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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兰让着罗致轩进来,我说道:“素兰,你先出去罢。”
罗致轩躬身道:“下官见过小主。不知小主哪里不舒服?”
我淡淡一笑,起身将一张纸递给他,说道:“你看看这方子怎么样?”
罗致轩拿过药方,仔细看了半晌,才抬起头来,脸上惊疑不定,我只做不见,缓缓将手腕放在脉枕上,说道:“罗大人,请。”
罗致轩伸手搭上我的脉,微微低了头,我默默无语地盯着他,只见细密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涔涔渗出,几乎要蜿蜒而下。
我问道:“罗大人,我的脉象怎样?”
罗致轩放下手,低声说道:“小主原来是反关脉。”
我轻笑:“那又怎样呢?”
罗致轩说道:“反关脉左手主贵,右手主富,左右均反,大富大贵。”
我掩口笑道:“罗大人,我是请你来给我诊脉的,可不是让你来给我算命的呢。”
罗致轩心神镇定了些,说道:“小主身体安康,没有什么病。”
我随手拾起桌上的那张纸,口中念道:“望江南、紫苏、珍珠粉、杜仲、吴茱萸、益母草、威灵仙、迎辇花……我早就说过罗大人的书法好得很。”
罗致轩猛然起身,一揖到底,正色道:“小主到底有什么打算,不妨明明白白的与下官说清楚罢!”
第一百零九章 碧虚无云风不起(九)
我故作不解:“大人这是何意?”
罗致轩不卑不亢地说道:“下官早就知道小主熟知药性,这药方落在了小主手里,难道只是凑巧么?”
我嫣然一笑,说道:“不熟悉医理的人,自然看不出这方子有什么特别。只是望江南这药有小毒,轻易是不可入药的。而迎辇花根本就不是药,为何要巴巴地写在这上头?”
罗致轩目如出血,怔怔地盯着我,我说道:“我也不过是凑巧,才发信这药方中每个药名都含有一个字,若是合在一起念,便是——”
我将这张药方展平,依次念道:“望自珍重,勿以为念。”
罗致轩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我继续说道:“古语有云:洛阳进合蒂迎辇花,云得之嵩山坞中,人不知名。采者异而贡之。会帝驾适至,因以迎辇名之。我猜度着,罗大人这是劝惜文做一朵迎辇花,既已身在后宫,便需凡事谨慎小心,逢迎皇上。”
罗致轩面如死灰,低声说道:“如今小主人赃俱获了,想待怎样?”
我叹气道:“我与惜文是好姐妹,岂会害你们的好事?只是与宫嫔有私情,乃是重罪,我若想替你们隐瞒,只怕也要费不少心思。”
罗致轩见我言语松动,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便问道:“不知小主有何吩咐?”
我说道:“我早已知道你是聪明人,如今我想要些东西,只是不方便出头。罗大人是太医,出入后宫又便宜,还请罗大人多多费心。”
我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罗致轩一听,脸色复又一变,脱口问道:“敢问小主因何要这几样东西?”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去把东西拿来给我便是,不过我也只是请罗大人帮忙,罗大人若是觉得麻烦……帮或不帮我,原只是看罗大人是否情愿。”
罗致轩默然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良久,才起身向我行礼,低声说道:“下官遵命。”
我嘴角不禁闪过一丝笑意:“如此便劳烦罗大人了。”
这日我带了素兰在莹澈湖旁采摘金盏菊,此时已近重阳,花期渐谢,我正有些悲秋,忽然听见花丛那边边传来一句略带恨意的话:“那狐媚竟做了一道龙凤柔情,难道暗比自己为凤么?”
我听得是婉妃的声音,此时躲已躲不开,唯有装作不在意地缓缓从花丛后站起,走出来万福道:“嫔妾给婉妃娘娘请安。”
婉妃想是不曾料到这里有人,微微一愣,便说道:“是你?起来罢。”
我起身笑道:“嫔妾正在这里收集花瓣,不想打扰了娘娘的雅兴。”
婉妃向我手中的小竹篮看了看,说道:“这是什么?”
我将竹篮向前递了一递,说道:“回娘娘,这是金盏菊。”
婉妃问道:“你搜集这劳什子做什么?”
我笑答道:“娘娘有所不知,这金盏菊的效用可多的很。如今正是秋天,若是将这花瓣制成花水,可以使皮肤润泽;将花瓣晒干放在枕头里,可以明目清火;用来泡茶,可以降火气,清肺补肝。”
婉妃听着不禁微微一笑:“成日里看见这东西,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好处。你知道的倒不少。”
我见婉妃已经放下了戒备之心,便趁趣说道:“娘娘既喜欢,回头嫔妾做好了,给娘娘送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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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碧虚无云风不起(十)
婉妃瞟了我一眼,淡淡地点点头,起步离开,我忙福道:“嫔妾恭送娘娘。”
待婉妃走远,素兰忧心地问道:“婉妃娘娘看到咱们听到她的话,不会多心罢?”
我整理着竹篮里的花瓣,低声说道:“婉妃为人刻薄,若是见疑,定会在话头里带出来几句。看咱们装作没听见,她便也当做没说,宫中之事,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
素兰这才稍微放下心来,我顿了顿,又苦笑着说道:“况且咱们又是什么人,她何必记挂在心上?纵使咱们知道了什么,又能与谁说?想来她即便知道咱们听了去,也是不怕的。”
素兰见我脸色寂寞,便劝道:“哪个妃嫔娘娘不是慢慢得宠上去的?小主也不必心急。”
我淡淡一笑,说道:“咱们回去罢。”
这日在夏露阁,我将几个纸包放在桌上,说道:“这些补药,是我亲手调配的,妹妹每天早晚各喝一次,对你大有好处。”
灵芸看了看我,见我面色不变,她何等聪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便说道:“如此便多谢姐姐了。”
我坐下说道:“过几日便是重阳节了,宫中规矩,重阳节可以让父母进宫与女儿团聚一日。伯父伯母自然也是要进宫的罢?”
灵芸说道:“我爹和娘早先便得到了通知,只是如今太后命我闭门思过,还不知道见得成见不成呢!”
说罢,灵芸脸色忧戚,我劝道:“既然是早已知会了的,应该不会有变化了。妹妹不必担心,万一因此清减了,不是白白地惹父母担忧么?咱们进了宫,自然要风光些,父母见了,也才放心的下。”
灵芸强打精神,说道:“姐姐说的很是。”
我颇有深意的一笑,低声道:“待伯父伯母进了宫,妹妹应该多说些宫中的事呢,若是他们知道了,在宫外也可帮助妹妹。”
灵芸听了,顿时心领神会,说道:“这是自然,我娘还总问咱们后宫的女子是怎么过活的呢!我若是说些给他们听,他们也能多多安心。”
我见灵芸一点就透,不禁又觉得多了几份成功的把握,笑说道:“那就好,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刚说的话可别忘了。”
灵芸送我出来,我看了看隔壁的雪瑢轩,悄声问道:“珺瑶这几天怎么不见?”
灵芸叹道:“许是秋天的缘故吧,许姐姐也说着身子不舒服,总不大出来呢。”
我亦叹息着说道:“眼见快入冬了,惜文的病倒还拖着,不过是一日好些,一日又不好些。”
灵芸说道:“姐姐也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我强颜笑笑,便提步出来。
此时秋意甚浓,落叶纷纷,院子里已铺了一地的枯黄,颇为萧瑟,夏日里盛意肆放的各色花枝,已是凋零不堪。
后宫这些春柳夏花般的女子,又怎么不是如这花期一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盛放的到底能有几日?其余的时候,不过是为攒着那几天花开的繁华罢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一)
倏忽几日过去,此时已过了重阳节,这阵子罗致轩每天都来杏云殿请脉,除了惜文一直告病,日日的平安脉是要照请的,珺瑶亦说身子倦怠,懒待出门。灵芸是被罚闭门思过。如今秋风渐起,杏云殿的姐妹个个因故不出,我便也不大出去,除了每日请安,无事便在各姐妹房中做些女红针黹,读书作画,倒也自在。
这日午憩过后,我们四人正在涵良媛处猜字为戏,此时惜文刚猜错了一个,珺瑶正笑着拿过她的手心来要打,忽然听见门外有宫女禀道:“罗太医来替许小主请脉,想问问小主此刻得空儿吗?”
珺瑶便放下惜文的手笑道:“妹妹当真命好,正说着呢,便有人来了。这次打先记下。”
又听到素月在外头说道:“小主,这个月的份例送来了。”
灵芸一听,便起来说道:“我看看去!”
说着便望外跑,我笑着对涵良媛说道:“姐姐瞧她那样,好像外头倒有座金山等着她搬似的!”
涵良媛闻言亦是失笑,灵芸回头嗔道:“阮姐姐就会拿人取笑呢。”
说着,脚下却是没停,不料一个踏空,竟被绊倒在地上,肚子直撞在门槛上,珺瑶离的近,忙弯腰去扶灵芸,我们见她跌得重,均站起来上前问道:“可怎么样呢?伤到哪里了吗?”
只见灵芸小脸瞬间煞白,死死咬住了下唇,竟是跌得不轻。我们几个不禁慌了神,一迭声地吵嚷起来,倒是惜文心思细,说道:“罗太医可不在外头么?快请进来瞧瞧!”
正闹着,珺瑶眼尖,只见灵芸身下竟缓缓流出血来,这一惊可吓得不轻,脱口说道:“妹妹这是怎么了!?”
涵良媛到底年长几岁,见这情形,急道:“难不成……是小产么?”
我慌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只是抱住灵芸一声紧着一声的唤她的名字,只见灵芸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痛楚,下身的血也渐渐地汇成了一大滩。
罗致轩几步跨进房来,此时事体紧急,罗致轩又是常在杏云殿走动的,因此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几个宫女搭手将灵芸抬到房中床上,罗致轩将手指搭在灵芸手腕上,又翻了翻灵芸的眼皮,我们几人都看着罗致轩的脸色,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利于灵芸的话来。罗致轩诊治了片刻,便吩咐随身的医女道:“拿白及三七丸来,快!”
一旁的宫女忙端上温水来,涵良媛跌脚急道:“这可怎生是好!?”
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吩咐道:“还不快去禀告贤妃娘娘!”
我们看着灵芸将药服下,这才微觉放心,涵良媛问道:“罗大人,薛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罗致轩思索了片刻,说道:“薛小主的脉象急促紊乱,是小产之兆。”
此言一出,我们几人同时轻声惊呼,珺瑶颤着声问道:“妹妹怀了龙嗣?怎么……怎么一直都没人知道!?”
我一脸悔恨地说道:“头几日听灵芸提起这次月信还不曾来,又有些头晕厌食,我还道她是被太后惩罚后,忧虑所至。没想到……我也当真太过粗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芳念浓华委逝川(二)
涵良媛说道:“你们才多大,又懂得什么呢?都是我对你们照料不周,才会让薛妹妹……”
正说着,房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奴婢常桐,参见各位小主。”
我们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打扮端庄的宫女,虽然口中说着请安,却一动未动,只是微微垂首,等着我们示下。
我见她气度穿戴皆不俗,看样子并非等闲宫女,便起身迎道:“起来罢。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个处所的?”
常桐沉声道:“启禀小主,奴婢是云若宫的宫女。贤妃娘娘现下不得空儿,听到薛小主小产之事,便命奴婢先来瞧瞧。”
原来是贤妃的贴身宫女,难怪如此倨傲。我笑道:“原来是常桐姑娘,请进来罢。”
常桐说道:“谢小主。”便跨进房来,看了眼罗致轩,说道:“敢问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罗致轩说道:“本官姓罗。”
常桐说道:“请问罗大人,此刻薛小主的情况怎么样?”
罗致轩面有难色,说道:“小主失血的状况已经暂且止住,只是受创过重,龙胎已然失去了。”
常桐说道:“有劳罗大人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常桐姐姐,彤史取来了。”
我们几人方才已经忙乱不堪,常桐一来,我们的心却也渐渐安稳了些,此时只看着她怎样处置。
只见常桐翻看了一会儿,说道:“薛小主果然是半个多月不曾来月信了。敢问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