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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认错,但……母亲不会认错儿子。”
宫日龙胸口一震,慢慢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女人,温婉的面容,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青龙帮撞到她时,有种模糊的熟悉,原来温姝所说的一切都不是谎言。他皱紧眉,心疯狂的颤抖,直到见到沈怡梅眼里的泪,他终于确定,那是折磨了他十六年的恨,痛苦不堪。他转身就大步朝门外走去,而沈怡梅本能的走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眼里的泪流了下来,声音很无力:
“对不起……对不起……”
他呼吸急促的无法喘息,心底很恨,很痛。他用力转过身,紧紧盯着她,仿佛能将她盯的皮开肉绽:
“我没有母亲。”
他的话令她的心辗转反侧的痛着。
十六年前的那个傍晚,无力供养孩子的她,将五岁大的孩子扔在了孤儿院外,一个人坐上大巴离开了,现在面对孩子的恨,她痛悔莫及。他甩开了她的手,她急的再次用双手紧抓住了他的手,边哭边哽咽的说:
“那时妈妈没能力养活你,想先把你放在孤儿院,等有经济能力了再来接你,等两年后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那了……”
她哽咽的难受:
“……我以为你被有钱人家收养了……”
宫日龙手冰冷的发颤。解释如针扎进他的肌肤,他不愿听,他冷漠的推开了她。她摔倒在地上,心痛大过身体的痛,裴正奎跑过来扶起了她,他深深的明白儿子的恨。
十六年前,家族生意突然进入低迷期,信迷信的父亲坚决认为炎儿左肩的青色胎记是不祥之兆,才影响了整个家族,于是将自己的妻儿赶出家门,弱势的他无法选择,但十六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里。
“回家吧。”
裴正奎是真心想要补偿。
“家?”
宫日龙仰头冷笑,笑了很久,冷的令裴正奎和沈怡梅畏惧,他是心痛的,解开风衣,用力扯下衣衫,指着左肩上的青色胎记,喉咙如火烧的痛:
“难道你们忘了吗?我是连累家族生意的灾星,是跟谁在一起谁就会遭殃的不祥之物,是任谁都会选择抛弃的祸害。”
沈怡梅难受的哭的越来越厉害。他不是祸害,不是灾星,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是自己用心呵护的宝贝。裴正奎心紧的沉默着。宫日龙将皮衣拉紧,漠然的瞅了他们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出去,在拉开门的瞬间,他停下脚步,微微回身,语气是冷痛的:
“我不需要你们的爱。”
他大步地走了出去,沈怡梅和裴正奎同时望着那背影,十六年的悔恨令她心痛不止。
猛京阁。
苏茉莉整个下午都在“雅花”陶艺店,邹甫绫一方面看在苏茉莉有陶艺师的天赋,一方面是私心,他破例收下她为徒。她刚回到后院,就看到了在樱花树下玩耍的小白猫,是茉龙,她吃惊又兴奋的跑过去,一把将它抱起:
“茉龙,妈妈想死你了……”
忽然,她激动的站起来,朝四处看,如果茉龙在,那么宫日龙就应该在,可是她看遍了也不见他的身影,直到某个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时,她兴奋的喊:
“龙……”
蓝天鹰走了进来,苏茉莉眼神瞬时黯下。他看到她很喜欢这只小猫,便盈着笑问道:
“你喜欢这只猫吗?”
“你怎么会把它抱回来?”
她惊骇。
他也惊骇。她接着问去:“天鹰哥,你下午是不是去过青龙帮?”
“没有。”
他否定。
“那你为什么会把茉龙抱回来?”
他停顿半响,再缓缓地解释:“下午,师父让我去北郊处理些事,回来时,在马路上看到了这只猫,我以为它是流浪猫,所以……”
他还未说下去,她的眼神忽然黯然,难过的眼眶红了:“它叫茉龙,是我和宫日龙一起养的猫,他现在连茉龙都不要了,骗子,他是骗子……”
她抱着茉龙哭了,他刚走近,她拿起手机拨出号码,电话是嘟嘟声,一直无人接听,她不停的打着,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繁华的街景,彩灯闪耀。
宾利行驶在公路上,宫日龙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没有听也没有挂,等到电话自动挂断。
“炎儿,我是你妈妈……”
“她抢走了你的母爱,她是被宠爱的千金,你是被抛弃的祸害……”
宫日龙的头痛成一片,紧紧地快要裂开。他死死的用手抵住额头,那是十六年的恨,整整紧固在他心底十六年,没有随着时间消逝,反而一年比一年深,过多憎恨痛苦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如光影交错……
后院里。
苏茉莉抱着茉龙朝匆忙的往门外跑去,却被蓝天鹰一手抓住,他呼吸深而沉:“不要去,不要如此卑微的去找他……”
她满眼是泪的站在原地,令人怜惜。他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每一次拥抱都是那么情不自禁。她难过,他比她更难过:
“……留下来,做一个骄傲受宠的公主,让他懂得疼惜你。”
他不愿,不愿自己捧在手心宠爱的公主,在一个坏男人面前失去所有尊严。她流着泪,在他怀里,她就如个公主,可以骄傲的横行霸道,可以为所欲为,他总会为她挺身而出。
青龙帮。
宫日龙前脚刚进,窦霆面色急切的从后院里大步走进,他叫住了宫日龙:“阿龙,茉龙不见了。”
宫日龙微怔,面色却又忽然急剧冷下,是毫无人性的冷:“想回自然会回,不回就当它死了。”
“阿龙……”
窦霆惊愣,望着宫日龙冷漠的背影,他察觉出了些不对劲。
主卧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
他坐在椅子上,迎着月光,面色冰冷,久了,冰冷的神色里会有痛楚和愤怒,脑海里没日没夜的重复浮现那些画面。
五岁的他,守在孤儿院门边,没有等到母亲回来,他拼命的朝原路跑去,仿佛用尽心底所有力气,追着那片空地,失声大喊妈妈……
孤儿院里,他被义工拖到祷教室,被打的全身疼痛,目光一直紧紧的望着圣洁的十字架,他咬紧唇,直到唇角流出鲜血,他昏厥过去……那一刻,他眼里的十字架是如血鲜红的……
他冷血,没有人性的冷血。但他终究是人,有最敏感,最不能被碰触的地方,而童年的记忆则是他的致命之痛。一出生就是祸害,被家族抛弃,被母亲抛弃,他的命运似乎就注定不能得到爱,只能惨遭抛弃的厄运。
十六年,他被抛弃了十六年,失去了十六年的母爱。而他第一个在乎的女人,却抢走了她十六年的母爱,他该如何去做,继续爱她,还是杀了她。他闭紧眼,呼吸困难。
床柜边玻璃花瓶里,那只玫瑰花似乎悄然地开艳,比火炙热……
半夜。
猛京阁悄然一片。沈怡梅根本无法入睡,她独自走到走廊尽头的花园里,靠着大树心痛的哭着,如果时间能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抛弃炎儿,即使贫穷,也要带着他,给他母爱的温暖。痛悔如毒蛇令她心绞痛,哭声悲痛不已。
走廊里,苏猛京一直看着她,他有愤怒但也有心痛。
郊区的天似乎格外黑,青龙帮如神秘嗜血的庄园。
《功夫新星》迎来十进八的比赛。
一直想努力忘记蓝天鹰,裴尹荷抑制所有欲望没去现场,就连电视的播放也没看过。她想重新开始,用一个全新的自己去开始生活,她以为那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过了就会不在乎,但每天只要静下来她就会想起他。
他冷酷,冷酷的如不羁的鹰,但他越是冷酷,她越是想要接近,明知道他不可能会爱上自己,但她还是喜欢他,日思夜想的喜欢。可以喜欢到为他亲手缝扣子……为他买下那片他送给心爱女人的茉莉花地……
十进八的比赛现场。
蓝天鹰从来不需准备,也只要求化妆师简化一下,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冷酷的无人敢接近,只是要开始直播时,工作人员才通知他。
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从樱川下课后,裴尹荷没有回家,而是来了现场,而终于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来了,但也只想站在最后那个他无法注意的角落,默默的看着他。
有时候,她恨自己在感情里的卑微……
樱川下课后,苏茉莉被青龙帮的人接走。她还没来得及挣脱,就被强行困在车里,车里没有宫日龙,一切都如乌云密布般恐惧。
比赛末尾。
宣布晋级,气氛紧张。评委一致通过,百位大众评审九十票,蓝天鹰顺利晋级,并且成为此场比赛最高分。最后一排,裴尹荷淡淡一笑,这样的结果是她预计的,也是令她满意的。节目直播结束后,她走出了演播厅,在街道旁等着管家,忽然身旁出现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在她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她强行拖进了一辆白色宝马里。
同样刚从演播厅走出来的蓝天鹰,无意间看到了被强行带走的裴尹荷,本与她已划清界限,毫无关系,但他心莫名的一紧,下意识里,他戴上安全帽,立刻骑上摩托车,一路快速的跟了过去。
☆、13(上)
青龙帮。
夜晚,花园是噬血的阴森恐惧。
裴尹荷被蒙着双眼,双手紧绑,身旁站在两名黑衣打手,她在挣扎,但无法逃脱,想大喊却因为四周的恐惧无法出声,那是一种即将失去性命的恐惧感……
直至身前出现了男人皮鞋浑厚的脚步声。
“裴尹荷?”
被打手带进后院的苏茉莉惊怔。裴尹荷听出来是苏茉莉的声音,她惊得皱起了眉。宫日龙向打手示意。打手将布条从裴尹荷的双眼上取下,一阵光亮令她眼睛下意识的一闭,缓缓地睁开后,看到身前的青龙,她完全确定了。
“青龙帮。”
她惊疑的低呼。
宫日龙紧望着裴尹荷,深邃的双眼里目光是钻骨的恨。
“你为什么要抓她?”
终于见到了宫日龙,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苏茉莉惊疑的跑到他身边。宫日龙没回答,高挺的身姿如同不可接近的冰山,仿佛只要碰触就会被冻结而死。站在他身旁,此刻她不再觉得有安全感。
裴尹荷紧皱着眉。
忽然,窦霆走进了花园,身后跟着的是苏猛京,沈怡梅和裴正奎,三人同时接到青龙的邀约,在门外碰见时都诧异了一阵,沈怡梅刻意的去避开裴正奎的目光,而苏猛京对于她的隐瞒怀着怒。
见到被绑架的女儿,裴正奎几个大步走了过去,却被打手拦住,不让他接近裴尹荷,他紧张的喊:
“小荷……”
“爸。”
裴尹荷害怕的看着他,那是心底最为强烈的保护感。对于绑架的原因,裴正奎十分明了。
“人到了。”
一名黑衣打手走进花园,对宫日龙禀告。宫日龙点头,见到蓝天鹰出现后,他泰然的坐在了金色的龙纹椅上。
“天鹰哥……”
苏茉莉惊愣。
看着师父师母和裴正奎,蓝天鹰惊怔不已。这不像是一场单纯的绑架,到底青龙在玩什么把戏。
“都到齐了。”
宫日龙双腿笔直修长。仿佛是看戏的人,他悠然的微靠在椅子上,玉石戒指上的金色龙纹发出凌人的光芒。苏茉莉看不明白,只觉得这一刻的青龙陌生的令他畏惧。
阴森的花园,袭来一阵强烈的冷风,是大雨的前兆。
“苏会长和妻子一直很恩爱,是吗?”
宫日龙用拇指轻轻地掰动戒指,神冷而厉。是一句话中话,苏猛京在黑道只手十几年,他从容不迫:
“当然。”
“是啊……”宫日龙悠悠地抬起头,痛恨的看着沈怡梅:“……若不是真心的爱,又怎会将一个陪酒小姐娶回家呢。”
沈怡梅心痛的一颤。
裴正奎渐渐地的从惊怔中缓过神来,陪酒小姐?他简直不敢置信在她未嫁进苏家前过着的是怎样的生活。
苏猛京脸色严肃:
“我不管我的妻子以前是做哪行,有多卑贱,但她成为我妻子的那天起,我就要所有人都尊重她,也就是尊重我。”
沈怡梅抬头看着他感动的微笑。
裴正奎深吸了一口气。
“裴先生是嫉妒呢?还是愧疚呢?”
宫日龙冷冷的望过去。
天仿佛越来越重,压抑沉重。
裴正奎没出声。宫日龙接着说:“想必裴先生没有那么爱自己的妻子吧,如果很爱的话,就不会将品莉传媒交给我。”
“那都是你的威胁……”
忍不住气的裴尹荷大声吼道:“……不要以为你是黑社会,就可以用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威胁。”
宫日龙紧闭着眼,只感觉耳部划过几道刺耳的声音,那是能激起他所有愤恨的声音。他慢慢地睁开眼,幽声说:
“真刺耳。”
紧接着,他迅速的站起身,修长的双腿步伐迈的很大,几步走到裴尹荷面前,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