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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川靠在饭店门外一角,由裤子里掏出烟,只是太久没有吸烟的他,只是形式上的带烟,却忘了带打火机,搜了搜身上的口袋都搜不出来,最后,秦楚川只好衔着没有点燃的烟,重新让脑子冷静下来。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跟着尚雷也一起头脑热了起来,这对解决事情不利!
“他并不接受以前的家人,他只爱现下的家人,你又何必勉强他!”
“我勉强他吗?只要他肯认回安伯伯,安家的财产就几乎全都是他的,尚霖不爱接手生意,只爱当模特儿周游列国,他的头脑并不差,只要加入振霖企业好好学个几年,也不失为一名商场上的猛将,我这是为他的以后着想,真是不识好人心!”
难得看到一向潇洒的秦楚川如此怨慰,吴美玲不由轻笑出声,跟着秦楚川一块站在饭店角边,掏出打火机为秦楚川点燃他嘴边的烟,自己跟着也点燃一根烟。
“其实,这个问题在半年以前我就已经问过安尚雷了,我比你强,至少我懂得先问他的意愿,而不是像你这样先下手为强,美其名曰:惊喜!”
“我不先说服安伯伯相信这件事,进而验证两人的DNA,你以为今天还能唱这出戏吗?我花多少额外的精神下去,还不都是为了他?要不然,依我现下的时间,我根本没空做这种无聊事!”
“不管怎么无聊,至少这是对安尚雷而言,是切身利益的事情,他不先问他的意愿,又怎么会知道这是惊喜还是炸弹呢?秦楚川,即使你要为别人着想,你还是这样刚愎自用、以己度人。”
“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被你批判的,你知道尚雷心里在想什么吗?他为什么要拒绝这么好康的事情?”
吴美玲不可思议的望着秦楚川,似乎在惊讶他的还没想通。
“你跟安尚雷认识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他的个性。”
“他有什么个性?我怎么就看不出他有个性来!”
“他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但是别人的请求他都答应,这些都证明了安尚雷是一个极度需要别人肯定的人,进而推之,我想,这应该是他成长过程中,曾经遭遇过一些事情,让他在内心深处仍旧否定自己的存在,所以回应在外、更积极希望别人认同他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这代表他的心有创伤!”
“你什么时候改行当心理医生的?”
“认识安尚雷后便去进修心理学,他很合我胃口。”
吴美玲吐出烟圈,跟秦楚川联手一起做生意后,她更深刻体会秦楚川跟她是同一种人,只是她是女性,至少在感触别人的情感时,更能细腻的做出回应。
“尚雷是同性恋!”
“我知道,你用得着这么用力强调吗?”
秦楚川也发现他刚刚那一声是太过于激动了点,将已经抽到尾声的烟丢弃在地,他突然觉得他有点抓不住路向了。
“他受的创伤,他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他的以前,他……”
突然间,曾经相处时所遇到的种种,重新列现秦楚川眼前。
尚雷讨厌别人说他是丑小鸭,为什么讨厌?总不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童话童语,便如此深刻厌恶?他也同样在最初熟睡时发恶梦,梦见的……是他被……安伯母掐着脖子的恶梦,这样的恶梦,缠绕他到今时今曰,绝不可能只是梦!
我一心希望尚雷回到安家去继承财产,但是我奸像从来都没问过尚雷在安家的际遇?他要的是欢迎他的家,那在安家,他又到底遭遇了怎么样不受欢迎的对待?
“想到了吗?”
发现秦楚川此时此刻的呆滞,吴美玲知道秦楚川肯定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与安尚雷切身有关的事情,不然他的表情不会这么的自责、痛苦!
“其实你自责的表情也很帅,我从来没想过你会有自责的表情!”
“我是人,又不是神,只要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自然会自责!”
瞪了吴美玲一眼,秦楚川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没有风度。
“你爱上安尚雷了吗?”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问我的人,连尚雷自己也不敢问!”
“为什么不敢?”
见识过安尚雷与秦楚川的相处,气氛远比之前还要融洽,若说这两个人中间没事,吴美玲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呵呵……我也想问他,为什么不敢?”
回忆起那双深遂的眼睛不断透出的恳求,却从未出自尚雷的嘴,这样的内敛,真的是个性所致,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你想过跟他天长地久吗?”
“这个问题,你不嫌问得太过了吗?”秦楚川倒是没想到吴美玲会这么直接,“如果真想知道我是不是想跟他天长地久,你还是说服一下尚雷,让他乖乖回来,不就知道答案了。里面的情况我还需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秦楚川重新摆出优雅的姿势,慢步走回饭店,对于吴美玲能否说服安尚雷回来,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现下要想的是等安尚雷回来后,他到底要怎么去教训这个怯懦到心盲的家伙!
距离自己下定决心离开秦楚川的曰子,已经过一个星期了,每过去一天,安尚雷就发现他越挣扎,心里老是会浮现字句来骂自己逞强、骂自己意气用事。
在还没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我们明明相处得很好,好到似乎这样就可以一辈子下去,那我干嘛要这样逞意气呢?当时怎么就这样灰心、这样豪气,说走就走!
秦楚川向来不接受别人逆他意,但是同居半年内,为了他的健康,我不也常常逼着他做一些他不乐意但是却健康的事情,那么,现下不过也只是吵了一架,只要低头回去,相信秦楚川还是会接受我的!
脑中的小天使这样说着,但脑里的小恶魔却立刻反击。
别忘了,当时秦楚川是有给台阶让我下的,只是他逞强,不愿再接受似是而非的情感,硬是要从那个看起来梦幻的福祉中逃跑,秦楚川怎么可能还愿意给我机会!
是的!即使一开始是因为安家那对夫妇的事情所起的风波,但是,内心深处又何尝不是因为感觉到秦楚川对我的不尊重而生闷气,接而演变成对他的心灰意冷,现下一静下心来,却又发现,其实我也从未尝试让秦楚川更了解我的过去,我只是想保持那似是而非的梦幻福祉,根本没想过以后我们会怎么样!
恐怕,现下也只有我在反省、在后悔吧……秦楚川,也或许会庆幸终于能跟我光明正大的分开……
安尚雷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就像空了一块一样,整个身子也像是堕入冰窖里,冷得要命!
常常听人说爱情会让人伤春悲秋,当时我还很佩服自己单恋这么多年仍旧能吃能 ,睡得好、吃得饱,现下才知道,单恋不怕,最怕是尝过甜头后的失落,简直不是人能忍耐的!
其实,说不定秦楚川也在等待我率先投降,要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他肯定是不会认的,反正我在他面前,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要不要去认个错,重新开始呢?
患得患失的过曰子,真的很痛苦啊!
第十章
这一头哀声叹气,那一头的卫家姐弟也没多好过。失了魂的厨师,杀人威力不下于杀手,每天吃着盐糖不分的食物,实在会对他们造成营养不良,再这样让安尚雷失魂下去,恐怕闹别扭的两个人还没和好,他们就显惑亡了。
“我说卫轩啊,我们要不要先放手向秦楚川低头,将尚雷送回去啊,与其让他这样失魂落魄的,倒不如让他们以毒攻毒算了!”
“也好,反正安大哥跟秦楚川也不知道发生什么问题,我们就算想开解也开解不了,而且,安大哥这死心眼,就只单恋一根草,所以啊,我们就别跟草斗了,不过,最坏的就是那个秦朗了,居然跟那个安尚霖一起跑到外国去,要不然,至少让他安慰一下安大哥,说不定他们就能旧情复炽,不用再为秦楚川烦恼!”
“我说小弟,那不如你上吧,你长得还算称头。”
“我上,也要安大哥肯才行啊!这几天带他去练拳散心,结果他的拳头比教练的还要硬,简直是拿我当发泄品!”卫轩抚着伤口的痛处抱怨道。
原本想说挨个几拳,换回一个正常的安大哥也值得,但是挨完拳还要回家接受厨师的荼毒,这真的是太惨了!
“他最近都失魂到都不像自己了!”
“也是,那个秦楚川是不是个男人啊,平常都是安大哥迁就他,他先认输一下会死啊!”
“最怕他就是个男人,这才惨!”
将八卦报纸朝着弟弟头上一扔,卫蓝原本哀怨的脸都快变愤怒了。
“你看,绯闻、绯闻啊!这算什么?尚雷离开才一个星期,他就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了,真是的!”
“速对烩么快啊?我看一下……”
就算是嘴上不时反对秦楚川跟安尚雷在一起,可是卫轩心底还是认同秦楚川跟安尚雷已是一对的事实。
怎么现下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就变成这个样子呢?
摊开报纸,娱乐八卦上的确刊登着秦大少爷结新欢的消息,虽然只照到背影,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美女,至少是身材很好的美女,还是某某新进明星。
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我们还是先藏起来,别让失魂鱼看到,不然安大哥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什么事不让我看到?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来啊?”
伴着疑问口气出现的人头正是安尚雷,短短几天内,安尚雷迅速消瘦,古人有云:为伊芳消得人憔悴,现下的安尚雷正在为秦楚川憔悴中。
唉!安大哥干嘛这么痴情!
真的替安尚雷不值的卫轩如此想着,手却悄悄将手上的报纸藏起,只可惜,眼尖的安尚雷已经看到纸角上秦楚川三个大字了。
“秦大哥上报纸了?”
“是啊、是啊!”
“是吗?”
没有多加追问,安尚雷默然离开,眼尖的他不只看到秦楚川三个大字,同时也看到新欢两个红字。
不用多加想像,已经大略明白报纸上的登载,也不需要知道是谁站在秦楚川的身旁,他只知道他还在为秦楚川失魂落魂的时候,秦楚川已经重新站到他的正道上,开始他正确的人生。
当一个同性恋真的是没丝毫保障啊……
这样的哀叹,在吴美玲将报纸铺在安尚雷面前时,仍旧持续,安尚雷仍旧没有看报纸,而是轻轻叠起,珍惜的模样好像这是一件宝贝。
“你约我出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吗?”
“不是,我只是来转告秦楚川的话。”
吴美玲自然不会将报纸的话当真,只是在转达与不转达秦楚川的话这个选择上,她并没有做出及时的回应,在私心里,她仍旧认为秦楚川与安尚雷并不会有好结果,与其以后更痛苦,倒不如现下就分了。
只是卫轩偷偷打电话来叫她开解安尚雷时,她就知道,不管是哪个人,都无法代替秦楚川在安尚雷心目中的位置,不管秦楚川有多恶劣、多可恨,只要安尚雷心里还有对秦楚川爱意的一天,他就无法逃离这个魔障,只会越踩越深,况且,秦楚川真的对安尚雷很恶劣吗?
侧头望着眼前同样陷入沉思的安尚雷,吴美玲很有兴趣知道到底安尚雷为什么会这样喜欢秦楚川,喜欢到这样的地步?
“你跟秦楚川在一起的时候福祉吗?”
“嗯,很福祉,福祉到我每天醒来都怕这是一场梦。”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以秦楚川这个男人的个性,如果说你是爱上他的外表我还相信,但是我不明白,光是外表,你不可能对秦楚川用这么深的感情,那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要我帮你做心理测验吗?”
安尚雷虽然憔悴,但是眼光却越来越清明,似乎报纸对他的刺激是好非坏。
“说说总无妨嘛!能满足女人的好奇心是男人的骄傲。”
“呵呵,女人的好奇心啊……”
安尚雷缓缓将身体拉后,靠在椅背上,跟吴美玲约见面的地方,其实他也跟秦楚川来过,坐的还是同一个位置,那时候的秦楚川一边优雅的用餐,一边用杀人不见血的毒舌将面前的餐点通通批评了一顿,顺带也将他恶损了一次,说他没品味,要提升自我价值,不能老是平民化。
“我最喜欢秦大哥的,恐怕就是他的毒舌吧!”
“哦?你不是常被他揭旧疮疤吗?这样你还喜欢他?”
这样的理由,吴美玲更感兴趣了。
“小时候,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是安家的小孩,他们的眼里总是充斥着排斥,偏偏他们又自持仁慈,总要装得自己很大方,乐意接受我在他们面前逛的样子。
那样的面善心恶,令我很怕,不管是接触到哪个大人,他们都虚伪得令人讨厌,特别是当时教导我们的幼稚园老师,我当时也不知道得罪她什么,她总是不断强调我是‘丑小鸭’,人前常常安慰我一定会变成天鹅,人后却不断的嘲讽我,说我妈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