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还没来,我母亲让我去叫她,我来到朱玉的宿舍,朱玉的门虚掩着没有上栓。我看到她正在鼾睡,看来她是累极了。我想,几个大夜班下来,她也该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我推醒了她,让她起床和我一同走。朱玉叫我把门栓上,然后说,今天我不想去,你不是就为了那事吗,就在这里做一次得了,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来。
“睡到晚上七点多钟,我看天已大黑,想着母亲在家等我们吃晚饭,我就和朱玉道了别。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没想到我离开后朱玉就被害,我也成了凶手疑犯了。”
“把刘亦林带下去!”林法医说。
关波涛泣不成声。他万万没有想到,花容月貌的朱玉灵魂深处竟如此之肮脏。他一直把朱玉当成一个纯情的姑娘,为有这样的女朋友感到自豪。他曾经暗暗发过誓假如朱玉嫁给了他,就会善待她一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变心。他一直为朱玉的死耿耿于怀,那天下午要是让朱玉和自己一块走就好了,朱玉就不会惨遭毒手。谁知朱玉哪天不肯上他家去是因为另有所好。朱玉是个高明的演员,戏演得太逼真,太精彩,反而把命给演丢了。关波涛后悔极了,他后悔看错了人,还把自己搭了进去。如果不抓到真正的凶手,他就不会重获自由。难怪第一次审讯的时候,警察出示了一张男人的照片,看来是把他们俩当成同案犯了。因为他们俩的证据都留在了杀人现场,留在了朱玉的体内,你想赖也赖不掉,正所谓铁证如山。
关波涛被朱玉欺骗了,骗得那么惨。此时的他心里反倒坦然了,他只求一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朱玉是我杀的,”关波涛说,“是我和刘亦林合伙杀的,我杀人偿命。”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你承认是你杀了朱玉,还有合伙人,你就把杀人的动机、预谋、实施过程详细地说出来。”林法医说。
“这……”关波涛以为只要他认了罪,签了字,画个押,按个手印就完了。自己一死不打紧,重要的是要把刘亦林拉上。关波涛以为,刘亦林杀人的可疑性比他大,只要他咬得紧,林亦林肯定跑不了。你刘亦林不能白沾了便宜,长时间地玩弄了我的女朋友。要死,我也要把你也带上。现在让他交待详细经过,是关波涛没有想到的。他没有杀人,没有动机,亦没有和刘亦林预谋,凭空捏造不出来。
“你先回去,冷静地想想,朱玉在和你交往过程中说过什么可疑的话没有,想起来以后,随时向我们报告,”林法医说,“把关波涛押回牢房。”
朱玉不是处女了,关波涛放在窗台上的鞋不翼而飞,关波涛两组脚印的差别……
林法医紧皱着的眉头舒展了。
“同志们,”林法医召开了专案组会议,“此案案情基本上明朗,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关波涛和刘亦林轮奸杀人并不能成立,此案凶手另有他人。此人具备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我们钻进了他制造的迷魂阵。凶手具有以下几个特征:第一,脚穿四十码左右的鞋,身高在一米七十上下;第二,左腿微跛,可能为外伤或小儿麻痹症所致,两条腿相差四厘米以上;第三,走外八字步;第四,有一定的医学或侦破知识。下面,我们工作的重点要放到外围调查上去,不能把精力放在关、刘两人身上。他们的口供基本属实。我想你们是不是兵分三路,一路调查死者所在的医院;二路去死者的老家摸摸底,看看她在老家有没有旧情人之类的人物存在;第三路,摸清死者的社会关系,其中男同学是重点。”
“林法医,你画出的凶犯脸谱的四大特征和三大调查范围的依据是什么?”专案组长问。
“首先,我让诸位看看脚印的照片,”林法医拿起摊在桌子上的照片说,“虽然上下两层四十三码的脚印均系同一双鞋所留下,中间层为四十一码的鞋印。但是,在上层和下层的鞋印上,还是有明显区别的。下层鞋印着鞋人走路时,鞋底着地均匀,受力部位一致,证明鞋子很合脚,尺码和脚的大小相符,而上层的脚印则不同。脚印落地时受力不匀,脚趾部位着地很轻,只有模糊的轮廓。掌趾部着力点比下层的脚印向跟部移动了两个厘米。所以可以判断,上层的脚印着四十三码鞋很勉强,这鞋并不合他的脚,鞋子偏大,所以出现了重心后移和脚尖部不能着力的现象;第二,下层脚印左右脚留下的印记纹路相同,鞋底花纹的清晰度一致,而上层脚印的两脚留下的痕迹差距很大。左脚的鞋印重,右脚的鞋印轻。大家知道,在人行走的时候,如果一条腿长一条腿短,或者是一条腿有力而另一条腿软弱,两只脚留下的脚印轻重的程度上就不一样。因为落地时的力量,停留的时间不同。左脚印重而右脚印轻正好说明了这个人的左腿短而右腿长。依据着地时的情况判断,这个人的腿相差应在四厘米以上;第三,下层脚印的脚尖方向夹角在七十五度至八十度之间,说明走的是正字步,而上层的脚印脚尖指向的夹角在四十五至五十二度之间,是明显的外八字步。如果是伪装出来的脚步,那么每个脚印的角度都不会相同,有大有小,是随意的,成不规则状态。而上层脚印每步都是规则的,角度变化不大。从案件的记录和现场勘察的结果分析,死者床上除了留下毛巾和体内的痕迹以外,床单上连毛发都未发现一根。试想,从上午开始,朱玉就和关波涛发生了性关系,到下午六点多,刘亦林离开朱玉的宿舍,数次的男女之欢除了毛巾上的精斑,不可能不留下毛发。我推断,朱玉死后,凶手并没有立刻离开宿舍、离开朱玉的尸体,而是从容不迫地清除了留在床上的可能会暴露出他踪迹的一切遗留物。之所以没有拿走那条做爱时用的毛巾,是因为这条毛巾被刘亦林用过,他害怕拿走毛巾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估计,刘亦林首先会被发现,在指认现场时,刘亦林定会指出毛巾丢失了,警方会据此怀疑本案另有人所为。从留在最上层的鞋印到把床上清理干净,说明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
“下面我把案发时现场情况描述一下。案犯来到朱玉的宿舍前,发现门未锁。这时有两种假设,凶手直接推门进去,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此时不应存在杀机,从朱玉死亡的情况看,朱玉直到死亡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到来。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了,凶手来到朱玉宿舍前,发现屋内有男人。凶手没有惊动屋里的一男一女,而是在不远的黑暗处隐藏起来。等到刘亦林离开朱玉的宿舍走远了之后,他走了出来,从窗台上取下关波涛留下的鞋,换下自己穿的鞋,然后把自己的鞋放进了随身带着的手提包里,或者夹着鞋进了屋。此时朱玉还没有下床把门栓上。凶手进屋后,有可能曾打开电灯。应该指出的是,凶手与朱玉很熟悉,并且关系非同一般,可以说是很亲密的那种关系。在证明了身份以后,凶手把灯熄灭了,栓上门。上床后,他要求朱玉脱光了衣服。一则因为以前曾经有过那种关系;二则朱玉有点心虚。也为了表白她对凶手的爱,朱玉不顾天寒和那个人身上的凉气,顺从地脱光了衣服。他们一直和平共处到凌晨两点之后。凶手对朱玉百般玩弄,朱玉被假象所迷惑,以为凶手十分爱她,以为凶手进屋前并没有看见刘亦林从屋子里出去。心理放松之时,凶手压在朱玉的身上,突然在黑暗中举起了拳头,朝着朱玉的太阳穴猛砸下去。在这一击打下,朱玉立即头一歪,不动了。凶手双手紧紧地掐住了朱玉的脖子,掐断了她的甲状软骨。朱玉在昏迷中没有丝毫的反抗,就窒息死亡了。
“杀死了朱玉之后,凶手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下床穿好衣服,打开灯,把落在床上的毛发清理干净,又用毛巾把朱玉通体上下擦了又擦,所以,我们没有能在朱玉身上提取到指纹。消除了他可能留在朱玉身上的痕迹后,用被子把朱玉盖好,然后走出屋子。他没有把穿进屋去的关波涛的鞋重新放上窗台,是因为他怕警犬能识别出他留下的人体的气味。由于鞋子不跟脚,他不会穿着走得太远。现在河面上的冰也没化,鞋子不会扔进河里,凶手把鞋子可能放进了垃圾桶。我们可以发动群众,找到那双鞋。不过,时间间隔太长,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大,唯有找在医院附近拣破烂的人,向他们了解了。
“凶手很熟悉朱玉,他是朱玉的另一个为我们所不知的情人,极有可能是初恋的情人。刘亦林说他第一次和朱玉发生性关系时发现朱玉不是处女了,他的话完全可信。我推测,之所以朱玉不愿意关波涛、刘亦林到医院来找她,就是为了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已经谈上了对象。朱玉保密的目的是什么呢?这里头肯定有名堂。朱玉在分到市人医时或者是在被刘亦林骗上手之前已经有过性生活,她第一次性生活的对象可以断定,是她初恋的情人或者是她曾经谈过的对象,至今仍有密切关系的男朋友。朱玉与他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正是他,识破了朱玉对他的欺骗而产生了杀机。爱得越深,恨得越深,他对朱玉痛下了杀手。如果这个人不是那么深深地爱着朱玉,他完全可以不去计较朱玉脚踏几条船,反正是玩玩而已。是朱玉破灭了他心中的玫瑰梦,在看到刘亦林从朱玉黑着灯的宿舍里走出来之后的那一刹那间,朱玉就死定了。随后朱玉虽然甜言蜜语,千般娇媚万般恩爱,都没有能阻挡住死亡来临的步伐。”
“哗……”专案组的成员热烈地鼓起掌来。鼓掌的不单单是他们,不知什么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分局在家的干警们都来了,他们为林法医的推断和分析所折服。精彩,太精彩了!林法医好象是在讲一个推理侦探的故事。尽管案子正在侦破的过程中,一时间除了刘、关二人外还没有新的线索,但是,刑侦人员个个充满了信心,林法医为他们下一步的突破指明了方向。
“那刘亦林和关波涛怎么办?”专案组长问。
“我们要考虑到案犯有可能是本市人,本单位的人,所以,为了麻痹凶手,这两个人暂时不能放,继续羁押,直到真凶落网为止。”林法医说。
散会后,刑侦人员立刻按照林法医的判断行动起来。
去医院的一路首先找到了死者所在单位的院长。说明来意后,院长介绍说,医院里的男职工没有和朱玉谈对象的,朱玉给人们总体的印象是不太合群,她不大喜欢和职工交朋友,工作上倒是兢兢业业的,无可挑剔。
“有一次,我问朱玉,”院长说,“小朱,都二十三、四岁的人了,应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不好意思开口的话,你要是看上谁了,就告诉我,我让搞女工的人去说。朱玉说,她还没有决定去还是留。她想调回老家去,但是没有理由。她开玩笑地问我放不放她走。我也和她开起了玩笑,说,我只同意招女婿,不同意嫁女儿。我猜想朱玉不谈恋爱的原因是否与想调走有关。结了婚再想调动就困难了。现在国家正在充实、整顿、巩固、提高阶段,有很多中等学校都砍了,学生分配是个大问题。没有工作指标,哪个单位也不敢调人进来,超过定编,工资就不好发了。现在实行的定人定编定工资总额,只许节余,不准突破。我们单位今年还有几个下放回乡务农的指标没有完成呢,你说她这时候往哪调?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解决夫妻分居,这是唯一的调动理由和机会。但是,还需要排队。不是你要调就能调的。我了解的关于朱玉的情况就这么多,你们还需要了解什么情况,我可以让人去把相关的人叫来。”
朱玉有调走的念头?
侦察员们精神为之一振。
同宿舍的文静护士也向刑警们提供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线索。
“在医院年青的医护人员中间,我是和朱玉比较好的一个,”文静说,“朱玉不太喜欢和人交流,有话也不说。但是,她对事情和人的态度比较随和,只不过有一次,我从传达室路过,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封朱玉新到的平信,就顺手放在包里,回来以后交给了她。这本来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可是朱玉不但没有谢我,反而对我说,今后你用不着帮我取信,有信我会自己去拿的。弄得我十分尴尬。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帮她拿过信。”
“朱玉是外地人,平时的信件多不多?”侦察员问。
“不知道,我不关心她的信件,朱玉现在正处在敏感的年龄,她的事我从不过问,以免她产生误会。”
“你还记得上次给朱玉捎带取的信是从哪里寄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