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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地方对所有的距离做了全面仔细的测量和计算,后来,在一个星期天,那天正好是9月5日,当房子里的人都不在的时候,他就用两发子弹把他们杀了。”
显然,这件事已经真相大白了。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伯爵抱怨说:
“是的,那件事肯定是已经发生了。我预料到我的堂兄德艾格勒罗切——”
“那个杀人凶手,”雷莱恩继续说道,“干净利落地用一大块泥巴堵住了那个洞口。为了慎重起见,他把木楼梯毁掉了,后来就再没有人上过塔顶,也就没有人知道还有两具尸体正在那座塔顶上腐烂呢。由于他做的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所以,他解释说,他的妻子和他的朋友失踪了。这种说法提起来并不困难。他指责他们已经一起私奔了。”
霍赖丝吃了一惊。突然,她似乎意识到最后的宣判已经完成。对她来说,事实真相已经暴露出来,这完全是她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明白,雷莱思想要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她感到普林斯所指的正是坐在她身旁的叔叔。
“我的意思是说,德艾格勒罗切先生指责他的妻子和他的朋友一起私奔了。”
“不,不!”她大声喊叫着,“我决不容许你那样说话!你说的是我叔叔的堂兄吗?这是含沙射影。为什么要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为什么要把现在的这件事和发生在那个时候的另一件事混在一起呢?”普林斯说。“其实,我现在并没有把事情混淆起来,我亲爱的夫人。其实,曾经发生过的那件事和现在发生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我正讲的这件事。”
霍赖丝转过身来,面向她的叔叔。他双臂交叉正安安静静地坐着,他的头隐在灯罩投下的阴影里。他为什么不提出抗议呢?
雷莱恩镇定自若地重复说:
“这是同一件事。在那个不平常的夜晚,也就是9月5日晚上8点,德艾格勒罗切先生,毫无疑问,他以追赶私奔的一对恋人作为理由,用木板封好门,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走了,留下了他住过的所有房子走了,走的时候,他只是从他们的玻璃柜里拿走了那些枪支弹药。在最后的一分钟,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现在看起来也是很自然的。因为,在他犯罪过程中,用于观察并且起了很大作用的望远镜却为本案件的调查提供了线索。他把望远镜扔进了座钟的罩里,幸运的是,那个地方还能够容得下它,就是这个望远镜卡住了钟摆,钟摆不能再摆动了。其实,任何一个犯罪分子在他作案时,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缺乏考虑的疏漏。20年后,他原形毕露了。刚才,为了把大厅的门顶开,我敲了几下,钟摆松动了,座钟也开始走了起来,而且连敲了八声。我抓住了这条线索,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
“证据!”霍赖丝结结巴巴地说,“证据!”
“证据?”雷莱恩提高嗓儿回答说,“嗨,证据就多了。而且你知道,我也知道。除了一个射击的行家里手,除了一个怒火燃烧的冒险者之外,谁又能杀死远在8百码以外的人呢?德艾格勒罗切先生,我的话,你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证据?为什么房子里的其他东西没有被拿走,拿走的却是愤怒的冒险者买得起的几支枪呢?——我说的话你同意吧,德艾格勒罗切先生?——我们在这儿找到了那几支枪。作为战利品,它们就挂在墙上!证据?9月5日那一天又是怎么回事呢?那一天正是杀人犯犯罪的日子,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在罪犯的心里,就留下这样一次可怕的回忆——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就神精恍惚,心烦意乱。每一年的9月5日,难道他忘记了自己的节欲的习惯了吗?对了,今天就是9月5日——证据?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以上那些证据对你来说难道还不够吗?”
雷莱恩猛然间伸出自己的胳膊,指着这位受了刚才那场疑案惊吓的德艾格勒罗切伯爵,他已经双手抱头瘫在椅子里了。
霍赖丝不想和他争辩。她从来就不喜欢她的叔叔,或者说得准确一点儿,是她丈夫的叔叔。现在她已经完全相信了对他的指控。
一分钟过去了,这时德艾格勒罗切先生朝他们走过来,他说:
“不管那件事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你们都不能把那个丈夫说成是为了给自己报仇雪耻、杀害了不贞洁妻子的杀人犯。”
“不,”雷莱恩回答说,“我只不过是讲了那件事的第一种说法。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比这种说法要严重得多——而且更加接近事实。针对这种说法,我们肯定要再进行一次更为彻底调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那件事不是一件不经法院审理丈夫就可以擅自处理的事情。
想得仁慈一些,那件事也许是一个贪图朋友钱财、诱奸朋友妻子的男人干的。显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了保证自己的自由,为了除掉朋友和自己的妻子,他给他们设下了一个陷阱。他提议让他们去参观那座孤零零的塔,然后安全地掩蔽在远处,用子弹射杀了他们。”
“不,不,”伯爵对此提出了抗议,“所有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并没有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把我的指控建立在证据之上,而且凭着我的直觉和刚才的争辩,从现在来看,我的直觉和争辩都是极为正确的。与此同时,我承认这第二种说法也许是不正确的。但是,如果它是不正确的话,你为什么又会感到自责呢?一个人对惩罚罪犯是不应该感到自责的。
“德艾格勒罗切先生后来就和他的牺牲品的寡妇结了婚,这件事也使他承受了一种强大的压力,对吗?先生,这一点才是问题的关键。那次婚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是德艾格勒罗切先生太穷了吗?是他娶来作第二个妻子的女人很富有吗?是他们双双掉入了爱河吗?是德艾格勒罗切先生计划和她一起杀死他的第一个妻子和他第二个妻子的丈夫吗?这些问题,我并不知道答案。但是,这些问题交由警方公平处理,让他们把问题弄个水落石出,就没有那么大的困难了。”
德艾格勒罗切先生不知所措,僵直地靠在了椅背上。他满脸铁灰色,唾沫星子开始乱溅:
“你打算去报告警察吗?”
“不,不,”雷莱恩说,“首先,有法令法规的限制;其次,有极为后悔和恐怖的20年。这种痛苦的回忆将永远索绕在罪犯的心头,直到他临终的那一天;毫无疑问,还有家庭的不和、憎恶和每日地狱般的生活;最后,他必须返回去,到塔里清除谋杀留下的痕迹,他要爬上高塔,接受最可怕的惩罚,他摸着那些没有衣服的骷髅,把它们埋掉。那些已经足够了。我们不用再罗列下去了。我们不会只顾自己而把这件令德艾格勒罗切先生的侄女难堪的丑闻公布于众。好了,让我们把这些不光彩的事甩到九霄云外去吧。”
伯爵重新坐回到桌旁的椅子上,他用双手紧紧地抓着前额,问道:
“那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干涉那件事呢?”雷莱恩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说的话已经列举出了一些客观事实,是这样吧。如果是的话,确实应该对罪犯作出处罚,只不过是轻微的处罚。另外,我们的谈话已经带来了一些实质性的结果。但是,不要害怕,德艾格勒罗切先生,连轻微的惩罚也都会免除的。”
这场争辩结束了。伯爵感到,他应该作出一点儿姿态来,作出一点牺牲,重新树立起自己的信心。他以一种近乎于辛辣的语调说:“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
雷莱恩轰然大笑起来:
“真有你的!你终于表明态度了。只是你想把我拉进商业圈子,又犯了一个错误。我是在为光荣而又神圣的事业工作。”
“那个案子也是这样吗?”
“最多要求你作出赔偿。”
“赔偿?”
雷莱恩倚靠在桌子旁边说:
“那就是霍赖丝从她父母那里所继承的遗产,请你全部送还给她。你如果同意,就请签一张支票。它和霍赖丝的个人命运息息相关。她的生命就这样白白地浪费掉了,对此,你要负完全责任。”
德艾格勒罗切先生大吃了一惊:
“你知道数量吗?”
“这个,我不希望知道。”
“如果我拒绝呢?”
“我将会求见德艾格勒罗切夫人。”
伯爵没有再犹豫,签了一张相当于霍赖丝应继承财产金额的支票。
“给你吧,”他说,“但是,我希望——”
“你希望的和我希望的一样,我和你永远不会再打交道了,我相信是这样。今天晚上,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毫无疑问,你的侄女明天也要离开了。再见。”
客厅里仍然是空荡荡的。屋子里的客人们都穿好衣服去吃饭了,这时候,雷莱恩把支票递给了霍赖丝。看来她被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弄蒙了。她叔叔过去的事情被这个人奇迹般的洞察力无情地揭露了出来,这已经令她非常茫然,但是与之比起来这件事的发生使她更加茫然。仅仅用了几个小时,这个人就控制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在她的眼前上演了一幕现实生活舞台上人们从来没有看过的悲剧。
“你对我感到满意吗?”他问。
她把两只手递给了他:
“是你从罗西尼手里救出了我,是你把我的自由和我的独立还给了我,我从心眼儿里感谢你。”
“哦,我并不是让你说这些话!’他回答说。“我的第一件事,也是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安慰你。你的生活看起来太单调,太无聊,太贫乏了,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今天还是那样吗?”
“你怎么能提出这样的问题呢?我已经有过最惊奇,最激动人心的经历了。”
“那才是真正的生活,”他说,“只有在这种时候,一个人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眼睛。在最普通的小屋里,在男人们最聪明的假面具下,在每一个地方,冒险的事情无处不有。只要你愿意,为了刺激,为了做一件好事,为了拯救一个遇难者,为了结束不公正的待遇,只要你愿意找一个借口就可以。”
霍赖丝被他的能力和权威深深地打动了,她低声问道:
“你到底是谁?”
“一个冒险者,别的什么都不是。一个冒险爱好者。除了冒险的时刻、别人的冒险或个人冒险行为以外,贫乏的生活没有什么价值。今天的冒险行动已经打乱了你的生活,因为它已经影响到你个人最隐私的东西,但是,对其他人的刺激也不小。
你愿意去体验一下生活吗?”
“怎么体验呢?”
“当我的冒险伙伴。如果有人求助于我,就和我一起帮助他。如果我有机会或者凭本能发现了犯罪的踪迹,或者不幸的痕迹,咱们俩就一起出发。你默许了吗?”
“是的,”她说,“但是——”
她犹豫了,似乎想要猜透雷莱恩神秘的意图。
“但是,”他微笑着,向她表达自己的想法,“你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怀疑。
你是不是正在自言自语地说,‘那个冒险的爱好者想要让我走多远呢?显然,我诱惑了他;迟早他收到服务费,就不会后悔了。’你的想法相当正确,我们必须有一个形式上的合同。”
“只是形式上的,”霍赖丝说话时,对这种谈话带着一种嘲笑的语气。“让我听一听下一步你有什么考虑。”
他仔细考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好了,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件事。今天下午,德·哈林格里城堡的座钟敲了8声,就以它为证,让我们两个人做八件冒险的事吧。这是第一次冒险的日子。你愿意接受天意,同意和我在一起呆一段时间,比如说,用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再进行七次愉快的冒险活动好吗?如果我们说定了,在第8次的时候,你就要发誓允许我
“什么?”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回答说:
“观察一下,如果我没能成功地激发起你的兴趣,你随时可以离开我。但是,如果你陪着我坚持到最后,在3个月内,在12月5日,在那架座钟敲响8声的那个不平凡时刻,——那声音将会听得到,你肯定会听得到,因为那古老的黄铜钟摆将不再停止摆动——
如果你允许我和你一起完成第8次冒险行动,我们再一起去哈林格里城堡,看看那座城堡的情况。你还要发誓允许我——”
“什么?”她重复着刚才的话,她等得都有点着急了。
他沉默了。他看了看那张他有意作为自己报酬的漂亮嘴唇。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