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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那只不过是谣言罢了,你们怎么就当了真?”我有些好笑。
刘海蟾却一脸的肃然,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听他道:“七星盟与七杀门已经存在了三百年,七星盟有七星圣坛,又称为七星宫;七杀门却掌握着七宝圣坛,又称七宝宫。只要七星宫与七宝宫一破,七星盟与七杀门从此便灰飞烟灭,再不复生,这天下武林又是混沌一片,不分黑白。”
“那有什么不好?”我说道:“正因为有了黑白两道,江湖上才会纷争不断,吵闹不休,黑的说黑的对,白的说白的对,各持己见,互不想让,没有人能说得清到底谁对谁错,不如大伙儿搅浑在一处,不分什么黑什么白的,不就少了许多麻烦?其实我觉得人应该难得糊涂的。”
刘海蟾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似乎觉得我的道理很是怪僻,不由得自言自语地念着:“难得糊涂,难得糊涂!”他点了点头,道:“有的时候,人太聪明确实不如糊涂,难怪老头子对你如此忌惮,后生可畏呀!只是这话你与贫道说说无妨,若说与别人来听只怕会于你不利的。”
“在下知道。”
刘海蟾顿了顿,接着道:“三百年前创盟之初,那首歌谣便流传了下来,而建七星宫与七宝宫的人也预言,三百年后必有人破之,如今算来也该是时候了。”他叹了口气,又说:“贫道略懂星象,想那七杀门中也有懂得此道的人,那首歌谣暂且不说,便是今年是为龙年,又有闰八,更有日月同蚀,金木水火土五星同线,这正是建宫之人所预言的破宫之时,只怕过不了今年,这七星盟与七杀门都要散去了。”
“可这天下又有何人有此本领来同时破掉两个宫呢?”
“到时自然得知。”刘海蟾道:“今年七月之后想来会有分晓的,而我七星盟的人却要齐聚七星宫,守宫三个月,以防不测。他七宝宫只怕也要与七星宫一样,要守宫数月,以待那强敌了。其实此刻,七星盟与七杀门是同病相怜,是友非敌的。”
“那个‘禹王’会不会是暗算前辈之人呢?”我只想找出禹王,于是又问道。
“你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暗算于贫道吗?”他忽然问我。
我愣住了,忙问:“前辈难道知晓是谁?”
“山鬼!”刘海蟾淡淡地说了出来。
“山鬼?”我又一次呆住了。
“对,是他,‘萋萋芳草,山鬼嚎陶’这是他留下来的话。”刘海蟾平静地说:“他以为他的毒可以毒死贫道,却没有想到贫道的无极大法破了他的罗刹功,他也负伤而去,只是他浑身黑纱,贫道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此人如此恶毒?”我恨恨地道。
刘海蟾只是说:“他武功极奇高强,便是与贫道光明正大地较量,贫道也不见得能胜之,那夜项冲刚送你出门,他便如影子一般而入,对贫道猝然下手,贫道身中其毒,只得闭气静坐,他却以为贫道已然垂死,也有些大意,故而未曾得手。”
“据我所知,山鬼杀人从不留活口,所以无人知道他是如何杀得人。不过我却见过被他杀的人,项间只有一道剑口,麻利之极,却没有想到他会败在前辈之手,但不知他为何要杀前辈?”我问。
刘海蟾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他骂贫道不该接任七星盟主之位。”
“哦?”我更觉得奇怪。
“你或许疑惑,不过就贫道自私地来说,却要感激于他。”刘海蟾笑了笑道。
“你还要感激他?”我越发得莫名其妙了。
他苦笑着道:“你以为贫道愿意当这个七星盟主吗?”
“前辈的意思是?”
“你虽是外人,贫道信得过你,便与你说了也无妨。”刘海蟾道:“七星盟创业三百余年,历经劫难都危而不倒,已成为了武林的领袖。而七星宫之被破,看来却是势在难免的,这七星盟毁在谁的手上,谁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我蓦然明了,心中顿时雪亮。那老头子说是退隐,其实是在保他的名声,却将罪过推到刘海蟾的身上。他举行武林大会的目的正如白朴所言,若找出谁是禹王,一举歼之,防范于尉然,此功劳是他的,不可磨灭;便是找不出禹王,他也可以将重担转移到下任,把罪名也推到了下任,自己落了个逍遥自在,此人好高深的心计。那山鬼不让刘海蟾继任盟主,便是与老头子作对,他自己非老头子的对手,却希望他身败名裂,于是无极道长成了牺牲品。
“秋少侠良久不言,想来明白了贫道的苦衷,这也正是贫道不愿说出凶手的缘故。”
“说了又如何?”
“你可知道,这黑寡妇之毒乃是七杀门致高无上的极品,这件事普天之下也只有贫道知晓,这也是贫道之师吕道人告之的,就连七杀门中的人也不见得知道。”
“哦?”我又是一惊:“这么说山鬼是七杀门中的人罗?”
“正是,此人在七杀门中身份一定非常之高。”刘海蟾点了点头道:“老头子一家七十八口全死在了黑寡妇毒之下,他却查了四十余年没有个结果,此乃是他终生的憾事,看来,七杀门中确实有人与他有深仇大恨的。贫道当初不愿说出此事,是怕他豁出七星盟,去与七杀门拼个鱼死网破,将本已平静的江湖搅成血雨腥风;而此刻,大敌当前,更不能说了。”
“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深深敬佩无极道长的深谋远虑。
只听他却在告诫着:“秋少侠,你是项冲的好友这且不提,贫道便是以白盟使的身上也已猜出了你的身世,知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一定懂得分寸,所以才将这些事告之于你,免得贫道将之带入棺材后,江湖上只剩下了许多的谜了。”
“在下知道,一定守口如瓶。”
刘海蟾点了点头,却道:“贫道并不是让你守口如瓶,七星盟之难只怕我也躲不过去了,到时,你只在合适的时候将之分布于世,也就算是不辜负贫道今日对你的信任了。”
我点着头,觉得他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气概。忽然间我又有些不明白,于是问道:“那么前辈,你为何将这些只告诉我呢?你应该告诉项大哥的,他是你的弟子。”
刘海蟾闭着眼睛,只是微微一笑,再不回答。
第二十二章道破前缘(三)
从无极道长处出来,我又去看望了项冲,他是伤在朴海婆的银雪奇功之下,比那淳于烈要轻了许多,正在养伤,而峨眉山派的大弟子辛梅娘正在精心地为他护理,我只和他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出来的时候,灵儿却向我提着醒,说是项大哥与梅娘可谓天生的一对,我虽知梅娘对项大哥一往情深,却还是摇了摇头,我知道冷无情那个老尼姑无情无义,不通情理,只怕要逼着梅娘去作尼姑以接替她峨眉的掌门之位,如此一来,这天生的一对若要结缘,也要经历一些坎坷。
回到柴桑客栈,正要进我们的包院,却听到邻院东方闪烁的住所里传出嘶心的尖叫声。“是娇儿!”丁哥儿如揪了他的心一般已冲了过去,我只一愣,觉出会有事故,也跟了过去,却见一条黑影忽地从院中跃出,臂下还挟着东方闪烁,他显然是被那人制住了,也不能挣扎,也不能呼叫。
“站住!”我一个箭步跨将过去,一拳击向那黑衣人的双肋,那人也不回身,顺手拍出,与我的拳头相碰,篷然一声,一股钻心的疼痛沿着我的手臂直上身体,那黑衣人却翻了个跟头,从我的头上掠过,似乎也很吃惊地“呀”了一声,只回了下头,我看到了他黑纱罩面下惨白的面孔,仿佛又是戴着了一个面具。他没有停留,身形矫捷,挟持着东方闪烁绝尘而去。
我跟着追去,却觉得双臂发麻,停住身形,举手一看,那只对掌的手已成了紫红色,半天才消散下去,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这时灵儿也跟了过来,见状叫了起来:“好厉害的毒!”她知道我本就是带毒之身,而那毒却能使我的手掌变色,其毒性只怕不在天魔星草之下。
那黑衣人已经消失了影踪,虽然他挟了个人,其脚步之快也不容人细想,此人武功之高也是少有的,只怕要在白魔朴海婆之上,那掌力所致,虽无声息,但后劲极强,幸亏我是以全力相抗,不然一定要受伤。而这人功力虽高,掌下却有些滞涩,想来是受过了伤未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放我生路。这个人与东方闪烁有何恩怨,我无从知道,但却可以肯定,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从他武功的阴毒狠辣上来看,难道就是那个十魔之首吗?
“娇儿!”丁哥儿在院里急急地喊着,灵儿也冲了进去,我放弃了去追黑衣人,跟进了院里。这里面静悄悄的,慕容致情与南宫长胜他们不知何处去了,而东方太保的母亲却倒在了血泊之中,娇儿被丁哥儿搂在怀里也不省人世。灵儿俯身看了看慕容容颜,脸上一片木然,她向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她已经断了气。
“大哥,快来救她!”丁哥儿泪流满面地恳求着我,我摸了摸娇儿的脉象,并未见任何异常,又看了看她的脸色,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当下道:“她没有事,只不过受了些惊吓,很快就会好的。”
灵儿端来了一盆水,淋湿了娇儿的脸,她这才悠悠地醒了来,却是迷迷糊糊地叫着:“姑妈!姑妈!”一眼便看到了地上的慕容容颜的尸体,她没有再喊出第三声,便再一次昏撅过去。
直到三天之后,娇儿才完全清醒,这才讲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日从武林大会上回来,姑母就一病不起,父亲的伤也刚刚痊愈,南宫叔叔与雁儿姐不知何故与北燕山的李自笑结了怨,要去拼命,南宫婶婶也寻了短见,姑父怕他们再有意外,便让父亲与哥哥去解劝,我留下来侍奉姑母。谁知谁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娇儿已经泣不成声了。
“那个黑衣人又是如何来的?”我问。
她哽咽了半天,这才接着说道:“那日姑父见他病倒在了路边,仿佛是受了极大的伤,好意收留了他,并亲自与他抓药煎熬,谁会想到,救来的原来是一个魔头。”
我点了点头,此人多半就是那个山鬼,他被刘海蟾重创,却又被东方闪烁阴差阳错地搭救,这也是他命不该绝,当下又自言自语地道:“既然是东方闪烁救了他,他又为何恩将仇报呢?”
“哼,这种大魔头什么事干不出来?”丁哥儿忿忿地道:“我若遇上了他定将他碎尸万段。”
灵儿也道:“他若不恩将仇报,也称不上是大魔头了。”
“对了,月哥哥,姑母临终前还托我给你一件东西。”娇儿忽然道。
“什么东西?”
“在我的房里,丁哥儿你去梳妆台前将那梳妆盒拿来。”娇儿吩咐着丁哥儿,丁哥儿连声应着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托着一个四四方方,比书本稍大些的红木精雕的盒子走了进来。我接在手里,有些不知其意,灵儿奇怪地问:“东方夫人送你这个干什么?”
娇儿在旁边答着腔:“我也问了姑母,她却说你会知晓的。”
我打开了盒子,这盒子分上下两层,第一层里全是些胭脂、口红之类的女人专用之物,打开第二层,里面掉出了一片发黄了的薛涛笺,灵儿捡起,读出了声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非凡拜送慕容小姐,太和九年,端午。”
“非凡是谁?”丁哥儿不明所以地问。
我接过那张薛涛笺,首先印入眼帘的是那端正工整的小楷,我已然明了。灵儿似乎也恍然大悟,只听她向丁哥儿解释着:“非凡就是皇甫非凡。”
“皇甫非凡?”丁哥儿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莫名其妙。灵儿接着道:“是这个皇甫非凡送给得她这个盒子,她保存了二十余年。”
“那她又为何要送给我大哥呢?”丁哥儿还是不懂。
灵儿看了看我,道:“也许她觉得大哥长得象皇甫非凡吧。”
“真有意思。”丁哥儿自顾自地说着:“觉得人家象谁,就送人家东西,娇儿,你说我象谁?”
“你象个鬼!”娇儿却白了他一句。
“那你准备送我什么?”丁哥儿厚着脸皮问。
“我送你个屁!”娇儿骂着。
我无心听他们的嬉闹,难怪慕容容颜对我如此垂青,对我如此宽宏,原来她曾与皇甫非凡之间有过一段恋情。看着手中的纸笺,我又想起了白朴送给我的那两半的破镜,这些都是皇甫非凡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