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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里的机关竺修之甚有同感,这样精妙的机关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布,他才碰上一次便险此丧命,这位前辈残着双腿却几乎破尽这里的机关,当下佩服之心由然而生,“可知前辈怎麽称呼?”
“老夫已不再江湖现身十多年了,名号都模糊了,你就称我汪伯吧!”
竺修之点点头,也不方便问汪伯的来历,能让皇祖母关在这个地宫,想来也不是平泛之辈。他有太多的疑问,之前偷听到的皇祖母一直想完成的心愿是什麽?刚才汪伯又说他等不及她的大业完成,皇祖母到底在图谋什麽大事?
但是当事务之急是先出去。说不定蓝儿等不到他先上路了,以现在蓝儿的个性完全有可能。蓝儿虽然娇娇柔柔,平时也没什麽要求,但遇事其实相当独立和主见的,只是好象什麽都不在乎,不计较而已。走了快半柱香了,以他这个速度,应该都走了有十里地了,而且明显是在往高处走了,“汪伯,还有多远?”
“快了,不远了!”
转过两个弯後,竺修之真的看见前面有淡淡的光亮。
他将汪伯放了下来,撕开自己的衣服,“汪伯,我给你蒙上双眼!”竺修之怕他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一见天光,灼伤眼睛。
汪伯无动於衷,过了半晌,才道,“也好,如果还能留着一口气,也许还能见我那不肖的徒儿一面。”
竺修之抱起汪伯,自己半眯着眼睛,往洞口掠去。
入眼的是一轮火红的圆日斜挂在半空中,真是山中不知时日,不想已是下午了。
竺修之探出去一看,怪不得汪伯说以他的功力出不去,洞口居然在皇宫後山崖的半山腰,皇宫就是依这天险而建的,背靠这一天然的大屏障。
百丈高的山崖,上下都是陡峭如刀削,只零星的长着几颗生命力坚强的松树、不知名的野果树及一些小花小草,还有几株罕见的草药。
汪伯坐在地上,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以为自己都没有再晒太阳的机会了,“年轻人,你我也算有缘,以你的功力一个人下山没问题,但带着我副老骨头就有些麻烦了。”
汪伯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的内力不仅浑厚,而且相当的纯阳,小小年纪看不出来有如此修为,怪不得能闯进地宫。我有你输入的内力还能再坚持些时日,你先走吧!”
竺修之知道汪伯说的是事实,他虽然功力猛进,但这山壁实在太陡太高,可以借力的植物或石块又太少。他带着汪伯确实上不去,也下不了。
他蹲下来给汪伯把了脉,脉息微弱,已如枯竭的油灯,全靠他刚才输入的内力在他体内游走支撑着。虽然可以将汪伯绑在背後,但以他目前的情况,稍微有个不慎,老命便提前交代了。
他平常可能是清冷的过分些,因为他觉得没什麽好追求和值得保护的东西和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他有蓝儿。他答应蓝儿要多说多笑,做一个正常人的。
那麽现在於情於理都应将汪伯救下山的,一代高人居然让皇祖母伤虐成这样,自己又靠他施援手得以出去。他有愧欠要迷补,有恩情要报还。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倒出了三颗红灰色的药丸,“汪伯,晚辈懂些医术,这是我自己炼制的‘九转还魂丹’,你服下,我为你运功疗伤。”
汪伯刚想推辞,竺修之已将药塞进汪伯嘴里,走到汪伯背後盘腿而坐,双掌抵在他後背上,将内力一丝丝、缓缓地输入汪伯体内,慢慢催动药效。汪伯太虚,如果太快太猛,反而会让他承受不了,筋脉剧暴,喷血而亡。
待他的真气在汪伯体内缓缓游走了三遍时,终於引渡出了汪伯自己早已耗尽的真气,慢慢积聚起来,跟随着他的真气一起游走。
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好,看来汪伯原本的修为还在自己之上。竺修之收手擦了一下额上的薄汗,睁眼一看,远处只余下艳丽的彩霞了,太阳已落山了。
再心急也没用,汪伯最起码还要一个时辰才会收功,一个时辰後天已然黑了。即使他能在黑夜里视物,背着一人也没把握。蓝儿估计早已出发了。韩枫肯定会安排周全的,只是蓝儿的媚毒还未完全解尽,这路上万一毒发了怎麽办?
竺修之无奈。休息片刻,即在山洞附近的地方采了几株罕见的草药,如果没猜错,这就是古书上记载的天狐神草,此叶片形状象狐狸尾巴,且似狐狸般罕见而得名。这种草药对生长的环境极为挑剔,极为少见。不喜湿,不喜阳,要求半阴半阳,通风性好,干燥。
他采过很多草药,还是第一次发现此种神草。此草药性平和,单独使用最多强身健体之功效,但配合在药方里,可使药效提高数倍。
他又去采了些野果,打落了几只飞过洞口的倒霉的鸟,和汪伯一起裹腹。
不知汪伯在地宫三年是如何渡过的?汪伯到底是何来历?十多年前,江湖上哪些人功力高深,名声大燥呢?作家的话:这几段纯剧情的,虽然这样点击率可能不高,但是偶还是想写自己想写的,呵呵
60、媚毒的蛛丝马迹
竺修之一边生着火,张罗着吃食,一边捉摸着汪伯的来历,等着汪伯收功。
他了解到的一二十年前隐世的高人并不多,才三位而已。
一位是亦正亦邪疯颠书生范文生,当时武林榜第一高手,行事乖张,不管你是黑道还是白道,只要挡了他的道,就得去见阎王。大家都禀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态度,看到他便避得远远的,而他也不主动惹事,所以大奸大恶倒不曾有。现在差不多已二十年没露面了,在不在人世,有没有传人都不被外知晓。
第二位是逍遥子汪秋,当时名列武林榜第二。但其很少在江湖出现,见过其真面目的人更是廖廖无几,众人往往只见其飘渺的背影,只听说长得面貌如玉,神形似仙人。也近十五年没有他的消息,後事不为人知。
第三位是夜游神方如静,以轻功和机关闻名,当时名列武林榜第五。没人见过其真面目,十二年前有传闻他赴夷林国深山探古墓,後来便踪迹和消息俱无,不知死活。
难道汪伯就是逍遥子汪秋,还是巧合?但从十五年前逍遥子最後的消息来推断,十五年前他才三十五岁上下,到现在应该是只有五十来岁,断不会如此老态龙锺?
再说汪伯和皇祖母有什麽瓜葛,能让皇祖母把他关在地宫之下,而且一关就是三年。即使是关了三年,汪伯对皇祖母好象也没有深大的仇恨,还是已经看破一切,如果自己再晚些时日撞见汪伯,估计汪伯已如油灯尽燃,纵便自己妙手回春,也回天乏术了。
竺修之闻声汪伯了长嘘了口气,知汪伯已收功,走过去,解下布条。把了一下脉,汪伯的内力至少恢复两层了。
“谢谢你小兄弟,你的药丸用在老夫身上真是浪费了。不知是否是传说中的九转还魂丹,如此灵药是千金难求一粒!”练武之人的内力真是相当神奇的东西,汪伯已精神很多,脸上都有些许淡淡的红润。
竺修之点点,“正是。我花了两年时间,共炼了五粒,但和古书上记载的还有些距离。”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小兄弟不仅功夫高深,还有一手好医术。能将九转还魂丹炼至如此程度,江湖上还没听闻过。不知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竺修之微微纠结了一下,到底是否该实名告知,“晚辈竺修之!”说着,对着汪伯行了一个晚辈见长辈的大礼。这是他二十来年第一次向外人行礼,那和尚除外,而且还是真心诚意的。
汪伯一愣,“皇子,排行老四?”
竺修之点点头。
汪伯叹了口气,道:“皇家居然也有象你之才,还隐蔽的如此之深。看来传闻真当不可信。你皇祖母这是安排的苦肉计来唬我,难道还不死心麽?”
竺修之摇摇头。顺便把采来的野果递给汪伯,示意他吃下。这种野果三年开花,三年结果,三年成熟,书上谓之朱果。平常人吃了能强身健体,消百病,练武之人吃了能增加功力。所以汪伯吃最合适不过。
汪伯倒也不推辞,这朱果生长不易,得来更不易,只是长得离洞口有点太远,凭他前两年快被废尽的功力,根本采摘不到。他当时还垂涎了很久,想不到现在还是吃到了。
几颗朱果下肚,一股暖流从胃腹升起,不愧为有仙果之称的美誉。
汪伯已了解这位年轻人,寡言少语,你不问他就不会说,所以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会在地宫?”
竺修之虽然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皇家的,但汪伯应该知晓皇祖母很多事情,说不定能找出线索,“我怀疑我的王妃被皇祖母下了媚毒,所以趁夜前来打探,不想却误入地宫,更不知道地宫的机关如此精巧及毒辣,险些丧命!”
“媚毒麽?看来果然是你皇祖母的风格!”汪伯皱着眉道,“她无端端的,去毒害你的王妃做什麽?”
竺修之摇摇头,也表示不解,“问题是已然合欢好几次了,媚毒却仍然未解尽,不知会不会有後遗症?”
汪伯道:“有何症状?”
竺修之回道:“中毒之後变得妖艳,妩媚,敏感。”
汪伯沈思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变得很妖艳,很妩媚,象水做的一样?”
竺修之点点头。
“应该是你皇祖母下的,我曾在她宫里看到被下了媚毒的宫女,症状和你说的一样。”
竺修之追问道,“可有解法?”
汪伯摇摇头。
“有後遗症吗?”
汪伯又叹了口气,怎麽说呢,他在萧静容的宫里也才住了半个来月,不知道宫女如果不出意外,到最後身体会怎样。因为在宫里,中了媚毒的宫女,变得妩媚丰满,不断的和侍卫交媾,让侍卫吸食其津液,宫女很快脱阴而亡。“我才在她宫里住了半个月,不知道中毒宫女最後的情况。但你皇祖母生性毒辣任性,她的毒,应该不怎麽好解。”
竺修之闻言既是一愣,汪伯在皇祖母宫里,难道也曾是皇祖母的入幕之宾,所以功力一退再退
“汪伯可否知道这媚毒的由来或名称?”
汪伯皱着眉想了一会儿,道:“你皇祖母是蒙国人,而且对药、对毒颇有些研究,这媚毒估计是她自己弄出来。”
皇太後不是本朝人可是天朝的秘辛,汪伯居然这麽轻巧得说出来了,还知晓皇祖母善使毒,看来汪伯对皇祖母的养生之术也是了解的。皇祖母到底和多少江湖人有瓜葛,有纠缠,还是她一直在利用他们,吸取他们的功力
竺修之略过这些不提,最主要的还是蓝儿的毒,“晚辈不明白,皇祖母到底是怎样对我王妃下毒的,当时我一直在边上小心提防,皇祖母绝无下手的可能。”
“你防的了初一,防不了十五。她最擅长的就是用两种或几种无毒的东西混在一起,令人防不胜防,老夫当年也是这样着了她的道。”
汪伯这一说,竺修之终於想起来皇祖母赐给蓝儿的玉肌膏和皇後送的灵芝露。他还特意检查过的,两都皆没有问题,难道混在一起就成了媚毒了
“皇祖母和皇後曾赐了玉肌膏和灵芝露给愉儿!”看来他的毒术还远不如皇祖母,但至少了解了媚毒的源头,终於算是摸着了一点头绪,可以对症下药。
“有可能,看似良药,到萧静容手里完全变了样!”汪伯言语之间不胜感叹。
两人一阵沈默。
竺修之又给汪伯针灸一翻,打通了下体的几个穴,紧接着推拿活血。
汪伯的脚残废的时间太长,又没得到及时医治,想要重新站起来走路是不太可能,但如医治的好,竺修之可以让他借助双拐行走,再加上汪伯内力逐渐恢复,以後行动还是可以独立的。
随着竺修之的针灸和推拿,汪伯觉得自己残了三年的腿脚又渐渐有了知觉,当下十分惊讶,“四皇子,你如此医术,在江湖上,在皇家,居然全无所闻!”
“我无心这些身外之事,如果此次不是皇祖母对蓝儿下毒,我也无意闯入後宫!”
汪伯嘿嘿一笑,老脸都皱在了一起,“萧静容做梦都想不到,她任意施横,却惹来她的皇孙在後面捣乱,有趣,有趣。”
顿一顿,汪伯接着说,“那个四皇子,你皇祖母的事你都探听到了些什麽?”
竺修之看汪伯欲言又止的样子,仍平板着脸,实话实说,“我昨晚从後宫潜入,越过湖面,在皇祖母的瑞祥宫跟随宫女进入地宫,都看到了,也都了解了。”这皇家的丑闻,看来知道的人不少。
汪伯有些腼腆了,谁让他刚才说漏了嘴,说曾在萧静容宫里住过半个月,这和瑞祥宫的淫糜联系起来,想都不想用就知道,他和萧静容曾经也有这样的纠缠,真当是孽缘哪
记得他还只有十来岁时,他和师傅一起住在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