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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死了都没没确定之前就超迅速地砍下手臂。感觉上像是不管被害者者是假死状态还是心脏停止但尚未死亡,甚至只是失去意识而已都无妨,他就是急着想砍下来。”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
“这表示那一瞬间,他已经准备好切割工具了吧。所以我猜想,他不是因为杀了只好切割,而是为了切割所以杀害吧。”
“为啥,有意义吗?”
“我哪知道啊,该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是警察吧,我只是以医生立场来判断而已。”
——为了切割而杀害?
这是多么颠覆的想法啊。可是,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吗,有什么理由能驱使犯人不惜杀人也要切割手脚?
木场提出疑问,里村将眼镜后面的硕大眼睛缩成弯月型,回答:
“谁知道。或许要拿去作什么材料吧?”
“材料 ……你该不会认为,犯人把被害者拿去烹了吧!”
“要吃的话,我才不会丢掉大腿,手掌也不会。犯人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我可没说是拿去当食物的材料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肉食动物好像都吃比手脚更柔嫩的内脏。只不过野兽捕杀猎物之后会先放置一段时间,让尸体开始腐烂了之后才吃,据说那样比较美味。大概是氨基酸开始分解的缘故吧,我不是野兽不太清楚,大概真的很好吃。据说只有人类会吃生鲜活跳的生肉而已喔。只不过说是生鲜活跳,其实也已经死了。”
里村带着小孩般的表情笑了。
听他这番话,空腹的木场反胃得想吐。
“吃大概是不可能啦,不过我想或许是用在人体实验上吧。”
“ 实验?”
“没错没错,什么实验我不知道,可是不这么猜测实在无法说明为何找不到胴体、头颤
等其它部位。我想胴体上雕头颤或许要用在某事之上吧。所以才必须在进行实验前平上砍下手脚。”
——人体实验。
有可能,这条线索有可能,木场的直觉如 此告诉自己。听起来虽很超乎常理,但刺激木场直觉的并非模糊的印象,而是极为具体的感触。不,与其说具体,木场心中早有了明确形象。
——美马坂幸四郎。
当然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根据。只不过听完里村的话后,木场的主观认定毫无疑问地 逐渐对准了他。肯定有问题,那家伙与事件不可能毫无关系。那对冷澈的、仿佛爬虫类的科学家之眼。不需任何理由。对现在的木场而言,那对眼睛已经充分足以桩视作目标了。
——伤患一送进那个箱子里,就再也回不来。
——镇上的人们都这么说。
——捕捉怪物,让它们吞食人的尸体。
——送野兽进去。
“木场老弟,你怎么了,不过啊,就算说是要用在实验上,那个切法也太差劲了点。医生来切肯定高明得多。被害人的切口像足用柴刀或斧头劈砍下来的,切法一点也不细心。另外,就算是同一个被害者,脚被砍下来时也已经死了。脚的断面没有活体反应。也就是说,手被切断与脚被切断之间经过了一段相当久的时间,大概是切砍的途中被害人死去了吧,想必花了很多时间。但是犯人很热心于学习。看得出切砍的技术越来越高明。”
“高明?”
“到第四个时几乎是一刀两断。第一个我只看过照片而已不清仓,不过第二个的伤口就烂糊糊的。只不过在切第四个时似乎有点得意忘形,快切下去时还故意停一下。搞不好犯人是在练习切法,那么犯案动机应该就不是为了杀人或为了分尸,而是为了试刀。这个假说或许蛮有趣的。只不过没办法说明为何找不到胴体头颅就是了。”
“试刀,又不是江户时代,哪有可能。”
想法再怎么颠覆,也还是无法接受试刀说,不过人体实验说的可能性似乎还颇高,木场也觉得这个假说跟加菜子事件比较有结合的空间。当然。得要有美马坂介入才行。
——还早,还不够。
“打岔一下。里村,你听说过美马坂幸四郎这个医生吗,美丽的美,马匹的马,坂道的坂。”
“当然啊,战前相当有名呢,人称天才外科医师。他的手术技巧出众。是真正的高手。
被赞誉为神之手术刀,是个传奇人物。不过——记得他原本是在帝大专攻免疫学。也发表
过很先进的论文。我也有读过,他的名字很特别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毕竟一般而言念“mimasaka”的话会写成美作,美丽的美,作品的作。”
“是吗——原来那么有名啊。”
如果是天才外科医师应该会切得更漂亮吧。
“只不过他因为做超过于反常的研究,被排挤出学界的中央,最役被逐出学界了——记得是十四、五年前的事了。战后去哪儿我就不太清楚了,只听说他潜心研究不死的方法。”
“不死?”
“如何使人不会死亡的研究。我没读过那篇论文,所以详细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不只手术高明,作为一个科学家在研究上也常发挥出天才的灵感。但是这种灵感对于
盘据在学术界中央的人而言是不必要的。”
里村以食指敲了敲自己宽大的额头。
“越天才就越容易受人排挤。”
“不死吗——”
没啥概念。人是很容易死亡的生物。木场不知亲眼见过多少阿兵哥轻易到令人感到可笑地在自己面前死去。
“又不是仙人,他头脑坏了吗?”
——尸解仙。
——永远不会死的。
——加菜子水远不会死的。
楠本赖子!!
怎么回事,这种令人不舒服的吻合,却又完全不知道是如何产生关联的。所以,这应该只是偶然吧。想勉强用头脑去凑合这些线索反而会造成混乱,不舒服就当作纯粹不舒服吧。
里村用纱布擦拭眼镜。说“总之嘛,如果他的主题选香港脚之类的就好了。”
接着问:
“那,美马坂是怎么了?”
木场含糊不清地回避问题。
里村觉得讶异,又擦起眼镜。
“不过话说回来,警察不接纳我的意见,是打算怎么解决分尸杀人案啊。”
歪着头表现出疑惑。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从更具常识性的线索尝搜查啊。要是全听你的。犯人不是完完全全的变态,就是疯狂科学家,再不就是个试刀杀人魔了。警察的头脑里面才不存在这种人咧。”
木场原本想接着说“警察就是这样才不行的”,不过还是把话吞回去了。
“分尸杀人中有九成九都是为了方便处理尸体而造成的结果,遵循这条线索准没错,再不然就是怨恨,和不得把被害人碎尸万段。一调查就知道。不把问题复杂化。破案率也就高。怪异的想法只会白费时间而已。”
“是吗,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喔。况且——如果是因为了方便处理尸体而分尸,反而令人费解哩。”
“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有心想处理掉,干嘛用那么半调子的切法啊,不只这次而已,大部分的分尸案绝不只是切下四肢头颅就够。可是既然要切,干嘛不切更细一点。没有时间也就罢了,可是既砍有时间干到那种地步,再多努力一下不就好了,把肉剁成碎屑,骨头打碎,混在饲料里面或洒进田里当肥料都行,包准不会被发现。真被逼急了,不想被人抓到的话,我认为这么简单的小事没道理做不出来。反正做一半也一样恶心嘛。”
真是恶心,但里村似乎毫无所感。
木场想吐。但又觉得掩起嘴巴的动作太娘 娘腔,碰是把涌上来的唾液吞回肚内。
“你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把一整个人解体 也不是很简单的工作吧?”
“没这回事,只是切手脚的话其实很简单。花不了一小时的。当然啦,还活着的话要砍就辛苦了点。不过只需花一整天就办得到。不这么做的人,我觉得都是内心藏着渴望被抓到的心情。”
“那这次的也是?”
“刚刚就说过了啊,这次的不一样,那不 是为了掩饰犯或方便处理才切的。伤口看起 来是被害者还活着时就切了,真的很奇怪。所以我说我的意见比较有道理嘛。」
里村噘起嘴表示不满。
这个人真像个小孩。他一脸无聊地合上加菜子的病历,说。
“不过今天是怎么来着,怎么都是来讲分尸案的啊。”
“'都是'是啥意思? ”
“刚刚关口老弟也来了,一样是来讲分尸杀人事件的。”
“关口,为啥。”
他在四处打探什么线索,他到研究所来果然不是偶然吗。
“他是说,我想想,他说拿到一个叫什么封秽御莒神的宗教的信徒名册,发现其中有好几个信徒的女儿——好像是十个,说是失踪了。因为那个宗教很可疑。他猜想搞不好跟分尸案有开。可是要直接去报警又嫌证据太薄弱。就来我这了。虽说我觉得来我这似乎也有点怪——不过你也知道,他总是很认真的样子,对吧,不好意思应付了事,所以我就听他说完,打算明天把这条消息讲给大岛听——”
应该是青木说的那个宗教吧。
“——这是名册的抄本,正本在他手上。这本是认真抄写出来的,一看就知道。”
里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交给木场。
“刚刚好,木场老弟,就靠你转交给青木仔了,有用的话就留着用吧。”
“哼。”
这些情况大概警察早就知道了吧。不过是不是连名册都有,木场就不清楚了。木场没有多说,默默地收下来。什么也不说并非存么特殊的理由。只不过是刑臀的习性使然。
木场收下后立刻翻开来看。关口大概抄写得很急,字并不漂亮。木场先迅速地扫视一遍,这也是刑警的习性使然。沉默思考不会有任何好处,像这样多走多问,总会获得一些情报。不管是否有用。木场从里村这里获得了相当多的收获。
名册中的某处似乎有点问题。
——嗯。
名册似乎五十音顺序排列。
桑野贞子、粟田隆、久保竣公——更上面一点。
“楠本君枝”
是赖子的母亲。
——这也是偶然?
背脊发凉。
“怎么了,木场老弟,你的样子很怪喔,要不要帮你看诊一下,要我马上开刀也成。”
开什么玩笑。没那个时间了,必须立刻赶往下一个现场。
下次是哪里?去见阳子,还是去见赖子,
——关口。
去见关口吧。
木场非常冷漠地向里村告别后离开了里村医院,两条腿自然而然地朝中野方向前进。
这团谜似乎正逐渐在解开,虽然依旧是在五里雾中、四面楚歌的情况下,但逐渐看到线索了。
——继续奋斗。
木场在九段的地道街驰而下,大步迈进,或许收获没木场所想的来得大,而状况当然也尚未好转。
但仅仅之是不胡思乱想,转而开始行动,就已让木场恢复了过去的自己。
——混帐家伙,等着瞧吧。
木场漫无对象地出了口气。
前略关口老师,好久不见了,过得还好吗,最近晚风渐凉,令人感到夏天已逐渐
迷离了。
听寺内说,单行本的准备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真叫人期待呢。
闲话休提,有份作品想请老师读一下,所以送了一份排版稿给您。想必您很忙碌吧,不知您有空时是否能过目一下。
这是上次在编辑室里跟您介绍过的久保竣公老师的新作,《匣中少女》的前篇。
坦白说,我自己不知注如何评价这篇作品。
身为区区一名编辑,实在没立场对作家投稿的作品进行评论。可是身为一个负责人,这篇作品令我每天都觉得惶惶然。
我不知优点在哪儿。说更明白点,在看过之后,我感受到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不,应该说是厌恶感才对。或许这就是名作者的魄力吧,可是我实在不知这股感受由何而起。
或许这意味着久保竣公这名作家的深度,并非我能度量的吧。
写太多个人看法或许会害老师产生先入
为主的观念,以下不再多提。
总之不管我的意见如何,作品还是会刊登在下一期的杂志上。希望在那之前能整理好子己的心情,因此想向老师您请教一下感想如合。
您这么忙碌,我还作出如此厚颜的要求,真是抱歉。
季节即将转变,请务必照顾好身体。
衷心期待着单行本的出版。
九月二十日小泉珠代拜
附注
听寺内提起老师您正烦恼于作品的刊载顺序。身为杂志刊载时的贵任编辑,请容我说说一己之拙见。
我记得老师的作品完成的顺序与刊载于杂志上的顺序不同。
如果我没记错,去年夏天刊载于敝杂志的《怀着苍白之心》早在冬天就已完成,而前一篇刊载的新作《天女转生》脱稿的时间应该比较晚。另外,我拜托您撰写《天女转生》时,记得老师曾说过已经开始在进行下一篇作品《舞蹈仙境》的准备工作了。那时好像是说是因为页数的关系,所以才会在刊我的顺序上作了调整,供您作参考。
《匣中少女》前篇
久保竣公
(以下略)
6、
下木津礼二郎今天早晨迎接了一个比平常更难受的苏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