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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籁纸鸢by天籁纸鸢(温柔美攻he)-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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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靴轻擦而过,荷叶上露珠滚落,晶莹可爱。一望无边的太湖,如同一块宝镜,倒影着千百年痴男怨女的情天泪海,爱恨纠葛。鸣见抬头看着语欢,目光踌躇。 

语欢拖起春松的手臂,抱他入怀,两人一同飞到湖心,空画舫上。春松奄奄一息,看语欢的眼神,却依然憎恶。语欢拖下外套,将他裹住,捆绑似的拖进船中。 

仙仙立刻找到画舫的主人,付了银子,说借上一两个时辰。鸣见正收老板退的铜板,数了数,在手中来回掂掇,踹入怀中。复容神色恍惚:“那公子年纪不大,能受得住么。”筱莆道:“语欢哥花心!真是讨厌!”嫣烟又咬了一块巧果,咔的一声,格外清脆,仿佛是春小爷的脖子。 


鸣见回头瞥了一眼复容,不冷不热冒上一句:“大公子喜欢语欢吧。”复容怔了怔,笑道:“怎么可能。”鸣见将东西装好,在太湖旁站得笔直。风过,扬起乌黑发丝,鸣见背影极美,姿态高贵。两年时间,将他改变了很多。似乎年纪越大,越有龙血凤髓的气质。站了片刻,鸣见淡然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是么。”复容摇头,说不出话。 


仙仙走过来,绷脸道:“在说什么呢。官人是咱们大家的官人,怎么能不喜欢?不是胳膊子往外拐么。鸣见你也是的,语欢宠着安胜,是因为他骨子弱,你别想歪了。他待谁都一样。”鸣见笑道:“仙仙姐说得极是。安胜,喜欢语欢不是错,咱们大家不都很喜欢他么。” 


言之道:“格老子,谁喜欢他了?” 

闻言,一伙人笑得乐不可支,却见湖心的小船摇了一摇。 

画舫的主人似乎是个姑娘家,连窗帘都是粉色。此时里头发生的事,众所周知,连色泽看去都显得格外淫糜。忽然一只手抓在窗栏上,细胳膊儿白嫩嫩,倏地被拉下去。然后帘子被扯下来,又被挂上去。突然,船震动一下,平息。隔一会儿,又从里面发出巨响,春小爷的头探出来,手放在胸前,似乎在系衣带,脸胀得通红。很快,乌龟似的缩回壳子里。再来,船中轰隆隆响一会,便有雪白布匹从窗口处塞出,飘在水面。定睛一看,竟是亵服。轰隆,似乎是东西砸到船上的声音。最后,船剧烈摇一下,便开始有节奏地晃动。 


仙仙点点头,把梅花糕捏成了便便的形状:“嗯,双成。”筱莆睁大眼睛:“什么双成?”仙仙道:“便便成了,船也成了。”嫣烟继续咬着巧果,声音依然清脆。复容看着路面,目光闪烁不定。言之干清了清喉咙,吃东西。鸣见站在岸旁,拨去挡眼的发,云淡风清。 


船摇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引了满岸的人围观。 

仙仙道:“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过后,船突然偏了好一会儿,一直停住。然后恢复原来的位置,慢悠悠,轻微摆动。 

最终,平漂于湖面。 

仙仙将便便形梅花糕丢入口中,拍拍手:“成了,准备回去。” 

筱莆不高兴了:“仙仙姐姐,你难道没一点吃味儿吗?”仙仙道:“吃,怎么不吃。但是官人的事少管,免得遭他厌。”嫣烟目珠子一翻,甩甩袖子往前走。 

不过多时,语欢与春松一起下来。春松被语欢搀着,衣冠不整,一脸憔悴。隐隐可以看到胸前的樱红斑点,还有衣上的秽物。言之怔怔看了一会,喃喃道:“也太狠了点。” 


复容低声道:“那孩子年纪太小。” 

嫣烟冷笑道:“摧残幼苗。” 

仙仙过去扶春松,语欢一脸喜色:“原来是春二爷的小弟。想当年,我们还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呢。”春松一脸怒容:“你这傻里巴机的村旮旯!你滚!下流痞子!” 

语欢道:“这个我收了,待会给春二爷说一声。会叫的小野猫~~~~” 

自此,复语欢十三妾圆满。 

装锣,建阁。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楼宇装潢精致,结合长安的华丽,苏杭的秀美,成为晨耀山庄的一大奇观。语欢住在楼中,朝朝寒食,夜夜元宵,真似神仙境界,万分倨傲。 




第九章 纸鸢 

复语欢日子过得越逍遥,外头说得越难听。十三妾的事,很快闻名遐迩。无奈这孩子承受力弱,听到点风声,便要下暴雨。给老爹提出数次,复正茂只一句话打发了他:一人难顺百人意,一墙难挡八面风。语欢愣犯牛脖子,愣在窝儿里蛮横,闹得山庄乌烟瘴气。最后还是复夫人比较通情达理,和老爷子商量,但凡说了语欢的人,就稍折腾他那么一下。 


晨耀山庄势力大,谁敢惹了他?不过,掩耳盗铃的事,估计也就语欢做得来。谣言这玩意,遇水叠桥,人人都会拆壁脚。 

还是复容心肠好,把语欢叫去,劝他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过得开心便是。 

语欢不听。 

言之说,他娘的,你管别人做啥?把我放了才是真! 

语欢说,言之乖,去那边待着。 

复松说,你这么做,倘或哪一日,晨耀没了,你不下地狱都难。 

语欢说,晨耀没了?除非狗头生角。 

嫣烟说,夫君,人家是嫉妒你,就见不得你过得好。你越生气,他们越开心,犯得着么。 

语欢总算舒心了些。 

仙仙说,官人,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何必与市井小混混计较? 

语欢舒心了很多。 

筱莆说,就是就是,语欢哥那么好看,怎么会有人说?那些人一定是没见过语欢哥~~ 

语欢彻底舒心了。 

鸣见只笑,不以为然。 

于是,这事就先压下去了。语欢还得出了个结论:还是姑娘好。 

转眼间,又过了些时日。樱笋年光,桃李争辉。语欢还在房里,隐隐听到些笛声,再无睡意。伸手往面前一勾,原想抱个软玉满怀,却发现,空的。眨眨眼,复容竟然不在。原想叫人伺候,起身走了两步,发现所有人都在外头。 


楼前,十三妾聚集一处,玩得很是惬意。一张小桌,一面纸。复容作画,言之题诗。筱莆笑靥天真,双手撑着下巴,一个劲儿叫好。笙歌和则宇坐在一处聊天。仙仙和湛蓝聚合着玩便便。复松一如既往照镜子,不时理一下头发,笑得颇自恋。嫣烟一脸孤傲,淡水一脸腼腆,一人织衣,一人耍花。复霞敞衣,复樱偷觑,星月笑骂,三个女人一台戏。桃树下,鸣见孑然吹笛。黑发白衣,如梦似幻。笛声三分悠扬,七分凄凉,传遍晨耀山庄,响彻空际,真正的天籁之音。 


语欢穿好衣服,往外面走去。十三人回过头,有的雀跃,有的微笑,有的无视,有的意兴阑珊。语欢径自走到复容背后,伸手,环腰,紧贴,下巴枕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累么。”复容手上一颤,纸上的杏花变成了霉团:“不,不。语欢,你……”语欢睡眼蒙胧,迷糊吻他一下,朝鸣见走去。 


对鸣见,态度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语欢皮笑肉不笑:“大清早吹哀乐,你晦气不晦气?”鸣见笑得清淡如水:“你若不喜欢,可以不听。”语欢道:“这么大声,我怎么不听?” 


眼见两人快吵起来,仙仙放下便便,跑出来打圆场:“官人,瞧这阳春三月,不放纸鸢,多可惜。”谁知一语中的,语欢竟暴怒:“放什么纸鸢?!不放!” 

这一怒,惊动十三人。二十六只眼睛齐刷刷朝语欢转来,语欢也未觉得不妥,跑去逗着复松玩。鸣见淡淡一笑,转身进入树林。语欢身上一僵,依旧皮笑肉不笑。 

万里春风,云白天蓝。数只纸鸢在空中翱翔,你追我逐。语欢冲到一旁,拾起一把石子,往空中一弹,唰唰唰唰,纸鸢在空中摇了摇,坠落。 

丛林中,一个清瘦高挑的身影。仰头,看着纸鸢落下,鸣见苦笑。他知道,语欢定是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在他成为小妾之前,他们经常出来放纸鸢。 

七八岁时,小黄打趣说,要把小白当纸鸢放。小白笑了,说我是人,怎么放。小黄说,你这么瘦,我跑得快,一定能放得了。小白笑得更开心了,两个小酒窝,两个倒扣的小碗儿。小黄说,别傻笑,我说真的呢。小白说,我是纸鸢,那你就是引线,我就是飞得再高,你都可以把我捞回来,是不是?咱们不论走到哪里,都能找着对方,是不是? 


什么改变了彼此,语欢知道,却不肯承认。他只记得,近十二年了。 

日子过得飞快。瞥眼间,又是月初,桃李杏梨,花明柳媚,江南依旧美得令人心颤。语欢随着家人,又一次进庙上香。从不迷信的语欢,终于向佛祖低了头,许了愿,虔心祈祷。 


人本是逞强的该徒,在遇到困难前,总会说人定胜天。 

求签,一如既往,下下。不同的是,这一回语欢无法一笑了之。生活一旦没有追求,就会变得空虚乏味。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也有了,语欢总算感到生活无趣,难免消极。 


对着佛祖磕头三次,语欢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脱队,提前赶回山庄,匆匆而行,不料在山庄底下,看见飞速走过的人。其中一个骨骼纤细,柔肤弱体,经常与语欢肌肤相亲,一看便知,复容。另一个身材梢长,瘦却不显柔弱,身形极美,发丝轻扬,若不是看到脸,语欢会以为是鸣见。但语欢看走眼了。那人半侧过头,未蒙面纱,可一双神灵才生的眼,眉心的象眼印记,语欢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九皇子竟来了杭州。语欢如坠五里雾中,只知道偷偷跟他们走。方走两步,九皇子便停了脚步,将面纱戴好。复容从之,却一脸莫名。语欢这才想起,方才只瞧九皇子眼去了,根本没注意他的容貌。九皇子回头,看着语欢。语欢不由打了个激灵。 


九皇子扬起手,使力挥下。 

然后,地上一团白光暴开,烟雾弥散,将语欢包围。中计,却无法摆脱,语欢挥舞着手臂,力图找出方向。可是,直到烟雾消失,他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早已没了人影。 

语欢完全找不着北。关于九皇子,他所知道的,只有出身和特征。失踪那么多年,一下出现在京师,竟未被传开。复容明显是被庆寒送进来的,却与九皇子有联系,且行事鬼祟,肯定在底下鼓捣私房关目。心中是这么想的,却不准备告知父亲。复正茂平时慈眉善目,真到杀人的时候,怕连儿子都不会放过。谅他们做不了什么大事,回去一问便知。语欢自我安慰。 


语欢赶回山庄,头一个想到鸣见。步履如飞赶到鸣见房里,想说两句话来刺激他。谁知房里是空的。语欢走出去,在院子树林里找了一通,还是空的。去问言之,言之道:“格老子,自己老婆管不好,找而公做甚?”问复松,复松把镜子往桌上一撂:“没看到,出去!” 


问了几个,都说不知道。最后去了复容房前,一颗心七上八下,推开门,见复容正坐在床头,神色慌张。语欢还未问话,复容已先开口:“语欢,回来了?累了吧?”叽里呱啦。 


一个不常说话的人,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必定是想掩饰什么。语欢在他身旁坐下,只手将他揽入怀中:“今儿你对我还真好。没什么想说的,你要注意身体,多吃东西,知道吗?” 


一向不主动的人,竟抱住他的腰,无限乖巧地靠在他胸前。语欢正踌躇着是否要问,理智保持十二分。此时,门突然打开。 

门前站的人,正是语欢一直找的。一如既往,在上香后散发,比以往更难看。语欢总结下来,便是:他脸上的伤是周期性的,每至月初就会极丑。 

语欢抱紧复容,冲鸣见抬了抬下巴:“别打扰别人好事,小心长针眼!出去。”鸣见站在门口,平平淡淡道:“语欢,我有事要和你说。” 

天要下红雨了,诧事一叠一叠送。 

语欢叫复容等一会,跟着鸣见出去。鸣见带他到了小院中,从桌上拿出一个东西,放在他手中。语欢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凤形纸鸢。 

鸣见微笑道:“语欢,我们很久没在一起玩这个。难怪你总生气。”语欢呆住,只拿着纸鸢发呆。鸣见道:“怎的,不想玩么。”语欢摇摇头,拉着纸鸢的线,在院中快步走了一段。 


鸣见站在原地,淡定,微笑。语欢连问他有什么事的心都没了,只拉着纸鸢,令它越飞越高,越飞越远。渐渐的,凤尾在空中展开,柳带一般,随风飖拽。 

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凤尾变成了细线,凤成变成了黑点。语欢指着天空,孩子一般笑道:“看看看,很高吧。”鸣见走过来,把着他的手,收了一截线,将纸鸢拉得近了些:“飞得太高,线会断的。”语欢点点头,又点点头,平日的痞相,统统丢到天边,异常天真地问:“鸣见鸣见,记得小时候,你说过的话吗?”鸣见微微一笑,云淡天高:“我记得。” 


语欢一呆,顿时觉得那张脸,是世上最美的。 

鸣见轻轻握住他的手,一双被压得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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