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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阵亡了，那就没法钳制进攻的敌人了，换言之，也就是没有机会活着出去了
……有十来枚手榴弹扔过去，在敌群爆炸，使得他们在这条无法逾越的走廊里遭
到遏制，寸步难进。可是地形却对他们有利。塞思和他的士兵守在没有退路的走
廊里处。然而他们却应该尽快冲出去。而格鲁吉亚人则只须等待……——第二组
在这里，听您指挥！塞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好了。”他想……——第
二组，下到这层，接应我们。来个两头夹击！他走近巨大的金属匣室门，命令道
……你们与敌人一接触，我们就扔手榴弹，然后展开正面攻击。这是我们惟一的
机会……——明白！我们就到了。请坚持住！第二组组长在上面一层回答。——
可这是发疯！塞思身边一个士兵不满地说，他从耳机里听到了组长与塞思的对话。
“要冲出这婊子走廊，绝不可能！”他吼叫着，正好低下头来，避开一颗大口径
子弹。子弹射在金属梁上，溅起一束火花……——十分钟之内如果冲不出去，就
赶不上船了！塞思解释道，眼睛直视前方。显然，士兵开始害怕了。——别担心
：我们冲得出去的。塞思拍拍他的肩膀，斩钉截铁地说，一边往前走，更靠近火
线。——可我跟您说，我们不可……那个士兵又说，可是突然一下哑了。塞思一
回头，发现那突击队员正往他身上倒下来，心口被机枪子弹打了一个洞，直径约
摸十厘米，可以望见那边。不过几秒钟以后，大量涌出的鲜血就把洞眼堵死了。
质量大速度慢的子弹打在人体上，伤口一般都是这样。挨了这种子弹，几乎没有
不死的……——第二组在这里：已与敌人接触！我再说一遍：已与敌人接触！—
—手榴弹！扫清一切障碍！我们往前冲！塞思叫道，迅速检查了一下弹仓。
/* 122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7 ）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密集的弹雨就朝敌人落去，把他们吓得四处奔逃，躲进
墙壁凹处。手榴弹爆炸的气浪震倒了几个敌人。而在他们后面，第二组的人又织
起一片火力网。格鲁吉亚人两面受敌，恐慌起来。塞思领着幸存的战士趁他们注
意第二组的机会，在走廊里向敌人发起冲锋，这里扫一梭子，那里扫一梭子。—
—散开来！散开来！塞思不停地奔跑，命令大家分散，免得给敌人提供成堆的靶
子。他们现在距敌人只有十五米远了。格鲁吉亚士兵朝他们回转身来，端着卡拉
什尼柯夫冲锋枪，以抵抗这边涌来的攻击波。可他们白费气力……他们朝塞思这
边的人开枪时，自己成了第二组人绝好的靶子。如果反身朝第二组开火，这边的
子弹又瞄着你来了……反正他们腹背受敌，没有机会逃出去了。塞思不时地打个
连射，撂倒遇到的敌人，脚下却没有停步，一直冲过了死伤惨重的敌方防线，迅
速与第二组会合了。——谢谢。打得好。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吐出这几句话。在他
后面，几个身体完好的士兵扶着伤员走来。——上面还有人吗？你们刚才那层？
他问第二组的人。——有轻微抵抗，不是什么大事情。格……那人话没说完，脑
袋上就挨了一梭子卡拉什尼柯夫子弹。从打破的头颅里迸发出一股鲜血，溅得塞
思头发上脸上到处都是。多亏他反应及时，马上趴在地上，才躲过子弹的袭击。
几个反应慢点的士兵都被撂倒了。这些格鲁吉亚士兵是从联合企业的心脏，从下
面几层钻出来的……他们有十来个人，借助巨大的盾牌保护，守在楼梯上。那种
装备，很像联邦调查局在美国使用的家伙。——扔手榴弹！炸他们！必须把他们
压到下面去……——救命！我挨了子弹！有个士兵捂着大腿，大叫起来。从他的
伤口间歇均匀地迸出一米多高的血柱。“打中了股动脉。”塞思心想，立即明白
这个不幸的士兵完了。此时他们离楼梯口只有几米远，眼看就要获得胜利了。只
要幸存者能够冲出这个地下构筑，就几乎可以说大功告成……——赶快开火！塞
思朝突击队员吼道。他们立即朝那些防弹盾牌开枪。塞思摸出两颗手雷，拉了引
线，朝敌人头上扔去。他听见它们在楼梯上滚动的声音，也听见盾牌后面发出一
片惊恐的叫声……只听两声强烈的爆炸，血肉横飞，溅得走廊上到处都是。塞思
马上跃起来，朝敌人，或者敌人的残余冲去……——必须阻止他们上楼！机枪手！
快叫机枪手来！参加这次行动的有五个机枪手，现在只剩两个了。其余三个阵亡
了，带着他们的武器留在实验室入口。两个机枪手守在楼梯口上方。塞思把阵亡
士兵身上的塑性炸药都收集拢来。现在，人数迅速清点好了。刚才这突如其来的
袭击，有四个战士中弹死亡。剩下的人，连同第二组的在内，不到十个……——
他们来了！一个机枪手叫道。在这个如同一直深入地狱的黑暗梯井里，他察觉出
了敌人的运动。
/* 123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8 ）
一时间M…60机枪均匀而震耳欲聋的枪声响彻地下构筑的狭窄空间。其实短短
一个连射就可打退格鲁吉亚人，可他们有多少人呢？无人知道…… 然而他们必
须冲上地面，离开联合企业，登上冲锋舟，回到大海……可是放弃机枪手的阵地
之后，敌人只须在宽大的楼梯下部布置几个狙击手，就可像庙会打靶一样，射击
撤退的他们。塞思把塑性炸药捏做比足球略小点的一团，插进一个电子引爆器，
接着又把几枚手榴弹和M…16子弹捆在一起，做成一个结构松散但是威力惊人的炸
弹。他把它塞在走廊上一个凹陷处，那里离通往下层的楼梯口不远。等会起爆之
后，硝烟将掩住右边通往地面的楼梯。至少他希望如此……——机枪手保持警戒！
其他人赶快往上撤！走！走！塞思在对讲机里小声命令道。士兵们开始攀登通往
自由空气的漫长梯级。塞思和机枪手一动不动地守在楼梯口，仔细观察着深入下
方，深入一片漆黑，深入黑暗心脏的梯级……其他人撤离后，塞思友好地在机枪
手肩膀上拍了一下。——什么事？机枪手仍然盯着眼前张着大口，看似了无动静
的黑洞，问道。——上去！我来接替你！机枪手是个英国人，个头大得惊人，从
前在特种部队当过兵。他皱了皱眉头，过了片刻才问：——为什么？——没有什
么为什么。这是命令。塞思冷冷地说。这个建议并不讨厌。机枪手寻思，如果是
命令，他不接受才傻呢。于是他二话不说，执行就是，迈开长腿追上了其他人…
…等最后面的战士走过五十几米外的宽大的楼梯拐角，塞思就独自陷入了沉重得
压迫人的静寂之中。敌人就在近处，隐藏在这个巨大黑洞的无边黑暗之中，随时
准备发起突然攻击……他听到有人在小声说话，接着听到有人在拉枪栓。最后，
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塞思还看不到敌人，但是感觉到他们一步步逼近了。黑暗
中突然闪现出一束束火光，爆出一阵阵连射，其声音之密集，就是M…60机枪的扫
射也压不住。格鲁吉亚人知道对手只是一人，也就不再后退。塞思决心尽可能久
地拖住敌人，让撤离地下构筑的士兵跑得更远，就抱着机枪对着黑暗的洞里猛扫，
却无法打退看不见的敌人。他再次问自己：“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从联合企业
的巨大规模来判断，他们至少有几十个。这时，大群敌人开始从黑暗中冒出来。
面对潮水般往上涌的他们，M…60似乎不管用了。塞思决定，该边打边撤了。他以
一个迅速的动作，拉掉一颗手雷的引火线，扔到楼梯上，身子就势往右一滚，飞
快地站起来，跑上通向地面的楼梯。上面几层还有灯光照明。这样一来，只要敌
人尽早发现他的撤离，那他就会倒霉地成为他们理想的靶子。他在金属楼梯上没
命地奔跑，一边努力想：手雷爆炸了，射手死了，他趁机往上跑……敌人也正是
处于这种情况。他一边跑，一边掏出无线电子引爆器。一颗子弹打在离他左脚不
远的梯级上，另一些子弹则沿着墙壁和通风管道打过去，噼啪作响……他使劲摁
下红色摁钮，几乎认定自己小命难保，在塑性炸弹发威之前，自己就要倒在敌人
的枪弹下面了……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爆炸席卷了整个地下构筑。塞思只觉
得身子被气浪一托，脑袋就猛烈地撞到梯级上，眼缝撕裂了，一股黏黏的热血流
出来，流得满脸都是……
/* 124 */ 第六部分第31章使命（9 ）
塞思迅速朝背后扫了一眼。一股浓烟从下面腾上来。“没有一个活得下来！”
他松了口气，心想。他气喘吁吁地跑着，飞快地登上剩下的几十米高的楼梯。对
他的身体状况而言，这种速度真是惊人。他虽然身上有伤，精疲力歇，但终于能
够望见守在地洞门口等他的突击队员打亮的手电了。他就像一个潜水人，一口气
潜得太深，猛然意识到该浮上去换气了，不然就会窒息……突击队员没有让他喘
息一秒。一到外面，他们就迫使他重新奔跑，开始是弯着腰钻过铁蒺藜网，最后
就是朝沙滩跑。把冲锋舟拖到水里后，他在舱里坐定，才努力让自己匀过气来。
大腿上的肌肉开始强直性痉挛。肿起的脸上仍在流血，不过已经能够微笑了。塞
思打开防弹背心口袋，掏出装有HP…12 的试管来观察。他想，在联合企业地下室
里牺牲的突击队员，都是死得其所。是夜天空无云，星光灿烂。北边，奇峰耸立
的高加索山脉逶迤而来，一头扎进黑海。初露的晨曦勾勒出黑乎乎的山影。看来，
似乎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他们安全回到土耳其……伊万死了，HP…12 也就不
能再危害人类了。布拉德莱也会负责找到一种变异的脱氧核糖核酸，使受灾最重
的国家在等待地力自然恢复之前先恢复农业生产。塞思知道生物技术将给第三个
千年的居民提供美好机会。农作物会更加卫生，更少污染，而且产量更高。然而
……对于一门如此迅速地把发明人与绝对权力捆到一起的科学技术，你能作何评
价呢？一门不仅仅决定人类的生与死，而且尤其决定引来什么类型的生的科学技
术。渔轮已经远离了沿岸地带。塞思继续在思索：人类应该明白，我们的时代，
我们的技术所有的危险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问题已经不是一颗能把几平方公里
内的东西全部毁灭的炸弹。已经不是了……近几十年在科学上的巨大突破提出了
一个不同的问题。已经让人恐惧，而随着生物技术的进步将越来越让人恐惧的事
情，并不是我们的毁灭能力，而是我们的科研能力……这几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 125 */ 第六部分第32章新的规则（1 ）
鲁珀特。富尔顿带着两个小儿子，来到达拉斯附近的大农场，并在此住些日
子。两个儿子是来观赏老爸的新成果的。这是一头重达近两吨的公牛。一身黑毛
油光水亮，在一个狭窄的牛栏里疯狂地躁动。——放了它。富尔顿吩咐打开围场
门的牛仔说。公牛一路小跑，一直跑到围场中央，低下头，用角猛烈地顶着土地。
德克萨斯佬带着开心的微笑，欣赏着他的成果，似乎对笼罩在荒漠上的溽暑毫无
感觉。可惜手机铃蓦地响起来，打断了这个幸福美满的时刻……——什么事？他
仍望着那头公牛，大声问。——是富尔顿吗？格莱尼尔公司的总裁略为停顿一下。
想不起这是谁的声音。——你是谁？——好好听着：你最好回办公室接电话。它
已经在响了……陌生人说完，就把通话切断了。德克萨斯佬愣愣地看着手机，仿
佛不相信似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三十年来，从没有人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像个梦游者一样朝屋子走去，留下两个儿子去看那头
公牛发狂。那两个小家伙根本不觉得这牛有什么稀罕，就像对待他们的头一件衬
衣似的。不过既然父亲每月给他们五万美元零花钱，那么欣赏父亲钟爱的公牛就
是一条不能不尽的义务……鲁珀特。富尔顿在农场里有一间办公室。的确，这会
儿办公室里的电话机响了。富尔顿疑虑重重地摘下听筒，好像那玩意儿会咬他似
的。——喂……——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刚才那个声音接上话头说……你与
巴里斯顿、伊万的计划打水漂了。现在该怎么办，就完全看你了。要末我向媒体，
向联邦调查局，尤其向你的竞争对手和盘托出全部内幕，要末你不折不扣地按我
说的办。你说选哪条呢？——您想得到什么？富尔顿问道，开始领略了从未感受
过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