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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一个白身,随便点一个凄苦的边远之地,让他永远不能回到中原就成了。
是的,这个公子是甄夫人的亲侄儿,也是现在王家家主王子腾的亲儿子王仁。王子腾当官做人都很有手段,偏偏因为公事繁忙,对儿子疏于管教。而他夫人又太宠儿子,养成了王仁一副不学无术的无赖泼皮样,也就只有出身和皮相可以唬人。
甄夫人虽然如今看不太起王子腾的两个亲妹妹,但是对王子腾还是很讨好,毕竟这是王家官场第一人。所以王仁代表王家给甄老太太祝寿的时候,听说公主要来,开玩笑的说起尚主的想法时,甄夫人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将人引导湖边,来一场英雄救美,再引来人围观。
甄 夫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普通千金小姐哪有可能会水,再加上如今是冬季,一时不慎落水之后一定十分惊慌,脑袋里一定一片空白。这时候王仁冲出来救人, 公主一定心存感激。到时候她呼来人围观,让大家坐实了这件事。再让王仁恳求众位夫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损了公主的名声。她自己附和着敲敲边鼓,也让那些 夫人们指天发誓一番,绝对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再带公主偷偷回去换衣服。
甄夫人不蠢,她自然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也绝对不会 把这件事外传。而那些在场的夫人们也绝对不蠢,绝对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公主自己也不可能拿去往外说,所以皇上和瑞王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知道也是公主 自己说出来的。因为事情没有闹大,他们一定对救了公主又保护了公主名声的王仁印象很好。
公主养在深闺,何曾见过外男?王仁这一举措,一定会给公主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再加上王仁的皮相实在是不错,王子腾的地位又高,尚主也是没问题的,他们找到了松动口,要进行接下来的操作,也容易许多。
退一万步,就算公主没动心思,但感激肯定是有的,借这个机会,跟瑞王府卖个好也是可以的。
甄 夫人虽说书读得不多,但是心计确实不错。这一番计划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考虑清楚了,绝对不会留下把柄。只是她没料到的是,掉下去的居然是带路的丫鬟, 而王仁和他的小厮怎么也掉进水里去了。甄夫人也和其他夫人一样,觉得是两位嬷嬷干的好事。一定是丫鬟神色露出了什么端倪,让嬷嬷看出来了,最后也一定是嬷 嬷把人扔进水里去的。
甄夫人心中大悔,她千考虑万考虑,就没考虑过这件事不但没成,还被拆穿了该怎么办。如今之计,也只能把那丫鬟和王仁推出去,看怎么把自己摘出来了,想想就心塞。
甄夫人看着王仁还在水深不足他腰间的地方扑腾,狠狠道:“人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快起来!”
“姑妈,不是我不想起来,是腿疼啊。”王仁满头大汗,他一条腿钻心的疼,难道是掉进湖里的时候磕到水里摔断了,“姑妈救命……救命啊……”
说完,王仁又吞了两口水,气息越发弱了。甄夫人这才看出来王仁并不是在装样子,是真的要溺水了,连忙呼喊着周围下人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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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们回去吗?”李嬷嬷恨的咬牙切齿,若不是公主自己武艺高强,这次她怎么跟瑞王交代,怎么跟皇上交代?她的命还要不要了!
“是啊,公主,甄府这么欺人太甚,我们回去吧。”吴嬷嬷也气得面无血色。她好不容易才从前面的事中摘了出来,这次差点又出问题,她是不是该去菩萨庙里烧烧高香?
“为什么要回去?”水珏拿着团扇掩面笑道,“甄老夫人的大寿,不坐到最后,岂不是太有失礼数了。不过是碰见一个具有侠义心肠的公子救了一位落水的丫鬟的趣事,本宫看着欢喜,心情好的很,还想回去再听听人唱小曲呢。”
李嬷嬷和吴嬷嬷转念一想,现在尴尬的又不是她们,而是甄家。公主要是大大方方的非坐到寿宴最后才走人,甄家还不如坐针毡?只是平常大家小姐遇见这种事肯定尴尬恼怒无比,绝对会拂袖走人。公主这心性,还真是不一般。
李嬷嬷和吴嬷嬷对视一眼,双双笑道:“公主说的是,不过是看了一件趣事,怎么能让甄老夫人的寿宴出现不愉快的声音。公主还是留到最后吧,毕竟是皇上的奶嬷嬷,跟皇家还是有几分亲近的。”
水 珏矜持的点点头,对着后面面色惊恐不定的夫人们笑道:“这深冬落水,是吓人了点,不过那公子已经把人救回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甄老太太七十大寿如此难 得,大家可不要因为这件小事扰了心情,可都要坐到最后,陪甄老太太欢欢喜喜把这个寿过完才成啊。据说今晚上还有花灯看,灯谜猜,刚才的游戏的彩头没了,晚 上猜灯谜,可是要补上的。”
公主都这么发话了,在场的人即使心中再尴尬,谁敢走?特别是怂恿水珏出去走走的那位知府夫人,都吓得两股战战,也得强撑着笑脸说是。
公主还是那一副温婉知礼的笑容,但是看在众人眼中,那寒意真是比这天刮的寒风还要刺骨几分。凉意简直从脊椎骨升了起来,冻进了心中。
长兴公主涵养心胸的确如同传闻中的一样好,但是这好到一定地步,那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真不愧是皇家的公主,众人心中默想,再不敢对这位只十岁的小公主起任何轻视之心。
☆、第35章
这事一出,甄老太太作为甄家最管事的人,自然立刻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甄老太太毕竟是七十的人了;闹了一天,确实精神和体力都有些不济。这消息把 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顾不上身体,杵着拐杖颤颤悠悠的来跟水珏赔罪。可是水珏咬定了只是旁观了一位不知名公子对一位丫鬟英雄救美;而且表示绝对要参加这 个寿宴到最后。甄老太太总不能说这其实是针对公主的一个计谋;那王仁要救的其实是公主?她自然也不可能说,我今天被几番惊吓,没力气继续摆酒了;你们都回 去吧。所以甄家的人脑袋都有些胀疼了,还得咬着牙笑脸陪客。
甄老太太这个寿辰在表面上,还真是花团锦簇;办的热闹无比。那平时会拖借口半途走人的、平时不怎么来往;只是来走个人情的官宦贵夫人们也都笑着陪到了最后,硬是等到猜完花灯之后,才浩浩荡荡的离去。
平时猜花灯的时候;甄家应该只剩下自家亲戚了;就算相熟的人;也只会有小辈留下来,这一次算是破天荒了。
若是正常情况,甄家真是会为这事得意好一阵子。而现在,他们则是盼着这些人快走,可是人家就是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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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寿辰结束之后,一家大人坐在一起,每个人脸色都透着疲惫心累的青白之色,甄老太太更是捂着胸口喘个不停。
“好你个二太太,你要是真那么向着你王家,还要拿咱们甄家做筏子给你们王家做事,那你不如滚回你的王家去,甄家留不住你这种连公主都敢算计的胆大媳妇!”甄老太太边喘气边说道,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儿媳冤枉啊,这确实是意外啊。”甄二太太跪在地上,一脸委屈,咬死了冤枉。
甄老太太面色铁青的瞪着甄二太太,瞪了好久,那甄二太太仍旧面不改色,似乎真的挺委屈似的。只是这把戏,从宫中走出来的甄老太太哪会不知道?事实是怎样,在场的都门儿清着,那些旁观了整件事经过的人更是门儿清着。
只 是甄二太太咬死了这件事不是她做的,甄老太太也不可能真审她。且不说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挽回,既然公主自己都把这件事圆过去,他们甄家也不可能再把这 件事摆出来闹腾,所以甄二太太的处置也不可能大张旗鼓,让人知道。就说这次事情的主角,那王仁,可是王子腾唯一的儿子,就算是个纨绔,也是王子腾的命根 子。现在王子腾正飞黄腾达着,他们家却一个像样的官职都没有,宫中的贵妃娘娘和勇亲王正需要王子腾当助力,他们也不可能把关系闹僵。
甄老太太思绪在脑袋里过了好几遍,憋屈的发现,她也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事认了。
“儿媳妇那侄子好心救人,结果不小心在岸边把腿磕断了,现在疼的根本起不了身,”甄二太太捏着帕子抹着眼泪,“他要是故意的,怎么会把自己腿摔断呢?”
谁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断的,公主身边的嬷嬷是吃素的吗?只断了一条腿,算是捡着了!甄老太太心里狠狠道,狠狠摆手,让甄二太太退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知道!王仁那,我们甄家会治好了给王家送回去,你就去佛堂反省一下吧。”甄老太太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堂子里低眉顺眼冒充石像人的其他人才跟活过来似的,纷纷关切甄老太太的身体。
甄二太太也哭了几声,再次重述了自己的愿望,咬死了这是个意外后,心满意足的去佛堂了。
只是去佛堂反省几天,相当于这件事就揭过了。
甄应嘉看着甄二太太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
甄应嘉虽然处事上有几分圆滑,但是骨子里自诩为清高的读书人,也自持是个忠君爱国的人。所以,他对皇家,是真的敬重。现在看到自己夫人连公主都敢算计,顿时觉得这妇人简直面目可憎到无可复加的程度。
古代的读书人,忠君是排在第一位的,连皇帝的女儿都敢算计,这妇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偏 偏王家虽然看着底蕴和家世没有甄家显赫,但目前却是实际权力最大的。无论是甄家,还是贵妃娘娘、勇亲王,都必须把王家绑在自己船上。所以甄应嘉即使再厌恶 他夫人,也只能最多冷淡相处。只是甄二夫人有儿有女,年纪也到了不可能再生育的程度,甄应嘉已经好几年没和她同床共枕,就算共枕,也只是盖着棉被睡觉,她 也已经习惯了。所以甄应嘉的冷落,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其实古代的大家夫人不都是这样,儿子、权力、金钱才是最重要的。甄二夫人看得透彻,所以甄应嘉还真拿她没法子。
只要王子腾不倒,只要王家不倒,甄应嘉最多吼几声,什么都做不了。
于是大男子主义的甄应嘉心里更憋屈了,连带着对年幼贪玩的甄宝玉也没有好脸色。他一出门就见着甄宝玉和一干丫鬟疯玩着,立刻把人逮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甄 老太太才刚休息舒畅一点,就听见自己宝贝孙子挨揍了,立刻跑出来救人,又是哭天抢地一团糟。到了后半夜,甄老太太终于经不住折腾,病倒了。而甄宝玉遭受了 无妄之灾,年纪这么小又被一顿好揍,也病倒了。甄二夫人一听,本来心里也有些忐忑,又在佛堂吹了冷风,也跟着病倒了。
再加上家里还有一个断了腿的王仁,这甄家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不断。而甄老太太热热闹闹的七十寿辰,就成了霉运的开端。
也不知道她们心里有没有后悔,当初以强硬的态度,非派人把帖子高调的送到公主手上,非逼的长兴公主来给他家老太太祝寿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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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珏回去之后,为避免去了一次寿辰,那些女眷们就会借此机会跟苍蝇一样凑过来。第二天,她就悄悄的坐船沿着长江进入京杭大运河,去了扬州。
此时的扬州繁华不下苏杭二州,而江南的大官又集中在苏杭二州,水珏能慢慢玩,不被打扰。
不过水珏的信送达京城的时候,倒是让瑞王府鸡飞狗跳了一阵子。瑞亲王平时那么稳重的脾气,在看到水珏的信之后,居然暴跳如雷,把手边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王管家默默的猫在一边做布景板,等水靖摔够了东西,破口大骂够了,才指挥人收拾地上的碎片,并奉上温度刚好的茶水给水靖润喉。
水靖仰着头一口把茶水喝光,又骂了一会儿,终于感觉气顺了些:“好一个甄家,好一个王家!好,真是好!如果不是珏儿厉害,堂堂公主是不是要因为名节问题乖乖下嫁了?啊?一群刁奴!”
“就算公主没识破,也不可能让王家尚主。这么明显的算计,当今圣上也不可能看不出来。”王管家劝慰道。
“哼。”水珏把信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备马车,本王要进宫!”
“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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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 珏接到信的时候,皇帝自然也接到了。和再跟水珏信中实话实说,明目张胆告状不同,水珏给皇帝的信,则装的幼稚的多。水珏字里行间自己受到的委屈溢于言表, 又不断的强调自己很知礼,甄老太太说她奶过皇帝,她也就把甄老太太当半个长辈,什么委屈都自己忍了。甄家不让她走,她就待到夜深看过花灯才离开。因为大冷 天的坐在露天的地方看戏,又被邀着去园子里看梅花吹冷风,最后又在湖边受了惊吓,晚上还到院子里猜了一个时辰灯谜,回去之后就病上了。因为怕又有人来邀, 她不好不去,就只好拖着病体,躲到扬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