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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不承认:“你别把皇阿玛想地太神了,他再厉害也是个人,哪能跟玉皇大帝似的什么都知道?”
玉蓉摇头叹气:“对我们来说,他就是玉皇大帝!他要你圆你就得圆,他要你扁你就得扁,要你今天死你躲不过明天,他就是给你喝毒药你也得兴高采烈地喝下去,还得千恩万谢!”思及这几年康熙对胤禩毫不留情的抵触排斥,玉蓉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不吐不快。
我宽慰道:“无论皇阿玛怎样我们都得受着,日子还得照旧过下去不是?
玉蓉注视着我,认真地说:“这已经是八爷他们最后的机会了,我们在皇阿玛手里没得着好处,总还指望着往后能借借十四弟的福气。你在扬州的这几年,爷他们们几个明里争暗里斗,早跟四爷撕破了脸。别人或许不知道内里的厉害,我和八爷还看不清吗?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四爷这人表面上看来与世无争、个性淡泊,其实满不是那么回事。说出去还有不少人不肯相信,皇阿玛这二十几个儿子里头,最渴望那个位置的就是四爷了,他也最沉地住气,伪装地极好,直到太子哥倒台之后才露出些端倪,还是云里雾里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那种,若不是八爷心细、十四弟又与他一母同胞,恐怕到现在我们都被蒙在鼓里呢!”虽然玉蓉妒妇的名声使她成为清朝的额娘们教育女儿的反面教材,顺带着也波及到胤禩令他背负上惧内的骂名,但是不可否认,玉蓉精明能干,无论是居家治府还是朝堂论策都能帮上胤禩不少忙,有时候她甚至凭借着女人的直觉能比胤禩更清楚地把握问题的本质。正因为玉蓉是这样一个女强人类型的贤内助,所以胤禩处理朝事时从来不避讳玉蓉,也尊重玉蓉的意见,常常合二人之力寻找出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玉蓉又说:“四爷在紫禁城里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为人严苛,睚眦必报,我们做了那么多阻碍他的事,有朝一日若他登上皇位,哪里还会有我们的好下场?依我看,夺爵囚禁还算是好的,只怕是一杯毒酒、三尺白绫,随便找盆脏水往我们身上一泼就送我们上了路。你哪怕是为十四弟着想,也必得助我们打赢了这场仗!”
雍正四年,胤禩因结党妄行被胤禛削去王爵,去宗籍并圈禁,更名为阿其那,即满语“狗”的意思, 胤禟被改名为塞思黑,即满语中的“猪”,同样遭到残酷的政治迫害。这两兄弟均死于雍正四年,前后只相差一个多月,而八福晋玉蓉被雍正降旨休回外家,锉骨扬灰……
历史太过残酷,我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调转思路道:“我从扬州带来一些当地的特产小吃,嫂子呆会儿拿些回去,请八哥也尝尝鲜!”
玉蓉撇了撇嘴,似乎对我转移话题颇为不满,不过她还是给面子地说:“八爷不喜欢吃零嘴儿,你还是留给十弟吧,他喜欢这些个!”
我笑:“十哥的我这儿还有呢,这份就是给八哥准备的,他若是不喜欢,就给弘旺吃吧,小孩子都爱这个!” 弘旺是胤禩的小妾所出的儿子,算起来他的生母还是张之碧的女儿,只不过刚产下长子就病死了,坊间盛传是玉蓉肚量小所做的手脚。
玉蓉头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弘旺也不知像谁,贼眉鼠眼、好吃懒做,书不肯好好念,成天就惦记着吃食,才十五岁就胖得跟头猪似的,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不是我说啊,血统这东西真是骗不得人的,你看看那些嫡出的小阿哥们,哪一个走出来不是有模有样的?你家宇哲更是不用说,那模样儿谁看了不喜欢?哪像弘旺,没出息不说,长得还难看得紧,都是他额娘那小贱人闹的!”
我不知该怎么接话。我没见过弘旺的生母张氏,她于康熙四十六年嫁入八阿哥府,当时我正在大悲寺礼佛,自然是没办法见到面,待我康熙四十九年从大悲寺里出来时,她早已经死了两年了。不过,倒是有两个阿哥曾经提到过她。一个是胤誐,他说张氏相貌平平,配不起胤禩,只是得了玉蓉的缘才能进府。当初哥哥以无后为名迫胤禩纳妾,玉蓉推脱不过,本着“别人挑不如自己挑”的原则给胤禩选了两个姿色平庸的姑娘,以避免他们夺了自己的夫宠。另一个提到张氏的,就是胤禩本人。胤禩:“张氏乃尚杰之女,尚杰既去,孤女无依,禩代友照顾其女实属应当,惜张氏命薄早陨,禩甚惋惜也!”明言他对张氏只有关怀之意,并无爱恋之情。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胤禩对入画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可是又怕他给出的答案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迟迟不能开口。在这一点上,我面对胤禩与面对胤祥时一样的进退两难,我同样不敢深究胤祥对我与对兆佳诗兰之间的不同。兆佳诗兰陪伴胤祥走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十年,他们共同养育了四个儿子和两个儿。正如芳晴所,他们举案齐眉,相儒以沫,在患难中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感情远非我可以比拟。
“云舒,你怎么么爱钻牛角尖呢?”胤祥无力地叹气,“孩子不过是血脉的传承,咱们满人信奉多子多福,这有什么好吃醋的?诗兰是我的妻子,说我对她没有一点儿感情不可能,可是,你应该清楚,我对她与对你不一样,你怎么……”
“有什么不一样?”打铁要趁热,难得今天他自己先提到这个话题,我赶紧抓住时机。
“就是,就是……”胤祥脸红了,瞪我道,“你心里明白地很,干吗非得我说出来?”
我无辜地眨眨眼:“谁说我明白?我明明不明白嘛!”
胤祥傻眼,很是尴尬,“云舒,别耍赖!”
“我哪有!”俗话说,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嘛!
胤祥郁闷非常:“你这女子怎么这么厚颜,那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我又没叫你随便说,我要你认认真真地说!”我打定主意要听听他的心理话,否则兆佳诗兰这根隐刺是永远也拔不出来了。
沉淀一下心情,我认真道,“胤祥,我听闻无论是夫妻还是,嗯,情人,若要感情长长久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坦承。说实话,我虽然……虽然喜欢你,可是每次想到兆佳诗兰就会心生不安,她毕竟是你八台大轿娶进门的妻,面对她时,我总觉得难言的酸楚……”
胤祥变了脸色,轻轻拥过我,小心地抚摩我的发丝,叹道:“委屈你了!小时候你就说过你要‘一夫一妻’,当时我想,若你肯跟我,我圆了你的心愿又如何?没想到到头来竟连个名分都没法给你,还,还让你受了十四弟的欺负。你虽不曾提起,但我知道你心里的苦。诗兰嫁我是天意,她为我苦苦撑起这个家,若要我狠心对她,却也是做不到的。我对她有敬重,有同情,有怜惜,但注定给不了她最真挚的爱情。已然是亏待了她,我就只好在他处尽力弥补些。我待你之心日月可鉴,你素来善解人意,难道真是当局者迷?
我怔住,竟然有些想哭,这么久了,今儿总算把他的真心话掏出来了!
“真可惜,早知道该拿个录音机录下来!”
“何为录音机?”
“呃……就是,就是……哎呀,你没见过,不跟你说了!”
我哈哈大笑,感觉压在心上许久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心情如雨后的天空一般灿烂光明。
第八十七章 毁前程
十月的一天,微雨,我带宇哲进宫,想让他见见那个不知道该算他舅舅、爷爷还是外公的人。
“这就是宇哲啊?来来来,过来让你郭罗玛法好好看看你!”在满语中,玛法是祖父,郭罗玛法是外祖父,虽然全下都笃定宇哲是我和胤祯的私生子,但名分上他仍然是我的养子,喊哥哥的这一声郭罗玛法是逃不掉的。
宇哲兴奋地爬到哥哥膝盖上,奶声奶气的语调差没让我晕厥过去:“郭罗玛法,额娘说你是皇帝,那你是不是很厉害啊?”虽然九岁的孩子撒撒娇没什么不对,但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宇哲的身上就太诡异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养了他么这多年,就从来没见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乍一听连寒毛都竖起来了。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企图!一定有不良企图!
英明的康熙大帝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被算计了,丝毫不脸红地逗孩子玩:“是很厉害,看到这皇座吗?普之下只有朕一个人能坐!早朝的时候,文武百官都跪在朕的脚下聆听圣训,朕只要咳嗽一声,就立马有人哆嗦地晕过去,你说,朕威不威风?”
切~我望天无语,原来哥哥也有这么无聊的时候,居然跟宇哲说这个……
不过,与我的鄙视不同,宇哲一点儿也没露出不满的神色,反而很狗腿地:“威风!郭罗玛法是世界上最威风的人了!”装吧装吧,你舅舅是只老狐狸,你这么点道行给他塞牙缝都不够,他才不会着你这小狐狸的道呢!
哥哥颇为受用地晃晃脑袋,心情大好:“今儿是我们爷俩头一回见面吧?这于情于理朕都该送你一件见面礼,说吧,要什么?”
……哥哥脑袋秀逗了,怎么自己往枪口上撞?宇哲的狮子大开口可是举世闻名的,五岁那年头一次见胤祯时胤祯就是因为不了解情况吃了大亏,生生叫这小子讹了把火枪去。要知道这可是在康熙朝啊,火枪是多么稀罕的玩意儿,据说整个清廷也就得了数量有限的三把,一把哥哥自己留下,一把赏弘历,一把就赐给胤祯让他上战场时防身用。现在可是冷兵器时代,打仗都是近身肉搏战,想也知道手里拿一把能远距离射杀敌人的火枪有多牛。我家宇哲眼光不错,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胤祯对这个儿子言听计从,一点反抗意识也没有,乐呵呵地就把枪捧到他跟前,还好脾气地教他怎么用。那时侯宇哲才五岁啊!哪个妈看到五岁的孩子玩凶器不心惊胆战的?我可是他亲妈,吓得半条命都快没了,惟恐一个走火就交代了我儿的性命,那段日子真叫往事不堪回首啊!
宇哲无视我警告的目光,扮乖扮地更起劲了:“郭罗玛法,是不是宇哲要什么都可以呀?”
“当然,不管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这世上有这个东西,郭罗玛法都能给你弄来!”大鱼已经上勾了,还加上地心花怒放。
我用不可救药的眼神瞪瞪哥,出于道义开口道:“皇阿玛,宇哲年幼,见识不多,哪知道好的坏的,您随意地赏个玩意儿就是了!”
宇哲的冰刀嗖地一下就飞过来了,我故意扭转了头,而哥哥明明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笑得开怀:“那哪行,赏东西就要赏得人满意,还是让宇哲自己来挑吧!”
我不禁腹诽:你隔三差五地还赏人家两瓶砒霜鹤顶红玩玩呢,你觉得会有人对那个满意?
宇哲可不管这个,他只知道他的郭罗玛法向他做出了承诺,笑得那叫一个甜:“那宇哲就开口了,郭罗玛法可不许反悔,君无戏言嘛!”罢在哥哥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悟性啊!我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人人都怕皇帝,就是位极人臣也不敢如此放肆,可是实际上,高高在上称孤道寡的生活并不是所有帝王的追求,相反地,因为他们厌倦了臣民的诚惶诚恐,所以更希望能有人待他们一如普通人——亲近,自然,没有顾忌。物以稀为贵,为帝者有的是敬畏他们的仆从,所以相对来说稀少的、纯粹把他们视为朋友的人才更珍贵。哥哥曾经不止一次地向我抱怨,由于他“天子”的身份,所有人在跟他说话时都小心翼翼,平时他就是有心事也不敢同他们倾诉,因为他知道其他人会试图去分析他的想法,然后据此做出能给自己带来最大利益的反映,在这些人的眼里,康熙的心情是他们的商机,是能够使他们仕途通达的敲门砖,由此可以想象,在他们的面前哥哥自然是什么真话都不敢说的。所以他活得非常累,特别怀念穿越前做普通人的日子。今天宇哲有意迎合康熙,虽然也有自己的目的在里面,但是他很聪明地利用了自己的年龄优势,从一个外孙的角度来向他的外公而不是皇帝讨赏,那一亲直亲到了哥哥的心窝里,哪里还会拒绝他的请求?我从来没有教过宇哲这些东西,他能靠自己想到,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实属不易,要知道哪怕是他舅舅辈的胤禧、胤祜他们在哥哥面前也不敢出大气呢!这孩子的脑子实在太管用了,连我这个妈都忍不住惊叹了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哥哥因了这个吻笑开了花,大方道:“说吧,不管什么只要你说得出口朕就赏得出手!”
宇哲咧大了嘴大叫:“郭罗玛法真好!宇哲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就要——”小家伙瞥我一眼,眼睛贼亮贼亮地,“就要郭罗玛法赏额娘一块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我的心“咯噔”一下。丹书铁券又称免死金牌,是历代君王赏赐给臣子的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