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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复读了两遍,却总归不解其意,只是见了“落花”、“君恩”等词,却又暗合心思。不由蹙眉凝思,竟是痴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一个柔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原来妹妹倒在这里乘凉!”
我蓦地回过神来,见安昭容已婷婷立在眼前,笑意盈盈地望着我,我福下行礼,说道:“嫔妾参见安昭容娘娘。”
安昭容早已伸手将我扶起,笑道:“此处又不是紫巅城,妹妹何必拘礼。本宫还惦记妹妹,原来妹妹却在这里。”
我垂首道:“是嫔妾失礼,请娘娘恕罪。”
安昭容说道:“前阵子杏云殿失火,你的伤势才刚刚好,现下日头毒得很,你到这边来歇歇,原也不当得什么。”
我听她提及旧事,忍不住微微咬住牙根,心中火起,脸上却丝毫不敢露出来,恭顺道:“嫔妾多谢娘娘关怀。”
安昭容看了看素月手中的签筒,说道:“妹妹求了根签么?却不知是什么好签。”
说着,已顺手将那支竹签抽了去,轻声念了出来,不禁蹙眉道:“是根下签?不知此签,妹妹是为何事而求?”
我不好说出实情来,便说道:“嫔妾自然是为自己而求了。”
安昭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说道:“虽是签文上写的话不太好,妹妹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妹妹正当圣宠,何必理会这些没来由的话?”
我说道:“多谢娘娘教诲,嫔妾谨记在心。”
说罢,我将签文放回签筒,又亲手递给那女尼,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谢小师父。”
那女尼看了看我和安昭容,还了一礼,转身离去了。
见那女尼去得远了,安昭容开口说道:“本宫前阵子听说,杏云殿失火,妹妹曾经在火场中得了什么证物?”
我闻言,不由心生戒备,说道:“是嫔妾的宫女无意中找见的,本来也没人认得是什么。但是涵姐姐殡天以后,嫔妾曾亲自命人将正殿细细打扫整理了一遍,却不曾见过这物事,便疑心着许是有人纵火,不小心将此物遗留在了正殿。”
安昭容脸色轻松,似乎只是与我闲聊般问道:“也亏得妹妹聪明细心,既有了证据,若是当真有人蓄意纵火,总会查出真相的。”
我看着她的脸色,沉声说道:“嫔妾已将此物上呈给贤妃娘娘了,其余的事情,嫔妾也不好揣度。”
安昭容笑道:“妹妹不必担心,贤妃娘娘处事公正,此事迟早定有分晓。”
我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便只得说道:“是。”
安昭容看了看天色,说道:“时辰快到了,太后娘娘也该起身了,咱们也早作准备罢。”
我恭敬地说道:“嫔妾谨遵娘娘吩咐。”
许是奔波了一天,我身子有些乏了,回去的路上,只是合上眼睛养神,头脑中却如一根弦紧绷着,一直深深思虑着安昭容之事。
安昭容的心机如此之深,当着我的面都不露丝毫慌乱,在南宫珏面前又常说与我姐妹情深,只怕宫中许多人皆以为我与她关系亲厚,婉妃、贤妃等人只怕更以为我是安昭容的心腹亲信。如此一来,我在宫中这明里暗里的敌人,岂不会更多?
若是有朝一日我被她所害,只怕也无人肯信。
听南宫珏的语气,他定是不会相信安昭容会对我下毒手的。
我只觉自己似乎已渐渐陷入安昭容步步设计的机关陷阱,却不知怎样才能逃脱。
想起签文上晦涩难懂的话,更是心烦意乱。
那支签,我本是想探听梁王消息的……
自上次一别,他只说是去漠北,漠北之地离安平城十分遥远,路途中又很是险恶艰辛,我心里,委实是放心不下。
当日的情景又涌上眼前,那时的惊恐莫名,那时的孤苦万分,唯有依傍在他肩膀上,才能心境平复,渐渐安稳下来。我心中又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只是我既已深入后宫,既已得到皇上宠幸,又怎能放任自身,令我,令他,皆做天下不齿之人?
我生生抑住眼中的泪意,竭力平定心底的悲凉。
这一番心意,又不能说给别人,只是心里不详的预感,却越来越浓,渐渐弥漫心头。
第一百八十三章 柳絮菲菲红素轻(五)
更新时间:2012…2…22 9:58:10 本章字数:2329
这日下着点点春雨,我在上书房陪伴南宫珏赏玩字画,他拿出一张字来,笑道:“容儿,你来瞧瞧。”
我看了看,念道:“依山筑阁见平川,夜阑箕斗插屋椽。这是黄庭坚的松风阁,真是好诗、好字。”
南宫珏点了点头,说道:“容儿且说说,这字怎生好?”
我笑道:“皇上这是要考较臣妾了。”
南宫珏说道:“容儿但说不妨。”
我又向那幅字看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臣妾愚见,黄庭坚向来以行书见长,这幅松风阁在收笔和转笔之间,却都是楷书的笔法,平和沉稳,含蓄稳重。在后段提到东坡去世一事,更加笔力凝重,风神洒荡,意韵十足。不愧是传世精品。”
南宫珏抚掌笑道:“容儿定是与安安讨论过松风阁了,竟然连评都评得一样!”
我微微一惊,问道:“原来安昭容娘娘也曾是这样说的么?魁”
南宫珏将手中的字贴放下,说道:“正是,难怪你们两人谈得来,连眼光都是一样的。”
我不欲提起安昭容,便笑道:“近日阴雨绵绵,俗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年定是个好年景了。”
南宫珏说道:“嗯,过了这几天,就该是夏季了。”
我闻言不由有些怅然:“这么快,臣妾已入宫一年了。”
南宫珏笑着握住我的手,说道:“难道容儿在宫里过得不快活?”
我忙说道:“怎么会呢?天下的人谁不知道皇宫是最好的地方,臣妾又能得蒙皇上垂顾,此生真是别无他求了。瀑”
南宫珏听了这话,竟是微微一怔,放开我的手,说道:“但愿容儿当真只是这般想。”
我见他忽然冷淡下来,却不知为何意,只得试探着问道:“皇上,可是容儿说错话了?”
南宫珏长叹一声,说道:“这紫巅城,真的是天下最好的地方么?”
我垂下眼帘,说道:“若是紫巅城还不好,天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这里?”
南宫珏的声音却渐渐冷酷了起来:“若是皇宫当真好,为何阮良栋不送阮月珠进宫,却让容儿进宫?若是皇宫当真好,为何阮良栋从来不曾进宫看望过容儿?”
我大惊失色,急忙跪在地上,含泪说道:“皇上怪罪臣妾,臣妾一句也不敢辩,只是老父无罪,求皇上赦免!”
南宫珏别过头去,说道:“阮良栋与你并无养育之恩,你何必为他剖白?”
我叩首哭道:“臣妾有罪,求皇上开恩!”
南宫珏并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由我跪在地上,我亦一动不敢动,伏在冰冷的青砖上,心底,却如落入冰窟般的冷。
南宫珏,终究是知道了。
许久,南宫珏才长叹一声,将我扶起来,说道:“那日荣嫔当着大家的面,说你是替阮月珠入宫。朕虽在太后和宫中上下人等面前替你开脱了嫌疑,只是你当朕就从来也没疑心过吗?那日之后,朕便命人去查探你的事情。阮良栋实在与你并无半分父女情谊,他将你代他女儿送入宫中,你难道不怪他么?”
我见南宫珏神色怅然,似是并不十分怪罪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顺势轻轻拉住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臣妾一开始,亦是有些怪他的,怪他只为自家女儿着想,却将臣妾送进宫中。只是现在,臣妾不怪他了,反而还有些感激他。”
南宫珏眉毛一扬,奇道:“容儿还感激他?”
我仰起脸深深地看着南宫珏,坚定地说道:“是的,臣妾感激他,若不是他,臣妾此生便不会遇到皇上了……”
说着,声音渐低,我却仍是定定地看着他,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水雾,朦胧地看去,竟恍惚似是梁王的模样……
南宫珏大是感动,将我拥入怀中,说道:“朕不在意容儿的出身,亦不在意容儿是不是尚书千金。朕只知道,你是朕的容儿,是朕最心疼的妃子。”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上面五爪绣龙的金线磨砺着我的脸,有着微微的刺痛。
泪,缓缓落下,洇湿了这流光溢彩的龙袍。
南宫珏自语般地轻轻说道:“这皇宫,真的便如此可怖么?”
我不出声,心里却默默的回答着他——
皇宫并不可怖,可怖的,是人心。
转眼已是六月初,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惜文日益得宠,刚刚晋位为从六品才人。珺瑶的身子虽已见好,却一直心情郁郁,不大出门,南宫珏也极少再召幸她。我与灵芸见她伤怀,百般开解,却犹是不见成效。
这一日我与珺瑶灵芸二人坐在杏云殿的花廊下乘凉,想起去年刚入宫时的情景,颇有些感叹岁月流逝之匆匆,三人正说着闲话,忽然看见小平子快步而来,上前跪下说道:“奴才参见三位小主。”
我说道:“起来罢,有什么事?”
小平子起身说道:“回小主的话,奴才刚刚听人家说,前阵子纵火的贼被捉住了。”
我们三人闻言皆是一惊,齐齐问道:“是谁?”
小平子回道:“听说贤妃娘娘是得了小主所呈的证据,叫神火什么的……”
我说道:“神火飞鸦?”
小平子忙道:“正是。贤妃娘娘按照这个神火飞鸦查下去,才知道竟是一个宫中侍卫所为。”
我与灵芸珺瑶对视了一眼,众人皆是疑惑,灵芸说道:“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纵火!?”
小平子看了看四下,悄声说道:“奴才听人家说,好像是那个侍卫被龙华会的人以重金收买了,这才行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我却觉得此事定有蹊跷,却又想不明白此中关节。
难道这又是安昭容所设计的?
第一百八十四章 柳絮菲菲红素轻(六)
更新时间:2012…2…22 19:43:17 本章字数:2246
晚间我回到春函苑,素月说道:“小主请歇息一会儿,晚膳就快传到了。”
我点点头,还没等说什么,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声响,似是有人在低低地争吵,我蹙了蹙眉头,向素月说道:“你去瞧瞧是怎么了?”
素月答应着,打开|房门,只听素兰急道:“小主正歇着,你不能进去!”
我回身看去,只见春华已挣脱了素兰,跌跌撞撞地进了房,我心中有些生恼,便缓缓坐下,说道:“何事喧哗?”
春华直扑到我面前,跪倒在地,拼命般地连连磕头,哭喊道:“求小主救他一命!”
我看了她狼狈的样子,颇有些不解,说道:“到底什么事?”
春华仰起头,我见她脸上尽是泪水,将脂粉冲得一道一道的,哭得煞是凄惨,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小主开恩!天佑绝不会做这种欺君罔上的事,请小主向皇上求求情!饶他一命罢!”
我越听越是糊涂,便拿眼瞧着素兰,素兰上前几步,轻声在我耳边说:“小主,那个纵火的宫中侍卫,名叫张天佑,便是春华的那个人了。”
我不禁心中一沉,向春华道:“你怎么知道一定不是他做的?”
春华哽咽道:“奴婢……奴婢与他……”说着,便有些欲言又止起来,停了片刻,才硬着头皮说道:“锦烟宫和杏云殿失火那两夜,他是和奴婢在一起……所以……此事定不是他所为!”
话音未落,素月已喝道:“当着小主还说这些话!你也不怕羞!”
我听了这些,只觉心中的谜团越发大了,难道是安昭容见宫中风声日紧,便将那个叫张天佑的侍卫拉出来顶罪?
正沉思着,春华已膝行上来,抱住我的小腿,哭道:“小主是得宠的,求小主向皇上说,奴婢……奴婢不怕丑,奴婢心知违反宫规,只要能保得张天佑一命,奴婢宁可立时死在小主面前!”
我心中一震,平日见春华拿腔作势惯了,竟不知她是如此烈性的人。
素兰和素月将春华抱住我的手臂扯开,我一动不动,亦不出声,只是看着春华哭得声嘶力竭,心中却不知如何是好。
我心中明白,此事是安昭容所为,只是她为何偏偏要用春华的相好侍卫来顶罪?
是凑巧,还是……?
过了许久,我缓缓开口:“春华,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此事太过重大。你平心想想,在宫中纵火,是多大的罪过?况且贞义贵嫔亦是因此而死,别说是贤妃,就连皇上也一定要严惩凶手的。张天佑是宫中侍卫,贤妃又是向来公正的,若是能下旨拿他,定是证据确凿了。即便是你出头作证,只怕也是枉送了性命,救不下他来。”
春华渐渐听得呆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