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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拉我在肩上垂下的外套。 细细的看了我一会; 到满意了他才说:「慢走。 我等你回来。」
肩上的温暖散开;
他只是把手离开了一下; 我却感到被一股重力推开了似的。 我呆着脸点点头; 转身扶着门框就要走。
出了门后我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 彷佛间看到他没有把门关上; 就是依在门上看我。 心底猛然的抽痛;
脑中不停运转着的只有一句话: 等我回来。 他在等我; 但是我却过门不入。
迷迷糊糊;
到我发现时人已站在海边。 我来这儿干吗? 嗯; 不对; 我要去巴士站; 我要去替老师工作; 我…
可是我的身体却不受使唤的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海风的冷劲掠痛了我; 雀鸟的鸣声吵到了我; 我埋首于双膝间;
不去听不去看; 却无法不去想。 缓缓地我从袋子里掏出了手提电话按了一个号码; 几乎是马上便接通了; 老师熟悉声音传来;
我却哑口无言。
「喂喂?」那头传来老师不耐烦的声音后; 我才止住了我的沉默。
「老师…」哑哑的声音传出; 我自己也吃了一声。
「啊? 是秋吗? 怎么了你的声音这样的啊?
不舒服吗?」老师闻声在那头一个劲儿在说; 也不让人插话。「生病了就不要来; 好好在家休息吧。 要好好吃点东西; 好好保暖;
知道吗?」
「知道。」虽然感到啼笑皆非; 但顺水推舟也无不可。
然后挂断了线;
我将又何去何从?
我的头又隐隐作痛; 一定是因为今天又没有喝酒的故吧。
我的脚自动的走着;
身体全然服从于它们的指向而缓缓移动。 最后停在一双雕花的木门前怎么有点眼熟? 啊; 原来是我的家。
手还没有靠上门把; 那门就自动的张开了; 他从中探出头来; 嘻嘻的跟我笑着。「我想你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他等着我。
任由他脱下我的外套; 任由他把我的袋子放好; 任由他拖着我的手走进客厅。 然后;
任由他从背后像抱娃娃般抱着我。
亲吻着我的颈项; 他轻轻地吐出暖暖的吐息。 他说:「你把头髪剪短了嘛。」
「嗯…」头昏脑涨; 声声的低吟权充作回应。
「我想你。」他的脸越埋越深;
好像就要陷进我的身体之内。
他一声又一声温柔地叫我; 向我诉说着各种见闻异事。
他暖暖的在我耳膀吐出甜蜜的话; 然后他突然提出一个见议。
「我们去玩好不好? 就我和你到山上走走;
好不好?」
「好。」我迷迷糊糊的应到; 但是却做错了。
因为那时我并没有想到一声答应会换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对不起; 我没有想到那会令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那是我的错; 我并没有注意到你说话时的神态。 我只顾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全部都是我的错。
33
在一个不冷不热的天; 我和他走在山上;
轻轻的牵着手; 些微的体温渗入掌心; 很多不曾感受的心情洋溢着; 突然想起我和他以往; 也曾这般疏爽平常的走着路;
那已是多么久远的事。
我抬头; 看着他在帽子下半暗的脸容; 点点的郁结凝聚在心; 说不出个所以来。 多久了;
他脸上几时点缀上那么多的风霜和愁闷? 我伸手去擦; 却只擦掉了他淡淡浮现的笑容。 别这样了; 他说。 我把伸出的手收回来;
卷缩在衣袖中; 也不好去说什么。
「别这样看我;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一会以后; 他缓缓地说。
我不知道。 人心一向难测; 我又何曾会有那种本事。
但我亦没有反驳; 只是淡淡的冲着他笑。
他见了就舒怀了; 抓着我的手只觉更紧更热。
我笑着。 我说说你就相信了; 多么简单的人。
站在山光水色之前; 他问我:「你喜欢这里吗?」
看着山涧奔流而去;
我平静的站在他身旁。「嗯; 那又怎么样? 你要买给我吗?」
「那就请你记着我们曾经有这么的一刻。」他的目光转向我; 深深的盯入我的眸子里。
在互相凝视的瞬间; 我就知道自己被迷惑了。 微启唇齿; 我婉然一笑:「好。」
他听了也没表示什么; 只是紧紧的把我包裹在怀里。 水声冲冲; 四周也不乏远远的人影走? 我挣扎着;
却落入更深的怀抱之中。
眼睛只顾流窜在涌涌的泉眼之上; 我稍为暗暗施力; 得到的却是他温柔的耳语:「别动;
你让我好好的抱着你就好了。」
「你这是怎么了?」我虽笑着; 但心里头充斥的却是怪异的不安。
他仍是紧紧的抱着我; 我却越来越感到不妥。 那种似是怕要会失去我的力度深深的陷入骨髓; 在背项中漫延开来。
你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他没有响应我; 只是又把他的手包得更深。 鼻子的吐息渗入肩膀;
我感到一丝暖意经过; 然后又复归冷俊。
根本一开始就是充满奇异的状况; 我们都没有把保标带在身边;
尤其他那些往日如形随影的男仕们更是也一个不见。 阿左和阿右自然也没有跟着我; 毕竟我逃离他们的功夫已是越来越进步了。
但那终归是很不寻常的; 但我也没有问为什么; 到底那是你的决定; 我也没有自信能左右些什么。 也许;
我根本不希望你的容姿为外人所观所察所视所见。
我自私地希望你只属于我。
一时之间;
天地间彷佛只有你我; 至少那错觉已在陷入你的怀抱的一刻渗入我心。
于是我只顾着埋首于你的臂弯之间;
忘掉了一些我早已忘记的事; 甚至连我遗忘它们的事实也忘记了。
「霜秋。。。」他淡淡的唤着我的名;
一下一下的蚀食着四周的空气。 我和他立在泉水旁; 听着飞禽来回穿梭; 瞬间即为永恒; 他的温暖已为冷泉所揉开。
突然我发现一个事实; 而那感情从未为你我所提起。 我把它藏在怀里已经好些年了; 现在却仍为它左右心跳。
忐忑的鼓动传来; 我轻轻的叫你的名:「Miles。。。」
然后你冲着我微笑; 我就再说不上话来。
勿勿的又把它收在胸怀间; 尽管裂心的痛楚隐隐约约; 我也再没有说话。
拖起我的手; 我们向着林间深于进发;
穿梭于草木之间; 我已然忘掉一切问题。 排山倒海而来的为什么早已为我心淹没; 看着你的背影在我面前晃动;
我就更说不上什么来。
你正牵引着我; 走向无穷又遥远的未来。
山上的路高高又低低;
百转千回; 才过了小桥; 又巧遇盘路。 我还是被牵着走; 迷蒙一片的眼睛早就丧失判断能力; 只懂痴痴迷迷的追着前方走。
沙石从脚旁散开; 我踏在杂草蓬生的石阶上。 忽然睹见你目光中的痛苦; 你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但他仍是笑着; 意图用不可靠的皮肉相掩饰一切。 我顺着他的意思笑着; 一样以半懂不懂的无知遮蔽着心头的问号。
「我一直都想这样和你一起。」忽然他坦白起来。
「现在你就和我一起了。」我道。
「是啊。。。」他看着我; 话语间竟带着浓厚的惘然。
拉拉帽子; 他把眼神更深的隐藏在那以后。
我低头去看; 却总触不上他的目光。 到底当时你在怎么看我? 相信那永远是一个小小的谜。
走着;
但觉四周渺无人迹。 拖着我的手越发紧束; 渐渐竟有一层薄汗盖在其上。
水灾前先走的是虫蚁;
地震前燥动的是走兽; 突然我有一种预感 ── 你将离我而去。
于是我也抓紧了他的手; 惶惶不可终日。
脚步声在静默中漫延开去; 我手尖触着低垂的青草; 电极的战忽然在我身传开过来。 抖震着回眸;
但觉你深邃的目光随即透入血液; 冷却全身。 还来不及开口; 身后突如其来的冲力已使我跌倒在地。
「你们全部都别动。」半咸不淡的口音从那衣衫褴褛的男人口中吐出; 刀锋的闪烁教人无法呼吸。
那片银光闪过我的眼睛; 在惊惶中睹见的; 却是你安抚着我的笑意。
「你先冷静一点;
我们有话好说。」我缓缓的勉强自己震静下来; 口中说着安抚的话意图平复那个男人眼中的激动。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偷渡者吗? 还是其它别的罪犯? 他想要什么? 钱财? 还是其它什么?脑海中极度混乱; 我想就这样跑上去对他饱施老拳;
然而事实上我却连动弹也不能做到。 手脚都冰冻了; 我承认; 自己是一个懦夫。
他的性命就在那人手中。
只需微微的一割; 瞬即流逝。
「你要些什么? 钱我们都给你好了; 你放开他; 好不好?」苍白的唇嘴在抖震着;
我试图靠近他们; 脚快要站不稳了。
「不要动!! 你不要过来!! 不要!!」那男人看到了我动作;
竟扬手挥舞着刀尖切割空气。 我抽倒一丝冷气; 马上停住了脚步。
「好; 好; 我不动; 你看;
我不动了。」站在原地; 我尽量不去有任何的大动作; 以防惊动到那人。「说说看你想要些什么吧? 好不好? 我什么也答应你。」
那人着眼睛打量着我; 又看看手中的他。 然后他大声的喊到:「我不会上当的;
你要报警的是不是? 我一放人你就会报警的!!!」
说着; 那人抓着他的刀又更紧的贴着他的颈项。 我心下着急;
身子不禁也随之前倾。
「不; 我不会的。」我想用动听的话说服那人; 可脑子转来转去就只有那么的一句。
那人看到我靠近; 也着急起来; 连忙的往后退; 把他也拉得七歪八倒。 「不要过来;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你要人质的话由我来当好了! 来; 放了他。 我不会反抗的; 你用我来当人质好了; 你抓了我;
他也不会报警的。」看到那刀子半斜; 我心慌了; 不禁大声的叫着。「你抓我好了;好不好? 到时候你想杀了我也没有问题的;
我不会反抗的; 求你。。。求你放了他。」
这时被人紧抓着的他突然喊了一句:「不要! 霜秋!!」
「你不要吵! 」那人看到手上的人突然有反抗之迹; 马上又把刀子收紧了。
但他还是不死心的猛喊:「霜秋; 你快走! 不要管我了; 你不要管!! 走!」
「闭嘴!」怕着那人会被惊动; 我猛喝向他。「你不懂! 你全都不懂!!你给我闭嘴!」
「你走!
霜秋! 你快走啊!!」
三个人在山间互相呼喝; 那人的刀子眼看就要深入血肉; 我心下一急;
终于怒声斥喝他:「你不懂; 你根本就不懂!! 我不要看到你死!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爱你!!」
对; 我爱你。
34
啪啪的掌声响起; 几个人忽然从草丛中跳出; 脸上尽是笑意。
我看仔细了他们的脸; 一个个都是在当日初遇你的那个厢房内嘻笑笑着的人。 我又转过头来看你; 只见你别个脸去不愿再面对我身。
我爽朗的笑着; 自信已不再需要你的解释。
欢场无真爱。
对; 只是我自己忘掉了;
而这也不见得是你的过失。
最不该忘记的人忘掉了; 只是我自己得意忘形而已。
然后有一个人开口了:「小袁就是行嘛; 那天你说你能做到咱们都不就不信? 谁知你真个是魅力无穷啊。」
「就是就是; 那天为了整你特地喊来一个男的; 谁知你这样也行;
小弟佩服佩服啊!」另一个人又用三言两语把现状清楚的又解说了一次。
所以你我已无话可说?
我笑眼看你; 原来这不过一场游戏。
刀子终于你的颈上松开; 那人扬扬手;
一迭钞票就落入掌心之中; 原来又是一个演员。
我笑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