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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走后,刘度气愤难消,又一个人跑到了御花园里,举了半天石头才肯作罢。
准备停当
天威都定阳城一派欢乐之像。
皇榜已经贴出,召告天下。
大天威朝长平公主嫁与罗刹国王太子为妃,大天威与罗刹两国永结友好,互不侵犯。
远离战火的定阳城百姓们也都开始议论,天威从武帝时冠军候远征漠北,杀敌无数,之后一百余年再没有公主合亲的传统,而现在居然又合亲了,而且居然是嫡公主,皇后的女儿远嫁。
但是此时的平民百姓并不认为公主远嫁就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很多百姓反倒长出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罗刹国大兵压境了,真正的打起仗来,死的总是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与之相比,只不过一个公主出嫁,这代价似乎轻的多了。
文人士大夫们很多顿足捶胸,可是这声音终究还是太小了。
整个定阳城内张灯结彩,一派热闹的影相。
三日之后,罗刹国迎亲使团到。
定阳城大开城门,迎罗刹国迎亲使团进入,大天威四品以下官员都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净水泼街,黄土铺路。
从城外走来了五十人的迎亲使团,领头的迎亲使骑着一匹黑缎子马得意洋洋地进了定阳城。
他一进城,就引起了周围定阳百姓的注意。
“哇,这就是罗刹人,真的好像是鬼一样。”
“就是啊,和传说的一样,黄头发,蓝眼睛,还有黄眼睛的,鼻子那么高,这要晚上走出来不把人给吓死啊。”
“嘘,小点儿声,你不知道今天是按照亲王的仪仗迎接的罗刹迎亲使吗?小心被他们听到,你们都掉了脑袋。”
“他们不是罗刹鬼吗?能听地懂咱们说话?”
“怎么可能听不懂。就因为是鬼,每个人说什么话他们都听的懂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
礼部的官员亲自为罗刹国使者牵马,那人也不谦让,得意洋洋的进了为他们准备好的府里休息。
而在皇宫里,也早已经准备妥当。
无名无字的殿下
迎亲使在定阳城停留一日,第二日接长平公主远嫁罗刹。
当天,朝廷还为迎亲使举行了宴会。
第二日一早,朝阳宫的门口停着一乘大轿,轿身为通体白银,轿顶为赤金,上塑龙凤和谐图,轿底为象牙底座,雕百鸟朝凤图案。
十六人抬的轿杆上镶有颗颗玛瑙石。
另有八名大太监打着珍珠伞,上面的珍珠都全无瑕疵,而且都是一般大小,光滑圆润。
天威皇帝并没有来,也不知道是不想见长平公主伤心,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皇后抱着长平公主哭了半响,终于对刘莹说道:“好女儿,母后也知道是委屈你了。可是为了咱们大天威的基业,你又不得不做出这种牺牲。谁让你是你父皇和母后的女儿呢。”
刘莹也是哭哭啼啼,泪水都不知道把脸上的妆打湿了几次。
小桃红手捧珍珠面帘,一直在旁侍立着。
皇后伸手在刘莹的脸上为她把泪水抹净:“好孩子,别哭了。快把这珍珠面帘戴好。”
刘莹点了点头,由皇后亲自将珍珠面帘为刘莹戴好,又取出了赤金双凤钗,插在了刘莹的鬓角。这才由两个嬷嬷扶着刘莹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朝阳宫外。
轿身斜了下来,两个太监道:“请公主上轿。”
刘莹没有理他们。
她还在看着不远处的刘度的住处。她很想看到小小的刘度从屋子里跑出来,送她最后一程。
可是时间一点一点儿的过去,刘莹望穿秋水,却还是不见刘度出现。
小桃红连连地催促:“公主,请上轿。”
刘莹一摆手:“再等一等,我要见见小殿下。”
由于刘度出生到现在,很不受重视,再加之年弱,所以居然连个名都没有。不过在那时男子十二岁以前不取名也算正常,所以刘莹只管他叫“小弟弟”,而且太监宫女们很少提到他,就算是提到,也只称为“殿下”。
永无相见之日
又苦等了约有半炷香的时间,却还是不见刘度出现。
透过珍珠面帘,刘莹的眼泪又一颗颗的滚落,比珍珠面帘上的珍珠还要晶莹剔透。
小桃红又催促了一次:“公主,请上轿。”
刘莹回眸望了一眼这面大轿,又望了一眼刘度的屋子,突然撒开双腿,直奔向了刘度的屋子而去。
“公主,公主!”小桃红在身后紧跟,只是她仍然没有像对付刘度一样对付刘莹。
刘度的屋门紧闭,刘莹推门而入,高叫了一声:“小弟弟。”
可是屋子里哪有半个人影?屋子里空空荡荡的,一切的摆设一如从前,只是却没有刘度的影子。一个小太监从刘度的侧房里出来,见是刘莹,连忙跪倒:“公主!”
刘莹问道:“小殿下呢,他去哪里了?”
那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启禀公主,殿下他从今天早上就已经不在房中,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混账,你是干什么的,连小殿下都看不住?”小桃红也跟了进来,怒斥这个小太监。
“小人,小人实在不知。殿下可能,可能又却御花园了吧。”
“御花园”刘莹回眸一望,心中涟漪阵阵。
她即将远嫁,也许有生之年再不能回宫,可是这个自己最喜欢的“小弟弟”,居然在这种时候又跑到御花园去了!
刘莹并没有责怪刘度的意思,他终究还仅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就算他有时会冒出一些大人的举动,可是他仍然仅是一个孩子。
弟弟啊,你我姐弟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次相见?
也许吧,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公主,吉时已经到,请公主上轿。”小桃红又一次催促了起来。
罢了,弟弟,姐姐这就要走了。希望以后还有再见的机会。
由小桃红搀扶着,刘莹走出了刘度的屋子,又坐上了大轿。
难道是幻觉
银轿颤颤巍巍的挑起,八个小太监打着珍珠伞,十六个小太监抬着大轿,另有许多的太监抬着刘莹的嫁妆,从宫门直出,去往了迎亲使的馆驿。
金顶银轿与迎亲、送亲官相汇合一处,大队驶出了定阳城。
五天时间,送亲迎亲大队行出两千余里,这一路上有无数的馆驿,都已经接到了圣旨,接送迎亲、送亲官员,都准备好了最丰盛的酒席款待使者和送亲官。
此处已经临近燕州,再往北便要到罗刹国了。算一算,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天威朝的馆驿。公主大轿抬下,送往为公主安排的房间。
从定阳都城到罗刹国的都城,万里迢迢,绝对不是可以用轿可以到的,而这这个金顶银轿就有两个用途,一个可以由十六个太监来抬,这用于进出馆驿和在两国都城之时,至于中间的这万里路途,就把金顶银轿放在一个特制的马车,由八匹大马拉动。
金枝玉叶不能见外人,所以刘莹除了在轿内,就是在各处的馆驿之内。
这乘大轿自然一直送到了馆驿里公主的房间。
此时,驿站的官员正陪着那位迎亲使喝酒。
刘莹出了轿,又把身边的几个宫女太监都打发出去,看着这面大轿,不禁又是悲声大作。
在皇宫里,她都没有敢这么哭出声来,而现在,明知道已经快要到了罗刹地界,这山水风土恐怕是一生都不能再见到了。她却真的哭了。
“父皇啊,母后啊,小弟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缘再见到父皇母后。”正在哭泣,却突然听到一阵低声:“莹姐姐。”
“啊。”刘莹一怔,这是小弟弟的声音?环顾四周,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仅有自己的金顶银轿,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皇子出逃
一定是我太想小弟弟了,远嫁之时,都没有能够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幻觉吧?
刘莹正在想着,可是突然听到她的轿子突然一响。当的一声。
把刘莹给吓了一跳。
轿子不会平白无故地响,除非里面藏着什么人。
“谁这么大胆,胆敢钻进公主的轿子?”
“姐姐,别嚷,是我。”一个声音响起。
“是小弟弟?”刘莹跳了起来,奔到了轿子的旁边,把轿帘翻开,就见在轿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又坐她坐的轿子里的绣凤墩里往外爬。
“真的是你?”刘莹喜出望外。
躲在轿子里的,正是刘度。
刘度从墩里爬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刘莹:“姐姐。”
“小弟弟,你怎么会躲在姐姐的轿子里的,你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刘莹也抱住了刘度,把他放到了自己的榻上。
“前几天半夜里,我知道姐姐要坐这轿出皇宫,我就趁着看着轿子的那两个太监不注意,钻进了轿子,还好这轿身的墩子是空的,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的。”
“你,你就在这墩子里藏了好几天?”
“嗯。快要饿死我了。”刘度老实地点了点头。
“我的好弟弟。”刘莹又抱住了刘度痛哭。“姐姐这里有点心,你快吃。”
从桌子上拿了几块点心,递给了刘度。
刘度也不和自己的姐姐客气,风卷残云地大吞了起来。可是很快她又想到了一点儿:“弟弟,你为什么要偷偷溜出宫来?你知道皇子失踪这是多大的事吗?如果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恐怕宫里就要少说有百人的人头要落地了。”
“莹姐姐,我是舍不得你走。我也不想让你远嫁到番邦那么远的地方,那样我就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同榻长谈
“傻弟弟。”刘莹苦涩的一笑,笑声里有太多太多的无耐:“就算是你和姐姐一起出来又能怎么样?难道父皇下的旨你还能更改吗?不过也好,咱们姐弟可以多呆一会儿了,等明天早上我走的时候,我再找人传信,说你还在这里。或者你找这馆驿的长官也可以,他们会把你送回定阳皇宫里的。”
刘度也是一笑:姐姐真把我当成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了。我这次逃出宫来,当然是想办法要救你,就算是不能救你,我也要尽力去做。事情不论成败,只有做了,才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我这么去做,值得我粉身碎骨都在所不惜?只有这个姐姐,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
更何况,为什么他要在轿里忍了几天而不出来,那就是因为他一时不想在天威国地界内救出刘莹。
一旦大轿驶出了天威,进入罗刹国,再把刘莹带走,逃回天威,天下还有谁会知道长平公主的下落?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救了刘莹。
这些话刘度没有和刘莹说,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么说了,只会被刘莹认为是他说的孩子气的话,甚至可能会打发人向附近的官府传信,说他在这里,派人把他接回去。
姐弟二人坐在榻上长聊。
转眼间,已经到了晚上。
几个宫女要伺候公主洗漱,都被刘莹给拒绝了。用过晚餐之后,刘莹和刘度卧在同一张榻上睡觉。
若是在以前,刘度还会感觉很尴尬。毕竟他总是一个拥有着二十岁心智的成年人,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如今被刘莹抱在怀里,刘度再没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刘莹就是他的姐姐,是他的亲姐姐,而他在刘莹的怀里,也真正的变成了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儿。
姐弟两个聊天一直聊到了半夜里,听到远处已经打了三更,可是姐弟二人仍然没有睡觉的意思。
标志的美人
正在这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嘈杂的却步声音响起,中间夹杂着叽里瓜拉的罗刹语。
“姐姐,那群罗刹鬼来了。”刘度说。
“嗯。今天他们又去赴宴了。想我大天威在武帝爷时候四方来朝,可是如今居然要对他们低声下四,连我都要”
刘莹说着,差一点儿又哭了出来。
正在说着,却又听到那脚步声向这里走了过来,然后又听到一个宫女喝道:“不要过来,此处是公主的闺房。”
只这一声,就没有了动静。
随后又是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身影冒了出来。
刘莹吓的一抖,赶紧用被子把刘度给包了起来。
刘度年方八岁,发肓的又较常龄的孩子略显瘦弱,被刘莹藏在了被子里,居然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随着门打开,外面的一个身影钻进了屋子里,又带着浓算的酒臭气,一个较天威人身高一头,腰宽臂阔,双目皆碧,头生黄毛的人走了进来,刘莹吓的大叫一声,把被了又提到了脖间,颤抖地质问那人:“你是什么人,连公主的房间你也胆敢闯进来?”
“公主?嘿嘿嘿。”那人嘿嘿的笑了一声。他的天威语说的虽然有些生硬,可是意思还是很容易听的清。“天威人的女孩儿就是漂亮。不像我们罗刹女人,大屁股大腰的,混身都是肉。”
“你好大胆,本宫是天威公主,又是你罗刹国王子妃,你怎胆敢进入我的卧房?”
“王妃?小美人。我来告诉你,我就是罗刹国的王子,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模样的。你长的还算不错,本王子十分满意。”
“你是罗刹国王子?”
“不错,我就是罗刹国王子赤