叮当轻叫一声,颇感疑惑地打量他好一会儿后,纤纤素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搭上他腕脉。
「叮当姑娘?」皇甫少凡微讶,轻轻挣动着想抽手。
「别吵!」娇声低斥不给挣脱,古叮当凝心细诊了会儿才松手。
「叮当姑娘,你失礼了!」剑眉微拧,他不喜被人碰触,尤其是个只见过两次面、相识未深的小姑娘,是以口吻有着淡淡的不悦。
「失礼总比你这活不过三个月,一脚已踏进棺材的准死人好!」银铃娇笑声满盈室内,古叮当俏皮斜睨,眉眼嘴角净是佩服与调侃。「大叔,你不简单哪!以你这身的伤和毒,一般人早见阎王去了,亏你还能撑这么久呢!」
「妳知道我身中何毒?」眸光低垂,掩去眼底一闪而逝的深沉,皇甫少凡对她的来历起了疑心。
老实说,他的伤,只要略懂医术的人都诊得出来,但是他体内的毒——天下第一奇毒「夜夜愁」——只要是武林人士,没人不曾听闻过它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