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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学会议，主持会议的就是他……——谢谢，康拉德……我对吉尔吉斯斯坦的材
料研究了很久，这样一个现象，从生物学的角度来看，我一直没法给自己解释。
而从以前的年成来看，不可能是因为土地贫瘠造成绝收。也不能假设种子不行。
吉尔吉斯斯坦通过一家专门给发展中国家提供农业援助的民间组织，从欧洲、美
国，甚至阿根廷采购种子……由于是从不同渠道获得的种子，也就不能指控某一
家供货商有问题，提供了假种子。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整个国家绝收：从东到西，
从南到北，不管施的是什么肥，种的是什么庄稼，底土是什么类型，反正颗粒无
收……——你由此得出什么结论呢？塞思来了兴趣，问道。——肯定与中毒有关。
但我无法证实这个问题。我也没有任何材料来支持这个假设。我只能肯定，这只
是科学研究上一个可以接受的公设……——是什么类型的污染呢？——塞思，我
们指望你去发现这种污染……迈克。布拉德莱回答道。不过，这应该与一种军事
污染有关，就像在俄罗斯周边国家到处可以见到的那样。塞思不以为然地摇着头。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这种情况不会在吉尔吉斯斯坦发生：前苏联红军一般把
武器废料存放在滨海地区，在一个四面被团团围住的国家内部，这种例子不多见。
——或许存放的是最秘密的东西呢？萨内斯布里问道。——我不这样看。有两个
理由：第一，我再说一遍，这里远离海岸。化学和核能方面的研究生产基地大多
在沿海地区。在原子武器方面，苏联人总是落后于美国人，但是他们的潜艇舰队
无人可以匹敌。把战略武器生产基地安排在海军基地附近，就用不着在间谍卫星
的监视下，把武器从国家这一头运到那一头。这是我怀疑吉尔吉斯斯坦遭受军事
污染的第一个理由……——第二个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安托尼问。——第二，
如果是武器垃圾场，像在西伯利亚滨海地区那样，那就应该有个受污染最重的地
方，也就是污染中心。——污染中心？萨内斯布里问，开始若有所悟……——对。
这个假设的“垃圾场”周围的树木和所有其他植物会在几天内烧光……——不，
布拉德莱又说，这种设施，大部分都设在很深的地下，不是吗？
/* 13 */第一部分第3 章出发（3 ）
——的确是的。——那么，为什么不设想，这个“垃圾场”包含的化学因子
在地下，通过含水层向四处扩散？这一点也许可以解释整个国家遭受同一种损害
这个事实。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吉尔吉斯斯坦主要的水层，即给伊塞克湖输水
的水层受到污染，那会出现什么情况……那就只会有两个可能：浩瀚的湖水稀释
了化学因子，使它失去了毒力。那样一来，就不会……——不会有污染中心。塞
思含笑附和道。——而且，依靠这个含水层，化学因子可以向全国扩散。布拉德
莱为自己的论证所鼓舞，继续说道。甚至还超出了国境：你们想想，伊塞克湖的
含水层还向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供水。与吉尔吉斯斯坦不同，这两个国家
的经济几乎完全依赖谷物出口。——那么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塞思问萨内斯布里。
看来他是这次会议的发起人。——在你到来之前，我们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的方
方面面。总的说来，我们认为在现场做第一手调查更靠得住。而且……——你们
希望我去做这次调查。是吗？康拉德。萨内斯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下头，
显出抱歉的样子，意思是说：“对呀，我们是希望……”——你要摸清这件事的
底细。迈克。布拉德莱插进来说，要弄清污染是从哪里来的。要是有值得警觉的
地方，要是确实是有毒力的化学因子在作祟，或者损失无法弥补，我们再来商量
对策。要是情况没有这么糟，我们就把材料转交给能够解决问题的权利机构……
——在吉尔吉斯斯坦，有能够解决问题的权力机构吗？安托尼。达夫讽刺道。—
—如果造成绝收的根源确实是军事垃圾场，我将和若干金融界的朋友联系。我们
将向吉尔吉斯政府，还有俄罗斯政府施加压力，要他们放弃和摧毁军事垃圾场。
对于目前这种局势，俄罗斯政府要负主要责任……——你希望他们会听你们的话？
安迪。布劳恩做了个不解的怪脸，问道。——我并不是希望：而是保证……俄罗
斯需要西方大银行的帮助才能维持下去。要是它不肯放下架子，遵守最基本的环
保规定，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让这个政府破产！——还有一个问题，迈克。布拉德
莱说，谁又对我们说了，灾难是由化学垃圾场引起的？我想说的是，我们很可能
面对一个绝密的，而且一直在运转的军事联合体……为什么先就定好框框，事情
只涉及到一个普通的垃圾场？——迈克说得对。塞思赞同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们还一无所知。动身之前，我将了解一下苏联时期这个国家的军事设施：没准
我们会获悉，那儿的军事基地从来就没有撤除。无论如何，对于苏联红军过去在
吉尔吉斯斯坦所干的事情，我们会有一个更准确的了解……——亲爱的朋友，你
什么时候动身？萨内斯布里以英国人彬彬有礼的口气问道。——我回格莱纳斯博
卢过夜，明天早上离开英格兰……——还有一个细节问题，布拉德莱冷不防以天
真的口气提出来。——什么？——你来之前，我们曾经议论了这事：没有远程客
机在吉尔吉斯斯坦降落。——那么你们猜想我会怎样去那里呢？塞思开玩笑问道。
前往一个如此偏远，与世隔绝达半个世纪的国家，他并不厌恶这个主意。——你
会一直飞到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从那里再……萨内斯布里打着含义模糊的手
势说。——再……？——你会找到一辆巴士，或者一头骡子……
/* 14 */第一部分第3 章出发（4 ）
应塞思的要求，本该把他送回格拉斯哥的喷气飞机转了个弯，飞向苏黎世。
他在那里有个不能往后推的约会：他要见的是他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但又是已经
很少见到的姑娘……塞思通过平常使用的中继站，接上了中央情报局的服务器。
他利用了四十来颗卫星，以避开代理商的测位仪。一旦来到网络的“门户”，他
就用十四岁时亲自编写的破译密码的软件，破解了进入的口令。塞思可以冲开任
何虚拟的“门锁”，但是他从不肯利用这种才能谋取丝毫利益。他经常进入政府
的文件库，但是从来就是出于执行任务的需要。在他看来，中央情报局是“他经
常拜访的老人”：其数据库经常有资料公之于世，而且容量大，速度快，他只要
愿意，可以在几分钟之内就把美国特工花三十年时间搞到的情报下载到自己的电
脑里。如有关中亚的情报，前苏联红军化学试验室的情报，以及有关吉尔吉斯斯
坦的情报……不过他也知道美国代理商的局限。关于苏联在吉尔吉斯斯坦进行的
武器生产，他们的资料库里没有任何准确的情报。要弄到这样的材料，他得进入
DIA ，也就是美国军事情报局的内部网络……他首先进入了五角大楼的阿尔帕网
网，就像他刚才进入的中央情报局的网络那样。从阿尔帕网网开始，进入美国军
事情报局的服务器就只是孩子的游戏了。他搜索有关吉尔吉斯斯坦的资料。几秒
钟后，服务器通知他，文件容量巨大，有四千兆。服务器问他要不要调阅整个文
件……塞思迅速扫了一眼他的中继系统，同时把住处管理软件的窗口开大。五角
大楼的搜索引擎速度慢是众所周知的：他用了四十五分钟，才把窗口打开。“没
用更多的时间，就……”他微笑着想道。他提出关键词，然后取消调阅的指令。
在“吉尔吉斯斯坦”的网页，他进入了“吉尔吉斯斯坦－化学……研究／存放”
条目。现在服务器给他提供了所有含有“吉尔吉斯斯坦”和“化学”、“研究”
和“存放”字样的文件。他同样修改了日期，以求搜索到最近的文件……一百四
十五兆……“太大了。”塞思寻思，稍稍有点恼怒。他又补上一些词“军事联合
体／军事设施／军工生产地点”……八兆……他把文件下载到ZIP 阅读器上，中
断了与阿尔帕网网的连接。这时喷气飞机遇上了紊流，上下颠簸起来。空嫂马上
微笑着走过来。这个少妇一直服侍萨内斯布里，老萨到哪里，她也飞到哪里……
——先生，想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吗？如果塞思对老萨了解不深，也许会怀
疑他想与雇员保持一种超出职业的关系。不过康拉德。萨内斯布里不论在夫妻生
活中还是在商务活动中都很正派，也就不容他人作这样的怀疑。康拉德与妻子住
在墨西哥他的王国里，妻子总是如影随形，从不离开他。刚才委员会开会时，她
也在伦敦……空嫂给他送来一厅可乐，然后优雅地——专业地，他改正道——朝
驾驶舱走去。他沉下心来，埋头阅读军事情报局的文件，直到飞机降落。吉尔吉
斯斯坦远非天堂。在高山峻岭上，深沟峡谷中，还有苍翠的高原上，放牧着一群
群绵羊和牦牛。从冰川直冲下来的湍流，灌溉着肥沃的平原……然而这仙境一般
的地方却掩盖着要险恶得多的现实：这个国家虽小，却建有最先进的化学武器和
细菌性武器实验室。美国军事情报局的文件列举了大量的例子，而且非常详细。
它们就像是指控者的指头，指向莫斯科的残暴政策……炭疽：克格勃资助的计划，
用于在城市进行恐怖主义行动。其实，炭疽最初只是一组开发炭疽菌计划的一般
称呼。一个可怕的生物因子……在那个时代，为了迷惑中央情报局，俄罗斯的军
事化学专家把此名用于一种从索曼（1944年在德国发现的一种有毒物质）毒品衍
生来的化学因子。单是一种细菌没有什么看头。炭疽是一种甲基磷单氟酸的浓缩
液：只要在一个七十公斤的人体皮肤上滴上十分之一毫克，就可以马上致其死亡。
一份苏联文件估计，在平常的工作日，舀一咖啡杯这种毒液，从纽约摩天大楼上
倒下来，足以在半小时内毒杀两万人……YA…TO1号：仍是克格勃资助的计划，仍
是用于城市恐怖主义的产品。YA…TO1号外形就像是果酱，可以溶解于湖泊／水库，
如纽约中央公园的蓄水池那样的可饮用水里。这是一种杀伤力极强的浓缩作战气
体：塔崩（一种神经性毒气），或者二甲基磷酰胺氰。从这种无色的液体中挥发
出一种好闻的果香，就像糖果那样。在YA…TO1号的混合物中，只要掺进千分之一
毫克的浓缩塔崩，就可以致人于死命。但是与索曼毒品不同，这种毒品必须服入
或者吸入体内才能产生作用。只要将二百克这种“果冻”投入纽约的水库，就足
以引发一场美国的老旧仪器察觉不出来的污染：克格勃估计，其“结果”（这是
俄文的文件里使用的字眼）可以致一百万或者二百万人死亡……所有这些神经毒
气都是以同一种方式发生作用。有人把它们说成是“胆碱酯酶抑制剂”。胆碱酯
酶引起一种名叫乙酰胆碱的物质水解。这是保证神经细胞联系的物质。神经毒气
因子与一组不易消失的酶羟基配合，产生一种惰性的聚酰胺磷的胆碱酯酶。这样
一来，水解停止，乙酰胆碱“堆积在神经末梢”，逐步封锁了信息的通过。受到
这种神经毒气伤害的人总是表现出同样的症状：流鼻涕，呼吸变得困难，皮肤溃
烂，大小便失禁，头疼，接着进入昏迷状态，死亡…… STAI…12 号，又是克格
勃资助的计划，又是用于城市恐怖主义的产品。一种在空气中撒布的粉末，在楼
房的气流中分解，作用于粘液系统的神经递质。STAI…12 号引发大脑的轻度中风，
使部分左脑瘫痪，从而生成恐惧和抑制的类固醇。它把一个完全正常的人改变成
嗜血成性、准备杀死母亲或者从二十三层楼跳下来的疯子……“让人发疯的毒气。”
塞思寻思道，因为这份仇恨和疯狂的目录，他觉得恶心，要呕吐。
无论如何，这份冗长目录上的武器并没有直接作用于土地。它们都是在吉尔
吉斯斯坦生产的。现在塞思应该研究它们的成分，以便确定其中某些成分是否引
发灾难的原因。当他再次观察克格勃在这个国家犯下的暴行时，塞思意识到去比
什凯克出一次差无异于在地狱受一茬罪，在人类灵魂的暗处和厄梦深处走一趟。
/* 15 */第一部分第4 章克莱尔（1 ）
克莱尔在她就读的寄宿学校自习室等待塞思。她才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